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齿 第5章 群豪齐聚

终于到了比赛的那天，范阳城里早已不是寂寥无人，而再度成了熙熙攘攘的世界。全大陆的驯兽爱好者和兽迷们都想尽办法来观看这号称“圣婴第一赛”的驯兽大赛。其中有富商大贾，有世外高人，有皇亲贵戚，每一个能进到范阳城里来的人都不是庸手，因此每一个范阳城里的人均小心翼翼，不敢稍微触犯了任何所见之人。

陆翼天仍是一身的天蓝色短袍，匆匆地行走在范阳城中，一点也不引人注目。然而每当有人看到他胸前悬挂的那选手胸牌。总是收起轻蔑的目光，立刻变得肃然起敬。人人均想：“此人小小年纪，竟然也能代表大国初赛，实不简单。”陆翼天也不管他们惊讶的目光，兀自匆匆行走。

到了赛场，只见此时的赛庭中灯火通明，却是从楚国请来的火系魔法师施了些高级魔法，耀亮了整个大厅。所有的看台都挤满了人，可说是座无虚席。此时陆翼天却发觉这赛厅里不只有一个台子，想是后来添设的。坐到晋国选手的位子上，一言不发，却打量着身边的其他人。

晋国的位子在西北方向，这里已坐了两人，却是一个美艳少妇和一个年逾不惑的汉子。陆翼天知道每个帝国有四位参赛选手，现在晋国加了自己共是三人了。陆翼天先问那汉子道：“这位大叔……”那汉子转过头来看了看陆翼天，陆翼天只觉得他长得凶神恶煞，眼睛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黑黝黝的皮肤上布满了不深的褶子，看起来虽不是满脸横肉，但也是凶巴巴的，吓人得很。陆翼天虽然心智成熟，但终究不过是15岁的孩子，见了这人容貌，还是吓了一跳，心想：“天下竟有如此可怕的面貌！”嘴里后面的话便也说不出去了。却听那汉子笑吟吟地道：“孩子，别怕，你大叔我天生就是这个难看样。咱们是一国人，你便是不问我，我也要说的，在下姓孤，名叫孤飞雁的便是。”陆翼天听他说话慈祥，心中石头也放下几分，但仍存着三分忌惮。抱拳道：“原来是‘南城孤雁’孤大师，久仰了。”这“南城孤雁”孤飞雁人如其名，不喜与世俗为伍，独自一人带着他的鸟类灵兽活跃于晋南一带，虽然长相难看，但却是行侠仗义，赏善罚恶的好手。因此世人提到时均要称一声：“孤大师”。陆翼天心道：“原来这‘南城孤雁’如此随和，这倒出乎我意料了。”

孤飞雁笑道：“孩子，你尊姓大名啊？”陆翼天脸红一下，道：“在孤大师面前，晚辈怎敢称“尊姓”，“大名”？后生小辈，无名小卒陆翼天。”孤飞雁摇头道：“你说对了一半。”陆翼天问道：“怎么是一半了？”孤飞雁笑道：“后生小辈是不错的，无名小卒可就大错而特错。你陆翼天宰了楚国人八个法侯，又叫作圣婴第一驯兽天才，怎能是无名小辈？要我看哪，却是鼎鼎大名了。”

陆翼天笑道：“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孤飞雁又指向那美貌少妇道：“这位是‘铁血石心’吕梁靳夫人。”陆翼天道：“久仰靳先生、靳夫人‘吕梁双侠’之名。不知靳先生何故未来？”靳夫人哼了一声道：“你若不来，他自然来了。”陆翼天觉得脸庞微微发烫，心道：“是了，靳先生、靳夫人是晋国最厉害的驯兽高手之一了，此次我来，倒是把靳先生的名额给抢了。”

又坐了一会，陆翼天忽觉一阵柔和的微风吹过，身边已坐了一位二十多岁的俊雅青年。这青年眯着眼睛，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让人见了便暖洋洋的。

孤飞雁见了这青年，对陆翼天道：“翼天，你不认识这位仁兄吧？他是‘和风煦柳’沐莲平沐少侠。你想必也听说过他的大名吧？”沐莲平拱手笑道：“孤大哥太抬举小子了，后学晚进，何足道哉。倒是大哥的那头神雕，让我思念得紧。”沐莲平又看向陆翼天，道：“这位想必便是‘圣婴第一驯兽奇才’陆翼天陆兄弟了？”陆翼天道：“不敢，不敢，沐兄笑话了。沐兄比之孤大师是后学晚进，在下比之沐兄又是后学晚进了。”沐莲平哈哈一笑，道：“你不必过谦，你沐兄我是没什么本事的，你却厉害得很呐。”

说笑间，只听一声惊雷般的炸响，有一人说道：“今年的驯兽大赛，从今儿个起就开了吧！”话音粗俗，浑然不是大陆上通行的官话，带着七分乡下老农的音调。听了这话，无人笑话，倒是个个肃然起敬。

陆翼天奇道：“说话之人是谁？”孤飞雁低声道：“那就是名满天下的楚中李老汉，”

陆翼天心道：“原来是楚中‘铁农’李老汉。这次比赛由他来主持，倒也是不枉了。李老汉驯兽的本事不高，但为人仗义豪爽，武功又高，还与芈旅是至交好友，倒是人人仰慕。”

只听李老汉笑道：“这次比赛让老头子来主持，却是难煞了老头子，不过你们打着，老头子在一边给你们瞧着，便不多说了，只怕耽误了诸位的兴致！”四围看客一起叫好，都说道：“李老汉真性情，佩服佩服！”

签是早已抽过的，四个台子同时开战，每个帝国派两人出战。

孤飞雁道：“翼天，莲平，你们两个孩子下一场再出战，这一局便让我和靳夫人上场吧。”陆翼天和沐莲平均拱手道：“两位前辈请。”

比赛同时进行，陆翼天离开了座位，在四个赛台前不住地转悠，见到孤飞雁手中鸟类灵兽甚强，尤其是那一头神雕，左躲右闪，真如一道闪电。靳夫人手下岩石、机械族的灵兽破坏力奇高，真不枉了“铁血石心”的外号。

陆翼天绕了一圈，忽地在最后一个赛台前瞧见了陶大全，登时兴味盎然地走过去观看。只见陶大全七尺的身躯高高耸立，文文儒儒，却如那宝塔一般，不怒自威。

陆翼天只听得陶大全一面指挥着灵兽冲杀，一面嘴里念念有词。断断续续地听见了“八成”、“几率”、“如过……则”一类的话语，只见那陶大全手下各式的灵兽竟然直击对方最薄弱的地方，对面一个大汉虽然咬牙切齿，暴跳如雷，却总也没有办法，似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全被陶大全算到了似的。

陆翼天心中赞叹一声：“好厉害！”又自问：“我可有这般本事？”

陆翼天轻轻一瞥，只见所有人均站起来，或欢呼，或喝彩，或大喊大叫，都在为自己喜爱的选手助威打气。陆翼天坐回了位子，猛地感到一阵逼人的寒气袭来：“你，是陆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