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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盘一笑,“早上来了两波,都被老陈打发了。嘿嘿。现在这般,别说招降,就算狗日的老奴想议和,那还得看看咱们兄弟心情好不好了。”
李元庆不由一笑。
实力才是最大的底气。
就像张盘说的一样,现在这般状态,老奴就算想议和,也绝没有那么容易了。
不过,虽然三部已经占据了主动,但李元庆却不敢有丝毫大意,郑重了神色道:“老奴被咱们抽了脸,心情必定不爽。这是条阴险的老狗,咱们万不可有半分大意,城池的防御,不可有丝毫怠慢。”
说着,李元庆靠近张盘身边,低声道:“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才是最危险的。张大哥,你知会兄弟们一声,切不可生的骄傲之心。”
张盘忙点头,嘿嘿笑道:“元庆,放心吧。咱们宝贝存货还有不少,我就怕狗日的鞑子不来呢。”
李元庆一笑,张盘这般兴奋倒也是件好事儿,这是他的地头,现在这般,老奴再想讨便宜,可绝没那么容易了。
但老奴必定枭雄一世,李元庆也无法预料,他会不会为了面子,为了威信,孤注一掷。
眼下这般,旅顺城还不是能主动出击的时候,只能在最大程度上,提高防御强度。
“张大哥,这边拜托你了。我去陈大哥那边转转,晚上,争取给兄弟们改善下伙食。”
张盘大笑,“元庆,你去吧。这边有我盯着。”
…………
与旅顺城一片轻松不同,此时,在老奴的大帐中,气氛却一片阴郁,沉寂的仿似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老奴坐在上首,手指无意识的轻微颤抖,眯着虎目扫视着帐内众人。
细心的八旗将领很快就发现了,今天,连大汗最宠爱的十四和十五,都没有在帐里。
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蝉,大气儿都不敢喘。
这时,何和礼快步走进帐中,忙小心来到了老奴身边,低声耳语一阵。
片刻,老奴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点,发出一阵冷笑。
所有人都本能的低下了头,根本不敢面对老奴的目光。
代善额头上冷汗已经渗出来,他也没有想到,他的小聪明,在明军卑鄙的偷袭面前,瞬间溃不成军,此时,他虽然没有得罪阿敏和莽古尔泰,但老奴这一关,却就快要过不去了。
这真他娘的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啊。
代善心中不由大骂自己,可惜,在此时,后悔已经没有了半点作用。
老奴这时看向何和礼,没有一丝表情的道:“把事情跟他们说说吧。”
何和礼身子一颤,犹豫了一下,忙清了清嗓子道:“此次围攻旅顺城,虽不足七天,但我军已经伤亡一千五百余人,其中,各旗勇士,阵亡近七百。”
何和礼此言一出,帐内瞬间一阵唏嘘。
若只是单纯的伤亡数字,这些后金贵族们,并没有太多概念,毕竟,他们文化素质实在低的可怜,但各旗勇士,这就是真奴啊。是他们的族人啊。竟然阵亡七百,这,这……
阿敏眼泪都快要流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拼命磕头,却不说话。
这阵亡的七百真奴,其中就有他麾下的多半,仅是昨天李元庆那一把火,镶蓝旗最少有三百多真奴被活活烧死。
代善也吓得跪倒在地上,“汗阿玛,儿臣,儿臣未能完成汗阿玛的嘱托,儿臣,儿臣有罪啊……”
众人谁也不傻,纷纷跪倒一地,拼命磕头。
老奴扫视众人,脸色一片阴郁,他自起兵以来,不是没有遇到过挫折,但麾下族中精锐,有这么大的伤亡,却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
这简直就像是割他的肉一般,怎能不痛?
但老奴毕竟不是常人,深沉吐出一口浊气,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淡淡道:“老二,此时这般,你说该如何处置?”
代善赶忙磕了个头,“汗阿玛,儿臣愿为先锋,率旗中主力,再攻旅顺城,誓死也要拿下旅顺城。”
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代善也没有了其他办法,即便真的要付出大伤亡,他也只能咬着牙接受了。
老奴忽然笑道:“打下旅顺城?你能打得下么?”
“呃?”代善不由一愣,哑口无言。
阿敏,莽古尔泰,包括阿巴泰,都已经长了记忆,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多言。
他们不说话,其他人更不敢说话,气氛一时沉寂的可怕。
这时,皇太极用力摸了摸光溜溜的脑门子,恭敬道:“汗阿玛。旅顺城虽小,但刺儿却不少。他们背靠大海,拥有战船之利。物资粮饷,恐怕也并不会缺乏,依儿臣看,咱们再在这里硬僵着,也不是办法。这一次,旅顺城是聚集了三部之力,但李元庆和陈忠两部,却不能一直驻扎在旅顺城,咱们不若先退一步,再从长计议。”
各人心中其实都已经有了退兵的意思,但苦于没有人打头,此时,皇太极做了这出头鸟,众人不由赶忙纷纷出言附和。
代善看到这般,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若是退兵也好,再想其他办法弥补,毕竟,他儿子岳托是镶红旗旗主,有实力,也有地利。
老奴冷眼看着众人,不由微微冷笑,“哼~~,这就是吾的勇士们么?”
众人纷纷低下了头,谁也不敢多话。
老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刚想开口,这时,门外却又有奴才急急赶了过来,“报~~~,镇江急报。”
一个小太监赶忙快步走到门口,接过急报,小心检查了一番,忙递到了老奴手里。
老奴展开仔细一看,脸色瞬间更为阴郁,“哼哼。好,好,很好嘛。”
说着,他把急报丢给了何和礼。
何和礼看了一眼,脸色也是瞬间一变,又递给身边代善众人传阅。
阿敏看后不由破口大骂:“这狗杂碎毛文龙,若是被我抓住,非要将他碎尸万段。”
皇太极道:“汗阿玛,旅顺城不过只是孤城,被我大金压制在辽南弹丸之地,没有太大威胁。但毛文龙犹如蝼蚁,若被他再攻下了镇江,与我大局不利啊。”
代善也反应过来,“汗阿玛,毛文龙人多势众,他们过境,寸草不生。万不可让他们围逼到镇江啊。我军可留下部分兵力,牵制旅顺,大军救援镇江城。”
其他众人也纷纷表态,支持回援镇江。
老奴权威虽是无人能及,但镇江位置太过关键,一旦被毛文龙和东江本部拿下镇江,辽东腹地,就没有了依托,甚至,老寨也会暴露在毛文龙的兵锋之下。
此时,这些后金权贵是臣服与老奴,也跟着老奴发了不少横财,壮大了不少。
但他们的根子,还是在辽东腹地。
一旦他们的老巢有失,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老奴本就有了退兵之意,只不过,碍于面子,他下不了这个台阶,但此时,毛文龙这一杠子,已经切实捅到了他的菊花,他也不好再强撑了。
沉吟片刻,他缓缓道:“镶红旗余部留守,其他人,退兵~~~,救援辽东。”
“是。”
“大汗英明。”
帐内马匹时一时不断。
…………
李元庆三人,是在稍晚些时候,才接到了皮岛发来的密报------东江军主力一万五千余人,从鸭绿江口登陆,已经逼近镇江,声援旅顺。
原本,李元庆以为,旅顺的困局,只能靠三部自己解决,却想不到,毛文龙这算命先生,简直可以说是‘半仙’了。
他这一记重拳,简直又快又准又狠,若老奴反应慢一点,很可能,后院都要着火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张盘忍不住放声大笑,“毛帅威武啊。这一下,看老奴不叫爹。”
陈忠也是大笑,“大帅出马,旅顺之危,算是解了。”
李元庆也终于真正的轻松下来,毛文龙东江本部的出击,已经打破了天平的平衡,后金军已经完全丧失了主动权,下一步,他们将完全被东江军牵着鼻子走。
这时,有亲兵大声呼喝:“看啊,看那边,鞑子退兵啦。”
李元庆几人赶忙冲上城头。
果然,后金营地中,士兵已经开始收拾栅栏,许多军帐,也都被放倒收起,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这一幕,显得有些凄凉。
“狗日的鞑子啊。哈哈哈。老子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本事?不过就是如此么?哈哈哈哈。”
“就是啊。老子还以为他们是三头六臂呢。想不到,这么不中用啊。哈哈哈。”
“毛帅威武。东江军威武。”
“旅顺部威武。广鹿岛威武。”
“长生营威武……”
旅顺城头上欢呼声一片,声音直冲向云霄。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无比欢喜的笑意,之前所有的重负,在这一刻,已经离他们远去了。
李元庆也解下了自己的头盔,披散着自己的头发,任由小雨淋湿,笑着看着身边的儿郎们庆祝。
张盘更是爽利,直接拖的光着膀子,高高挥舞着他的佩刀,“狗鞑子,你们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倒是陈忠,还保持着足够的克制,只是,他紧绷的脸上,嘴角边的笑意,根本遮掩不住。
李元庆笑着搂住了陈忠的肩膀,笑道:“大哥,其实,你不用这么一直绷着脸。笑笑更帅气。”
“呃?”陈忠一愣,不由笑骂道:“元庆,你小子,敢拿你大哥寻开心。可惜,现在没有酒。”
李元庆一笑,“粮食会有的,酒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陈忠道:“鞑子现在回师,若毛帅那边得不到消息,这……”
李元庆不由笑道:“大哥,放心吧。毛帅的精明,远非你我可比。我敢保证,老奴这次,连毛帅屁股后面的灰,也吃不到。”
张盘这时也凑了上来,嘿嘿笑道:“元庆,若这么放老奴离去,岂不是可惜?这条老狗,当旅顺是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陈忠也看向李元庆。
李元庆想了一下,却摇了摇头,“这般天气,若贸然出击,咱们没有太多把握。况且,老奴必定会留下后手。”
“呵呵。”
说着,李元庆一笑,“老奴怎么说,也比咱们年长不少了。人家老头子了,也不容易,咱们能放一马,就放他一马吧。再说了,老是打赢了也没有首级,儿郎们也不乐意啊。”
张盘和陈忠早已经深深明了李元庆的性子,此时听李元庆这么说,瞬间就明白李元庆有了主意。
张盘忙急道:“元庆,你有什么好办法?快快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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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小船总以为自己已经很努力了,每天累个半死……
现在,忽然发现,小船其实还远远不够,男人啊,就该像山一样,扛起所有。
不管是欢喜还是痛苦。
小船在这里保证,一定会坚持再坚持,努力再努力,保证稳定更新和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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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