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如歌起的很早,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直发呆。
前生虽然有献血之功,却也只远远的见过帝后,当时性子懦弱,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今天的这种面见可不比从前,虽然萧夜玄那般说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忐忑不安的。
正心里没底的时候,青儿端着一件素色的流云锦绣富贵绢花的流苏摺裙走了进来,那长裙的边缘点缀着三排细细的粉宝石,领口袖口都绣着金边,在领子围边也镶着闪亮的宝石,瞧着就精致华美,如歌愣了愣,自己好像没有这么一件衣服,难道是自己给忘了?
“这是?”
“这衣裳原本是锦绣坊给小姐准备的四季衣裳里的一件,可宫里面说预备了,夫人说那便现在穿好了,总是不能让小姐您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了体面”青儿将托盘放在梳妆台上,轻抖着衣服回道。
听了青儿的话,如歌笑了笑,站起身来,任由青儿打扮着自己。
“小姐还是快些换好,宫里的人估计马上就到了”青儿手上动作极为麻利,伸了手就开始帮如歌解身上那件衣服的盘扣,一会儿就帮如歌把衣服脱了,抖开那新衣让如歌换上。又走到如歌的紫檀木首饰盒子边上挑起首饰来。
见青儿也是找了半天没挑好,似乎陷入两难,如歌笑了,看了看身上的衣物指了指首饰盒的一角说道:“就拿那套镶嵌着小珍珠的就行,不需要太过华贵的,用着倒像乡间的土财主”。
青儿听了当即放下了手上的拿着的首饰盒里面最贵重的那根红宝石簪子,拿了那根简单大方的珍珠簪子,又给如歌梳了个好看的簪花髻,将簪子插了上去。
这边方才打扮好,外头便听见老夫人身边的七嬷嬷的唤声:“四小姐,宫里来人了,老夫人派我来禀报一声”。
听到七嬷嬷的叫唤,如歌站起身来,看了看身上没什么失礼之处,便朝外走去。
七嬷嬷在外头候着,见如歌总算出来了,连忙迎了上来,走到如歌身边说道:“皇后宫里来了一个嬷嬷,四小姐还是快些个,要是让贵人等得恼了就不好了”。
从另一间厢房走出来的烈氏,上下打量了一下如歌,在一边说道:“我就知道这件衣服最是合适,快去吧,莫要让人等久了”。
如歌闻言点点头,随口问道:“人在何处?”
“自然实在外院的正厅里,老爷早朝去了,老夫人身子不爽利,实在坐不得了,江姨娘在那边招待着,却是没搭理她,只说在外候着四小姐您那。皇后身边的,到底是有些架子的。”
如歌听完点点头,脚步也略微加快了些,跟着七嬷嬷往前院赶。一到正厅里,抬眼一看,果然见一个身穿暗红色丝绸缎面宫装的嬷嬷正立在正厅里,神情肃穆端严,如歌缓身前去见礼:“臣女玉如歌见过嬷嬷。”
那中年嬷嬷长得浓眉精目,皮肤白晰光滑,眼见着年轻的时候也是清秀佳人,看着行礼的如歌,原本带着犀利眼神的脸上有了温和的笑,抬了抬手扶住如歌道:“不敢,你就是玉家的四小姐吗?果真是个娇俏的美人儿。”
说话间,一双精眸上下打量着如歌,如歌微抬了头,眼神淡然,大大方方地站着任由这位嬷嬷瞧仔细。
见如歌神色如常,再瞧瞧一便直绞手帕的江姨娘,中年嬷嬷笑了笑,走到正厅门口,朝如歌招了招手,说道:“玉小姐请随我来,皇后如今在宫中候着呢”。
上了宫里的马车,感觉到中年嬷嬷眼中的善意,如歌原本有了紧绷着的弦儿放了下来,只姿态优雅的坐在一边,也不言语。
马车在玄武门外停下,有两乘软轿候在那里,如歌和身边的嬷嬷分别上了软轿,坐在软轿上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轿子停在了皇后所住的凤栖宫门口,嬷嬷先行下来,走到如歌的轿前,伸出手,扶了如歌下轿,态度是恭敬有礼的。
进了凤栖宫,如歌便紧随着前面走着的嬷嬷,不问也不乱看,眼睛只盯着前面一丈之内的地方,刚走到一座殿外,一名身着十分讲究的大宫女打开殿门从内走了出来,对嬷嬷说道:“姑姑辛苦了,娘娘正巧让奴婢出来看看人是否到了呢!”
嬷嬷点了点头,领着如歌向殿内走去。
“启禀娘娘,玉小姐带到。”嬷嬷先一步进了内殿,在皇后软榻前行了礼回禀。
如歌走上前去跪下行礼:“臣女玉如歌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走近前来,抬起头,让本宫好好瞧瞧”。
皇后的声音很是温和柔婉,与娘亲烈氏倒是有些相似,只不过皇后的声音的柔婉中又带着一丝威严,如歌依言抬起头,走近皇后的软榻。
皇后气质娇柔温婉,面貌艳丽却不失端庄,如同她衣物上绣的那株牡丹一般,华贵而大气。
“苏嬷嬷你看这小丫头怎么呆呆的,莫不是第一次进宫就吓着你了?”皇后几分调笑般的话语,让如歌回了神,有些紧张的心也瞬间放松了下来,一如那人所说,皇后是一个极为随和的人,给如歌一种很是贴心的感觉。
“你到了我这儿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连断魂蛊都不怕的小丫头,怎么见了本宫就变得这般小心了起来呢,难道本宫比那要命的东西还吓人。”皇后拉着如歌的手笑道。
咦?看来皇后也知道四年前的事,不由摇了摇头回道:“那蛊虫难看的很,怎么能和娘娘相提并论,如歌只是觉得娘娘与世子长得有些相像,不过,比他要好看,臣女不是被娘娘吓到,是被娘娘的美丽端庄吸引了,冒犯了娘娘,罪该万死。”
是人谁不喜欢被人夸赞的,听了如歌一番话,皇后看着如歌的眼神也越发的柔和:“本宫和玄儿本就是嫡亲的姨甥,自然是有些像的,不过你若说本宫比他好看,他怕是要与我置气了”。
听出皇后语气中的几分调侃,如歌忽然间觉得眼前的人在自己的面前当真是一点一国之母的威严也没有摆出来,甚至连那份原有的庄重也渐渐远去,仿佛是母亲对待小儿女般的那种纵容与宽待。只是那萧夜玄来当话题,让如歌多少有些不自在。
如歌一闪而逝的扭捏看在皇后的眼里俨然成了小女儿的娇羞,握了握如歌的手,原本和蔼的表情变得十分的认真,似乎思索了良久,方才叹了口气说道:“夜玄这孩子自幼在宫中长大,许是这些年在战场上经历多了,心性也变得难以捉摸,面对本宫这个亲姨娘又兼义母,有的也多是敬重。锦亲王夫妻两个的结合原本就是大势所趋,苦的是他们这些个孩子。本宫至今都无法想象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面对鲜血淋漓的战场是那般麻木的表情,更加心痛的是这个孩子就是本宫的亲外甥”。
皇后竟然会在自己跟前漏锦亲王府的底,如歌听得甚是诧异,抬眼看皇后,她明媚的双眸中闪着些许怜惜的光芒,那神情里,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心疼。虽然如歌未曾上过战场,却也能想象那种惨烈的景象。
“在四年之前,玄儿从未向本宫和皇上要求过什么,赏赐也是从来不接。自从中蛊之后,却是变成了财迷,每打一场胜仗都要将他的皇叔搜刮一番。珠宝首饰,古董字画,珍奇异宝······国库中所有的他都如数家珍。不过这样,本宫与皇上却是很高兴”。
忽然间,皇后侧过头,看着如歌浅笑“你可知道四年前,当他苏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面对如此迅速转移的话题,如歌摇头。
皇后轻笑,看着如歌的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坚定的柔光,将男子的话一字一顿的说出来:“他说,姨母,我要她!”
在皇后的注视之下,如歌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噌的烧着了,四年前,那时候她才十一岁,这家伙难道有恋童癖不成。
“宫中拿回来的聘礼单子,本宫也瞧过了,玄儿这些年的所得,凡是贵重些的如今都已经被放在了送给你的聘礼之中,萧家的人看中的,都是最好的,希望你好好珍惜!”
听着皇后语意双关的话,如歌默默的点点头:“臣女自当惜福”。
皇后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清幽的光,接着如歌的话便说道“本宫希望你不仅仅是惜福,本宫问你,你可喜欢他?”。
如歌被皇后问得有些措手不及,这样的问题怎么能是这么直白的问出来。如歌不好回答,只能用脸红掩饰自己心里的那一份已然萌芽的情感。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如他在乎她一样,却也知道一件事:她心里却是喜欢他的。
见如歌这般,作为过来人的皇后的脸上划过一丝了然,拍了拍她身边的位置道:“来,坐到本宫的身边来”。
如歌依言坐在了软榻下面的,恭谨低着头,脸上因方才皇后的话红扑扑的似朝霞,眼波流转之下越显小女儿的娇态,皇后看了,笑着指了指桌案上的点心对她说:“尝尝,味道怎么样。”
如歌听了便要起身行礼谢赏,皇后当即伸手拉住她,笑着说道:“你只要当本宫是普通的长辈就行了,无需动不动就行礼,本宫在这宫里各个都行礼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的,本宫都已经厌倦了。”
如歌听后浅笑,这皇后在深宫之内这么些年,却有这样平实的性子,当真是不容易的。在皇后的催促之下轻拈了一块点心,放在嘴里细嚼着,却意外的发现糕点居然一丝味道也没有,不由得怔了怔。
皇后立刻有些紧张地问:“怎么?本宫做的糕点不好吃吗?”
居然是皇后亲手做的,看了看桌上的糕点,虽然卖相不错,味道却是······,斟酌了一下,如歌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娘娘做的东西是原汁原味的”。
如歌方才说完,殿外便传来一声威严而不是和蔼的笑声:“好一个原汁原味!”
看着迎面走来的一身明黄头戴通天冠的中年男子,如歌连忙起身走下去行礼。却被皇帝一个虚扶拦了回去。
“行了,这里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行那些个虚礼了”,洪帝走向那边的皇后,坐定后,对着门外走来的人笑着说道:
“夜玄那,你这小丫头可把朕多年的心声给说出来了”。
“臣妾就知道,皇上是厌倦了臣妾的手艺。”皇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嗔怪。
“皇后的手艺,朕何曾厌倦过,那是百吃不厌,只是这些小辈怕是吃不习惯罢了”,见爱妻不悦,洪帝立马拿起一块糕点就嘴里面送。
见此,如歌不由得感叹,眼前的帝后二人当真仿佛是寻常人家的夫妻,感情极是融洽。深宫内院能有这样的夫妻存在当真是不容易。
那方走进来的萧夜玄望着穿着素色流云锦绣富贵绢花流苏摺裙的如歌,眼前一亮,这个小丫头似乎穿什么都是那样的耐看。
一言不发的走如歌身边立定,便不再往前走了。
见萧夜玄这般,洪帝笑了笑,冲皇后说道:“皇后,这玉小姐被你唤进宫来,恐怕也是未用早膳。夜玄可是一下早朝就来了你的凤栖宫,连带着把朕也给领来了,你的这些糕点还是撤下去,让御厨先上了早膳吧!”
“皇上说的是”,皇后听言唤了身边的苏嬷嬷下去安排。
没多久,一水儿身穿彩衣的宫女走入了殿内,将一个个纯银的碗碟摆在了桌案上,小太监们则从宫中的御膳房将御厨做好的早膳呈递进凤栖宫。
在苏嬷嬷的安排下,如歌紧随着走到了摆着膳食的桌边。
当如歌等人坐定,桌上摆着的膳食上的盖子被打开。如歌瞧着眼前的一切,紫贡米做的粥,做着图样的糕点,竹节卷小馍,又细又匀称的面条······种类虽多,却也非奢侈之物。
望着这些简单却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如歌这才恍觉真的是饿了,看了一眼那边已经在用膳的帝后,却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就在纠结的时候,一个小小的竹节卷小馍被伸到了嘴边,如歌这才发现原本坐在对面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转移到了自己的身边,正在给自己喂食呢!
在宫里面怎么能这般的随意,如歌摇了摇头,将头扭到了一边,却见男子又执拗的将食物伸了过来。余光瞄了一眼周围,似乎没有人留意这边,便张了张嘴将小馍咬了一口。
见如歌妥协,男子漆黑如墨的眸中有了几分笑意,将剩下的半个小馍径直就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望着那边看向这边的帝后,如歌精致的脸瞬间爆红。
对面的皇后望着萧夜玄原本生硬的面上温柔至极的笑容,望向如歌的双目中多了几分释然。
吃完早膳,送走去处理公务的洪帝,皇后突觉一阵困乏,让苏嬷嬷送客。
如歌与萧夜玄一走,皇后一改方才的和顺的模样,正着身子坐在软榻上,面色庄严,苏嬷嬷便自外走了进来,给皇后行了一礼,立在一旁。
“奴婢打听过了,这玉家的四小姐自小留在樊城,是刚入京,与玉家的正室夫人感情不算和睦,受了不少的委屈,与太后那边毫无联系,这点皇后娘娘倒是可以放心。只是皇后娘娘为何不试试她,她若是冲着世子爷的权势去的,世子又对她中意的很,那可就是个祸害了”苏嬷嬷恭谨的回道。
“玄儿对柳家比本宫还更加忌讳,本宫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至于权势,你难道没看出来,那丫头现在就是要玄儿倾其所有,那孩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你可曾注意到,今日的早朝下得早了么,玄儿这孩子根本就没打算给本宫试探她的机会”皇后轻蹙黛眉,站起身来,自言自语:“我看她是个好的,既然嫁给了玄儿,本宫不会轻看她也不会让人欺了她,左右不过是身份低些罢了,只要玄儿喜欢,本宫自然会护着”。
皇后的话让苏嬷嬷为之动容。古来,姨娘与外甥之间的关系,能到如斯境地,当真是太不容易了。
二人正说着话,殿外有宫人走进来禀报:“柳妃娘娘求见。”
皇后听得眉间微皱,慵懒的坐起身来,挥手道:“请柳妃进来。”
柳妃听传后,带着一名年约二八年华的少女和贴身宫女走进凤栖宫。
柳妃一身华丽绛红色镶嵌金线绣凤凰图样的长袍,走路婀娜多姿,一双丹凤眼,带着丝丝柔媚,面上擦着较为厚重的粉用以眼角的几条淡纹。只是看到宫殿中没有自己想要找的人的时候,那微眯的眼角,纹理依然清晰。
皇后见柳妃在殿中左右观望,眼中划过一丝冷然。脸上却是极快的挂上了和善可亲的笑容。走下矮榻迎了上去笑道:“妹妹今天怎么一大清早就赶到我这来了,当真是让姐姐受宠若惊,来咱们姐妹正好说说体己话。”
见皇后宫中没有自己要找的人,柳妃拉着身边的人给皇后俯身行礼,“近日宫中苦闷,娘家的小侄女儿甜儿进宫相陪,妹妹就将人带来给姐姐请个安”。
醉翁之意不在酒,皇后如何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嘴角扯了下,扫着一眼柳妃身边的眉眼妖艳的少女,却是笑容温和可亲:“早就听说柳家有位出色的小姐,现在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
“皇后娘娘谬赞了”,柳甜儿,人如其名,声音甜美,说起话来让人听着好似吃了甜糖。
柳妃在皇后的的示意下在软榻上坐定,面上带着多年姐妹般相处的亲近的笑意,拉了拉身边的含羞的柳甜儿,笑着说道“姐姐,我这小侄女儿年方十六,甚为乖巧,妹妹今日来便是想和姐姐亲上加亲,配给您那义子,锦亲王府的那位世子爷”。
还真是直接呢,皇后在心底冷笑,这一连数日,这柳甜儿在世子府外被晾了几天,没人搭理,眼下居然找上门来,当真是不要脸之极。
皇后看了一眼那方的柳甜儿,不由笑道:“妹妹,我那义子如今已经有了未婚妻,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难道你柳家的女儿还能做妾不成。何况玄儿现在对自己的未婚妻可是中意的很,恐怕连妾都是不想要的”。
这意思是柳家的女儿连妾都不够资格了,留意到皇后眼中的不屑,柳妃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嫉恨,用手抚了抚头,话锋一转:“这些天妹妹也不知为何,总觉着头晕目眩的,眼下又来了,当真是不济事。当初生产后,妹妹生怕孩子像姐姐的孩儿那般夭折了,执意要亲自照顾安阳和安平,结果惊了风······”察觉到皇后猛然间拉下来的脸,柳妃捂住嘴,满脸歉意的说道:“哎呀,妹妹这是昏了头了,怎么又提起这等让姐姐伤心的事,不过姐姐福泽棉厚,父亲又是堂堂镇北王,就是没有皇嗣也是东宫之首······”
立在一边的苏嬷嬷听柳妃的话字字诛心,也冷下脸来,走上前挡在皇后身前,冷声说道:“柳妃娘娘若是身子果真不舒服,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奴婢稍后便到敬事房通报一声,将柳妃娘娘您的绿头牌给撤了,让柳妃娘娘好好休息几天。”
“你!”
莫看这苏嬷嬷在宫中只是一个奴才,却是极有脸面的奴才,这上下宫房没有哪个不识得的,懂些功夫,又有洪帝赐的免死金牌在手,就是柳妃那她也没有办法。
洪帝一个月上半个多月留在东宫皇后处,如今只剩下最后几天了,若是绿头牌被撤,岂不是一丝机会也没有了。望了一眼对面面目变得森然的皇后,柳妃也不敢久留,只能带着人愤愤地离开了凤栖宫。
“皇后娘娘,柳妃越发的放肆了,要不要让李德在皇上面前······”
皇后摇摇头,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金手圈,看着看着,眼圈就红润了,话语也仿佛有着无尽的疲倦:“罢了,不过是跳梁小丑,又能蹦跶多久,皇上为了军国大事已经够操心的了,这等小事不用去烦扰他”。
苏嬷嬷看着眼前垂眸的皇后,心里霎时心酸,“皇后娘娘无需因为子嗣之事如此忧心,只要娘娘愿意,无论是谁生的皇子公主都会上赶着做皇后娘娘的子嗣”。
听到苏嬷嬷的话,皇后低嘲道:“都不过是别人生的蠢物罢了”。
“娘娘,我知道你心里苦······”望着眼前褪去坚强显得万分柔弱的皇后,苏嬷嬷心痛万分。
闻言,皇后摇摇头,望着不远处的御书房喃喃出声:“苏嬷嬷,我不苦,在很多年前便已经不知道苦是什么滋味了!只要皇上需要我,我便只会感觉到甜”。
见皇后这般,苏嬷嬷转过身留下了泪,帝后虽然情深,只可惜中间夹杂的人实在太多,让主子早已经是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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