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元熙更加地忙碌了,似是在筹备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而静依则仍是每日泡在书房里,查阅资料。
这日,静依放下手中的册子,命人备好了纸墨,提笔写了*种植物的名字,交给了晴天,“晴天,你四处看看,看哪里能找到这些东西,多带上些人手,如果有,就多采购一些回来。”
晴天细看了她列的单子,都是一些极易在沙地生存的植物。“依依,找这个做什么?你想在沙地里种这个?有用吗?”
静依淡淡一笑,古人哪里知道用植物防风固沙是最好的法子?“晴天哥哥,你只管去找就是了。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我想着,上面列的种子,有一些你可能找不到,那就能找多少算多少吧。”
晴天点了点头,“那我明天出发。”
“好,我会让阿不带上些人手与你同往。阿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他认识的人多,见过的东西也多,定会帮上你的忙的。”
“好!对了,你这两个画着圈,是什么意思?”
“这个叫-梭梭‘和’红柳‘是极为有用的。咱们都学过医,你可知道一种药材名为’肉苁蓉-?若是能找到这种梭梭的种子,或者是植上红柳,咱们便可以多了一味药材,到时,不也是得来的财富?”
晴天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呵呵,枉费我是你的师兄了,懂的,竟还是没有你多!”
“好了,晴天哥哥擅长的东西,我也不会。你快去准备吧,明日一早就启程!现在是十月底了,那沙棘的果子正好是熟了,你便多采一些回来。我自有用处。”
快晌午了,静依准备了一下,便出门去了封城最为奢华的一家酒楼‘鸿运酒楼’。
静依今日出门所乘的是一辆普通马车,上面并没有王府的标记。到了酒楼,静依下了马车,抬头一看!心中却是一惊!人人都言这封城是贫困之地!年年都会有不少的百姓流离失所!可是这‘鸿运酒楼’装潢气派!从门外便可看见厅内的奢华装饰!这样的酒楼,就是在京城,那也得算得上是豪华的了!
司琴扶了静依进了大厅,小二迎上来道:“哟!这位夫人,您可有订了雅间儿?”
一旁的司琴道:“我家夫人订了你们的菊香阁。还不带路?”
那小二一见这夫人身旁的丫环都如此的气势,忙弯了腰,笑道:“是!夫人这边儿请!”
进了雅间,点过菜后,静依道:“你们都坐吧!此处不是王府,无须讲究那么多的规矩!”
司琴、司画、柳杏儿还有海棠面面相觑,不敢有任何逾越之举。
静依叹了口气!到底是尊卑有别!罢了!“柳杏儿,将窗子打开,咱们看看外面的景色。”
柳杏儿动作利落地打开了窗子,笑道:“小姐!外面看起来好热闹!”
“嗯,再贫困的地方,也是有一些生活必需的。”
“呃?”柳杏儿看向王妃,有些不解。
不一会儿,菜便上齐了!“你们不用再拘着了,都坐下用膳吧。下午,还得陪我走一遭呢。只怕是会异常地辛苦!你们现在若是不吃饱了,只怕下午就走不动了。”
海棠看了王妃一眼,知道王妃从不苛待下人,再说了,今日也许是真的有正事要办!便笑道:“夫人吩咐了,便都坐下吧!”
几人落了座,柳杏儿给王妃斟了一盏茶,又布了几筷子菜,才坐到了海棠的一旁。
静依用了饭,便站到了窗前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看着两旁的商贩,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你们做什么?放开!快放开!”
“哼!居然敢辱骂白相夫人!你活腻了吧!走,带走!”
静依等人早已是出了雅间,倚在栏杆前看着这小吏欺压良民的一出戏!
静依轻声问道:“这是这几日的第几起了?”
“回夫人,是第六起了。”司琴道。
“差不多了呢。下去看看吧!这次倒是连累这些百姓了!”
“是!属下先去看看。”司琴说完,便下了二楼,来到了大厅,出口阻止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为难这对卖艺的父女?这封城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哟,哪儿来的小妞儿呀?怎么?想着替人出头?告诉你,先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可是左山大营的人?怎么?还想管吗?”
“哼!我管你是哪个营的?他们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什么要抓他们?再说了,就是有罪,也轮不到你们来抓吧?这封城的府尹难道是个摆设?”
司琴的话一出来,便引来了不少百姓的附和!那几位兵士见如此,便要拔刀!而店小二则是拦了道:“这位姑娘,他们可左山大营的人,可不是你能惹的起的,还是快走吧!”
司琴却是不屑道:“怎么?这封城难道不是大渊的国土?居然无视大渊的律法?”
那领头的一听,怒道:“哟嗬!给你机会让你走,你不走!好哇!今儿就别走了!哥儿几个,正好想着去倚红楼呢!姑娘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弟兄便省了那银子了!”说完,对着身后的几位兵士道:“怎么样?弟兄们?这妞儿长的不错!咱们玩儿玩儿?”
司琴看这几人竟是一脸猥琐之相,想要上前占自己的便宜了!哼!心中冷笑一声,“好一个左山大营呀!果然是名不虚传哪!”
那几人一愣,难不成是什么难缠的主儿?遂上下打量了司琴一番,见她身上穿的不过是粗布,并非绫罗绸缎,身上也看不出有什么值钱的物什!又壮起胆子道:“怎么?想唬我们?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封城的主子是谁?那可是我们白相!哼!来呀,给我绑了!”
说着,几人就要动手。只听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且慢!”
众人一愣,见那司琴的背后竟是走出一人。此人身穿青色长袍,头上戴了玉冠,手中拿一玉箫。一看便是世家子弟。
那领头儿的细看了看,不认识!也不见其长的像谁呀!便不悦道:“你是什么人?敢管老子的闲事?”
那青袍公子一笑,“在下不过一路人。只不过是路见不平,忍不住想要管上一管罢了。”
“哟嗬!瞧见没有?又来一管闲事儿的!”那领头的态度极为嚣张道:“你什么人哪?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你们刚才不是说是左山大营的吗?怎么?现在又不是了?”
“你!知道我们是左山大营的你还敢管?你到底是什么人?”
“就凭你们?哼!先把人放了,再与我说话吧!”青袍公子冷声道。
这几位士兵一听,再看这位公子的气度、穿着,不由想着,莫不是惹着大人物了?正想着要不要就此罢手,便听见又一道声音传来。
“什么人敢在此闹事?”几位兵士一看,正是封城的府尹和几位捕头来了。见此,不由得底气又足了些。这府尹姓白,名山华,是白相的旁系的一名堂侄。
“白大人!这几人在此散播谣言,污蔑白相。卑职等正欲将其擒拿,可谁知竟是被此人恐吓了一番!还请大人明查!”
“什么?”那白府尹一听,气得是吹胡子瞪眼的!“何人竟敢如此大胆,竟然敢中伤我伯父?来人,绑了!一并送往封城府!本官要严加审问!”
话落,便见几名捕快就要上前,将司琴和那青袍男子绑了。
那青袍男子道:“白大人?你是这封城的府尹?”
“正是本官。”
“哼!一个小小的府尹,也敢绑本世子吗?”那青袍男子不屑地说道。
“什么?”那白大人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这青袍男子,并不认识呀!难不成,是京城来的?
这白府尹吓得忙弯了腰道:“还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好说!本世子是特来拜访平王殿下的。”青袍男子的声音清亮好听,而且似乎还带了一丝威严在内。
那白府尹一听,更是吓得不敢抬头了,一个劝儿地点头哈腰道:“卑职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世子大人原谅!”
而刚才嚣张至极的那几名兵士,早已吓得双退直打哆嗦了!貌似刚才,他们好像是出言辱骂于他了吧?
那青袍男子扫了一眼那几名兵士,笑道:“那白府尹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呢?”
“这,来人!将这几人拿下,关入大牢!”
“是!”说完,便见几名捕快上来,将几人给绑了。那青袍男子也是知道他们不会受到什么责难的,只是,自己到底不是地头蛇呀!
司琴见此,却是笑道:“怎么?白府尹是想着门内绑了,门外放了吗?”
白府尹一惊,怒道:“大胆!你是何人,为何对本官不敬?”
“哼!我是封城的百姓,可是这封城的父母官却不为百姓做主,难不成,还不许说说了?”
“你,放肆!休得胡言!”说着,还拿眼偷瞟了那青袍男子一眼,似是怕他会怪罪一般。还好,这位公子似是没有生气。
白府尹强作镇定道:“看你年轻不懂事,本官便不与你计较了。快快让开!”
“怎么?刚才这几位兵士对本姑娘出言不逊,意图不轨。白府尹就不打算处置了?”
“本官不是下令将他们下入大牢了?姑娘还想如何?”
“如何?敢对本姑娘出言不逊,就得接受本姑娘的惩罚!”
白府尹怒道:“胡闹!你一个姑娘家,做事怎的如此没有分寸?你是什么人?岂能发落这些兵士?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这么说,白大人倒是有理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众人再度看去,见是一身穿墨绿色斗篷,面带纱巾的夫人打扮的人走了出来。
“夫人!”司琴毕恭毕敬道。
“嗯。司琴,你跟在我身边有几年了?”静依淡淡问道。
“回夫人,有七年了。”
“嗯。七年了,我倒是不知道你的脾气是越发的好了!被人如此出言污辱,你竟没取了他们的性命!”
司琴低头,道:“回夫人!属下是看这里都是百姓,不想着惊扰了百姓,免得给夫人添麻烦。”
静依点点头,又道:“如此说来,你倒是懂事了。还知道顾念着百姓了!不错,回去后,我自会赏你。”
“为夫人分忧是属下的职责所在。属下不敢领赏。”
这白府尹看着这主仆二人说的倒是热闹,丝毫不理会自己这个封城的府尹!这,简直是目中无人!
而一旁的青袍男子,却是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的苏静依!好有趣的女子呢!他刚进来时,便见她正倚在二楼的栏杆处向下观望,以为也不过是一过客而已,想不到,竟是这丫头的主子!青袍男子看着苏静依那黑亮的眸子,灵动有神,宛若会说话一般!心中不由得幻想着,这样一双灵动的眼睛,不知这面纱下,又是长了一张怎样倾国倾城的脸?
那白府尹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是何人?”
“白大人,这几位兵士出自左山大营,先是无理抓人,后又欲对我的贴身婢女不轨!请问大人该如何发落呢?”
白府尹一惊,这女子的雍容气度,可非是常人可比!此人究竟是何来历?“这位夫人,本官已是下令将这几人下入大牢了,还请夫人不要再与本官为难了。”
“哦?”静依轻挑了一下眉,笑道:“既如此,我便放心了。司画,将这几人身上的腰牌取下,带回府里,交由王爷。”
“是!”话落,司画便已是将几位兵士的牌子拿到了手上。
白府尹顿时身形一颤!王爷?这,这怎么又与王爷扯上关系了?
还没等他明白过来,便听那清冷的声音再度传来。“白府尹,还请您严加看管这几人,明日午时前,还请送到平王府!交由王爷来处置!切记,切莫让人给跑了、残了或是死了!”
说完,便对那青袍男子道:“不知这位公子,找平王何事?”
此时,这青袍男子若是再猜不出她的身分,便就真是傻子了!
男子赶忙弯腰施礼道:“在下岳王世子岳正阳,奉了父王之命,将贺礼送来。”
静依微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岳世子,那便请吧。”
直到二人出了这酒楼的大门,这白府尹才明白过来!猛地一拍额头道:“惨了!竟然是平王妃!”说完,转头看向几人道;“你们竟然是惹了她的人?”
那几名兵士早已是吓得瘫软在地,就差是昏过去了。
那捕头道:“大人,那这父女俩如何处置?”
白府尹看了这父女二人一眼,再看这满屋子的人,正欲说话,便见一名丫环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对白府尹施了一礼道:“白大人,我家主子说这父女俩并未触犯我大渊的律法,还请大人秉公处理。”
那白府尹神情一滞!恼道:“放了,放了,放了!”转头又对这名丫环道:“还请这位姑娘给通融一下,烦请您告知王妃一声,卑职明日,定会将这几人押去王府治罪!”
那名丫环点了头道:“是!大人的话,奴婢定会代为转告的。奴婢告退。”
这白府尹听了,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叹道:“真邪门儿了!这王妃怎么会在此处呢?”
平王府,前厅。
元熙一进前厅,便见岳正阳起身道:“王爷一向可好?”
元熙睨了他一眼,道:“你来干什么?”
岳正阳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懒懒道:“今儿来之前,我可是在外面看着平王妃和她的婢女演了一出好戏呀!”
元熙闻言,眉心处略有不悦道:“你见到你嫂子了?”
“什么?”不想那岳正阳一听此话,竟是像炸了毛一样跳了起来,叫道:“哪儿来的嫂子?是弟妹好不好?我、比、你、大!”
元熙却是不理他,轻问道:“说吧,来干嘛?”
“闲来无事,四处走走!”
元熙一听,抬脚便走,口里还说道:“本王公务繁忙,恕不奉陪了!”
岳正阳冲咬了咬牙,道:“啧啧,你还真是小家子气!得了!父王让我给你送了两份贺礼!一份是恭贺你新婚之禧,一份是恭贺你终于离了京城那是非地了!”
元熙转身看向他,道:“多谢岳王的关心了。替我谢过。”
岳正阳正想着得瑟一番,不想那元熙又道:“东西呢?”
“什么?”
“什么什么?当然是岳王命你送来的贺礼了!”
“唉呀!你越来越小家子气了!眼皮子还真浅!”
“到底给不给?”
“给!先让我见见弟妹,我就给。”
元熙一挑眉道:“你不是说在外面见过她了?”
“是见过了,可惜她带了面纱,没看见长什么样子。只看到了一双如秋水一般的眼睛!啧啧,真是漂亮!”
话音未落,便见眼前一黑,岳正阳急忙闪过,怒道:“喂!李赫!你有没有搞错?干嘛打我?”
“干嘛打你?本王的王妃也是你能觊觎的?”元熙怒道,说完,又是凌空一脚,踹向了岳正阳!
岳正阳显然没想到,他还来!一时躲闪不及,竟是被扫了衣脚!岳正阳什么都好,就只有一样,便是有洁癖!现在一看自己的衣服被开脏了,也是恼了!怒道:“喂!你还有完没完了!我的衣服被你弄脏了!”
“哼!对付你这种登徒子!何需客气!”
这下可是真的把岳正阳给惹恼了。两人竟是在前厅里大打出手!门外的初一看着,打的热闹的二人,嘴角微抽!自家主子是越来越不靠谱了,不就是因为一句话吗?也至于大打出手?
初一正看得入神,便听到有人走了过来,“参见王妃!王爷和岳世子正在里面切磋。您看?”
“切磋?”静依一愣,“他们常常如此吗?”
初一尴尬道:“没!许是二位爷许久未见,想看看谁的功夫长进的多吧?”
静依点点头,练武之人之间常会切磋,这个她也知道,只是还从未见过元熙跟人动手呢。想到此,静依竟是生出了一股好奇之念,只觉得好奇心作怪,竟是有一咱偷窥的想法了。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这么做了。
“初一,王爷和岳世子,谁更厉害些?”静依看了一会儿,可是她不懂武功,自然也看不出谁高谁低。
初一想也不想直接回道:“当然是王爷厉害些了!这岳世子哪里会是王爷的对手?”
静依点点头,一脸崇拜道:“这么厉害吗?元熙果然是最棒的!”
一旁的初一听了,脸竟是不由自主的一红,这小王妃说话还真是丝毫不知道避讳呢。
二人许是打累了,各自站立一侧,怒目相向!
元熙瞪了他一会儿,便转头道:“看够了吧?还不出来?”
静依吐了下舌头,有些被抓包的感觉!“元熙,你好厉害呢!”
元熙脸上挂着平和的笑,眼中却是掩不住的得意!“那是自然,我可是你的夫君呢!”
“她,她叫你什么?元熙?”说完,便猛地用手捂住了嘴。
静依有些不解,“他是我的夫君,我叫他元熙。有什么不对?你为何如此大惊小怪?”
那岳正阳听了,瞪大眼睛看着她二人,却是咽了口唾沫道:“没什么。当我什么也没说。”
静依看向元熙道:“要不要喝茶?不如去后园吧,那里的菊花开的正盛!正好,你们二人在那里叙旧,我为你们烹菊花茶。”
“好呀,好呀!”岳正阳笑道:“能尝到弟妹的手艺,是在下的荣幸!怎么样?走吧!”
静依看了元熙一眼道:“去吧,正好可以陪陪我的猫儿。”
元熙一听她又提起了猫儿,便有些心软了。自己这些日子极忙,眼看着就要收网了。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好好陪陪依依,现在既然是岳正阳来了,便给自己放个假吧。
静依见元熙点了头,便笑着去安排了。
岳正阳看了静依离开的背影,有些出神道:“李赫,你还真是娶了一个好妻子呢!不过,貌似她还没有及笈吧?”
“嗯。明年就及笈了。”
“哈哈!呵呵!”岳正阳接连发出了几声怪笑,道:“怎么样?拥美人在怀,却是什么也吃不到!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元熙一听,便黑了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怎么?刚才没活动够,还想着再来一场?”
“不必了!”岳正阳赶忙摇着手道:“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万一惹弟妹生气了,可就是为兄的罪过了。”
“对了,李赫,你不是不喜欢猫吗?怎么会让你的小妻子养一只猫?”
“我愿意,我高兴!关你何事!”
“喂,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冲!我可是好心来帮你的!”
“哼!礼物呢?”
“不急,不急!待为兄用过茶之后,若是满意。自会双手奉上!”岳正阳拿了玉箫,也不理会元熙,快步的向后花园走去。
小亭内,几盘茶点,一盏清茶,满园的菊香!真是让人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只是唯一让人不知是喜是忧的是,这温柔美丽的女主人的脚边,竟是卧了一只小白虎!
岳正阳揉了无数次眼睛后,最终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的确是一只小白虎,而非一只小白猫!
岳正阳指着那只小白虎问道:“弟妹,这便是你说的猫儿?”
“是呀!岳世子,你看,是不是很可爱?它好厉害呢!而且有时候脾气就跟小孩子一样,也会撒娇呢!”
岳正阳嘴角抽了抽,看向元熙,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确定你娶的是平安郡主,不是驯兽师?
元熙冲他一挑眉,那眸子中的冷意瞬间便让岳正阳感觉到了一股阻寒之气!竟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怪了,喝着热茶,怎么还会冷了?
静依奉好了茶,“岳世子请尝尝,可还入得了口?”
“好茶!”岳正阳道:“想不到弟妹竟是烹得如此好茶!看来以后为兄是有口福了!”
他这话一说完,把元熙和静依说的一愣,“这话什么意思?”元熙问道。
岳正阳拿出一封信交给元熙,“自己看吧。”
元熙看完后,竟是有些意外道:“派你来做我封城的武相?”
岳正阳点点头,“是呀!我也没想到呢!我好歹也是岳王世子呀!以后大小也是个王爷呀!怎么能给你武相呢?简直是太没天理了!”
静依也是有些不解道:“这的确是太过怪异了!岳王世子,怎么会来封城做你的武相?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元熙却是想了想,苦笑道:“没什么不可思议的。正阳的母亲,出身镇西将军府的旁支,与镇西将军是平辈!论辈份,这正阳应叫杨硕一声舅舅!”
静依闻言,细想了一番,又看向岳正阳,见他满眼的笑意,显然,元熙是没有估算错了。
“这么说,是德妃想了法子,将这岳正阳调来封城?可是我不明白了,这封城如此穷困,德妃何必派人来此?难道仅仅是为了盯着你?可是让一个王府的世子来亲自盯着你,也太过大材小用了吧!”
元熙笑看向静依道:“依依说的没错!的确是如此!只是那德妃从不做没有好处的事的!依依再想想,那德妃图的是什么?”
静依又沉思片刻,想起自己在华阳山上看到的景象,心神猛然一震!神情巨变!转头看向元熙,“莫非?”
元熙知道她定是想到了,便点了点头,道:“不错!如此一来,她进退皆可!岂不是对她大大的有利?”
静依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道:“这德妃的胆子也太大了!”说完,看向那岳正阳道:“你二人如此熟悉,关系看起来亲密无间。难不成都没人知道?”
“依依,你在京城长大,何时听说过我李赫有朋友了?”
静依这才明白过来,这元熙与岳正阳,就像是当初和那个杨海朋一样,皆是在暗中来往!看来,元熙这厮,还真是擅长扮猪吃老虎呢!
静依用手拍拍猫儿的头道:“乖,自己去玩!待会儿再过来。”
岳正阳正要往嘴里送的茶杯,便停在了半空中,他没听错吧?这小王妃竟然在跟这小白虎说话?天哪!这小王妃该不会是有些不正常吧?
可是更让他感觉到头晕的是,这只小白虎竟然还真的乖乖地晃悠到了亭子外面,也不走远了,就围着这亭子转悠!
岳正阳手中的茶杯歪了,他不知道!
岳正阳的茶洒了出来,他还是不知道!
岳正阳的茶洒在了自己的青袍上,他仍是不知道!
静依看他一幅呆呆地样子,奇怪道:“岳世子!岳世子!你没事吧?”
岳正阳这才回过神来,尴尬道:“没事,没事。”
说完,就拿杯子往嘴里送。静依想要提醒,已经来不及了。
岳正阳将杯子底朝天,自己也没喝到一滴茶。再看自己身上,那大片的茶渍,像是在提醒他,你出丑了!又像是在嘲笑他,你不是有洁癖吗?现在怎么办?
静依看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茶渍,一脸的委屈样,轻笑出声道:“来人,带岳世子去换套衣服。就从文华院里拿套王爷的便服吧。”
“是!”初一和司琴闻声,都陪着岳正阳退了出去。
静依看着走远的岳正阳,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而元熙早已是快要憋出内伤了!这岳正阳向来是自诩风潇洒,自命不凡!想不到今日,竟是出了这样大的丑!
静依笑了片刻,才强忍了笑意,道:“元熙,这个人好有趣哦!”
“是你的猫儿吓到了他!”
“有吗?猫儿这样可爱,怎会吓到他?你看,你就从来不会被他吓到!”
元熙挑了眉道:“那是因为我习惯了。”
“嗯,那以后就让岳世子好好习惯习惯吧。”说完,静依又想是想起了什么,道:“那这岳世子如何安排?”
“就安排他住到晴天的隔壁听雨轩吧。”
“听雨轩?”静依点了点头,“那我这就命人去安排。对了,今晚可要安排酒宴?明日,晴天哥哥会带阿不等人出门一趟,估计最迟就要到年前了。”
元熙点点头,“那便安排吧。我今晚先好好晴天!”
静依点了头,便起身道:“猫儿,猫儿!”
那小白虎也不知在哪儿藏着来着,听到静依唤它,竟是一眨眼便窜了出来。“乖,走吧。该回你的窝里去了。”
那小白虎似是不愿,便在静依的脚边用嘴叼着她的裤腿处,似是在撒娇!那一双如孩童般地眼睛,看起来真是好萌!
静依拍了拍它的虎头道:“乖,我有要紧要做,明天再来陪你!”
说完,抬腿便走。而那小白虎在她抬腿的一瞬间,便松了口,乖乖地跟在她身后,到了笼子门口,那小白虎摇着尾巴,似是不愿意进去。
静依歪着头看了它一眼,道:“不进去?明天的午饭?”
那小白虎竟像是听懂了一般,一个猛窜,便进了笼子。下人赶快将笼子上好锁。静依看着笼子内似是有些委屈的小白虎,叹道:“好吧!明日我尽量早些过来陪你,可好?乖!要听话!”说完,静依才离开了后花园,命人收拾听雨轩,又开始着手安排晚上的酒宴了。
不多时,那岳正阳便换了衣服回来了。“咦?弟妹呢?”
“去帮你安排住的地方了?”
“哦!有劳弟妹了。那只小白虎呢?”
“笼子里。”
“哦!这是弟妹养的?”
“嗯。”
“干嘛要养只老虎,为什么不真的养只猫?”
元熙看了他一眼,“静依说等你习惯了就好了。”
“嗯?”突然其来的一句话,把岳正阳搞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很便明白过来,这说的是刚才自己因为这只小白虎的失态之举!不由得大窘,还好弟妹不在,不然,就真的丢了大人了!
“贺礼呢?”
岳正阳这才想起,东西还没给他呢。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交给了元熙。
元熙接过来,打开一看。整个人都呆掉了!
“这是你父王让你给我的?你没弄错?”
“没!里面不是有父王给你的一封亲笔信吗?”
元熙再看,信封里果然还有一封信,便取了出来,细看过后,长叹一声,神情肃穆道:“代我谢过你父王吧!这一生,唯他待我如同亲子一般!元熙现在力薄无以回报,唯有以后再。罢了,谁又知道我的以后会如何呢?”
岳正阳闻言,脸上早已没了刚才的随意,正色道:“李赫,你是我和父王认定的主子,你的以后会如何,不只是你自己的事,还有那么多追随你的人。咱们隐忍了这么多年,再忍几年,又有何妨?”
元熙一脸正色,拍着岳正阳的肩膀道:“正阳,好兄弟!”
岳正阳笑道:“那是自然!”
晚间,三人皆是饮的不多。晴天是因为次日还要早起,而岳正阳本就不喜欢饮酒,元熙则是还有一些政务要处理。所以早早地便散了席,元熙去了书房,其它二人各自回去休息了。
等元熙回到文华院时,便见静依还在桌前画着什么,桌上、地上散了一地的草图。元熙刚要伸手去拣,便被静依叫道:“别动!我还有用。”
元熙一挑眉,便跨过了地上的草图,看着静依不停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终于,静依停了笔,满意地看着手中的一张草图,又在地上扫了一遍,挑出几张元熙看不太懂的图,整理了一番道:“杏儿,将其它的收拾了吧。”
静依这才拉着元熙到桌前道:“你看!这是我画的几张规划图。我想着在风沙厉害的地方,种植上一些植物。这些植物的根部可以锁住这风沙,而且种植的面积大了,还可以抵御风沙!是目前治理风沙最好的办法了。”
元熙一脸奇怪地看向她,“你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自然是书上看来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是自哪里知道的?难不成,我是妖精不成?”静依这话说的较为隐晦,她没说错,的确是从书上看来的。再者她也想看看元熙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元熙笑道:“妖精?嗯,我看像!”元熙装模作样地打量了她一番道:“不过,倒是个既聪明又漂亮的妖精呢!本王也不差,长得自认还是英俊不凡的,而且也还算是有些权势。怎么样?从了本王吧?”
静依轻笑几声,上下细细地看了他一遍道:“嗯,这副皮囊倒是还入得了眼,只是,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一肚子坏水儿?”说完,便笑着后退了几步。
元熙哪里能让她跑得了,大步一跨,伸手一揽,这静依便落入了他的怀中。“依依,我现在手里倒是有些银子了。只是,我想着要先建一支自己的亲兵,你治理风沙,怕也是要用不少的银子吧?”
静依笑道:“那个岳世子是来给你送银子的?”
“我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你。”
“你放心,我治理风沙,自会自己想办法,没打算用你的银钱。我知道在这虎狼之地,咱们的日子暂时不会比在京城时好过多少。你的想法是对的,总要先有自保能力才好。”
元熙轻轻地拥着她道:“依依,你真是我的福星!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正发愁无法分身,你就已经开始着手于封城的风沙了。依依,你让我如何谢你!”
静依吃吃地笑道:“谢我做什么?咱们是夫妻,自然是要同甘共苦的。好了,时间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送送晴天哥哥呢。”
“你今天在外面演了什么好戏?为何会被岳正阳给撞到了?”
静依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元熙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狠戾!好你个白山华,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静依看出他的不悦,又道:“这是这几日的第六起了。我已经吩咐人都一一查过了。这些人,都是白石的追随着。元熙,看来这一次,咱们可是网了不少的小虾米呢!”
“别急,大鱼也快要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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