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年封笔的日子里,齐珞满心期望胤禛休息几日陪她再去温泉庄子上,瞧那个永不结冰的湖泊和瀑布,可最终的结果让她十分的失望,等来的只有胤禛送她的各种水晶制品,甚至胤禛还仿佛安慰小狗一般轻轻的拍拍她的脑袋,然后就整日的同邬思道在书房研究朝政,或者说他们商讨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齐珞手中拿着水晶小狗,对着柔和的日光,折射出七彩的光亮,显得很是晶莹剔透,瞧了一眼院子里的雪景,还是有些不甘心,但她却明白,这是胤禛能做到的极限了,不能要求太多。记起现代那句工作是嫁给事业型男人最大的情敌,这话一点都没错,不过,如果胤禛要是改变太多,那他可能也不是自己喜欢的了。齐珞重重叹了一口气,放下水晶,算了还是自娱自乐吧,去逗逗调皮捣蛋的弘昼也是不错的。
在书房里,胤禛吃惊的开口“邬先生,你是让爷故作为难给皇阿玛看?这会不会让皇阿玛他...”
“四爷,皇上春秋已高,圣心自然有柔软之处,献死鹰的事同您无关,被牵扯上,皇上心中本就对您有丝内疚,恰当的靠向皇上,也可是可行的。四爷,您的根基比八爷浅薄,皇上心中对这个是有数的,而且西藏不稳,极有可能再次用兵,皇上此时更不会让朝政失衡,以我瞧,皇上还会继续打压八阿哥。”邬思道乌黑的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胤禛,眼里带着睿智的光芒,轻声劝道“四爷,只要在政事上果决有担当,面上故作为难并不会妨碍您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我原先也琢磨不透,但同致远公闲谈以后,才明了何时该坚硬如石,何时该依靠皇上,这个分寸要拿捏的妥当才行,致远公能有如此的恩宠,决不仅仅凭的是军功。”
“邬先生,爷晓得该如何做了,只是八弟那要是彻底失了圣心,那他们应该会转而支持十四弟。”
邬思道手中握着拐杖,轻抚杖头“四爷,八阿哥才是您的大敌,十四爷根基不稳,急于抢夺八阿哥的附臣,以我猜想献死鹰的事情,同他脱不开关心,您想八阿哥受到重击,会不彻查清楚?而以十四爷的才智八爷党必定一分为二,他们也会各怀心思,到时恐怕真有一番好戏可瞧。”
胤禛微微挑了一下浓黑的眉毛,当他决定推波助澜之时,结果就早已预想到了,轻抬手臂转动着扳指,暗自思量着该如何表现为难和委屈,仿佛自从娶了她之后,悲伤委屈等情绪也在他身上外漏了许多,究竟是好是坏?现在瞧着确实不错,胤禛微合双目,靠在椅子上,嘴角上翘。
康熙临朝听政后,就发觉胤禛身上透着一丝掩藏不住的的为难和委屈,但事关户部之事即使被朝臣围攻反对,他也毫不退后,态度极为强硬,康熙自然明了非议胤禛的都是谁的人,瞧了一眼露出少许得意之色的胤祯,目光还是落在了脸色苍白,强撑着病体的八阿哥身上,胤祀似有所感悟,抬头望向康熙,父子目光交汇的瞬间,康熙眼神重新落在胤祯身上,眼里透着一分的喜悦和宠爱。胤祀慢慢低头,强忍着对胤祯的恼怒,提醒自己要以大局为重,但心中的愤怒,失去圣心的屈辱,让他再忍不住,身子轻晃,嘴角隐隐透出一丝血迹,身后的九阿哥连忙扶住,焦急的唤道“八哥,八哥。”胤祀一口血吐在了乾清宫大殿青砖之上,众人不知所措的瞧了一眼殷红的血迹,又抬头偷看高坐在龙椅上,面色如常的康熙,不知该作何反应。
胤祯抢步跪在大殿上,眼里带着一丝泪水,呜咽的开口“皇阿玛,八哥他...他是您的儿子,求皇阿玛开恩。”胤祯连连磕头,胤禛瞧见靠向九阿哥的胤祀眼里闪过的仿佛要将胤祯活撕了一般的神情,这还真是一出好戏,沉下眼帘,偶尔向胤祀那投去一眼关切的神情,以不变应万变。
康熙在袍袖中攥紧拳头,缓缓起身,站在丹壁上,俯身瞧着众人各异的神情,清晰的说道“老十四,你起来,朕晓得你宅心仁厚,敬重兄长,爱护幼弟。”十阿哥忍不住想要上前,却被九阿哥死死的拉住,十阿哥喘着粗气,梗着脖子瞧着康熙。
“朕早有所言,朕同胤祀的父子之情断矣。”言毕向殿外走去,朝臣反应过来纷纷跪地“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康熙在大殿门口停住了脚步,没有回身,清晰的声音响彻乾清宫“胤祀行止卑污,凡应行走处俱懒惰不去,停胤祀及属官俸银俸米。”胤祀听后再次咳血,十阿哥再也忍不住高喊“皇阿玛,皇阿玛。”
康熙并没有理会快步离去,走了许久,寒风一吹,忍不住猛烈咳嗽起来,李德全不敢上前,只能在不远处关切的瞧着,康熙仰天长长叹了一口气,用袍袖角擦了擦眼角,胤祀不要怪朕,若你能醒悟,那朕也是为你留下一条富贵之路,至于皇位,你从不在朕的思量当中。
胤祀晕倒在乾清宫中,被九阿哥等抬回府中,康熙此举向众人表明,胤祀再无登上太子之位的可能,或者说,彻底断绝他名正言顺继位的可能。八爷党人心浮动,康熙又尤为宠信十四阿哥,因此就如同邬思道所言,庞大的八爷党几乎一分为二,清醒过来的八阿哥暗自向胤祯表示,会彻底的支持他,胤祯红着脸连连推辞,但眼角偶尔流露出一丝期盼。
胤祀抓住胤祯的手,悲切的祈望“老十四,哥哥别无所求,只愿为铁帽子贤王。”
“八哥,您安心养病,皇阿玛那兴许还会...”胤祀连连摇头,挣扎着要起身,喘着粗气说道“事到如今我也看开了,老十四,哥哥就指望着你了。”
胤祯仔细的盯着胤祀半晌,压低声音道“八哥,将来我若真能成事,必不负你。”胤祀感激的点点头,后又将一些官员的名字和背景轻声交代给他知晓,胤祯牢牢的记在心中,瞧见胤祀疲倦之色,才告辞离开。
九阿哥从暗室中闪了出来,扶起胤祀,将红绸绣着牡丹花的方垫放在他身后“八哥,您真的决定了?”
胤祀苍白着脸似笑非笑的说道“交给他的人都是墙头之草,留着图惹皇阿玛疑心,九弟,我已经彻底想明了,以朝臣压皇阿玛那是大忌,而且皇阿玛最疼爱的始终是废太子,咱们将他拉下来,皇阿玛心中不满那。”
“九弟,你安心,若皇阿玛真的传位给胤祯,那我也本事让他坐不稳,到时我不会轻饶了他。”
“我明白了,但心中还是不痛快。”九阿哥瞧见八阿哥虚脱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八哥,我是在为你可惜,谋朝篡位的名声,并不好听,而且以老十四的能耐,恐怕会拉去更多的人。”
胤祀脸色微变,话虽然说得敞亮,可心中的煎熬又有哪个能了解?平稳住心神,轻声说道“九弟,唐太宗,玄武门。”九阿哥理解的拍拍他的胳膊“你放心,我不会坏了你的大事,十弟那我会劝解开的,他就是个直脾气,想明白也就好了。”
“劳烦九弟你了。”胤祀感激的瞧了九阿哥,双手紧紧的握住他的胳膊,在如此境况之下,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为他着想忍耐的兄弟,胤祀心中很是感动,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八哥,我懂的。”九阿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不大的眼里透着算计“看来是要帮老十四一把了,也要露些银子给他增加点底气。八哥,如今的形势我瞧着,皇阿玛心中继位的人选,就应该是...”在胤祀的手上写下了三,四,和十四的字样,胤祀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微微的点头,轻声叹道“若没出岔子子的话,应该就是如此,德妃娘娘所出,那对嫡亲的兄弟恐怕在皇阿玛心中分量更大一些。”
身处雍亲王府的齐珞并没有被外面的事情影响到,听闻八阿哥之事,稍稍感叹便抛在脑后,她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弘历弘昼身上,尤其是弘昼,他从生下来真的很少哭泣,能走会说之后更是淘气的不得了,稍稍不注意,桌子上放着的物件总能被他攥在手中,然后不分贵重笑呵呵的放在齐珞身边“额娘,给。”
几次耐心的纠正之后,弘昼稍稍的明白一点,这个从小养成的习惯慢慢的改了不少,但没等齐珞安心,弘昼变了方向,面对来雍亲王府的贵妇,他眨动着天真的眼睛,用酷似胤禛的面容撒娇,惹得贵妇们疼惜不已,纷纷相赠珍贵的小物件,弘昼笑眯眯的接受,等众人散去,硬塞在齐珞手中,得意洋洋的说道“弘历哥哥说过,别人的物件给额娘,您才会高兴。”
齐珞揉着额头,狠罚弘历抄写经书,缘由就是带坏弟弟,弘历委屈的瞧了瞧齐珞,又瞪了一眼一副迷茫的弘昼,只能端起小身板,拿起毛笔开始抄写,暗自决定,等弘昼会写字,他一定找个机会让额娘也罚他。听见弘昼在齐珞怀中笑得开心,弘历气愤的瞧着,那个信念越发的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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