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的那些树,根系没被挖断,所以不太容易引燃,不过也被不住三昧真火烧,那些靠着外侧的枝条,也开始渐渐失水枯萎……
略微休息了片刻,许寒喝了一口灵酒,搓搓手,拿着法器,又开始挖第二排的小树。无弹窗 更新快
“道友,你这是干嘛呢?”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许寒,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文文雅雅的中年文士站在了身后,中年文士背着双手,手中有一册古卷,看上去象一个读书人的模样。
这里竟然有人!许寒栗然一惊,一拍储物袋,取出骨尺符宝,问道,“你是何人?”
看见许寒紧张,那中年文士笑道,“小友莫要紧张,在下乃是这山谷中的修士,名叫槐魁,不知道小友怎么称呼?”
“槐魁?还有姓槐的?”许寒皱眉问道……
“当然有,这紫沧大陆浩渺亿万里,姓什么的都有,姓槐有何奇怪?”槐魁淡定笑道,那动作还真有几分文雅气质,怕是科考中个状元不费劲……
不过许寒却疑惑了,问道,“槐兄,我只听说沧南沧北,啥时候又成了紫沧大陆了?”
槐魁笑道,“沧南加上沧北,再加上千万里洪荒和亿万里海疆,这就是紫沧大陆了,或者说,紫沧星。”
许寒听得一惊,这修士还真的很有文化哎!居然知道这个星球的名字,他以前也问过张五德这个问题,可张五德这个老学究却认定这个世界天圆地方,不承认自己是生活在一个圆球上……
想那张五德博览群书都不知道紫沧星,而这个修士却知道,许寒不由得对这个中年文士有了尊敬之感,对于真正的文化人,流氓还是很尊敬的。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所在的星球叫做紫沧。”许寒点头,对着槐魁施了一礼,“小子许寒。受教了。”
“免礼,这算不得什么。”槐魁匆忙上前扶起许寒,说道,“小友。你我一见如故,不妨兄弟相称,莫要行此大礼……”
“槐兄。”许寒站直身,还对槐魁抱抱拳。
接着就听槐魁说道,“叶兄弟,不知你为何要毁掉这些树木?”说着他一抬手,指着那棵正在熊熊燃烧的小树说道。“别看这棵树小,其实它已经生长了五千多年,五千多年,漫漫悠远,修行是如此不易,你却一下彻底断送了它们,想它们的父母兄长祖辈,心中又是如何地悲痛?”
槐魁说完。大手一挥,罡风四起,最后罡风汇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龙卷风,龙卷风在各棵小树上一卷就吸走了所有火星。
接着槐魁又扔出手中青sè书卷,书卷化做小片的乌云,降下雨水,只见那些烧焦挖断的树根树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槐魁做这些的时候,许寒并没有阻止,因为这份举手间翻云布雨的功力,太强悍了。
怕是元婴后期的大修士,也不过如此吧!
许寒不愿惹恼此人,但却不能不说话。
许寒道。“槐兄,你迂腐了。虽然你爱惜花花草草,注重环保是好事,可也得分别对待吧。这些怪树都不是善类,见人就攻击,简直比野兽还要凶猛!”许寒说着又指着一棵。愤愤道,“槐兄你看这树,连树叶都不生,怪模怪样,丑陋不堪,这种又凶又丑的树留之无益,不如将其烧光!”
槐魁被说的面sè尴尬,解释道,“这些树绝大部分灵智未开,攻击路人那是天xìng,要怪就怪那种树之人,莫要错怪树木。恩,还有,这些树……没你说的那么丑吧?”
整个五行阵变成一座火焰山,火焰高达百丈,将秤盘覆盖下的黑sè空间燃成红sè,无论从何处看,都处在火焰之中。
远处打算小心接近许寒的修士们猛地遇见高温火焰,慌忙退却才逃过被烧烤的命运。此时这天这地,成了两个人的决斗空间;天雷山山上山下数千名高阶修士,只有这两人成为焦点,一个是手持补天秤的胡远,另一个是把持大五行幻阵的少年许寒。
火焰冲天燃烧,胡远正处在火焰之中,他却坦然若素,没有任何惊慌表现,空中不停旋转的五颗金星又跳出一颗,变大变薄幻化为一层淡淡薄薄的透明金雾,将胡远包围其中,下方凶烈火焰竟不能伤之半分。
这鬼东西还真邪门,许寒啐了一口,跟张天放说:“小子,一会再救你一命,做好逃跑准备。”“什么就再救我一命?什么?逃跑?张天放永不逃跑!”张天放傲气的很。
许寒不催他,难得战场之上有闲情逸致,耐心解释道:“一会儿呢,我打算弄爆这个大阵,你跑不跑随便,不过大阵爆炸后能否活下来,恩,确实不太好说。”
“什么?大阵炸了咱俩怎么办?那锅盖好象挺厉害。”
“跑呗,逃命呗。”许寒的逃跑生涯又将增加一个jīng彩故事。
“这个,咱这个不是临敌不力失败逃跑,而是以计对敌,以退为进,挖陷阱给他们跳,是一种杀敌策略,不是逃跑,绝对不是逃跑!这样的暂时xìng退却我可以接受,一会儿咱怎么走?”生存还是死亡,在这个选择上,张天放非常明智,不再坚持自己的骄傲。
“你什么都不用做,站我身边就成。”
天上胡远有些为难,补天秤是他最强的攻击法宝,而适才的星雨是补天秤诸多攻击手段中最强的一类,竟奈何不得一个小小五行阵。补天秤上五颗金星各有其效,有防御的有疗伤的有帮助修行的有设阵制敌的,可以直接进行攻击的只有一颗金星。咬咬牙,猛地一拍秤杆,空中那颗幻化星雨的金星再次飞离出来,这次以本体直接撞击大五行幻阵。
战场之中,这么多人围着,估摸只有胡家肯以雷霆手段全力杀我,其余人么,顶多算是起哄,但是如果自己想要逃跑。这些起哄的高手们马上会不遗余力追杀,反正要跑,早一点儿晚一点儿无所谓,那就现在吧。半空中金星猛烈冲击五行幻阵。爆炸声连天而响,许寒倒有点儿悠闲,边看边琢磨。
大五行幻阵威力不凡,阵阵相守环环相套,加上神泪做阵眼,将五行大阵发挥到极至。那颗金星虽然厉害,一时半会却也攻不破。
许寒看着金星乱蹦达。搅乱五行幻阵,淡淡说道:“走吧。”
“这就走?不杀几个人?”张天放真是残暴成xìng。
“你去杀,我等你。”抬手招回小蛇,这些家伙像他的孩子,拿出来吓唬人还成,让他们去拼命?许寒宁肯选择自己去死。
张天放向外望,除去胡远,距离自己最近的修士居然也在五里开外。撇撇嘴:“不去。”见到莹白小蛇飞回又道:“诶,分我几条吧,你有这么多。”
小蛇不搭理他。许寒拒绝道:“不给,你不是有一百多只鬼兽还有两只大黑虎么?”“呀,我把大黑二黑给忘了。”他给妖兽取的名字,和许寒取的一样偷懒难听。
小猪喷够了火,大腰大摆晃到许寒头顶站住,高傲的很。张天放又道:“小猪太猛了,以后做饭可不能让它点火,它这一把火下去,咱只能吃炭。”
许寒懒得搭理他的胡说八道,忘记自己以前也同样擅长胡说八道。在不影响五行阵运行的情况下拔撤阵旗,不多时收起一万多枚。阵外金星蹦跳碰撞的更加猛烈,许寒叹口气:“走吧。”抖出百张七星黑sè符咒,一张接一张快速掷向胡远。而后心意一动,神泪自阵眼中飞回他胸前,接着双手连掐法诀。全部打入阵中。
这时阵外七星符咒爆炸,一个接一个响成一连串。胡远虽然有金星护体,可是一连串极品七星符咒连续爆炸,威力非同凡响,他不敢轻易涉嫌,顿时将注意力从破阵转移到保护自己身上,全力催动金雾抵御七星符咒。
天雷山下的大地遭了殃,爆炸一张即可移山平海的七星符咒,居然连续炸出百张。这声音大的超乎人的想象,比刚才两把硬铁刀劈斩量天尺发出的声音要大的多,更大过无数星雨对大五行幻阵的攻击。百张七星符咒爆炸,你只能听见第一声,而后的声音连贯在一起,响成一片,除了爆炸声,你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好象世界只有这一个声音,从第一声爆炸到最后一声爆炸,一直到爆炸结束好半天,你耳朵里都只有这一种声音。
伴随巨大爆炸声音的是漫天彩光飞舞,灵气四溢,如同夜空洒下一场缤纷灵雨,不但照亮夜空,还滋润万物。
在这片巨大爆炸声和七彩流光中,许寒与张天放消失无踪。
天雷山上诸人面sè煞白,这等威力的符咒若是拿来攻打天雷山?不能说完全攻下来,但是把主峰炸平,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山下围山修士虽然身处五里开外,却依然直接感受到爆炸的巨大威力,各自运功抵御,修为低的还要退出数里才能完全抵御住。那些打坏主意的修士们暗道侥幸,幸亏没凑过去,否则若是处在符咒爆炸范围内,想跑都来不及。
可惜他们的侥幸来的有点早。符咒爆炸过后,待烟雾散尽,现出胡远狼狈不堪的模样,面上再没了从容淡定,恶狠狠盯看大五行阵。阵外五彩流光飘逸,居然遮住阵内情形。胡远怒气冲天,yù指挥金星猛攻。
就在这个时刻,大五行阵爆炸了。
天雷山上下数千修士耳中都是适才爆炸的巨大声音,在这一时刻,那声音突然听不到了,不光听不见爆炸声,任何声音都听不到。接着便看见空气泛动、晃动、剧烈跳动,奇怪,空气怎么如同海水一样有了形状?
他们的疑问才起,空气又起变化,入目处白茫茫,任何地方都是白茫茫一片。适才爆炸如同烟花,如同火蛇银舞,如同七彩流溢,这一刻,什么颜sè都没了,全部消失掉,只剩下白茫茫。
“这些树……”许寒脱口就想骂上几句,不过他突然想到槐魁话中“这些树绝大部分灵智未开”……那就是有一小部分灵智已经开了?
许寒心里一动,连忙改口笑道。“这些树猛一入眼,不好看,不过这也是个习惯问题,看惯了有树叶的树。看这没树叶的树就不习惯了。其实这些树,仔细看看,还是很帅气的,根根笔直,很有志气的样子,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让人爱啊。”
果然。那槐魁满脸喜sè,仿佛许寒是夸他一般……
“叶贤弟真是深得我心啊,其实这些树,也没叶贤弟说的那么帅,见笑了。”
“哎,槐兄你不要信不过我叶某眼光,我眼光还是很有水准的,我说它们帅。那就是帅啦,看这些小树,那真是生机勃勃;远处那些大树。个个英俊潇洒;zhōng yāng那棵最高大的,那简直帅得没边啦。”妈的,老子越混越回去了,居然拍起树的马屁。
“哈哈,帅得没边了,有意思。”槐魁哈哈大笑。
许寒心里咯噔一下,又看看那棵参天大树,心道,不会吧……
槐魁笑完,说道。“槐某一人呆在这山谷中,上千年也难见一个人,就算偶尔见到一个,也没有叶贤弟这么有趣。”
你一人?莫非灵智已开的就你一个?许寒看看遥远处那棵直插云霄的巨树,仿佛明白了什么。
“槐兄,你也够孤独的。平时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许寒感慨道。
槐魁却摇头,举起手中青卷道,“无妨,有书为伴……”
许寒这才注意到,这槐魁手中抓的,竟然真的只是一本很平常的书。刚才许寒亲眼看着这书化成乌云,还以为这是厉害法器,谁知却是一本很平凡的,凡人看的书。
这槐魁以凡物使出法器的功效,这种神通,许寒想都没想过。
“槐大哥手段非凡呐。”许寒不由感叹,如果他有这种手段,也不会被人追得钻进洞中。
槐魁却苦笑,摇头道,“天上有天,人上有人,手段非凡,不也被人困在这里二十万年?”
许寒哦了一声,又接着之前话题,说道,“槐大哥,其实你无聊时,可以和那个姓石的老头聊聊天……”
槐魁一听石老头,顿时生气地摆手骂道,“石老匹夫,我不喜欢这个家伙。”
“可以理解。”许寒笑道,“我也不喜欢那个老混蛋。”他说完,又低声道,“槐大哥,不如你随我一起冲出阵外,紫沧大陆任我们逍遥。”
许寒的主意打得好,他知道自己实力不济,若是带着槐魁这样的超级老妖jīng做打手,通过考验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呀……
可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槐魁摇头道,“这里的禁制若是可以冲出,我好多年前就出去了……而且,如果我强行冲关而出,这些树木……”
槐魁言语中,满是对这些树木的不舍。
许寒问道,“槐兄,你对这些树木……”
槐魁并没有隐瞒,笑道,“其实我是化形的妖修,zhōng yāng那棵大蛇槐就是我的本体。”
虽然许寒早已这样猜测,听见槐魁明说,还是有些吃惊……毕竟他是第一次遇到妖修,妖修那就是妖怪,换谁都要紧张一下。
妖修要化出人形,非常艰难,妖修的化形期,相当于修士的中境界,也就是说槐魁至少已经有炼虚期的修为了。
据许寒所知,这沧南大陆最厉害的修士也不过元婴后期,化神的都没有,如果这槐魁出去,那就是沧南第一人啊。
许寒心中暗想,刚才幸好没有骂这些妖树,否则槐魁肯定要恨死自己人,试想,谁愿意让别人骂自己的子子孙孙呢……
看见许寒不说话,槐魁笑道,“怎么,怕啦?还是后悔和我这妖怪兄弟相称?”
人类修士是很鄙视妖修的,所以若是和妖怪称兄道弟,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不过许寒倒是异类,他立即笑道,“槐大哥,看你想到哪去了,小弟听说过人心险恶,却没有听说过妖心险恶,世上最可怕的莫过于人心,其实有的妖怪比人类还要善良呢。”
被许寒这一说,槐魁显得很高兴,拍了一下许寒道,“好!看在你并不歧视我们妖修的份上,我直接送你过关!”
“那就有劳大哥了……”许寒心道。若是你不送我过关,我定要把你子子孙孙烧个干净,怎么成了你卖我面子一样呢?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双方敌对。槐魁出手,一百个许寒也不是他对手的。
有了槐魁带领,许寒很快就走进了山谷深处,他并不怕槐魁偷袭,这老妖怪要想杀他,也没必要搞这些名堂。
一边走,一边槐魁给许寒介绍着。这棵树是他的第几代孙,已经修行多少年了,那棵树又是第几代……看上去,槐魁对自己的子孙真的是很眷顾,几乎每棵树都能说出点故事,而在许寒看来,这些树,看上去都差不多……
站在山谷zhōng yāng。最高的那颗蛇槐树下,槐魁不由得拍着自己的本体,感叹道:“树最可悲之处。在于不能移动……人人都有两条腿,我们蛇槐树也想要有两条腿……这就是所有蛇槐树拼命修炼的原因。”
看着槐魁唏嘘的表情,许寒觉得心中一阵感动……沧南大陆人情淡漠,自私无情,可没想到,一个妖怪却如此重情重义,看重亲情,绝大多数的人类恐怕都望尘莫及。
走了一会,快要接近山谷的出口。
槐魁突然说道,“其实这次送你过去。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许寒忙道,“槐兄但讲无妨。”
“下一关乃是水关,由一条水龙把守,这水龙名叫玉凝,此妖既无礼又霸道,挟着上游水源。就是不让流入我山谷,害得我这些子孙们干渴已久,要不是我用法术凝结水份,这谷中的树木怕是一半都得干死了。”槐魁说完看着山谷里的大片子孙,叹道:“如果有了足够的水,它们修行到化形要快上几千年。”
许寒问道,“不知那水龙是什么修为?槐兄,我才炼气四层,就怕他修为太高,我对付不了呀。”
“无妨。”槐魁笑道,“那水龙是条母龙,有一对女儿,名叫大玉和小玉。大玉脾气温顺,待人客气有礼,小玉却截然相反,刁蛮更胜其母,开口就是骂人,不过玉凝却更宠小女儿。所以我给小玉准备了一样礼物,只要你将其送给小玉,让她帮忙说话,此事就成了。”
“哦?那我可以帮这个忙。”许寒点头应道。
随后,槐魁取出一只碧绿sè的葫芦,说道,“此宝乃是一非常厉害的古宝,名叫水火葫芦。此宝其实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法器,也可用来攻击。”槐魁一边示意一边说道,“这水火葫芦虽然只能收进水火,可容量非常巨大,各种厉害的水火都可以收进,将其放出就可攻击,威力无穷。”
“古宝啊。”许寒接过葫芦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还没看过古宝呢,这威力恐怕真是惊人的,若是此宝在手,恐怕对上陆振都能战上几个回合。
耳中听不到声音,眼前只有白茫茫,有机jǐng者掩耳闭目。平常以指肚堵耳会发出一种嗡嗡声,可是此刻无论多用力,无论如何堵耳朵,耳边都是寂静一片,好似出生以来就是聋子一样。同样地,虽然闭上眼睛,隔着那层眼皮,却依然能清晰感觉到外面的白茫茫一片。
这种感觉持续好长一段时间,当天地间的声音sè彩重又出现,大家能看到东西能听到声音以后,才发现眼前出现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长宽各有十几里,深也有几千米。而大五行幻阵及阵中的两个少年却消失无踪。
胡远也消失了,空中巨大的秤盘被震到不知何处,天空重又出现,大地再见光亮。修士们互相打量左右探看,这才发现一些修为较低的修士,居然死去不少。
这种力量只能用可怕来形容,太可怕了,距离那么远,只靠爆炸声威,轻松杀死上百人。见此情景,大家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适才的地动山摇波及到天雷山,因为距离太近,护山的天雷大阵在爆炸中被摧毁,铁冠真人指挥一干人等护阵,重新布阵。相比较而言,因为有天雷大阵的阻挡,天雷山众人受到伤害最少。反观山下的倒霉蛋们,一半受伤,百多人死亡,胡远失踪,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待大地安静下来。胡家高阶修士四散寻找胡远,总不能上一个家主被许寒杀死,弄个代家主又被他杀死。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在一片碎石厚土中找到胡远。所幸的是。他没死。倒霉的事,元婴被毁,和死掉也差不了多少。
连天雷山带数千修士,胡远距离五行阵最近。大阵爆炸,他受到伤害最多。身上金星化成的金雾早被震散,元婴护体也被震散;紧急间补天秤的秤盘飞速回来抵挡爆炸威力,才侥幸保住一命。不过元婴护体直接被震散,功力大为受损。
补天秤和量天尺到底是补天法宝,这么凶烈的爆炸居然毁不掉它们,只轻微受到些损伤。此刻两件法宝交到**手里,身为上一代家主独子,代理家主又受重伤,胡家大权自然由他接手。**满眼喷火四处乱看,想找出许寒行踪。大怒道:“许寒,我和你势不两立!”胡远咳嗽声强笑道:“他应该炸成灰烬,我也算替胡正报了仇。”
山上山下数千人。亲眼见到大阵爆炸威力,没有人认为许寒张天放有存活下去的可能。正主死亡,法宝草药没了,大家也没有继续攻打天雷山的兴趣。
如果天雷山有许寒这样的实力,怎么可能居于一隅,怎么可能只在越国小小弹丸之地借助其他门派之力才能与魔道对抗,怎么可能忍着让大家欺负?修士们虽然贪婪,却不是傻子,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用想都明白,一时间。救伤员的救伤员,黯然发呆的努力发呆,满肚子仇恨无处宣泄的红着眼睛,不知道是想哭泣还是想愤怒。
**满心满肺仇恨,却不知道向谁发。胡正被杀,胡远重伤。家族弟子死伤过半,连他都是在元婴高手的保护下才逃得xìng命,委屈、愤怒、压抑纠结一起,仰天长啸,狂发一声喊大叫道:“攻山。”
天雷大阵被毁,山上人没有屏障保护,时刻紧张注视下方,闻听**大喊,许多天雷山修士摆出战斗架势。
胡远止住**,微微摇了下头:“回吧。”他明白,没有巨大利益,徒劳损伤家族子弟xìng命不但于己无益,只会便宜其余七大世家。胡家若还想继续留在鲁国八大世家行列中,眼前必须要保存实力。何况大仇已报,再没必要拼命。
**涩声道:“叔祖,您的伤?”
“我的伤不重要,身为胡家家主要懂得取舍。”胡远又恢复成原来波澜不惊的安静沉稳模样,耐心提点**。
身为世家核心子弟,必须懂得什么是放弃,**受过的教育里就有这些内容,当下紧咬嘴唇下令道:“回承山!”
胡家修士训练有素,一声令下,没受伤的背负死者,轻伤的搀扶重伤的,众修士驭空西飞。
这就结束了?寻许寒几近三年时间,围山时间长达一年,数次争斗屡有伤亡,就这么突然结束了?山下修士都有些想不通,可是让他们攻上山以杀戮泄愤,又不肯做替死鬼,多待些时间,零星有修士飞离。接着鲁国其余七大世家纷纷离开,再接着是宋国修士,没多久数千修士都掉大半,只剩下远远dú lì的龙丹子,高冠峨服的金衣人,及几名元婴修士。尤其一人贼眉鼠眼,双眼溜溜乱转,看上去yīn沉的很。
龙丹子冲金衣人笑道:“金家不是来报仇的么?人都死了还不走?”金衣人面沉似水,他是宋国北地蛮谷金家之人,他们家有个帅气少年sè魔被许寒用符咒炸死。金家有仇必报,追寻许寒这么多年,居然追出这么个结果,想来他的郁闷应该等同于**,撇眼看龙丹子森然道:“听闻东大陆北方七国好多人想杀你,你怎么还有胆子乱跑?”
“想杀不等于能杀。”龙丹子对自己本领非常自信。
金衣人yīnyīn一笑:“是么?”二人距离十里地左右,金衣人笑容未敛,人已经出现在龙丹子身侧半步外,右手一道剑光刺向龙丹子腰部。龙丹子急忙一躲,没能躲过,护体铠甲加护身功法瞬间被破,自腰间洒出一片血花。龙丹子面sè急变,一个闪身窜到五里外,再连续两个闪身,躲得远远才敢检查伤势。
金衣人一剑刺出后,没有继续攻击,略带不屑意味。冷眼看龙丹子折腾。龙丹子检查过伤势,知道对方没存杀意,暗恨自己大意,嘴上说道:“移形换影。原来金家甲堂高手,龙丹子谢过道兄不杀之恩,告辞。”
没想到金家居然派出甲堂高手,适才一时大意多嘴招祸,有道是光棍不吃眼前亏,这人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向金衣人抱拳后离开。
金衣人满腹愤懑在一刺之下好象烟消云散,转头看向贼眉鼠眼的yīn沉修士:“老鼠。还不走?”
yīn沉修士似乎认识金衣人,苦笑道:“没想到四少也会来这,早知道你在这,打死我,我也不敢来。”
许寒想想,又把水火葫芦还给槐魁说道:“这古宝太过珍贵,我怕我自己一不小心就忍不住……”许寒嘿嘿地笑了起来。
槐魁抓住许寒的手,又推了过去。“我相信叶兄弟的人品,叶兄弟这样一说,我是分外的相信!”槐魁对这小修也觉得很对脾气。当下又取出些树皮树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在这山谷上时间太久,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这些都是我本体上脱落的,十万年槐木,拿去炼个丹药或者法器,都是不错的材料,以前还没有送给别人过……”
槐魁虽然说的客气,可是许寒也知道,化形期妖修身上的材料。那是非常珍贵的!首先不说这大陆上有几个化形妖修,就说要从化形妖修身上取得物件做材料,那得多大的神通啊?
许寒当然是不好意思接受,不过推脱一会,还是被不住槐魁的热情,收了放进储物袋……
很快。俩人就来到了山谷的尽头……
槐魁说道,“一切有劳叶兄弟了,我替这一谷的蛇槐树感谢你了。”说完,对着许寒作了个揖。
“槐兄放心,叶某一定完成任务。”
当许寒走进不透明的阵法中,槐魁出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是槐某第三千九百次送出这个葫芦了,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又回到槐某手中呢?叶兄弟,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好大一片湖面!”许寒走进法阵,就看见眼前是一片汪洋,无边无际,看不到对岸……
青sè的水面,静地好象一面明镜,许寒不敢大意,祭出一样下品法器,这是一个兽骨磨成的弯刀,许寒控制着弯刀砍在水面上,平静的水面立即被打破,水花四起,道道清凌凌的涟漪向四周扩散。
看见水面没什么动静,许寒这才驾着飞毯,从水面上横渡。
不过刚行不远,就听见一声女子的脆吼,“何人在此撒野?活得不耐烦了嘛?”
随后,许寒就看见前方大块水面有了动静,平静的水面上起了好几个旋涡……
接着哗啦一声巨响,一条透明晶莹的水龙破水而出,直插云霄,透明水龙在天空中略一盘旋,五爪摆动,就悬停在许寒对面。
这龙还真不小哇。许寒觉得这家伙真是庞然巨物,光一个脑袋就比自己整个身体大多了,她一张嘴就能吞了自己……
“是玉凝前辈嘛?”许寒停下飞毯,朗声问道。
“本修名字也是你叫的!”水龙果然很不客气,说完打了个喷嚏,溅得许寒一头一脸水珠。
“前辈,对着别人脸打喷嚏是非常不礼貌的。”许寒擦掉脸上的水珠。
“炼气四层,也开口谈礼貌?”玉凝哼了一声,又道,“那就开打吧,你胜了我就过关,若是胜不了我,就死吧!”
许寒可不想跟这老妖怪打,陪笑道,“玉前辈莫急,小修不是来打架的,小修想要见一下您的小女儿,小玉……”
许寒没说完,对面水龙吼了起来,“干吗?想勾引我们家小玉?你这小子,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货sè,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许寒晕倒,他从来没想过勾一条母龙,就算小玉再小,他那兄弟也不能满足母龙的尺寸吧……
“玉前辈,不是你想的那样,在下对小玉根本没有那些想法……”
谁知对面水龙又是一个喷嚏,接着吼道,“好你个小小修士!你看不起我们龙族是不是?我家小玉生得妩媚动龙,貌美如花,堪称一代美龙!你这小子竟然还看不上。真是气死本龙,那我就打杀了你吧!”
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正说反说都是错。这不是胡搅蛮缠嘛?
“喂,前辈……等等!”
不待许寒说话,水龙双爪一分,呼地一下,张牙舞爪扑了上来……
“起!”许寒赶紧驾着飞毯拔升,堪堪躲过龙头,低头就看见水龙巨大的身体火车一样从飞毯下穿过。
不过水龙可不是火车。只见它晶莹透明的大龙尾猛地一扫,正击在飞毯下方,把许寒掀翻。
“妈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许寒在空中翻滚两圈,飞毯堪堪接住他……
许寒也恼了,这母龙果然不讲理,老子死也要跟你拚一下。
“腰鼓扇!”许寒祭出腰鼓样的扇子。口中沉喝一声,“大!”
腰鼓形的扇子迎风而涨,一下长大到数十丈。
许寒又一抬手。“扇!”
这腰鼓扇威力不错,一扇过去,一阵狂风立即席卷,平静的水面上,翻出数丈的狂澜,巨大的浪头倒翻而起,声势惊人……
动静虽大,可对水龙没什么作用,只见她一身水波荡漾了一下,就轻易卸去攻击。
“雕虫小技!”水龙哧了一声。说道,“要不是禁制规定,交手只能用和闯关者一样的修为,本龙早就打杀了你!”
许寒听了一喜,敢情还有这规定。想想也是,这些妖修都是化形期左右的修为。就算来个元婴后期也不是它们的对手,若没有这个限制,全沧南所有修士,也没有一个可以过关。
“哼!小修士,竟然以为本龙把修为压在炼气四层就不是你的对手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本龙就算不用法宝法术,凭着蛮力,也能弄死你!”
水龙玉凝又一次游了过来,这次它没有冲撞,而是不捷不缓的游来,她要用利爪撕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许寒发现扇子没用,赶紧收回储物袋,又拿出乌索剑。
“砍!”乌索剑砍在水龙伸来的利爪上。
“哈哈,小修士,你换个厉害点的法器好不好?你这些东西,挠得本龙的爪心好痒。”水龙怪笑着,根本没把乌索剑放在眼里。
“你赖皮啊!虽然你不用法宝法术,可是你这一身皮骨,都是修炼了几十万年!还说是把境界压在和我一样,一点都不公平,真是条不要脸的龙!”许寒破口大骂道。
水龙被他骂恼了,五指一捏,把许寒牢牢抓在手心,震耳yù聋地吼道,“难道你要本龙把皮剥了再和你打嘛!竟敢骂本龙不要脸,你会付出代价的!”
金衣人不喜这种逢迎拍马,冷冷纠正道:“我叫金四,你再喊我四少,马上杀人。”yīn沉修士老鼠赶忙道歉:“这不是想恭敬点儿说话么,唉,人老了总说错话。”金四不为所动,依旧冷冷说道:“你是什么的样的人,你清楚我也清楚,为什么还留在这不走?”
老鼠眨巴下眼睛,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金四偏头斜眼看他,鼻子里发出“恩?”的一声。老鼠急忙道:“四爷,我就是感觉蹊跷,哪有自己摆阵把自己炸死的,尤其是威力这么大的法阵,是cāo控失误还是故意求死都不好说。”老鼠说出自己的疑问,但还有些话没说,因为他知道许寒张天放没死。
金四轻蹙眉峰,一双目光将深坑左右地皮看个透彻,抬手抚下颌沉思,思考会儿没想到什么,转头跟其余几名元婴修士说话:“你们留在这也是这个原因?”
天雷山上十几名元婴修士小心看向山下,其余弟子自去修缮庙堂。山下原本剩有七名修士,除去金四、老鼠、和离开的龙丹子,还有四人,闻言都沉默不语,其中有名昂藏大汉凶狠目光直视过来,冷冷道:“别人怕你金四,我却不怕,和我说话最好尊敬一些。”
金四一道冰寒目光扫过,忽地一笑:“走眼了,没想到天王殿也派人来,失敬失敬。”口中说抱歉,却没有一丝抱歉意味。昂藏大汉没再接话,垂目似在找些什么。
老鼠见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也知道那俩小子没死?自己有噬地鼠妖兽,可以感知地下、地面百里内动静,五行阵爆炸之前,噬地鼠传出讯号,意思是地下有两个人快速下沉。正想细查之时大爆炸,而后踪迹全失。地里原来无人,爆炸时出现两个人,爆炸后又消失,分明是许寒那俩小子,打定主意等这些人走后,以噬地鼠追踪,然后偷袭夺宝。可是从目前情形来看,其余几人应该也是有所发现。稍微揣测下实力,自己竟是剩余六人中修为最低的。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要不要告诉金四呢?
金四一一看过几名修士,边看边点头:“果然厉害,如果攻天雷山有几位道友全力出手,最多七天可破。”昂藏大汉冷哼道:“你不也没出手么?”言语极尽不屑之意。
金四当没听见,问道:“你在找什么?”
剩下六名修士站的极开,只有昂藏大汉低头左看右看,他也当没听见金四问话,将身周看过,竟原地坐下闭目盘膝不再说话。
其余三名修士也各寻地方或站或坐停留在此,不知道在等待什么。老鼠暗暗叹气,唉,他们也发现那俩小子的踪迹了。自己若再留下,纯粹是找死,转方向离开。
金四、昂藏大汉等五名修士由着他走,并不在意,老鼠是元婴初阶修士,而他们是元婴高阶修士,相互间差距太大,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老鼠沮丧西行,原本以为天雷山遍地是宝,打算浑水摸鱼占点便宜,没想到整座天雷山不但没什么值钱宝贝,还危险重重,数次偷摸进山,都被天雷大阵困住,侥幸逃得xìng命,而后抱着看热闹的心理看大家围山,没想到竟能等来正主,更让他惊喜的是许寒诈死被他发现,只可惜,发现的人不光是他自己。老鼠边走边叹气,心有不甘。
很快走到千里之外,蛰伏袖口的噬地鼠忽然再传讯息,前方五十里地下有两人在行走。老鼠惊喜万分,惊的是他们居然可以遁地而行?喜的是那俩小子的宝贝注定是自己的。
甩手放出噬地鼠,噬地鼠落地即失去踪影,轻巧穿进土里行走。老鼠元神紧锁噬地鼠,尾随而行。
许寒遁地后,知道爆炸在即,来不及寻找方向,随便选个方向快速行进。没想到竟是一路向西。地行速度慢,很快被老鼠追上,许寒却没能发现有人追踪。这一跑就跑过万里路,带着五大三粗的张天放在地下潜行很是辛苦,于是决定浮上地面再逃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