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的鹿无香也是一脑袋官司,她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整个谈判过程跟之前的计划完全不同,是许行空临时起意改变了主意,还是时移世易,逼得许行空不得不变招?
不过看许行空笑眯眯的样子,似乎事情并没有脱离控制,因此鹿无香虽然满心的疑问,却没有急着去向许行空求解,而是微笑的听着许行空跟梁琳交谈。
梁琳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完满的解决之后,心情当然好的不得了,一向冷淡的梁琳脸上和眼眸中的笑意根本就掩饰不住,虽然她没有将谢意挂在嘴上,但是看向许行空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那是一种让人放心的眼神。
梁琳按照许行空的要求,将车子开到花园道路口,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那座特征明显的宏伟建筑群,许行空打算步行过去,当然不是怕引起对方的误会,而是想要让鹿无香仔细看看这个西方的元灵应用体系。
梁琳开车去找停车场,鹿无香挽着许行空的手臂,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景色和来来往往的路人,当然,还有那些混在路人中目光不善的家伙。
“这是香江最早建立的教堂,如果能从空中俯瞰全局,你就会发现这里是香江老城城区和港口形成的两仪阵的一级。”
“咦?难道西方体系也跟我们一样以法阵体系为基础么?”
许行空笑着摇头:
“当然不是,只是有句话叫做殊途同归,虽然他们用的法阵跟我们的完全不同,但是原理上差距并没有那么大,用我们的法阵体系可以解读他们的圆形法阵,反过来也一样。”
“圆形法阵?”
“是的,西方元灵体系的法阵全都是建立在圆形法阵基础上的,在圆形法阵的基础上,再分成两极、三极,乃至十二极法阵,其中有几种可能你听说过,比如六芒星阵,五芒星阵和黄道十二宫阵。”
鹿无香闻言勐点脑袋道:
“嗯,我听过五芒星和六芒星阵,原来这都是正统的法阵啊?我还以...”
“还以为只是传说和杜撰的,是吧?”
“许大哥?那西方体系跟我们的体系相比哪一个更有优势呢?”
“这个嘛...从功利的角度出发,两者目前来说应该半斤八两,但是从理论上分析的话,我们的体系虽然分支众多,但是不论哪个分支,都是以全局和系统的目光来看待法阵体系的,也就是说,不管是研究五行阵的天门派系,还是精研太极的真武派系,都认为分支只是总体的一部分,或者说是一种‘态’,研究分支是因为实用主义目的,但是理论研究必须具有全局观。”
“那西方体系呢?”
“西方体系更极端一些吧,他们并不注重全局,而是更关注实效,因此以他们的法阵体系为基础形成的法术和灵器,效果甚至比我们的更强大。”
鹿无香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越来越近也显得越发高大的建筑群道:
“我妈妈说凡事皆有利弊,效果强大的同时,肯定也牺牲了别的东西对吧?”
“呵呵,不错,他们要的是‘死’和‘极’,牺牲的是‘生’和‘化’。”
鹿无香歪着脑袋想了想,恍然道:
“我知道了,他们单纯的追求力量,忽略了对力量的控制和转化,也就是可发不可收,因此法术会倾向于强大的爆发性。”
许行空笑着点头:
“真聪明,西方体系在战争中效果相当明显,但是缺乏韧性,正因为使用者往往是透支生命来使用法术,所以西方体系难以避免的存在其兴也勃、其亡也速的问题,导致西方体系的总体实力大起大落,这点从西方各国的史中很容易发现。”
鹿无香点了点头,许行空简单的介绍,已经让鹿无香大致抓住了西方元灵应用体系的主脉,鹿无香看了看不远处的建筑群道:
“那么这个就是阳极了?阴极呢?”
“阴极当然是另一个教堂了,刚才我们说的是基础部分,在应用部分,西方体系的主流是愿力体系,当然,也有别的体系,比如巫术、魔法、咒术、占星等等,不过跟愿力体系相比,都是非主流。”
“愿力体系?像佛门那样么?”
许行空笑着摇头:
“不一样,西方愿力体系都是一神教,因此他们的愿力体系更单纯,也更强大,主体不是修身,而是修灵,或者说是养怪也行,他们将力量集中在人为制造并控制的怪身上,然后驱使这些怪为他们战斗。”
“哦...就像倭人的式神!”
“恩,差不多,但是倭人...还是别提他们了,他们是学了个四不像,在西方强大单纯的体系面前,倭人那种半吊子式神根本不够看。”
鹿无香想了想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有些明白了,西方愿力体系可以通过某种方法,将力量集中起来使用对吧?”
“对,但是再强大的怪也一样存在严重缺陷,一个是怪越强大,控制就越难,另一方面,怪强大到一定程度是会长眠的。这两点,限制了他们对力量的使用频度和力度。”
“哦...”
许行空带着鹿无香慢慢的走着,跟周围的游人并无不同,但是却有许多视线盯着他们两人,这些当然都是教堂的人,看他们如临大敌的紧张样子让许行空心里暗爽不已。
许行空抬手指了指一个正拿着扫把寻找垃圾的保洁员道:
“你看,这就是教堂的人,还有那边那个花王,远处游荡的保安,还有那些摆摊的家伙也是,有没有发现什么?”
鹿无香仔细看了好一会才有些脸红的摇头道:
“看不出来,只是觉得他们不是普通人,如果用探查术的话也许能看出不同。”
“那就用呗!”
许行空笑眯眯的说道,鹿无香惊讶的看向许行空,随即调皮的一笑道:
“好呀!”
说罢,鹿无香真的施展了一个改良的元灵波纹术,然后鹿无香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其实这没什么好吃惊的,你在人家法阵核心附近用探查术会是什么情况?基本就是用眼睛去近距离观察探照灯的感觉,除了看到教堂建筑群上笼罩的如同烘炉一般的元灵波动,鹿无香什么都看不到。
鹿无香震惊之后娇嗔的扭着身体撒娇道:
“许大哥,你欺负人!”
许行空呵呵的笑着道:
“哪有,是你动作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必须要用拟态元灵波纹才行。”
鹿无香噘着嘴道:
“可是那个我还不熟练,这里的元灵强度又这么高...”
“那我带着你看。”
鹿无香立马笑眯了眼睛,用力的点头道:
“嗯!”
许行空嘿嘿一笑,大有深意的看了周围一眼,动念间一个五行元灵波纹术就施展了出来。
这一下就像是往油锅里滴进了一滴水一样,原本安宁和谐的教堂前广场顿时就炸了!
当然了,这种‘炸’只有修行者才能看到,许行空的五行元灵波纹术发出之后,原本平稳运行的法阵顿时起了变化,无数强大的元灵光晕一瞬间就从那烘炉一样的教堂中飞溅了出来,这些飞溅的强光晕团看似混乱,但是却纷纷将许行空与鹿无香二人包围起来。
与此同时,原本一无所有的地面上忽然出现了繁复至极的元灵纹理,这些大圈套小圈,不知道有多少圆圈和线条构筑的图形铺满了教堂前广场,甚至一直延展到马路和周围的人行道、绿化带上面,咋眼看去,像是覆盖了整个城市一般。
鹿无香下意识的向许行空靠了靠,然后好奇的看着周围的变化,眼神里到没有多少害怕,更多的是感叹和好奇。
那些飞溅出来的光晕分成两种,一种是穿着各异的人,另一种则是一些长着翅膀,浑身透亮的人形怪。
“天使?”
“应该叫战天使。”
许行空微笑着回答了鹿无香的问题,这些由光晕组成的怪全身都给铠甲覆盖,连面部也被面挡遮住,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会飞的机械傀儡,它们的身高有两米多高,翼展差不多有三四米,一手持盾一手是十字大剑,卖相相当不错。
“这些怪属于常备配置,每一个教堂里都有,战斗力嘛,差不多相当于感灵中期略强,以近战为主,抗法能力很不错,而且他们喜欢群殴,不跟你讲江湖规矩的。”
鹿无香莞尔一笑,像是盛开的山茶。
看着这两个惹祸的家伙旁若无人的品头评足,距离许行空他们最近的一个安保人员打扮的男子皱了皱眉开口道:
“许长老,你这是何意?”
许行空不屑的瞥了那人一眼,淡淡的回道:
“没什么,参观一下而已,怎么,不行么?”
对于这人能一口叫出许行空的名字鹿无香并不感到吃惊,她更在意的是这个人,这人看上去应该是华裔,而且明显是个领头的,但是在许行空的真实视觉中,这人跟周围其他的人相比,元灵波动的强度和质感并没有明显的差别。
如果单纯的以元灵强度打分,鹿无香会毫不迟疑的将他们划分到感灵初期的行列中去,可是从这人对许行空的语气看,此人的地位应该不低,难道西方体系的修行者自身的实力都这么差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