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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风缓缓说道:“你们说我胆小也好,贪生怕死也罢,可有些话我还得讲说明白。抗日打鬼子,绝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而且将会是很艰苦、很残酷的斗争。抗日政府要未雨绸缪,为人民着想,这不光包括大家的生命,也包括大家的财产。山中的工事,一来可以做群众的藏身之地,二来可以将粮食财产都坚壁起来,这样即便敌人杀过来,大家的损失也没有多大,还可以继续生活下去。可要是凡事都那么乐观,万一出了岔子就会措手不及,难道非得损失惨重之后才痛定思痛,亡羊补牢?”
“只是这工程量太大了。”赵雨柔看着挺玄虚,凭着自己的感觉说道。
“嘿,又没让你一天干完,生孩子还得十月怀胎呢,再说,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这里还有。”杨天风把文件一份份摊开,指点着说道:“这是破路的,这是组织训练联防队的,这是拆城墙的,这是在村子里打通院子的,这——”
陆文平和赵雨柔互相对视一眼,都苦笑起来,谁也没想到杨天风上门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呵呵,杨队长别太着急,这么多事情,总得让我们商量一下,研究研究,就算是要落实下去,也要分个轻重缓急吧!”陆文平笑着将文件收起来,说道:“这些都是杨队长的心血,我们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多谢,多谢。”杨天风也知道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工作,肯定会让县政府的人为难,让人家商量商量总是必不可少的,但他却伸手把芒砀山工事简图收了起来。
“喂,你刚才说什么,拆城墙,我没听错吧?”赵雨柔疑惑地望着杨天风。
杨天风冲她轻佻地扬了扬眉毛,笑道:“亲爱的,你没听错,就是拆城墙啊!”
赵雨柔咧了咧嘴,一阵恶寒,没好气地说道:“为什么要拆城?没有了城墙,鬼子来了怎么坚守?这还没打仗呢,就自毁阵地。”
杨天风淡淡一笑,说道:“抗日战争爆发以来,被鬼子占领的有城墙的县城多了去了。事实证明,那玩艺儿在现代化武器面前,没有多大作用。而且我们在沦陷区是不能固守着城池作战的,我们要高度机动地进行游击。而鬼子则不同,有了城墙,他们守卫城池的兵力就可能大为减少。因为我们重武器缺乏,攻坚能力薄弱。拆了城墙,鬼子无险可守,则要大大地增加其守卫的兵力,而能抽出来扫荡的机动兵力则会相对不足,这在某些方面也为我们消灭敌人打下了基础。这种战略层面的构思,你们女人理解不了。”
“杨队长,可不要小瞧女人哦,在工作上,******可是不让须眉。”陆文平笑着打岔,他分明看到赵雨柔的眼睛又瞪了起来,实在有些搞不懂这对小夫妻为何一见面就唇枪舌剑,争个不休。
嘿嘿,杨天风不以为意地一笑,伸手拿过茶杯,慢慢地喝茶,轻视的态度显而易见。
一个县府工作人员走进来,告诉陆文平和赵雨柔,午饭做好了。
“杨队长,一起吃点吧!”陆文平热情地发出了邀请,又有些抱歉地解释道:“光忙工作了,时间有点晚,而且不知道你大驾光临,没准备,这饭菜也不丰盛。”
“陆县长客气了,我在外面吃过了,你们请随意,咱们饭后再谈。”杨天风赶紧谦让着。
“那我就失陪了。”陆文平向外走去,又转身对赵雨柔说道:“赵主任,我让人把饭菜给你端进来,你陪陪杨队长,顺便让他给你讲讲打鬼子的故事,杨队长可是很英勇啊!”
陆文平是一番好意,想让这对小夫妻有说亲密话的时间和空间,却不知道这两人的微妙关系。
“对,对,阿柔啊,你就在这里吃饭,我有好多话有对你说呢!”杨天风坏笑着附和道。
赵雨柔张嘴想要拒绝,杨天风已经迅速板起了脸,用手重重地点了点椅子,示意她坐下,嘴巴还一张一合,看口型似乎有“亲爱的”三个字。赵雨柔无奈地停住了脚步,她还真怕杨天风再搞什么妖蛾子,在县府里给她弄出什么恶劣的影响。
虽然是什么主任,但饭菜却真的很简单,一碗豆腐菜,两个烧饼。豆青大花碗里面的豆腐和丸子冒起了尖儿,汤上面浮着些油花。赵雨柔小心翼翼的把碗放在木案上,一仄,还是流了些。
“油水不多哇!”杨天风伸头瞅了一眼,笑着对赵雨柔说道。
赵雨柔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照你吃的酒菜差远了。今天那个做饭的生病了,没来。往常做的饭菜不是夹生,就是糊爆。做个白菜汤,连把盐也懒的放,用勺子一搅,菜叶儿一个赶着一个跑。怎么样,没享受过这种艰苦生活吧,你从小享乐腐化惯了,哪里吃过那种苦?”边说着边拿勺喝了口汤。
“你还是不太喜欢油腻呀,多吃点没坏处。”杨天风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叼起根烟卷,徐徐吐出一股烟雾,缓缓说道:“你刚才那话可说错了,可见你是真不了解我。被鬼子追的乱跑,风吹雨淋,别说夹生糊爆的热饭,连啃硬馍喝凉水都没停过脚。你安安稳稳地在屋子里呆着,怎么知道行军打仗的辛苦?”
赵雨柔愣了一下,手上停了停,又继续吃饭,有些怀疑地问道:“刚才陆县长说你打鬼子的事情,是真的吗?你好歹也是军官,也要亲自上阵吗?”
“不懂就不要瞎说。”杨天风弹了弹烟灰,有些低沉地说道:“抗战以来,师长、军长的也没少死吧?你以为当个军官,就没有危险了?还是你一直对我有成见,老是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其实你扪心自问,我对你算是很不错了。”
赵雨柔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理亏地低声说道:“谁让你一见面,老是不正经。不是动手动脚,就是在言语上讨便宜。”
切,没把你推倒,我都有些禽兽不如了,这点小事,还耿耿于怀。杨天风一哂,也不想说话了。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很怪异,赵雨柔闷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饭,杨天风则闭目养神。
过了好半天,赵雨柔收拾起碗筷,偷偷瞅了杨天风一眼,犹犹豫豫地说道:“那个,你的队伍里还招女兵吗?”
杨天风睁开眼睛,觉得这个问题很突兀,还没等他发问,赵雨柔便自顾自地解释道:“就是这个做豆腐菜的人家,那个大姑娘自小定的娃娃亲,人都快咽气了,还要人去冲喜,这不是害人吗?我呢,就给她想了这么个法子。”
“你是主任,这不正是树立威信的好机会。”杨天风思索着说道:“让她退亲不就完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赵雨柔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首先是女方的长辈不同意,认为这是诚信问题,毁婚会让人笑话;再者男方那边也是不依不饶,在县府门口还闹过两回。说道理也没用,弄得我很头痛。”
“闹事就把他们哄走,县府连这点小事都压不下去,还如何开展工作?”杨天风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不去找陈大龙,借些兵来壮壮气势,我就不信还有人敢炸刺。现在是什么时期,正事都办不完,哪能为这鸡毛蒜皮的小事耽误工夫。”
“动员委员会不算是正当的职权部门,处理事情哪能这么强硬?”赵雨柔慢慢解释道:“算了,还是我和陆县长商量一下,看如何解决吧!”
杨天风摇了摇头,对县政府能否将自己的设想落实下去,表示了很深的怀疑。
时间不长,陆文平回来了,三个人又谈了一会儿,杨天风把自己的设想和计划作了进一步的讲述,然后便告辞离开,等待县府商量出结果再说。
刚回到县城的兵营,陈大龙便领着一个士兵来找杨天风,刚刚交代的事情办得如此迅速,还真出乎杨天风的意料。
罗三喜长着又黑又长的脸,微微翘起的下巴,毛蓬蓬的胡子象是用火燎过似的又卷又黄,脑袋上有一道长疤,疤上没有头发,不细看倒象是特意梳出来的发缝一样,其实那是在井下挖煤时被煤块砸的。
“他叫罗三喜,是咱们在黄口镇招的兵,各项条件都还合适。”陈大龙先给杨天风做了介绍。
“长官好。”罗三喜立正敬礼。
“坐吧。”杨天风伸手让了让,很随便的坐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你以前在煤矿上干过?”
罗三喜咧开嘴,露出黑黄色的牙齿,说道:“俺们村不少人都在煤窑里干过,穷啊,靠掏炭能勉强混饱肚皮。”
永城产煤,而且是优质的无烟煤。靠近煤矿的穷人大多都有开窑掏炭和制造土火药的手艺,靠着这维持生活。那时候挖煤的工具也很简陋,拿上鸭嘴镢头、箩筐、绳子就行。当然,危险性也是极高的,矿难事件很是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