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御书房外,晋王和明王都直直地跪在殿外。细看两人脸上、手上皆是有着一片一片青紫的伤痕!
御书房内,皇上正坐在桌前,批阅着奏折。他身旁的太监总管杜海道:“皇上,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就寝吧。明儿还得早朝呢。”
皇上眼睛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折子,却是没有说话。
杜海瞧了一眼,心中微叹,只好又从一旁的长几上,再移过来一盏红烛置于桌前。皇上觉得烛火突然亮了许多,看了身旁的人一眼,“杜海,这里不用伺候了。你先下去吧。”
杜海却是笑道:“皇上,奴才就是回去,也是睡不着的。还不如在这里陪着皇上呢。”
皇上叹了一口气,将折子扔在了案上,右手轻捏了捏眉心处,有些倦意道:“他们还在外面?”
“是!都在门外跪着呢。皇上,这两位殿下可是跪了有一个多时辰了。您看?是不是让他们回去?”杜海轻抬了眼皮,看了皇上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哼!”皇上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成器的东西!当着北梁公主的面儿竟然是如此的放肆!一点儿规矩也没有?这岂不是让北梁笑我大渊的皇室太过没有教养!简直是丢尽了我大渊的脸!”
杜海弯了腰道:“皇上,那北梁不过一区区弹丸之地,怎比得上我大渊乃是泱泱大国!两位殿下出手相争,必然是有些原因的,皇上何不传他们进来好好盘问?”
皇上冷笑了一声,“哼!朕问你,可是有人来过了?”
杜海忙掩了笑意,道:“是!回皇上,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都来过了。不过,按照您的意思,都给挡了回去。”
“挡了回去?只怕是还要再来的!罢了,你去传他们两个进来吧!”
杜海忙弯腰出去,传了晋王和明王见驾!
二人一进御书房,就急忙跪下道:“父皇!”
晋王急道:“父皇,今日之事,都是儿臣的错,还请父皇降罪!”
明王也是跪行了两步道:“父皇,儿臣不孝,都已是成人了,还劳父皇忧心!都是儿臣的错,还请父皇责罚!”
皇上却是往椅背上一靠,轻哼道:“哦?今儿倒是奇了,竟是争先恐后地认起错来了!也罢,你们倒是说说自己都错在哪儿了?”
晋王忙抬了脸,满脸是泪的看向皇上,“父皇,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今日多饮了几杯,后来看到了四公主等人,一时失态,说了几句有失礼仪的话,正好二弟进来,本是劝阻儿臣的,可是儿臣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是一时昏了头,打了二弟一拳!二弟这才恼了。父皇,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还请您责罚!”
说完,便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头,已是哭的泣不成声了。
皇上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又看向了一旁的明王。
明王见晋王先认了错,也是低头道:“父皇,儿臣不该见大皇兄喝醉了,还与他一般见识,更是不该还手。请父皇降罪!”
说完,也是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跪在地上,既不哭,也不说话了。
皇上不由得对这个明王高看了一眼,这个儿子,的确是不错!比这个李征是强多了!
晋王见明王并没有哭诉,用袖子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便直直地跪在了那里,止了哭声。
皇上沉了脸道:“哼!两个不成器的东西!竟是还惊动了京兆尹!还真是给朕长脸!”
杜海进了殿内,“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命人给您做了宵夜,给您亲自送来了,现在殿外等候见驾,您看?”
皇上瞟了地上的二人一眼,转头对杜海道:“叫她进来吧?”
皇后一袭明黄色凤袍,身后跟了一位宫女,手中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只青花瓷的小碎花碗!
“皇上,臣妾听宫人们说皇上晚膳进的不多,所以特地命御膳房做了一碗桂圆莲子羹。皇上您尝尝!”皇后亲自从宫女手中的托盘上端过了那碗莲子羹,递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接过碗,轻轻地舀了一勺,放入口中。皇后站在皇上的身侧,也不言语,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皇上。
而皇上则是吃得极慢,每一勺送入口中,都要慢慢地咀嚼过后,才会咽下。如此这般,皇上的这碗粥吃的时间可是着实不短!
皇后笑吟吟地看着皇上用完了粥,赶紧拿帕子给皇子擦嘴。皇上不着痕迹地避了过去,却是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一块明黄色的锦帕,在自己的唇畔擦了擦。“皇后,无事便退下吧。”
皇后的脸略僵了僵!讪笑道:“皇上,不知这两位皇儿犯了何错?皇上竟是让他们一直跪着?”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似笑非笑道:“怎么?皇后心疼了?”
皇后一笑,“瞧皇上说的,臣妾心疼,皇上难道就不心疼了吗?到底是都是您的儿子,您嘴上骂他们,还不是因为嫌他们不争气?手心手背都是肉,骂了哪个,罚了哪个,您不是都觉得心疼?”
皇上呵呵一笑,道:“你到是会说话!以为朕不知道,你还不是替他们求情来了?”
皇后笑道:“是呀!臣妾的这点小心思,哪里能瞒得过皇上?皇上,您罚也罚了,这气也该消了吧。不如,就让他们散了,先闭门思过。省得在这儿碍您的眼,反倒让您凭添了几分怒气!您说呢?”
皇上笑道:“皇后倒真是贤妻良母!罢了,既然皇后替你们求情了,那你们便退下吧。”
晋王和明王赶忙磕了头,起了身,速速地退了出去。
皇后对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赶忙退了出去,这偌大的御书房,便只有皇上和皇后二人了。
皇上收了笑,冷道:“你来这儿,不仅仅是为了给他二人求情吧?还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了吧?”
皇后淡淡一笑,“皇上,臣妾听闻,他兄弟二人今天之所以会大打出手,全是因为一个女子,不知皇上可听说了?”
皇上的眉心一皱,“皇后说的是四公主?”
“非也。”皇后走至皇上对面道:“皇上,臣妾听闻是为了平安郡主,苏静依!”
皇上一愣,看向皇后,有些不悦道:“皇后何出此言?”
皇后一脸平静道:“皇上,臣妾从小公主的口中得知,当时,她们一行人本是打算尝尝那间酒楼的特色菜,可是不想一进门,便遇见了喝的有些醉意的晋王。晋王欲对平安郡主不轨,明王看不下去了,才出手制止!”
皇上又目光如炬,直看向皇后,“皇后所言,与晋王所言并无出入。又怎能说是为了那平安郡主?应当是晋王不该醉酒才是!”
皇后却是轻笑道:“皇上,可是那晋王似乎是很中意平安郡主呢,说起来,是煜儿已经有了正妃和两名侧妃的人选,否则,只怕他是早来向皇上请旨,求娶那平安郡主了。”
皇上的眼神一暗,面上不动声色的瞟了皇后一眼,起身道:“天色不早了,皇后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皇后看了皇上一眼,眼中全是笑意,“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皇上行至窗前,看着外面那皎洁的明月,不由感慨万千!苏静依?他是真心地喜欢这个孩子,不做作,不娇气,在他面前,言行举止从未失过分寸!小小年纪便已是一身的威严,还记得她七岁那年所写的字,颇有大家之风!这样的女子,若是不嫁入皇家,谁还配拥有?
只是,这女子太过聪慧,未必是好事呀!想到现在他的这个皇后!哼!皇上的心中便是气闷之极!自己的这个皇后可谓是聪明至极,只怕天下少有女子可与其匹敌。这样的皇后!皇上的手不自由地紧了紧,自己的丽妃!一想到这个,皇上就止不住对皇后那满腔的恨意!
皇上的心思是百转千回!皇后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能让两名皇子同时对其倾心,只怕对李家而言,并非好事呀!这苏静依长得的确是倾国倾城之色,虽尚未及笈,可是那眉宇间的风华,已是少有人能及了!这苏静依身上的高贵气质,比之那白敏儿更是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女子长大之后,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代呀!
是祸国妖姬,还是贤妻良配呢?
这一夜,皇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而在皇上犹豫不决之时,平南候府内,苏静依却是被元熙给罚站了。
“元熙,我可不可以不用再站着了。”静依有些弱弱地问道。
“哼!”元熙看了她一眼,却是只轻哼了一声,并未说话。
静依讪笑道:“元熙,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下次,一定会先跟你商量的。”
“还有下次?”元熙气得提高了嗓门,吓得静依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他。显然是怕他将院中的下人们引来。
而元熙却是自顾自地走到她身边道:“怕什么?我现在倒希望有人看到我们在一起。这样,倒是省了我去求旨了。”说着,竟是已经到了静依的身前,两人已是快要贴到一起了。
静依吓得想着向后退,却是一把被元熙给轻揽了。“你还想躲?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都做了什么?皇上现在一定在想着是赐你毒酒,还是赐你一条白绫?”
静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哪有那般严重?你放心,我已经想过了。皇上最多,只是可能让我绞了头发去做姑子罢了,不会真的对我起了杀心的。”
静依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元熙整个人的脸都黑了。
静依看到这个样子的元熙有些害怕,弱弱地问道:“那个,元熙你怎么了?那个,我刚才说的,只是最坏的可能性。”静依看着元熙越来越黑的脸,咽了口唾沫道:“那个,发生的概率应该不会很高。”
元熙看着静依,那眼神里除了生气,还是生气!静依甚至能感觉到元熙的身上就快要喷出火来了一样!很可怕的感觉!这一瞬,静依突然想明白为什么那个四公主会突然改变主意了。
元熙猛地将静依紧紧地拥在怀里,头埋在了静依的发间,他拼命地呼吸着静依发间的香气,感觉只有这样,静依才是真真实实地拥在她的怀里。静依听着元熙那略有些快的心跳声,轻道:“元熙,你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觉得这一次,有些对不住那个四公主了。”
元熙却是闭了眼,并不答话。
静依没有听到元熙的回答,便又径自说道:“元熙,我郑重地问你一个问题,你先放开我,好吗?”
元熙微愣,缓缓地放开了她。
静依看着俊逸的元熙,轻道:“元熙,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会无法理解,可是我要让你知道,这就是我。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你觉得无法接受,就离我远一些吧。”
元熙沉声道:“什么问题?你问吧。”
静依略清了清嗓子道:“元熙,我,我无法接受我的丈夫除了我以外,还会有其它的女人?我的意思你明白吗?就是说,我的丈夫,只能有我一个!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只能有我一个!”
说完,静依静静地看着元熙,等着他会有什么样儿的反应!静依的心情也有些忐忑,毕竟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地,而且眼前这个人还有着皇子的尊贵身分!虽然不受宠,可是他血液里仍是流着大渊皇室的血!
他会答应吗?静依心里有些没底。她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了元熙对她的在意,可是她不知道这种在意有多么深刻?又有几分是出自真心?她没有经历过情爱,所以不懂。而经历了前世的那些事后,她变得更为小心翼翼,不敢再轻易相信旁人。而眼前这个不同!她七岁时便与他相识,莫名其妙地慢慢地信任了他。可是现在?她有些不确定了!眼前这个男人,会是自己的良人吗?
元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静依,她的想法的确是有些惊世骇俗!在这个世界上,但凡是有些权势的,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而自己以后,定然也是会封王的,而封王后,自然是要有正妃和侧妃的,其它的侍妾美姬就自然是不必说了。可是现在他的依依居然要求他这一生,只能有她一个女人!这太令人诧异了!而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他听了之后,心底里不仅没有排斥,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激动,有些兴奋,甚至是有些雀跃!
元熙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这是因为自己在意她,所以也希望她在意自己!现在,静依这个意思,不就是表明了她在意自己?她不愿与别的女人共同分享自己,是因为她喜欢自己!
想通了这个,元熙的表情发生了些许变化。他的眼中满是笑意,轻道:“依依,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愿意嫁我为妻?”
‘嗡’!静依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有那句‘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在静依的脑子里回荡着。他答应了,他竟然是答应了!
元熙满意地看着静依略有些呆呆地样子,脸上淡笑着,头一低,攫住了静依的双唇!元熙轻轻地吸吮着,静依的唇瓣犹如那莲花一般清香甜美,软软地,糯糯地,让元熙忍不住再度加大了拥着她的力道,元熙用舌尖,轻轻地撬开了静依的贝齿,灵巧地在她的口中与她的巧舌,追逐着,纠缠着。
静依还懵在那儿,仍是想着元熙的那句话,不知过了多久,元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畔,轻笑道:“笨蛋,快吸口气!”
“嗯?”静依一愣,才明白过来,脸一红,低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元熙看着静依这幅小女儿家的样子,低低地笑着,“依依,你现在的样子,真可爱。”
静依只觉得脸更红了!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捂了脸,赌气道:“讨厌的元熙!”
元熙的笑声更是清朗了起来,再度将她抱在怀里,“依依,真好!我不是与你说笑,我是真的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今生今世,我只有你一个妻子,绝不会再娶旁的女子,也绝不会去碰其它的女子,你可愿意嫁我?”
静依将头埋在了元熙的胸前,轻轻地出了一声:“嗯。”
只这一声,元熙便已是兴奋不已,浑身竟是有些轻颤!“好!此生,由我来护你!明日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与你不离不弃!相信我,生,咱们便一起生;死,咱们便一起死!”
静依的眼眶一红,这样的元熙,让她感动,应该会是她的良人吧!
天快亮时,皇宫内
“公主!”那名隐卫回来复命了。
李静看了他一眼,“办妥了?”
“回公主,属下赶过去时,那杨倩已经死了。她胸前中了一刀,左眼被刺瞎,属下确认她死后,又在那家庙放了一把火,而那杨倩以前住的地方也一并做出了失火之状。”
李静喃喃道:“死了?可能看出是何人所为?”
“属下无能,看不出!不过能看出那杨倩死前,有搏斗过的痕迹。”
李静叹了一口气道:“是什么人也这么急着让她死呢?”说完,看了隐卫一眼道:“把消息给母妃送过去吧。”
“是!”说完,那隐卫便再度消失了。
次日,静依正在屋内练字,便听了皇上派了人来传旨,命她即刻进宫见驾!
静依接过圣旨,眼中毫无波阑,一脸平静地换了衣衫,进宫了。
皇宫,勤政殿内。
皇上正坐在一张龙椅上,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苏静依。
皇上并未叫起,而是问道:“平安郡主,昨日晋王与明王二人,是因何事起了争执?”
静依低着头道:“回皇上,似乎是为了四公主。”
“哦?”皇上冷声道:“为何朕听说,是为了旁人呢?”
静依眼神一紧,看来皇后的动作还真是快呢!只是不知,司琴那边安排的如何了?是否还来得及?“回禀皇上,当时似乎是晋王殿下醉了酒,所以出言有些不逊,才与明王起了争执!”
皇上看着地上跪着的那道单薄的身影,这样一个孩子,是会给李氏皇朝带来福运,还是灾难呢?皇上静静地开口道:“抬起头来?”
静依双手微颤,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地抬起头来。只是眸子却是低垂着,不敢看向皇上。
皇上细细打量着苏静依,她今日着了一件翠绿色的裙衫,身上披了一条墨绿色的轻纱,头上挽了一个垂落髻,发上只簪了一支梅花碧玉簪,在这盛夏气闷的季节里,倒是给人以清凉之感!让人看了浑身舒畅,似是饮了一盏清泉水一般,对眼前这个女子生不出半点的怨气!这样一个淡雅清华的女子!难怪会引人顷心!
皇上细细打量她的眉眼之间,一股浓浓地书卷气,清纯淡雅,毫无奢华之态。皇上的手指微曲,在案上,轻轻地叩着。静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不会忘记七年前,大殿上,皇上对自己责难以前,也是现在这个样子。
皇上又想起,今早上,李静对自己说的话,李静告诉他,那晋王与明王争相邀请平安郡主与他们共坐一桌而打了起来。那晋王言语间,对苏静依似乎还颇有些轻挑之意,不过苏静依似乎并未生气!而且还笑魇如花!
皇上思及此,冷声道:“朕若是为你与晋王赐婚,你为晋王妃,你可愿意?”
’轰‘地一声,静依只觉得脑子里像是响起了一声炸雷一般!将她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想到过皇上会为难她,会责罚她,甚至是会让她绞了头发进庵堂,可是从未想到过皇上会为她与晋王赐婚!元熙说的对,这帝王的心思,的确是难猜!
静依深吸了一口气道:“回禀皇上,臣女不愿意。”
一旁的杜海听了,差点儿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这位平安郡主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吧?居然敢抗旨?
皇上面色有些阴沉,“哦?为何不愿意?”
静依低了头,轻道:“回皇上,一来,臣女尚未及笈;二来,臣女闻晋王已是对北梁的四公主有意,臣女不愿夺人所好。”
皇上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上翘道:“哦?这么说,你是想着嫁给明王,做明王妃了?”
静依一惊,赶忙磕头道:“臣女不敢!皇上,明王已是有了明王妃的人选,不日即将大婚,臣女不敢高攀!”
“哼!”皇上重重地在案上一拍,“你好大的胆子!同时与两位王爷不清不楚地,莫非是想着看哪个有机会问鼎太子之位,才想着嫁于哪个?”
皇上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这可是将静依直接推向了悬崖边上!若是静依稍有不慎,回话稍有差错,那便真是应了元熙的话,要被赐上一杯毒酒了!
静依强作镇定,细细地想了一遍,皇上这是在威摄自己,警告自己!而不是真的想着要她的命!静依明眸一转,又道:“启禀皇上,臣女并无此心。若是皇上不信,臣女可终身不嫁,孤独终老。”
皇上听了,眼睛一眯,终身不嫁?这个苏静依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宁愿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嫁给晋王?
门外进来一名内侍道:“皇上,六皇子殿下来了,说是有急事禀报,在外面求见呢。”
皇上的眉心处略有些松动,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吧。”
六皇子李赫进来后,便一撩袍子,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你急着来见朕,有何要事呀?”
李赫并未起身,而是拱手道:“父皇,儿臣已过弱冠之年,是来求皇上为儿臣赐婚的。”
皇上的手一顿,向苏静依的方向看了一眼,道:“你求的是哪家的千金呀?”
李赫又道:“回父皇,儿臣求的是平安郡主苏静依。”
皇上的眼神一黯,右手重重在案上一拍,怒道:“胡闹!简直是胡闹!那北梁的四公主已是指名要嫁你,难不成你想着让平安郡主做你的侧妃不成?”
李赫却是不慌不忙道:“父皇,儿臣并不愿娶那四公主。儿臣中意的,是平安郡主。还请父皇成全!”
皇上却是气得起了身,走至李赫身前道:“胡闹!朕告诉你,朕不同意!你要娶的是那北梁的四公主!这一点,不容更改!”
李赫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道:“父皇,儿臣自小到大,从未求过您什么,儿臣今日只求您这一件事,儿臣只愿迎娶平安郡主为妃,而且终身不纳侧妃!还请父皇恩准。”说完,再度在地上磕了个头。
皇上却是被他气得已是有些哆嗦了,右手食指指着李赫,脸色气得通红,怒道:“你这个逆子!还说什么终身不纳侧妃!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朕的儿子,是要封王的!你,你简直是丢尽了我李家的脸面!”
杜海赶忙上前,用手给皇上慢慢顺着气,转头对李赫道:“六殿子,您就少说两句吧。您瞧瞧,万一要是气得皇上龙体有损,可如何得了?”
皇上却是气道:“你不用理他!这个逆子!今儿就让他在此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话落,皇上的话峰一转,问向苏静依道:“平安郡主,你也想着嫁与六皇子李赫?”
苏静依看了一旁的元熙一眼,现在这样,只怕已是不能回头了!静依深吸了一口气,是生是死,就赌一把了!“回皇上,臣女愿意!”
皇上听了,身形一僵,片刻后,竟是笑道:“好!好好!你们竟是串通好了,来气朕!好!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李赫,朕再问你一次,你可是想好了?绝不后悔?”
“回父皇,儿臣早就想好了。儿臣不后悔!”
“你!”李赫的话,将皇上气得脸色更红了,“好!你这个逆子!那就跪着吧!”
李赫也不含糊,就这样直直在和静依并排跪在了一起,在杜海将皇上扶去偏殿歇息时,李赫却是悄悄地拉了静依的手,对着静依温柔地一笑。
静依的心里,现在满是感动!元熙这么做,将皇上原本对于自己的怒气和猜疑,全部都转到了他自己的身上!静依想想,元熙本就不受宠,在北疆立了大功回来,皇上也只是对他的态度略有好转,却一直是没有什么实质性地封赏。而前阵子京城的-伤风’事件中,元熙本来是立了大功的,皇上却是对其不闻不问,伤透了元熙的心!现在元熙又弄了这么一出,只怕皇上,是更不待见他了!
静依有些担忧地看了元熙一眼,见他眉宇之间并无为难、委屈之色,心中动容!被他握在大手中的小手,也紧紧地握住了他的,两人便手牵着手在大殿中跪着,也不知跪了多久,静依只觉得腿似乎是有些麻了,却也是仍咬着牙跪着,不发一语。
皇上从偏殿过来,看了一眼直直地跪在那里的两人,不悦道:“怎么?李赫,你可想清楚了?”
不知为什么,静依只觉得皇上此次从偏殿过来后,那看向自己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中,已是比刚才还要冷冽了几分!甚至她隐隐感觉到了一股杀意!
不错,就是杀意!静依的心一惊!脑中快速地回想着今日大殿中所发生的一切!糟了!定是元熙的那句,‘此生永不纳侧妃’而惹恼了皇上。皇上现在只怕是认定了自己就是个祸国妖姬了!
静依的额头上微微渗出了汗水,怎么办?难道要就此打住?不再争取了?
这时,外面有内侍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淑妃娘娘来了,正在殿外候着,您看?”
皇上的眉心皱了皱,眉眼间却像是露出了一丝无奈。“宣她进来吧。”
淑妃进来见了礼后,轻道:“皇上,您这是做什么?不知赫儿做错了何事,您要如此罚他?”
“哼!何事?”皇上怒道:“杜海,你告诉她!”
“是!”杜海应了,便将李赫自进来后,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而淑妃听了,眼中却是略过一丝诧异,笑道:“皇上,您瞧,您的儿子这性情,还真是与您有几分相像呢。”
皇上身形一僵,看向淑妃。见淑妃正对着自己浅笑。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留恋之色,转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两人。是呀!自己当年为了丽妃,何尝不是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自己何时做到了?别说一生一世,就是几年,他都没有能够坚持下来,为了自己的帝位,为了安抚那些臣子。自己都做了什么?自己宠爱丽妃,结果却是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让多少女人算计她、谋害她!自己这一生,连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当真是失败!
杜海看到皇上的一脸的忧思,知道皇上这是又想起以前来了。忙道:“皇上,您要不要先用盏茶?”
皇上摇了摇头,看向了淑妃。叹道:“你身子向来不好,如何就出来了?可是为了这个逆子?”
淑妃笑道:“臣妾的身体好多了。只是今天一早听赫儿说,想要来向皇上求一道赐婚的旨意,臣妾高兴,便在宫中等着他的好消息。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来,心里着急,所以便过来看看。”
皇上面上虽无什么表情,可是看向淑妃时,那眼底的关切之色,却是甚浓,不似作假!皇上命杜海给淑妃搬了张椅子过来,亲手扶了淑妃坐下后,轻道:“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赫儿,终究是要娶那北梁的四公主的。这一点,不可更改!”
淑妃却是不急,笑道:“皇上当真舍得将那四公主许配给赫儿?只怕如此一来,赫儿就要再度被夹到中间了?皇上,您可是要思虑好了。莫要后悔才是。”
皇上再度坐回到龙椅,面上已是有了些许的犹豫之色。
静依将刚才皇上与淑妃的互动看在眼里,这人人都言淑妃已是多年就失宠了,可是看皇上刚才对淑妃的举动,可是体贴的很!再加上那皇上看淑妃的眼神与看皇后和德妃等人时,是明显的不同!这皇上的心思,果然是如大海一般,深不见底呀!
李赫见皇上有了犹豫,便再度恳求道:“父皇,儿臣自小在宫中长大,可是在儿臣出征北疆之前,见到您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儿臣知道父皇忙于国事,不敢抱怨!可是父皇,儿臣也是您的儿子!儿臣的身上也是流着您的血脉!儿臣幼时日日被人欺凌,时时要担忧自己接下来会被哪位皇兄皇姐打骂,可是儿臣从未敢埋怨过父皇!父皇身为一国之君,无暇顾及儿臣,可是父皇,儿臣今日斗胆问您一句,儿臣就不是父皇的儿子了吗?”
李赫说到这儿时,已是泪流满面!就连一旁静坐的淑妃也已是红了眼眶。皇上有些意外地看向了这个儿子。他从小受人欺凌,他这个做父皇的自然知道。可是,皇上没有想到,现在,这个儿子会把这些说出来。
李赫双眼直直地看向皇上,又道:“父皇!儿臣虽自小不得父皇的喜爱,可是父皇,儿臣一日也不敢忘自己是您的儿子,是大渊的皇子!七年前,北疆叛乱,儿臣远赴边疆,是为国平叛,为父分忧!儿臣当时虽只有十三岁,可是上场杀敌却是毫无畏惧!因为儿子一直都告诉自己,儿臣是大渊的皇子,代表了大渊的威仪!绝不可轻易言败!”
说到此处,苏静依也是不知不觉地落下泪来。而淑妃,早已是有些泣不成声了。
李赫膝行两步,又道:“父皇,儿臣从小到大,从未求过您什么?即便是平定了北疆的叛乱,儿臣也从未想过要父皇赏赐儿臣什么?儿臣现在,只求父皇,能让儿臣娶一心仪之人为妻,此生无憾!父皇,如果您是担心儿臣是意在拉拢平南候和威远将军,儿臣在此发誓,儿臣宁愿连这皇子的身分也一并舍弃了!只求父皇您能让儿臣与苏静依结为夫妻!父皇!”说完,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头。
李赫的这番话,言词恳切,句句真诚,毫无做作之态!皇上听了,鼻子一酸,眼中也是微微地泛了湿意。皇上强忍了忍,挑了挑眉,眨了眨眼,将快要出来的眼泪,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皇上看向那苏静依,只见她也是早已泪流满面。轻道:“苏静依,朕问你,朕若是夺了李赫的皇子的身分,将其贬为庶民,你可还愿意与他结为夫妻?”
静依闻言,笑中带泪道:“回皇上,臣女愿意!如果皇上觉得只让他舍了身分还不够,臣女也宁愿舍了这郡主的身分!”
苏静依的话,让正在拭泪的淑妃一愣,不由得细看了这苏静依,竟是为了李赫愿意舍弃郡主的尊贵身分吗?看来,李赫的眼光果然是不错呢。
皇上气极!一个说舍了皇子之位,一个说舍了这郡主之位,哪里还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眼看皇上额上的青筋爆起,已是到了怒极的状态!
这时,内侍又来报,说是德妃来了。
德妃进了宫,施了礼后,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二人,并不加以理会,而是对皇上道:“皇上,臣妾是来为晋王李征请旨赐婚的。”
又一个来求旨赐婚的?皇上强忍了心中的不悦道:“征儿?求娶何人哪?”
德妃倩笑道:“回皇上,臣妾是来求皇上下旨为晋王和北梁的四公主赐婚的。”
“什么?”皇上有些意外道:“德妃何出此言哪?这四公主进京不过才几日,似乎与征儿,并没有见过几次吧。”
德妃却是笑道:“皇上,您昨儿不是还罚了晋王和明王吗?他二人不正是为了那四公主大打出手?那明王如今已是快要大婚了,自是不可能迎娶那四公主了。所以,臣妾才来请皇上为晋王和四公主赐婚的。”
皇上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问道:“你说他们二人是为了四公主才大打出手的?”
德妃一愣,“是呀!原本征儿也是没有说,臣妾并不知道。只是今儿上午,臣妾的嫂嫂来宫中看望臣妾,说起了昨彤事,现在整个京城里都是关于那晋王和明王为了四公主而争风吃醋呢!臣妾也是觉得这话传的久了不好听,所以才想着让皇上下道旨意,如此一来,众人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皇上眯了眼,看向德妃道:“此事,容朕想想,你先退下吧。”
德妃还欲待说,见皇上的脸色微沉,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人,便施了礼,退了出去。
皇上招过杜海,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杜海频频点头后,出了勤政殿。
淑妃看了仍跪在那里的二人道:“皇上,您就看在他们一片深情的份儿上答应了吧。”
皇上却是低声道:“淑妃,此事,容朕再想想。你们两个也别跪着了,起来吧。”
那李赫却是一脸倔强道:“还请父皇准了儿臣的请求。”
皇上眼一瞪,怒道:“怎么?还想着威胁于朕不成?”
“儿臣不敢,儿臣想着,反正你不答应,儿臣也还是要跪的,不如就这样直接跪着,省得起来了,待会儿再跪!”
皇上气得那下巴上的胡子都哆嗦!淑妃忙上前替皇上顺了顺气,劝道:“皇上,您就别跟一个孩子计较了。小心再气坏了龙体。”
皇上重重地哼了一声,坐在龙椅上,别过头去,不看那跪着的二人。
不多时,那杜海便回来了,小声附在皇上耳边道:“皇上,龙卫今天的确是打探到了京城中现在都在盛传两位殿下为了四公主而大打出手。而且,昨晚的事情也已经弄清楚了,的确是晋王多饮了几杯,欲对平安郡主和四公主无礼,所以明王才会上前阻拦的。”
皇上点了点头。心思是极端复杂!看来,这李静不是被皇后收买了,就是还打了别的心思!哼!一个个的,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皇上下意识地向淑妃的方向看了一眼,也只有在她那儿,自己才能够得到片刻的宁静。也只有她,不会总想着怎么算计自己?怎么争宠?
皇上看了淑妃一眼,见淑妃对他点了点头,那眼神中已是有了哀求之色。
皇上再度看向那苏静依,这个丫头,也许真的是更为适合李赫吧!只是如此一来,自己又要重新考虑和亲的人选了。皇上只觉得有些头疼!德妃和晋王倒是打的好主意!哼!朕就看看你们能闹腾得多大?
皇上的唇角已是扬起了一抹弧度,轻道:“李赫,朕准了!明日,朕会下旨册封你为平王,封地为封城!同时,朕也会下旨为你与平安郡主赐婚!只是待京城的事情处理完毕,你便要即刻赶往封城,无朕旨意,不得擅自离开封地!”
李赫喜出望外道:“谢父皇!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而苏静依却是皱了眉,刚封王,便要即刻赶往封地么?封城?那可是大渊最为贫穷的地方!皇上,这是打算将元熙流放不成?
二人谢了恩,便退出了勤政殿。
元熙扶着静依下了台阶,轻道:“如何了?可还能走?”
静依笑了笑,“麻了。”
元熙听了,心疼不已,“早就告诉你,太过冒险,你偏不听,若不是我和母妃都来得及时,只怕你就真的性命不保了。”
静依是毫不在意道:“现在不是没事了?”
元熙摇了摇头,四处看了,又道:“要不,去我母妃的宫中歇息片刻?”
“不必了。这宫里,也是是非之地,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元熙扶了她,慢慢走至宫门口,上了马车。
静依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元熙,吃惊道:“你上来做什么?会被人说闲话的!快快下去!”
元熙却是一挑眉道:“怕什么?父皇都已经答应了,明日就会正式下旨了。”说着,将静依的一条腿轻轻地抬起,置于自己膝上,慢慢地给她揉着。
静依有些不自在道:“你就不怕皇上反悔了,明日不肯下旨了?”
元熙白了她一眼,道:“君无戏言!你这番话若是传了出去,又是把柄!”
静依轻吐了下舌头,却是喃喃道:“封城?这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呢!在哪里听过呢?”
元熙却是神色一暗,这个该死的欧阳信,你竟然会是封城人士?自己得尽早想个法子,把他赶出封城去!
而远在封城的欧阳信则是突然打了个喷嚏,喃喃道:“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打喷嚏?”
到了平南候府门口,元熙先跳了下来,竟是待静依到了马车的门口时,一把将她抱了下来。然后就这样抱着大摇大摆地进了平南候府!
这可是把候府内的人都给吓得不轻!特别是在前厅的顾氏看了,差点没有晕过去!这,这成何体统?
元熙却是抱着静依对顾氏道:“苏夫人,静依因为在宫中跪的时间久了,所以有些麻,我将她抱过去。”说完,转身便走,不过两步,又停了下来,转头道:“苏夫人,明日父皇会下旨为我与静依赐婚。您还是早做准备吧。”说完,便笑着抱着静依去了她的院落!
静依在他怀里,已是羞的不敢抬头了!小声骂道:“你这臭元熙!你就不能低调点儿吗?”
元熙却是一脸无辜道:“依依,我没有从勤政殿门口将你一直抱回来便已经很不错了!这还不低调吗?”
静依一听,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这个人,圣旨还没下来的,瞧你就得瑟成这样儿了!真是个眼皮子浅的。”
元熙却是呵呵一笑,“随便你说什么都好。我就不是不放你下来!”
勤政殿内,皇上轻轻地将淑妃拥入了怀中,“最近可是好些了?怎么你的气色仍是不见好?”
淑妃笑道:“臣妾已经没事了。皇上不必忧心。”
皇上点了点头,用手在她的肩上轻拍了拍道:“赫儿的事,便先这样吧。朕知道是有些委屈了他,只是,你也知道。朕有朕的难处。”
“是,臣妾都明白。皇上无需对臣妾解释什么。”淑妃柔声说道。
次日早朝上,皇上当即颁布了两道圣旨,第一道为册封六皇子李赫为平王的旨意,赐了一座府邸,又赐了些金银。并且言明要平王在过了九月九的重阳节后,便即刻动身,前往封城。第二道为赐婚圣旨。这赐婚的对象自己是平王李赫与平安郡主苏静依。
旨意一出,众人哗然!
朝臣们则是在底下暗自揣测,皇上这是何意?要知道这平安郡主的身后,可是有着一股强大的势力!莫非,皇上是有意让苏静依嫁与平王,从而断了晋王与明王的拉拢之意?
晋王和明王听了,则是齐齐刷刷地瞪向了李赫!苏静依,这像无限风华的女子,也是你一个贱种所能拥有的?这样的想法在他二人心中久久徘徊,不肯散去。
而最为震惊的,就是苏伟了!他跟随皇上多年,又曾做过他的暗卫,自然是知道这位主子的心思极深,圣意是极难揣摩!不知皇上下旨赐婚,对自己的女儿静依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
朝堂上最为得意的,便是刚刚封王的李赫了。自己的心愿终于得以达成,自己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以后与依依相会,自是再也不必偷偷摸摸的了。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众朝臣的反应,面无表情,眼中也看不出丝毫的情绪。皇上左手轻握了龙椅的椅臂,身子微微向后顷了顷,心中却是暗道,李赫,苏静依,机会,朕已经给了你们了,能不能把握得住,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而后宫中,当皇后得知这个消息时,却是毫无意外之色,只是眼中充满了阴鸷!她抬眼看了一眼李静,眼中冰封一片!
李静在旁看到皇后的表情,吓了一跳!人人都言这个皇后宽厚仁慈,可是只有宫中的人才知道,她的手段有多么残忍,她的心有多么的冰冷无情。
“啪”地一声,茶盏被掷于地上,清脆地碎裂声,便整个坤宁宫都笼罩在了一片极为阴霾的气氛中。所有的宫人,包括李静都吓得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好!很好!苏静依,本宫还真是小觑了你!想不到,你倒是有些手段!”皇后冷声道,“哼,能在一夜之间便在京城散布出晋王与四公主的流言,看来,你是早做了准备!”
皇后起身,行至窗前,轻笑了数声,道:“苏静依,看来,皇上还是偏向了你这一边。哼!既是成为了平王妃,也就是本宫的儿媳了,本宫定会给你准备一份厚礼,让你与李赫,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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