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镇元听着有些啼笑皆非,道:“你们这些小姑娘家啊,真不知道让我说什么好。皇上不过是问了一句辽王现在怎样了,就被你们传出要赐婚的消息,这要是真赐了婚,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呢?好了。你放心,没人会拿掌珠去联姻的。”
她又不是想知道皇上到底有没有给辽王和靖海侯世子赐婚,她是要让白愫得偿所愿!
姜宪在心里嘀咕着,脸上却全是笑,道:“反正我觉得这种事不会空穴来风。说不定皇上没有这意思,阁老们有这意思呢?您就帮掌珠做了这大媒吧!我很担心北定侯府到时候也做不了掌珠的主,掌珠毕竟是在慈宁宫里长大的,又和我情同姐妹……上次曹太后就想把掌珠嫁给李谦。要不是后来出了万寿山的事,掌珠此时只怕已经定了亲。”
姜镇元听懂姜宪的意思了。
姜宪这是怕掌珠盲婚哑嫁,所嫁非人。
他看着眼前好像又长高了些的姜宪,不由满心感慨。
一眨眼的功夫,那个像小猫般柔弱的小婴儿已经长成了个大姑娘,都知道为自己的姐妹谋划了。说起来,那掌珠也不过只比姜宪大十天而已……姜宪,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姜镇元只不过是这么的一想,心里就充满了浓浓的不舍。
他这侄女可是他胞弟留下来的唯一血亲,怎么也要找个智勇双全,英俊洒脱的好男儿给她做夫婿才行。
姜镇元脑子里飞快想着京城的那些功勋之家和自己听说过的青年俊杰。决定回去之后就让自己的夫人这些天出去串串门,具体的了解了解,有几个初步的人选。
姜宪就问起姜律的事来:“怎么会让他去五城兵马司。就是西山大营也比那里好啊!”
之前姜律在大同总兵府任游击将军。
五城兵马司还负责各市场的税赋,事情又多又琐碎,不是想从中捞点油水的人是不喜欢去的。
姜宪觉得五城兵马司把姜律的格调都拉低了。
“这是我的意思。”姜镇元笑道,“你大哥性子浮躁,正好到五城兵马司去磨磨性子,让他别以为什么事都很容易。”
这就是让姜律去历练了。
属于教子的范围了。
她自然不能随便乱说。
姜宪笑道:“那掌珠的事……”
“你让我想想。”姜镇元道,“这件事我不方便直接去跟曹太后说。最好找个中间人,不然曹太后不答应还扯出你来,反而弄巧成拙。那可就麻烦了。得从长计议……”
姜宪松了口气。
只要她伯父答应了。就一定会办到的。
她把伯父拉到了一旁,小声地问:“有没有人提出圈禁曹太后?”
“暂时还没有。”姜镇元觉得这样的小侄女很有意思,学着她低声道,“我一直劝皇上要孝顺。估计别人也就不好意思提了。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我已经跟皇上身边的小豆子说好了,以后有什么事他会告诉我的……”
姜宪窘然。
前世,她给方氏喂鹤顶红的时候把和小豆子对食的宫女也抓了起来。她还以为小豆子之所以没有吱声是因为受了她的威胁,原来小豆子早就和她伯父勾搭在一起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赵翌有多不靠谱,连身边最信任的大太监也脚踏两只船。
姜镇元看出了她的不自在,笑了几声,道:“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就让人带信告诉我。你大哥也回来了。等我们忙过这阵子,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吃顿饭。”
姜宪点头。微笑着目送姜镇元离开,转身回了慈宁宫的东暖阁。
太皇太后正等着姜宪回来了打牌,吩咐孟芳苓去铺了桌子之后问姜宪:“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可是你伯父和你说了什么?”
明明知道姜镇元不会和姜宪说什么,可她只要一想到赵翌让王瓒进了禁卫军让姜律去了五城兵马司,她心里就像膈了什么东西似的,不舒服,想要把这话说出来,又觉得不知道从何说起,就寄希望于姜镇元能对姜宪说几句什么。
姜宪知道太皇太后的担心,前世曹太后死了,赵翌完全没有了顾忌,做过比这更离谱的事。
她轻轻地拍着外祖母的手,安慰她道:“阿瓒表哥和阿律哥哥从小一块儿玩大,两人如今还一起出去狩猎,好着呢!您就别担心了。又不是阿瓒哥哥把阿律哥哥挤去了五城兵马司的,是伯父说阿律哥哥少年成名,怕以后骄傲自大,特意把他丢去五城兵马司杀杀性子的。”
太皇太后如释重负。
姜宪看着心里难受。
外祖母,没两年好活了。
前几天她还请田医正来给外祖母把了平安脉,说是什么都好。可见外祖母是到了年纪,到了时候。
那就趁外祖母在的时候好好地孝顺她老人家吧!
姜宪在心里思忖着,很耐心地陪着太皇太后打牌,念经,抄经,读书给她老人家听。
日子很快进入了十二月。
赵翌自亲政后第二次来给太皇太后请安。
姜宪躲在自己屋里没有出去。
赵翌却不让人通禀就找了过来。
见她懒洋洋地依在临窗的大炕看书,一张脸雪白雪白的没有一点颜色,他心里就觉得很不舒服,拿起她手边的书看了一眼扉页,发现是本词话,心里的不舒服就变成了满腔怒火。
他“啪”地一声把书扔到了地上,厉声道:“这个时候了,你还有闲心看这种东西。你是不是有吃有喝就什么也不管了……”
有病吧?
姜宪横了他一眼。
屋里服侍的内侍宫女哗地跪了一大片。
姜宪水波不澜地吩咐百结:“把我的书捡起来。”
赵翌一眼就瞪了过去。
百结吓得瑟瑟发抖,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哀哀地望着姜宪。
姜宪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冷冷地问赵翌:“这里是慈宁宫,可不是你的乾清宫,你发脾气回你自己的地方发去!别拿了我做伐子。”
赵翌听了就气得呼呼吐气,道:“我没有拿你做伐子,我,我就是心情不好。”
“这还不算拿我做伐子?你还想怎样?”姜宪讥哼。
赵翌哗啦啦把她桌上的瓷器锡皿全都扫到了地上,脸色铁青地道:“母后把方氏,把方氏弄去了万寿山,我根本找不到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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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