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了,沈君临见夏雨桐没有去他的军事办公处,不经前来关押萧扬的禁闭处。
见到萧扬的时候,萧扬坐在那张只有一床被褥的床上,不动声响,却也没有看到夏雨桐她本人。
他走进去,站在他面前,王者一般倨傲冷魅。
“雨桐人呢?”沈君临问。
萧扬抬眸看了他一眼,五官阴森冷冽,面对他的质问,他则是不发一语。
沈君临显然有些不耐烦,瞪了他一眼,道:“你就继续沉默是金吧,要在这样,老子要你一辈子都别想回澳洲见你老婆孩子。”
听到这话,萧扬对视上沈君临的视线,一脸阴暗。
“她回去了。”
沈君临敛着眸,冷眼扫过他,转移话题,“怎么?还是不愿意说出少堂主的藏身之处?”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跟了他五年吗?敢说不知道?”
“五年时间里,我一直跟我老婆孩子在一起,只在南非见过他一面,其余的事就再也不知道了。”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信不信由你。”萧扬不卑不亢的声音,叫沈君临好生觉得难处理他的事。
想了想,沈君临问:“告诉我,你老婆跟孩子在澳洲什么地方?我派人把他们接过来,好让你一家人团聚。”
萧扬看着他,断了话语。
自始至终,沈君临应该还不知道言诺早已脱离监狱,离开精神病院,跟着他在澳洲产下一子的事吧!
要是他知道,他会善罢甘休吗?
现在言诺的精神已经恢复正常,并且安心跟于他,他不想沈君临再出现搅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局,他绝对不会让沈君临见到言诺。
“不必了,我现在你手里,既已冠上犯法的罪名,那就由你处置。”
他视死如归的样子,让沈君临真心觉得为难。
“难道你不想见他们?”
萧扬说:“比起他们看到我这副模样,我宁愿一死。”
在他们心目中,他萧扬是一个企业总裁,风度翩翩,至高无上,那是这副模样,叫人难以启齿。
沈君临舒了口气,抿唇盯着他,再给他一个机会,“倘若你告诉我少堂主的藏身之处,我便会对你既往不咎,还放你回澳洲,同你的妻儿好生生活,也权当是我们兄弟一场,我对你宽宏大量。”
“哈!”那男人仰头大笑一声,讥诮的面容盯着沈君临,“收起你那虚伪无度的大量吧,我不稀罕,就算你现在一枪毙了我,我也不知道少堂主他在哪儿,沈君临,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沈君临彻底对他失去了耐性,俊脸一阵扭曲,阴寒到极点。
“既然你那么想死,我便成全你,不过萧扬,我会想方设法,让你的妻儿看着你死,让他们知道,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好好的官不当,偏偏去做贼,这要让你儿子知道你的光荣事迹,你说……他们会怎么看待你,嗯?”
“你……”萧扬气结得欲言又止。
那男人却更显得张扬不羁,“好好考虑考虑吧,我不信就凭我沈君临的势力,找不到一对中国在澳洲居住的母子,我劝你,在我找到他们以前,你最好先主动跟我示好,不然,期限一过,一切都当军法办理。”
沈君临说完,转身便要出去,脚步还没迈出,身后却传来萧扬的话。
“我跟你说了,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更不知道他有什么窝点跟藏身之处,沈君临,你非要将一个人逼到如此绝境吗?”
那男人止住脚步,背对他,唇角边的弧度,微扬得狂傲不羁。
“不是我逼你,是你在自掘坟墓,我好心对你宽宏大量,你却说成虚伪无度,既然那么不信任我,又何必对我谈逼迫,要真逼,萧扬,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跟我说话的份儿吗?”
“好,你有本事,你若真的有本事,你怎么不自己去找他裴焰的下落,你要真有本事,何必用一对妻儿来对我胁迫,沈君临,怪不得秋婵连给你的机会都没有就嫁给了裴焰,因为你这人自以为是,从来不换位思考,因为你这人不配拥有爱,不管是亲情友情爱情,你都没资格拥有所以连老天爷都不会帮你。”
“连你有今天这样的地位,都是依靠你爷爷的权威换来的,你自己有真正的对家庭和事业付出过多少,现在站在我面前高傲宣誓你的势力,你不觉得可悲吗?”
“哈,当然,你当然不觉得可悲,因为你这个人本来就自以为是,怎么可能去想那么多,要不你有机会去问问你前妻,或许她会告诉你,告诉你你是多么的无能,多么的可悲,甚至连个男人都不配当。”
天知道,听到萧扬的这番话,背对他的那个男人,骨子里沸腾的气息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毁灭般。
戾气笼罩了他的全身,他所在之处,定会黑暗一片,双拳紧握得指节泛白,额头上更是青筋暴跳,抿着唇,强烈的容忍这心底的愤怒,仿佛要将整个人的身体都融化般。
可悲?无能?不配做男人?
每一个字眼无不深深的刺到他心底,痛忍难耐。
原本愤怒得恨不得将身后的萧扬碎尸万段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却只能僵持着肢体一动不动。
是承认了他说的话,还是承认了自己原本就是他口中说的那个,自以为是利用家族权势才坐上今天这个位置的他。
他是那么无能的人吗?
只有无能,好好的一个家,才被他弄得四分五裂,只有自以为是,才会认为自己能胜任那个军长的位置,从而坐得心安理得。
哈,这样细细想来,他真的是很可悲呢!
怪不得秋婵连给他一个机会都不给,就嫁给了裴焰,嫁给了那个深藏不露的白会堂少堂主。
他无能,他可悲,他不配做一个男人,给不了自己心爱女人的幸福,给不了孩子完整的家,他什么都做不到,到底他还能做什么?
一步一步踉跄着背对萧扬远去,没人知道他心里所想,更没人知道今天晚上的他,到底去了哪儿,甚至一连好几天,他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