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莫东炀再不舍,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暂且放过苏荷,他倒没什么可怕的,可小兔子不行,要是自己真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举动,估计小兔子会当场晕过去。
考虑到以后的福利,莫东炀也只得点到为止,还为了表示苏荷不算特殊,顺便问了苏荷旁边同事的名字,然后,根本没理会白晓云的示好,扬长而去,把白晓云气的直跺脚,狠狠挖了苏荷一眼:“别以为莫总跟你说了几句话,就沾沾自喜,政府的这单如果做不成,你自己掂量着办,以前怎么混日子我不管,现在云裳并入东炀集团,这里可不是慈善机关,没本事的趁早走人。”甩下话,扭着腰身出了业务组。
苏荷旁边的赵琳人不错,个性也直,等白晓云出去,切一声撇撇嘴:“口口声声东炀集团,还当这里的老板姓白呢,由得她耀武扬威,今儿穿成这样,不就是想吊上莫总这个钻石龟,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给人莫总提鞋都不配,平日拽的二五八万似的,一见莫总就恨不得立马爬床,浪成这样,我都替她不耻,苏荷你别理她,云裳现在跟她姓白的有个屁关系,咱们都一样,谁去谁留还说不定呢,我瞅莫总不待见她呢,瞄都没瞄她一眼,就算她上赶着往上贴,人莫总甩都不甩,拿着鸡毛当令箭,什么东西。”
苏荷之前还挺佩服白晓云的,在学校的时候就隐约听过她的名字,人很活跃,也很有能力,基本上,苏荷盲目崇拜所有有能力的女人,因为她自己太弱了,她活的小心翼翼,太窝囊,对于白晓云这种敢说敢做的女人,从心眼里佩服。
这话她中午跟党蓝说了,被党蓝揪着她教育了一顿,跟过去一样,很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意思。
党蓝约她吃午饭的地儿,是党蓝家楼下的牛肉面馆,党蓝最好口腹之欲,而党大哥最宠党蓝,发现哪儿有好吃的,就会带她去打牙祭,然后党蓝就会捎带上苏荷,跟着党蓝,苏荷别的没落下,倒落下一肚子好下水。
这家牛肉面馆相当有名,所以也火的一塌糊涂,党蓝跟苏荷上高二时,跟着党大哥第一次来,当时这一片还没改造,一大片平房,胡同一个挨着一个,四通八达,那阵子党大哥刚拿了驾照,开车载着她们在小胡同里东钻西绕,老半天才找到地儿。
是守着城区的小河边儿,两间小平房,家伙什都摆到了街上,矮桌马扎的简陋配备,却挤得满满当当,他们仨费了点儿力气才找到座位,党蓝理所当然的拉着她坐下,党大哥一趟一趟的端来爽口小菜,然后是两大碗牛肉面,跟伺候大爷似的,可苏荷清楚记得党大哥的表情,就这么看着党蓝吃,眼里的宠溺就如旁边的河水一样波光粼粼。
后来苏荷才知道,党大哥不喜欢吃牛肉,但为了党蓝,却找到了这个吃牛肉面的地儿。如果党蓝跟党大哥能成,苏荷都能想象到,苏荷的日子,肯定跟太后似的,都能被宠上天。
党蓝咬着筷子,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苏子,想什么呢,都傻了,不是馋的吧,放心,姐今儿请客,管够,你只要不怕胖,吃几碗都没问题。”
“几碗?”苏荷不禁失笑,这大碗,吃几碗还不撑死了,她抬头扫了眼周围:“看来老板发财了,这才几年,都能买起这么大的底商,你家这地段可是寸土寸金,而且,怎么你每次来都有座,刚我进来的时候,外头可排着长龙呢。”
党蓝嘻嘻一笑:“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跟老板有交情,只要我提前打电话,都给我留着座呢。”
服务生端了两大碗面上来,配上炸的脆脆的豆腐跟芥菜丝,是两人每次来都会点的,吃了几年也没吃腻。
填饱了五脏庙,两人出来的时候还不到一点,党蓝家离市政府很近,机关部门下午两点才上班,苏荷也不着急,买了两瓶饮料跟党蓝跑到小河边,找了个清净的地儿坐下。
苏荷把饮料递给党蓝,纳闷的问:“蓝天正闹着融资上市,你这个副总经理,是不是有点闲的过分啊。”
党蓝拧开饮料喝了一口,忽然侧头问苏荷:“苏子,你说我有时是不是特傻,而且喜欢自欺欺人,明明知道有些事已经发生不可挽回,但还是想装聋作哑,只为了心里那点儿不舍,其实说起来,不舍个屁。”
苏荷眨了眨眼,略迟疑半晌开口:“是叶师兄?”她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党蓝捂住嘴:“不许提他。”却又放开苏荷,叹口气:“提就提吧,反正这是事实,回避也没用,叶潇有了别的女人,苏子我跟了他七年,到头来,及不上别人几个月,我就想,自己当初眼睛长哪儿了,怎么就看上他了,我扛着我爸那头的压力,跟他好了七年,为了他,我连家都回的少了,我爸上回过生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白眼狼,说女生外向,为了男人连爹都不要了,我当时还跟我爸顶来着,我说,要不是您死活瞧不上叶潇,我能不回家吗,不管您乐不乐意,这辈子我就爱他一个,叶潇这个女婿,您不认也得认,苏子现在想想,我觉得自己特混,特不孝。”
虽然党蓝说话的语气相当平静,但苏荷知道,她心里不定多难受呢,而且,这一阵子她的落寞难过,她都看在眼里。
不过,苏荷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是以她对党蓝的了解,党蓝既然跟她说了,肯定心里就有了决定。
苏荷忽然觉得,这说不定是件好事,对党蓝,对党大哥,苏荷有时总想,党蓝要是真跟叶师兄一生一世了,党大哥难道要孤老终生,这太残酷了。
苏荷问她:“你打算怎么办?跟叶师兄分手?”苏荷想起那天在火锅店外头,即便叶师兄出轨在前,可看得出,他还是爱着党蓝的,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手,而党蓝一旦决定的事情,基本救毫无转圜的余地了,而且,党蓝不是吃哑巴亏的女人,就算她想吃,党大哥也不许,这件事苏荷预感会闹大。
果然,党蓝哼了一声:“如果他真跑到外头嫖,妓,我还不会怎样,但他把那女人放在身边,朝夕相对,也不知两人勾上多久了,如果他直接跟我说,看上别的女人,我党蓝就算再贱,会拦着他吗,可他在外头被那女人伺候爽了之后,回来还一副深情款款的德行,想起来都他妈恶心,他不是想演戏吗我让他演够了。”
苏荷忽然有些心惊肉跳,又问了她一句:“你打算怎么做?”党蓝目光闪了闪:“不怎么做,让这对狗男女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而已,行了,这事你别扫听了,口味略重,不适合你,反正我已经决定了,说说你吧,跟那个孙海怎么样了,你不是真打算嫁给他吧,你喜欢他吗?”
苏荷微微苦笑:“蓝蓝,喜欢跟结婚是两回事,我想了八年才想明白这个道理,其实想想,孙海条件真的不错,用我妈的话说,能嫁给他,是我的运气。”
党蓝默了默,伸手把苏荷揽在自己怀里,拍了拍,叹口气:“有时候你就是倔,我让你上红旗哪儿上班,你偏不去,党氏的福利比你那小破公司强百倍不说,还能申请员工宿舍,这样不是两全其美,你就是不听。”
苏荷没说话,不过却跟党蓝说了一句:“云裳被东炀集团并购了。”
党蓝愕然:“你说啥?那个小破公司莫东炀能瞧上,简直笑话,那厮是喜欢并购没错,可你工作的那个公司,绝无可能,估摸他眼皮都不会夹一下,别说你那里,就算蓝天,当初还想过找他旗下的投资公司融资,为此,我还舍脸求红旗在中间牵线跟莫东炀吃了顿饭,你猜怎么着?”
说着眉头都竖起来了:“饭局上我还没提呢,那混蛋就淡淡的跟红旗说了一句,宠女人不是这么个宠法儿,就算由着她折腾,也折腾个像样儿的。听听这话儿,简直一只大沙猪,根本没把女人放在眼里,当时我一赌气站起来就走了,以后再见这混蛋,我就不姓党。”
苏荷下意识想起上午的乌龙,莫东炀按住她的脑袋,手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他是挺霸道,而且气场强大,但她倒没觉得他是只沙猪,相反,她觉得他算很礼贤下士的老板,对她这么个基层工作的小职员都能如此,脾气能差到哪儿去。
苏荷把莫东炀营造出的暧昧,自动转成了礼贤下士,而且,后来随着越接触越多,她渐渐卸下防心,一度还把莫东炀当成了个大好人,就算后来赶上个月黑风高的日子,被垂涎三尺的大灰狼,啊呜一口吞吃入腹,还没回过味来。
只能说小兔子的段位太低,跟邪恶的大灰狼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被步步算计吃的死死,也是意料中事。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接着码字,争取今天把账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