为了招待远道而来的江之寒,楼家专门杀了只鸡。而这个村子还有一个习俗,让江之寒感到很温暖。那就是,哪家来了远方的客人,四邻都会做了菜送过来。于是,在堂屋里摆了两个大桌子,上面摆满了自家做的菜和邻居们带来的四个菜,一起热热火火的来欢迎客人,庆祝新年。
江之寒被他们的热情所感染,心情也像桌上的气氛一样红火,烦心事暂时都抛在了一边,和大家交杯换盏。
在楼父的坚持下,开了一瓶江之寒带来的酒,又拿了两瓶当地的烧酒。楼铮永,江之寒,楼铮永的姐夫,表弟,还有两个邻里的男人,六个人很快瓜分了三瓶酒。
楼铮永深知江之寒现在的酒量,笑道:“没过瘾吧,我再去搞两瓶。”
张姐嗔道:“差不多了,再怎么小江也才十几岁,不能和你们这些部队上的老酒坛子比。”
江之寒笑道:“嫂子,叫之寒就好,就小江太生分了。嫂子你说的对,我还这么小,楼哥你不能这么灌我酒啊?”气得楼铮永只好翻翻白眼。
酒足饭饱,筵席撤下去,女人们去厨房忙着清洗,男人们坐下来聊天,亲戚客人们6续都告辞了,高高兴兴的拿走一包烟或是一包糖,都是江之寒带来的新年礼物。
楼父说:“小江,我们这里太难走。一路累着了,早早睡了吧。”
江之寒坐正了身体,严肃了脸色,说:“伯父,我这次来,一来是来拜个年,认识一下。这二来,是有些正事儿给您说。您看,我们是今晚说,还是明早再说?”
楼父愣了愣,有些吃惊。他问:“是……是什么事儿?”
江之寒说:“如果您还精神的话,我们干脆今天把事情说了,也就十分钟的工夫。”
楼父说:“好,你说,你说,我听着呢。”又问江之寒,“要不要拿纸笔来记一记?”
江之寒说:“那倒不用了。我给您说的呢,就是关于您这个病的一些新政策。”
江之寒看了眼屋里,招呼说:“大家忙完了,都坐下来听一下吧。”于是,楼铮永的妻子和姐姐姐夫,还有卓雪都围着桌子坐下来。
江之寒说:“楼哥以前在部队里立过二等功,伯父您一定知道吧?”
楼父很是欣慰的点头笑着。
江之寒说:“军人是我们国家的脊梁啊,国家是应该更好的照顾他们的生活的。”
楼父说:“这个道理是没错,但既然当兵,就不要想着向国家要太多。都伸手要,我们国家这么大,怎么办?”
江之寒感叹道:“要是一半的人有您这个觉悟……哎,不说了,我们回到这个正题。您知道,国家现在展很快,但经济基础还是比较薄弱,所以医疗方面的保障还是不足,尤其是在广大农村地区。退伍军人的医疗保障也不算很理想,但是呢,军队和国家都决心要有所改变。我也不瞒你,我和中州军区的领导家里很熟,所以有些内部消息。国家最新有一个政策,就是凡是因伤致残的军人,和立过二等军功以上的军人,国家会百分之一百的报销他们一生的医疗费用。不仅如此,对这些军人的直系亲属,包括父母,配偶,和子女这三种关系的人,会对住院疾病报销百分之九十的医疗费用。当然,这个政策的实施需要大量的财政支持,一下子恐怕还办不到,所以决定先在少数地区进行试运行。等到国家财政更加强大了,试运行的反馈情况作了分析,再准备推广到全国范围。”
江之寒顿了顿,眼睛扫了眼坐着的人,接着说:“您听明白了吗?幸运的是,在试运行的地区和名单里面,楼哥是符合资格的,我提前把消息告诉他,然后回来给您报个喜。所以,您以后就不用担心医疗费用的问题,如果只出百分之十的话,楼哥的收入还是可以支付的。而且,我们公司也有特别规定,职工亲属需要住院,有重大疾病的话,会给与百分之三到百分之八不等的医疗补贴。这样算下来,摊到自己头上的钱就不多了。”
江之寒讲的有些复杂,楼母还不太明白,她女儿抹了抹泪,对她说:“妈,这个意思就是,如果看病要圆,我们自己出几块就可以了。”
楼母有些不相信的问:“不是说透析这样的是不能报销的吗?”
江之寒很肯定的说:“我专门帮您们问过了,没问题,一样报销。到时候您们把单据交给楼哥,需要他出面来报销。”
楼铮永深深的看了眼江之寒,如果他不知情的话,他也一定也会有些相信这个说辞吧。特别是江之寒那种肯定的语气,不容置疑的模样,还真有领导的派头。低下头来,楼铮永心里想,这样的恩情,只能一辈子来回报了。
张姐把自己和楼铮永住的房间让给江之寒住,而两夫妻去住客房。江之寒当然推辞,最后还是拗不过她的好意,去住了他们的房间。
到了客房,张姐拿出儿子拿的红包,责怪的对丈夫说:“你怎么不开口谢绝呢?这个钱太多了,里面足有八百块呢。再是老板,挣钱也是不容易的啊。”
楼铮永苦笑着摇摇头,“多十倍的人情债都欠了,也不在乎这点了。”
张姐说:“怎么?你那个报销的名额是之寒帮你争取到的?”
楼铮永说:“这个事情,出我口,入你耳,别人可是谁都不能讲,包括姐姐妈妈。”
张姐见他说的郑重,连忙答应了。
楼铮永说:“哪来什么报销?这钱是他出的。”
张姐啊了一声,张大嘴久久合不拢来,“可是……他……说的”
楼铮永说:“不这样说,父亲难道会接受别人的钱,让我欠着债?”
张姐说:“可是……很多的钱呢。”
楼铮永说:“我慢慢还吧。之寒说,以后的收入还会高很多,把钱还清应该没有问题的。我相信他,你知道,肖哥告诉我,他也是工人家庭里出来的,自己打拼,一年多就挣下这么大的公司,是个奇才!所以,我相信他的判断。”
张姐叹口气,“你这个小老板……哎,他说的这个,我可是一听就信了。真是的,他才多大?”
楼铮永说:“我也事先不知道他这个说辞。要不是我知道真相,我也会信的。你没注意到他讲的细节?是试运行,所以即使父亲在别处听到没有这回事儿,也可以推托说不是每个人都在第一期名单上的。又说需要我出面报账,所有的一切都不会过他们的手,他们就不可能知道真相了。你明白不?”
张姐跟着又叹了口气,“小红我已经觉得比我聪明多了,和他一比,啧啧啧……”
楼铮永说:“之寒说了,定期透析的话,父亲的身体应该会好不少,到时候让你到中州来,不要再两地分居了。”
张姐把头埋进丈夫的怀里,“我难道愿意和你分居?可是……即使爸爸不需要照顾了,还有儿子呢。”
楼铮永说:“之寒说,儿子的题,他也可以想办法解决。肖哥的儿子,现在就在七中附。”
张姐喃喃的说:“遇到好人了呀,也是你的福气。”
楼铮永叹道:“这个情,大概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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