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兵略之法,和那武者间的拼杀,倒似有某种联系,同样的道理,就拿刚才的画面来说,战场上虚虚实实、千变万化,其实,与人拼杀之时,又何尝不是这般?他凶猛杀来,yu要和我硬碰硬,可我一出拳,他却退了,让我打在了空处,我如追击下去,多半会遭埋伏;而我若是追下去,他就会趁此掩杀上来。”
很突如其来的,楚南有了这一番感悟,也因着这一番感悟,楚南并没有移动红色旗帜,没有让那千人大军追杀蛮越大军而去,只是严阵于防。
儒雅男子根本就不曾想到,他刚才所做出的举动,给楚南带来了什么,他看到楚南没有追杀上来,眼中有些许赞赏,心里念着:“这个楚南,倒还是一个可造之才,被我激得发怒,竟然还能控制得住即将pen发出来的怒火,抑制得住那上涌的血气;不过,仅仅这样,可还远远不够。”
与此同时,悟通了武力拼杀与沙场拼杀的楚南,心里也在想着:“如此,那我就以不变应万变,任你千般变化……”
两人心中念头刚落下,儒雅男子再次出手,蛮越大军再次从山林之间冲出来,一千蛮越人,个个穷凶极恶,手挽长弓,腰挎大刀,阵形看似散乱,杂乱无章。
然而,楚南却从里面看出了浓郁的杀机,就像罡风洞的乱风一般,无孔不入,无迹可寻,且那些杀机,还组成了罡风洞的洞壁,这个洞壁还是可以缩小的,好似一张网,直要将楚南手下的一千大庆军士,摧枯拉朽般一网打尽!
楚南既然看出来了,自然便有应对方法,登时将“乱风罡斩第一式”的防守之意,融入战场之中,防住了儒雅男子的杀招,儒雅男子见状,一声轻咦,“还有这等化解之法?”
轻咦之后,儒雅男子却是摇了摇头,仍指使着蛮越大军乱杀而去!
此时,楚南也是有些尴尬,虽然他看出了其中杀机,也找对了应对办法;可是,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统兵作战,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可将山川河流、草木虫鱼、人等化虚为实的沙盘。
所以说,很是不便,这就如同使惯了一件法宝,突地另外换了一件,在没有熟悉之前,就不能发生他的真正实力一样;因此,楚南的一千大庆军,被杀得节节败退,那弯刀斩下,鲜血四溅的画面,也都是真实无比,甚至于楚南都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也因着此,楚南终于知道那云非为什么脸色那般苍白了。
“鱼被网住了,便只有被绞杀的命运!”儒雅男子淡淡说来,语气里有着可惜的味道。
楚南当然不会就此放弃,任由那蛮越大军斩杀,乱风罡斩并不是只有防,更有攻,只听楚南说道:“那鱼要反抗呢?”
“鱼太弱,网太强,不管那鱼如何反抗,都不会做到鱼死网破的局面。”儒雅男子平淡说来,同时疾速将网收拢,到得此刻,楚南所掌大庆千人军,仅有六百来人,而蛮越大军,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儒雅男子又说道:“现在,鱼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确定,你网住的是鱼吗?”
“恩?”
在儒雅男子惊疑之时,楚南变换阵形,将“乱风罡斩第二式”的攻击之意融入军队之中,凶猛往外攻去,虽然楚南仍然还不适应,还不习惯,还不能如使指臂,可楚南指挥着大庆军人,每一次攻击,都攻击在蛮越军的薄弱之处。
如果按照“乱风罡斩第二式”的攻击之意,先攻破点,再由那数个点,连成线;再由那一条又一条的线,化作了面,从而将乱风全部斩碎!
可惜,因着楚南的还不是很熟练,那些个点,并没有连成线,自然更不能成面,从而斩尽蛮越千人军。
但即便如此,儒雅男子的攻杀节奏,已经被打破,阵形不再是之前的形乱而神不乱,杀机不乱,可现在,什么都乱了,蛮越大军,也只剩下七百左右,而大庆军还有五百有余;也就是说,刚刚的拼杀,一个大庆军,就杀死三个蛮越军,几乎是一比三的比例。
儒雅男子眼睛里,不停地射出震惊光芒,嘴里却笑着说道:“好,好一个快刀斩乱麻,你若是再强上几分,每一次攻击都达到目的,这一千蛮越大军还真就让你斩杀了一个干净,只可惜,你没有攻破网的节点,网并没有真正的破!”
“网总会有破的时候!”楚南有着自信,他也越来越习惯于这种沙场上的拼杀,正在往熟练的层次靠近,儒雅男子一笑,说道:“鱼不是真正的鱼,网又岂仅仅是网?”
话音落下,那如一团乱麻的七百蛮越军,阵形再变,又变成了一字长蛇阵,要将楚南那融进了“乱风罡斩第二式”攻击之意的大庆军,一yao致命!
楚南眼睛里爆射出jing光,战意凛然冲天,此时此刻,那蛮越大军,在他的眼中,就真成了一条“蟒蛇”,若楚南要想赢,就要斩掉这条“蟒蛇”。
斩蛇,一般斩七寸;蟒蛇若是被斩中七寸之处,必死无疑!
楚南有很多种斩蛇七寸的方法,比如开天裂地,比如旋力爆等等……
可楚南都没有用!
因为此刻楚南指挥着的五百大庆军,相对于七百人的“蟒蛇”来说,就似那身上多次受伤的武者,且本身战力,还比那蟒蛇稍弱;大庆军要是一击不中,或者是一斩没有将蟒蛇七寸斩掉,那下一秒,大庆军就会被吞吃进去,连骨头都不剩。
楚南用的,是“骨肉分离”的攻杀之意!
那七百蛮越军组成的“蟒蛇”,在楚南眼中,被看成了一块块的肉,一节节的骨头,楚南要做的,便是指挥五百大庆军这一把“刀”,将“蟒蛇”的骨头和肉,分离开来。
斩蛇七寸蛇会死,将“蟒蛇”骨肉分享,蛇同样会死!
这一念想,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瞬息间,“刀”出鞘,斩向其“骨”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