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辟谷,也就是不吃东西,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会发生些什么情况呢?
第一阶段。
用前世的医学术语来说,是身体的免疫功能开始下降。
不吃东西,身体将缺乏相应的物质和能量用以合成免疫系统的防御及进攻性武器,于是,不得不收缩防线,转入保守性防御。
身体与外界的平衡,身体自身内部的平衡,被打破。
如果是患有重病或身体有什么重大隐疾的,很有可能在这个过程中被突然暴起的疾病给一波流带走,gameover。
第二阶段。
旧平衡被打破,新平衡未建立,身体进入短暂的混乱期。
就如中国历史上,汉唐之间,夹了一个“三国魏晋南北朝”,唐宋之间,夹了一个“五代十国”一样,那全都意味着黑暗、混乱、秩序不统一!
这个阶段,如果是生活在京城那样地方的人,长期吞云吐雾,把雾霾当烟草吸,而肺的调理功能又不太好的话,那就会发生剧烈的咳嗽。
甚至咳得撕心裂肺,像要把肺都给咳出来的那种。
每天早上醒来,很可能两个鼻孔里面都被浊痰所充满,然后咳,拼命地咳,从鼻子里,从嘴巴里,都咳出浓痰来。
这痰里还很有可能夹着灰褐,又或渗着血色。
若用一句话来形容这种情况,可以叫做“病毒的大举进攻、疾患的冲锋号”。
肺有疾患的,出现剧烈的肺部及呼吸道反应。
身体的五脏六腑等其它地方,也全都一样,但内部反应剧烈未必全被察知。
总之,这个阶段,身体的内部反应,是极其混乱且剧烈的。
第三阶段。
任它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也有可能是瑟瑟发抖,进入伏地魔状态)。
病菌病毒、身体疾患等对身体的攻击,就像是拍打礁石的海水一样,一浪接一浪,似乎永无休止,而且想要一浪更比一浪高。
身体本身,度过最难熬的开始几天,稍稍适应了这种高强度攻击后,却进入了冷眼笑看的状态。
不进食,也就意味着身体的脏腑不必进行饮食的一系列消化转化,而只需要进行身体内部的转化而已。
劳动强度陡然降低,而且降低很多!
它们中的部分开始休养生息,抓住这极难得的机会,进行自我更新。
“只要杀不死我,我就会变得更强大”,这可以用来形容身体这一阶段的宣言。
第四阶段。
休养生息完毕,身体吹起反攻的号角。
身体长期以来所积累的各种杂质,在断掉继续摄入的情况下,已经被身体清扫或强行转化得差不多了。
身体就在一种去掉了很大负担的轻松状态下,对黑暗势力进行反击。
反方势力越来越小,正方势力越来越大,直至,彻底扫清妖氛,一统寰宇。
身体和外部的平衡,身体内部的平衡,一个新的平衡重新建立起来。
辟谷至此完成。
这就是前世道家,辟谷的理论依据,以及在辟谷过程中,身体内部会发生的一系列反应。
(作者按:若无专业的理论知识,以及必要的准备条件,我亲爱的读者朋友们,请千万不要轻易尝试!切记!而且真正的辟谷,七天或九天也只是个起始而已。)
甘从式现在的情况,大体类似。
最开始的一份生机灵液,让他的五脏六腑陡然焕发出生机。
这生机,以气血生发的方式,充溢四肢百骸,而后,被强行激活的外窍,挟带着大量灵气进入身体,与气血混同在一起,被身体转化和吸收。
五脏六腑开始被这气血所日夜冲刷。
痼疾就这样一点点地瓦解。
像是寒冰,一点点地走向融化。
这是最初的生机灵液,而后,是每天早晚一杯的灵水。
灵水可以说是低配版的生机灵液,而这个东西就代替了甘从式的饮食,对他的身体进行日常性的滋补。
气血在这个过程中一天天壮大。
“服用生机灵液。”
“第一天,‘灯’被点亮。”
“气血旺盛度约为服用之前的四点五倍,心跳加快,血流加速,身体总体代谢加强,不同部位的加强程度不同,普遍约在2~3倍左右。”
……
“第九天。”
“身体的清洁从气血、肢体转入脏腑。”
许广陵每天都在观察,然后作着详细的总结。
总结之后是分析。
甘从式是极好的一个样本。
其一,这是一个地阶修者,有极好的基础。
其二,这是一个“药罐子”,身体从外到内的几乎所有地方,都在漫长的岁月里,被一种又一种的药质药性所渗透和改变。
其三,此老大限不远。
“由浊转清”。
“由衰向盛”。
“由老而少”。
许广陵可以充分地观察这三个过程。
研究而不能有所得,是没有意义的。
有所得而未能完成升华,对一个大宗及大宗师来说,同样也是不合格的。
先是观察,后是研究,而后就是潜心的推演,再然后由一个一个论点和依据,拼起完整的理论拼图,再然后,就是试验以及计量的确定。
最终,许广陵这一阶段的成果化为了一份药剂,思索了几天之后,许广陵将之命名为
“小凝气散”。
于是这一天,许同辉又做了个梦。
第二天早上完成晨练后,他来到郡守府,“师兄,我想借灵地以及一些灵草灵木用一下,想配制一些药剂。”
这个好说。
对徐亦山来说,完全是小事一桩,他只是对许同辉想配什么药感到很好奇,因为那个十全大补汤,直到现在他都还惊奇着呢。
“要不把老甘叫来,我们就去药师堂,那里应有尽有,不管是灵地还是灵草灵木,应该都满足同辉你的要求。”徐亦山说道。
许同辉却是摇摇头,“师兄,一般的灵地就可,灵草灵木要求也不高,而且这次配药,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基本就意味着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这话徐亦山听得懂。
他正想说着什么的时候,就听许同辉又道:“另外,炼药过程中,还需要师兄你的帮忙。”
“我?”徐亦山有点诧异地指着自己。
“是的。”
于是炼药地点直接就变成了徐亦山的静修之地。
这百多年来,除了徐亦山本人之外,还是第一次有第二个人踏足这个静修之地,只从这一点来说,就可以知道徐亦山差不多真是拿许同辉当师弟看了。
甚至,正常的普通的同门师兄弟,可能都得不到这份待遇。
许同辉不知道这个,也不关心这个,他只是道:“师兄,还请你帮忙,帮我搜集这些草木,必须全都是在灵地生长的。”
在徐亦山拿过来的纸和笔上,许同辉开始绘画。
许同辉不止是没学过画,连字都写得不好,但这时,手却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线条极为流畅地完成了一幅又一幅画。
一幅。
一幅。
再一幅。
没要多长时间,一百多幅画就完工了。
徐亦山还以为应该差不多了,结果接下来眼睁睁地看着一百多幅变成了两百多幅,两百多幅又变成了三百多幅。
最终,一共定格在三百五十一幅。
“同辉,这就是你这次炼药所需要的药材?”徐亦山有点木然地问道。
“对的,一共就是这些。”许同辉道。
“……”
徐亦山无语。
这就是你说的,“要求也不高”?
而接下来,他的惊奇和震骇才刚刚开始。
因为许同辉用这些药材不是炼“一批”药,而只是炼“一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