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出事(一)
“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小姐她出事了”当看到眼前疾奔而来,一脸惊慌的青青时,李月兰和袁子忠皆是诧异地停下了脚步。(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可是当听到了是‘双双’出了事情,再加上青青那一手的血渍,李月兰顿时觉得身上的温度被瞬间降低到了冰点。
之前的自己想说什么她已然记不起来,而现在她的脑子里更是一片的空白,这余下青青上手那片刺目的红色,让她无法移开任何一丝的视线。
还好袁子忠在她的身边,在看到青青如此的模样,袁子忠也顾不得细问,拉上还在呆愣中的李月兰大步地向着原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奔跑中,他不断地说着:“没事的,没事的,双双不会出事的。”而就是这一句句的没事,像是不断地给李月兰慌乱的心注入了力量。
在走进饭厅的时候,李月兰已然回握住袁子忠的手,眼中方才的脆弱已被此刻的故作坚强所掩盖。
而此时的饭厅已然是乱成了一片,丫鬟,婆子都围在饭厅左边的椅子周围,隐约能看到袁家二老焦急地站在忠心。
李月兰的目光焦急地搜寻着,此刻只有亲眼看见小石头和双双,她的心才能放得下来。
很快地,两人在大厅的一边看到了正嚎啕大哭的小石头,袁子忠和李月兰赶忙上前将他抱入了怀中,李月兰狠狠地在小石头的脸上连亲了几下,轻声哄了哄,然后将他交给了袁子忠。自己则是向着那左边的椅子处走了过去。
而被方才的意外吓坏了的小石头此刻看到了爹娘,自是一番的委屈和对方才意外恐惧的宣泄,他趴在袁子忠的怀里,‘呜呜’地哭着,手还向着李月兰的方向伸着。
而袁子忠将小石头抱在怀里轻拍了拍,也赶忙跟上了李月兰的步子,向着饭厅的左边走了过去。
此刻因为人都围在那里,两人并不能将其中的情形看的真切,只能间歇地听到袁老头和袁老太不时的大喊和怒吼声,而正是这样,两人的心也更是焦急。
拨开丫鬟婆子,李月兰终于看到了满头鲜血地被袁老头抱在怀里的双双,眼泪瞬时就落了下来。她一把扑跪在椅子旁,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上了双双已然紧闭着双目的脸颊。
而这时,袁子忠抱着小石头也走到了跟前,看到双双一脸的血迹,袁子忠连忙伸手将小石头的眼睛捂了上去,这才明白为什么刚刚和李月兰走进来的时候,小石头会一个人在一旁大哭了。
犹豫了一会儿,袁子忠还是向外退了两步,只不过头还是担忧地向着里面探看着。
而这时,从刚刚意外发生便一直处在紧绷状态的袁家二老才发现了袁子忠夫妻两人已然走近了过来。
“呜呜大郎月兰,你们来了双双她双双她呜呜都是这些个死丫头没看好,我这才一转头,双双就”袁老太顿时边哭着边道,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
“大夫,大夫叫了吗?”顾不得袁老太在一旁哭的不知所措,袁子忠忙向着袁老头问道。
“叫了,刚刚就让东子去找了。”一直拿着帕子按在双双额头上的袁老头此时也才抬起头,对着袁子忠点了点头说道。
“公公,婆婆,先把双双抱到房里去吧,在这儿等会儿大夫来了也看不了啊。”李月兰咬着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袁老头僵直地抱着已经昏迷的双双,虽然身边的丫鬟婆子也在不停滴拿着帕子帮着擦拭着双双脸上的血迹,可是总不能一直就让自己的刚刚这么在饭厅抱着孩子。
“刚刚我们想把双双抱回去的,可是这一动,血就止不住,没办法,只能暂时这样。”袁老头在一旁擦着眼泪说道。
“让我看看伤口,倒是是伤在哪里了?”李月兰伸出手就像要解开袁老头覆在双双头上的帕子,却不想被袁老头阻止道:“不行,帕子一拿血就会往下淌。”
“袁大哥”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一时慌了神的李月兰下意识地向着身后的方向望了过去,眼中的无助倾泄而出。
看到李月兰如此模样,袁子忠此刻的心更是一疼,他将已经停止了哭泣渐渐眯嘘起眼睛的小石头交给了跟着他们走进来的青青,然后走上了前,仔细看了看双双的额头,过了一会儿才道:“刚刚是刚刚,伤口过一阵子就应该停止流血,或者也应该不会像一开始流的那么多的。爹,来,给我,我把双双抱回去。”
袁子忠伸出手从袁老头的怀里接过了双双,就这样,袁老头覆在双双额头上的手也是半点儿不敢松开,见孩子安然落入了袁子忠的怀里,手下的帕子没有更加湿润的感觉,袁老头这才微微送了一口气。
“公公,我来吧,您跟婆婆先去洗洗,我跟袁大哥先送双双回房。”李月兰见袁家二老都是一身的血迹,伸手按住双双额头上的伤口,对二老说道。
看了一眼彼此的狼狈,袁家二老见此时袁子忠夫妻已经接了手,点了点头。
“我跟你爹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就过去。还有你们,别在这儿愣着了,去,赶紧到厨房烧壶热水,还有去把小小姐的衣服什么的拿出一套来,回到房里帮她换上。其余的人赶紧去门口等着,只等大夫一到,就立马把人引到你们夫人房里去。”袁老太不放心地叮嘱着。
而此时袁子忠夫妻两人的心思则是完全被怀中苍白脆弱的小生命牵动着,只说了一句让青青带着小石头回袁家二老的房间里暂时休息,便抱着昏迷的双双大步向着房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路之上,袁子忠和李月兰的心情都是焦急而小心翼翼地,爬走快了,颠簸到了怀里的双双,又爬走慢了,让双双感到不舒服,吹了风,延误了病情。
就在这快快慢慢之中,袁子忠和李月兰终于推开了卧房的房门,将双双快速地放到了床上。
“怎么样?大夫来了吗?”袁子忠有些焦急地往回望着,门口却是空荡荡地一片。再回过头时,李月兰已是满脸的泪痕,手下却是小心翼翼地帮着双双盖好被子。
“月兰,坚强一点儿。双双没事儿的。只不过是磕破了一个伤口,不要担心,大夫一会儿就到了。”看着李月兰心中的担忧,袁子忠转过身拦住了李月兰,安慰着的说道。
“呜呜为什么会这样?我我是我不好,我没看好他们,我应该时时刻刻待在他们的身边,我不应该离开他们的”李月兰伏在袁子忠的肩头,自责地说道。
“这不是你的错,小孩子难免磕磕碰碰的,记得我小的时候还从咱家那个大瓦房顶摔下来过呢,听娘说,那时候我都跌的浑身是血呢。可是你看,我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还是活蹦乱跳的。所以,你放心吧,双双是咱们的女儿,不会出事儿的。这点儿小伤不会有事的。”袁子忠听到李月兰说着自责,心中也不好受,可是为了避免李月兰钻牛角尖,他忙强颜欢笑地安慰着,甚至伸了伸胳膊来显示自己的强壮。只不过他的双眼一刻也没离开过床上昏迷的双双,眼中的担忧更是不言而喻。
双双还那么小,怎么会这样呢?万一袁子忠甩了甩头,拒绝想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不断在心里打着气,告诉自己双双一定不会有事的。
就在袁子忠和李月兰担忧自责的时候,门口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二人连忙向门口望去。
青青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老妈子,两人手里都端着热水,快步走了进来。
“大夫,大夫呢?”李月兰从袁子忠的怀里站了起来,急着向门口望去。
“来了来了,就在后面呢。”青青见李月兰和袁子忠都是一脸的焦急,忙说道。
而就在说话间,在小桃花的带领下,一个年月四五十岁的长髯老者,身着一袭青白的长衫,背着一个医箱喘着气大步走了进来。
“大夫,大夫,快过来看看,快过来看看我的女儿”袁子忠和李月兰看到大夫的身影,同时站起了身子,向着大夫迎了过去,连声说道。
“好好好,不要着急,不要着急,老夫这就来,这就来。”那名老者将医箱打了开来,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诊脉枕,然后走到了床边。
虽然袁子忠夫妻两人都异常的焦急,可一时之间也不敢过于催促大夫,只得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大夫走到双双的面前,伸手将双双额头上的帕子拿了下来,然后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那个热手巾来。”大夫向着身后说道,李月兰忙拧了一个递了过去。
大夫轻轻将双双额头周围的血迹擦拭干净,露出了原本的伤口来。
“这是怎么弄的?”大夫问道。
袁子忠和李月兰同时望向了一旁的青青了,事情发生的突然,他们还来不及了解前因后果,在这个屋子里知道详细些的大概就是青青了。
“哦,是碎片茶碗的碎片。刚刚在饭厅的时候,那心来的夏香给老老爷斟茶,却不想打翻了茶杯,正好小小姐在跟小少爷玩闹,一不小心就摔了出去,正好就跌在了那片碎片上,这才”青青见众人的目光望向了自己,回过神忙说道。
“哦是瓷片啊我说你们这些做爹娘的,也不知道小心些,这么小的孩子,这么深的伤口,这可能就是要跟着一辈子的啊。”大夫闻言点了点头,接着摸向了双双的脉搏,只是嘴里却还在不停滴念叨着。
而在听到大夫说道双双额头上的疤痕有可能会跟一辈子的时候,站在一边的李月兰不由踉跄了一步,差点儿就倒了下来,还好站在她身边的袁子忠扶住了她。
看到李月兰再次湿润的眼,袁子忠心中也是一痛,到底是女儿家,如果女儿这次脸上真的落下了疤痕,那经后不过现在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大夫,那小女不会有生命之危吧?”
对于那一点有可能的疤痕,袁子忠更在意的是女儿的生命。
听到袁子忠的问话,李月兰也紧张地绷直了身子,看向大夫。
而大夫在一番查看把脉之后,才慢悠悠地答道:“没事儿,没事儿,这性命是无忧的,只不过有些失血过多,老夫多开些补血的方子,你们熬得喂给她喝,调养些时日便没事儿了。”
大夫说着从床边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桌边,拿起了纸笔,唰唰开始写了起来。
“那大夫,小女什么时候还不醒啊?”李月兰急问道。
“嗯贵小姐可能在跌下去的时候,力道过重了些,再加上后来失了不少的血,这才造成了短暂的昏迷。老夫开了一副药,一会儿让仆人煎了,三碗水和成一碗,当晚就应该能醒过来了。夫人要注意,小姐头上的伤口有些深,晚上有可能会发热,所以定要嘱咐守夜的人要小心照顾,一旦发了热,就按着老夫的第二张方子煎了药给服下去,要是万一到了明天早上,小姐身上的热还没退下去,夫人就赶紧给老夫送信,老夫再过来一趟,定然可保无忧。”
“另外,这是老夫自己研制的祛疤痕的药膏,效用还算可以。等到小姐的伤口结了疤,老爷夫人可以给小姐试试,或许能有些用处。小姐现在年纪毕竟还小,以后大了,这疤痕好生照料着,应该不会有太深的痕迹。”大夫顿略带呢,又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袁子忠说道。
“啊,有劳大夫了。小小意思,还请不要推辞,小女就有劳大夫了。青青,送大夫出去。”袁子忠从袖中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了大夫,接着便对一旁的青青说道。
大夫也没有多推辞,道了一句谢,便背上了箱子跟着青青走出了房门。
将大夫留下的方子和药材递给了一旁的小桃花和婆子,让她们下去煎药,袁子忠重新坐到了床边,看着李月兰拧着帕子,帮着双双轻轻擦着脸颊,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覆住了她微微颤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