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处理好了?顾宁馨心中害怕,抬起头时便正好看到阴流那张阴测测的脸,顿时便打了个激伶。阴流本来长相便一看就不是个好人,真心笑着时都给人狰狞之感,如今面带杀气了,顾宁馨长在闺阁中,平日见的不是婆子便是丫头,就是能看到小厮管事,可那也是个个对她赔着笑脸的,顾家里不可能聘请一个如此凶残长相的人做事,她冷不妨一看到了,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也不知道这崔氏从哪儿弄了个这么面相凶狠的人来,一看就不是好人。再想到他刚刚说的什么处理好了,顾宁馨心中害怕了起来,莫不是这崔氏想要杀她灭口吧?
若是来阴的,她还不怕,毕竟从小在顾家长大,兄弟姐妹的人不少,一些阴私她还真没少见过。但若是崔薇来直接的,如今就用武力使她一个弱女子屈服,她还真是没有办法!顾宁馨心中急得很,那头崔薇却终于开了口:“阴先生想个法子让她不要将我回到京中的事儿说出去才好。顾娘子是我的旧识,以往也是见过面的,这样一个花容月貌的姑娘,若是送了命那可怎么好?”顾宁馨一听到这话,就知道崔薇是不想杀自己的,顿时松了口气,心中难免有些得意,不由就想起聂娇来找自己,说自己是她娘时所提的话来。
聂媛说她爹最疼的就是她,她要往东,爹就不会往西,若是聂秋染真能休了崔氏,如聂媛所说的娶了自己,她以后一定会将那聂媛视若已出的。顾宁馨心中暗暗想着。脸庞上浮现出两朵花云来。艳丽得不可方物。若是男人在这儿,怕是早要被迷得昏了头。可惜屋里不是丫头便是婆子,剩余崔薇与阴流两人,一个是女人,一个是太监,自然不可能被顾宁馨这模样迷到。
“夫人放心就是!”阴流一开口,顾宁馨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但被这阴测测的声音一激。顿时醒悟过来,明白自己的处境,顿时慌得脸色都变了。
这事儿本来崔薇就是不说,阴流都不会准许事情外泄,毕竟事关到崔薇性命,以及自家主子罗玄的以后,他自然要保证事情绝无差错与意外,容不得一丁点儿的变故,如今崔薇的话,正中他下怀。他一边阴笑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来。
“此乃属下得来的一个西苗蛊虫。给她喂上一条,包管她再不敢胡说,顺便属下再让阴高盯着她,事情便妥当了!”阴流一边说着,一边将盒子打了开来,里头趴着好几条肉呼呼的约有指关节大小,偏又如同米粒粗细,正不住蠕动着的虫子来。
“我不吃!”顾宁馨一听说是给自己喂进去的,顿时吓得面颊粉白,整个人都险些睁着眼睛昏厥过去。
没有女孩儿不怕这些东西的,她就是看着都毛骨悚然了,还要给它吃进去,想想便令顾宁馨吓得身子冰凉,连忙跪了下去,一边哭着,一边求情道:“聂夫人,我错了,我绝对不会将这事儿说出去的,也不会再见聂姑娘的面,聂夫人饶了我吧。”
崔薇也有些为难,连忙求情道:“阴先生,这些虫子给她吃,实在不好吧?”她话未说完,顾宁馨便不住点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是暗恨,等到自己回了顾家之后,绝对要报此仇不说,还要将这被称为阴先生的中年人千刀万剐,也要让崔薇跪在她面前,吃这些恶心的虫子!顾宁馨低垂着头,脸色青白交错,虽然也害怕,但心里却是恨得咬牙。
阴流听到崔薇这样说,愣了愣,也没理睬顾宁馨,刚想开口,崔薇已经接着道:“这样几条太多了吧,顾娘子好歹也是个姑娘,就只吃一条吧!”
刚刚顾宁馨还松了一口气,以为崔薇替了自己求情,便不用再吃这恶心的东西了,谁料崔薇这贱人话锋一转,还要她吃一条,顿时便嘴唇哆嗦了起来。阴流愣了一下,接着吃吃的笑了起来。难怪自家主公要唤聂夫人姐姐,本来还害怕崔薇求情呢,谁料她竟然会说出这话来,阴流忍不住笑,一时间觉得崔薇又更亲切了几分,连忙献宝似的道:
“属下才舍不得给她多吃了,须知这东西乃是主公让阴高那家伙用了足足二十个死囚才养出这么几条来,给她吃一条已经浪费了,又如何能给她多吃!”
顾宁馨本来听到说要让自己吃一条时已经很恶心很害怕了,接着又听到这东西是用人养出来的,顿时忍不住转身干呕了起来,趴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阴流却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拽了她头发便拈起一条虫子往她嘴里喂。顾宁馨虽然不想吃,但不知为何,那虫子冰凉滑腻的,一碰到她嘴便如同老马识途般往里钻,只感觉一阵冰凉滑腻钻进嘴中又朝喉咙爬去,她忍不住伸手抓着嘴干呕了起来。
这情景别说顾宁馨恶心,就连崔薇也觉得恶心得不行,那阴流却是珍贵异常的将盒子又重新盖了起来,一边笑道:“别说你还委屈了,你那姐姐肚子里也有一条呢,给你吃这个,真是抬举你了!”顾宁馨听到这个,只觉得更加难受,崔薇本来也恶心,但听到这儿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什么是顾宁溪也吃了一条?她本来想问的,只是阴流好像也察觉到自己话说得太多了,将嘴已经死死闭上了,不肯再说。崔薇问不出什么来,也有些无耐,反正她也不急,等罗玄回来就知道了。
令人将要死不活的顾宁馨送了出去,果然接下来崔薇提起了心过了半个月,却没有消息传出来,也没哪个将这宅子给盯上,她这才放了心。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道一陆陆续续令人以装货的名义,买通了守城门的士兵,接连运了几十车粮食与盐回来。原本凑齐的三十万两银很快便全化成了小山似的粮食与油盐等。这小院子已经装不下了,崔薇索性又将隔壁也花钱买了下来,把东西专门堆了过去,到了八月中时,果然定洲一带遭了大水的消息陆续传进京中来。
听说事态十分紧急,那山洪暴发,那情景据说便如同天崩地塌一般。虽说聂秋染讲他早有准备了,事实上这三年来他一直都守在定洲挖河,但也只是将事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而已,人的努力在大自然的天险面前,自然算不得什么。
八月中时,雨水哗啦啦的下了起来,一时间别说是定洲那边靠海沿江一带,就是京外的护城河也开始涨起了水来,漫出了河岸外,京外的上春菀等全部都已经被淹没,一时间就是来往的人们要想进出京中,都得放下吊桥才能通过!这可真正是大庆朝百年难遇的情景。崔薇正在担忧着丈夫与弟弟时,聂秋染与罗玄两人的名声,却一时间传响了整个大庆朝间!定洲通判聂秋染之名,一时间成为了大庆朝中一个传说的神话!
据说聂秋染乃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因有断卜未来之能,早得上天示警,知道定洲五月以来会天降一场大灾,因此特意出钱出力,拯救百姓们于水深火热之中!听说定洲受灾严重,但幸亏也有了那几条聂秋染新挖出来的河道,使得洪水泛滥的情况好了不少,否则若是没有那几条河道,别说定洲要倒大霉,恐怕就是离定洲不远的江淮也得被淹没在水中。到时死伤这更是不计其数,恐怕远不止如今死伤的一些人,以及损失的东西土地而已!
如今定洲一带难逃出来,或是九死一生留下性命来的,都个个对聂秋染感激不尽,人人口耳相传,简直都险些将他当成了天上下凡救苦救难的菩萨一般!这些流言很快由难逃的人们口中传到了京城来,也不知道如今正德帝心头是个什么滋味儿。人人都骂皇帝不仁,才导致上天降下了这场大灾祸,这是老天发怒的征兆!可偏偏他这个当皇帝的不仁了,也不是天下明主,偏偏一个以往被他看不上,且又颇为厌恶忌惮的人倒是成了神仙下凡,救苦救难!
聂秋染现在名声与声望已经压过了正德帝,且又深得民心,这下子正德帝就是气个半死,也得忍下这口气。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除了正德帝失了大量民心之外,而这会儿已经有大量难民开始涌入了京中。原本大庆朝不过只总共才几个大省而已,如今定洲一带被水淹了大半,就连江淮也有受到影响,这两地百姓共同迁徒大半出来,一个京城平日里看着大,但这会儿便显得有些渺小了起来。
人口一多,难免局势就乱!许多流民不远千里而来,便是为了找到皇帝陛下,想找官府讨口饭吃,可偏偏此时京中拥挤不下,人口一多,粮食与油盐菜等物品价格便开始飞速狂涨!原本一斗米不过五六个铜钱便能买得到,如今却涨到五十个铜钱也不一定有人卖的地步!皇宫之中虽然有些银两,这几年国泰民安,正德帝也算是一个有为的君主,因此国库倒是颇为丰盈,可是这会儿便是能拿出百万两银子,在粮食涨价的时候,也不见得能买到多少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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