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逸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一块,自己不熟悉,交给熟悉的人最好。丹道自己是唯一传人,莫非还要事必亲恭?
如果崔西斯代理得不好,砸的是他自己的招牌,说遗臭百年也不为过。大不了自己换一个代理人就行。
对于拍卖会的成功,他没有半点怀疑。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徐阳逸起来之后,早早地前往苏富比拍卖行。这个在凡人世界里享誉世界的最古老的拍卖行,他都没想到触手竟然伸到了修行界之中。
今天的苏富比拍卖行,鸦雀无声,暂停所有业务,而在门口,四位黑衣男子,已经静静矗立门口。
隐身的徐阳逸微微扫了一眼,左方两名吸血鬼,右方两名人狼。看样子,在扩大自己家族影响力的事情上,两大家族绝不会谦让半分。
“嗞啦……”一辆车停了下来,随后,一个凡人走了出来。徐阳逸看了看,总觉得这个人很面熟。仿佛在纽约这几天,总看到对方的面孔。
“what?”男人没有说话,随着他下来一位中年男子却惊愕地站在拍卖行门口:“今天不让进?有人包场?噢……我想你是不是弄错了,这可是特朗普先生的孙子。我们有苏富比拍卖行的黑函。”
“sorry。”四位黑衣男子嘴里说着抱歉,身体却很诚实地一动不动。
门口喧闹一片,不少凡人世界的达官贵人,今天全部被拒绝在苏富比拍卖行之外。徐阳逸只是看了几眼,就走到了后门,手轻轻一挥,一袭黑色长袍罩身。正当手摸到千幻之上的时候,却犹豫了一下,放了下来。
他已经感觉到了,两大家族有独特的辨认人的方法,和华夏的灵气辨识不同,他们依靠的是气味或者血液,更加准确。现在改变外貌,反而表明了自己可以千变万化。千幻是华夏的管制品,如果有心人一件一件查下去,没准会查出他真正的身份。
和朱红雪的对战,他采用的是三十多岁男子的外貌,去柯文纳斯的圣战酒会,只是让这幅外貌少了胡子而已。和自己原来的外貌有几分相似,却绝不会认为是同一人。
沉吟片刻,他全身笼罩在黑色长袍中,后向后门。
拐过苏富比拍卖行后门的照壁,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不小的花园,大约一百坪左右,雕刻着天使和圣子的喷泉掩映在朵朵鲜花片片绿叶之中,流水淙淙。老帕恩亲自在门口迎接。
一位金色波浪发,穿着古典欧洲贵族服饰的男子,拄着一根镶金嵌玉的拐杖。单边眼镜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在他身边,老帕恩,这位侯爵的身躯,都是微微弯曲,根本不敢打直。
徐阳逸一步步走了过去,就在同时,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子,也一步步走了过来。
“x大师。”花园中间,只有一条道,两人针锋相对一般,面对面站在了一起。男子的目光地从徐阳逸身上扫过,落在他的斗篷上,眼睛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笑道:“这件斗篷的质地特殊。我想我并没有看出他的来历。或许,我可以推测,是某个路边挂着煤油灯的商店,三个先令一件的斗篷?用最低劣的羊毛和麻织成,勉强能在寒冷的冬天遮挡一下风雨。真是一件难得的古物。”
徐阳逸的目光微微抬起,扫了一眼老帕恩,对方的身子仍旧弓在那里,丝毫不敢打直,但是,已经满头冷汗。
“我并没有讽刺的意思。”男子声音非常平静,拿出自己的袖子晃了晃:“您看,这是英国皇室爱德华一世的衣服,他一次都没有穿过,就下葬了。噢,如果您不熟悉,您可以查一查金雀花王朝。爱德华一世,是金雀花王朝的第二位国王。”
“我以七千六百万欧元的价格买下,是塔古勒家族为我买的单。世界十大钻石排名第八的‘蓝色希望,’以数亿欧元的价格成交后,我雕刻成了怀表,您想看一看吗?”
徐阳逸收回目光,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噢,我的朋友,不要着急。”男子打了个响指,用毫不在意的声音喊道:“沃恩。”
“在。”
“我想你可以告诉我们的朋友,大灵术师出行的盛况。不是吗?”
帕恩摇了摇嘴唇,不敢开口。
数秒后,他谨慎地回答:“唐纳欧阁下,您知道,渺小的崔西斯家族无法拒绝一位大灵术师的请求。您是欧美最年长的大灵术师,由其他十二位大灵术师推选出来,希望在拍卖会之前见x先生一面。这个要求就连塔古勒和柯文纳斯家族提出,我都没有答应,除了同为大灵术师的诸位。您说过,不会为难……”
徐阳逸目光闪了闪。
这竟然是一位大灵术师?
自己的拍卖会……有大灵术师前来?
这是……来掂掂自己的实力呢……还是其他家族请来砸场子的?
“我有为难x先生?”唐纳欧并没有称呼徐阳逸为大灵术师,笑道:“我只是让你说几句话,我说几句话,你觉得,这是为难?”
帕恩在不敢说一句话。
任何一位大灵术师,背后站立的家族,只是表象。更可怕的是,任何找他们帮忙的半步大公,虚位大公,真正的大公,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人脉。可以说,得罪一位大灵术师,就算塔古勒和柯文纳斯都得掂量掂量。
更别提小小的崔西斯家族。
“帕恩。”唐纳欧的声音冷了下来:“你在拒绝一位大灵术师的邀请。”
“帕恩。”徐阳逸也开口了:“无妨。他说什么,你做什么。”
“是……”帕恩咬了咬牙:“任何大灵术师出行,不是极其隐秘,就极其招摇,我曾经看过柯文纳斯家族的大灵术师出动,天空中一艘s级天才地宝红色女神打造的飞舟,足足一百多米长。上面雕刻着无比精致的花纹,一名名我根本不敢攀扯的修行界交际花,侯爵们,优雅地在飞舟上欢声笑语……”
唐纳欧看着徐阳逸笑道:“那是西里坦大灵术师的‘轰天雷’号。造价高达六千五百万中品灵石。由大灵术师,锻造一脉的‘锻造之神’菲利普李历经五年完成。共动用欧美的锻造灵术师学徒三万人。”
帕恩低声接着说道:“在飞舟周围,是几十架护航的飞行法器,那是柯文纳斯家族最精锐的月之子军团。相当于塔古勒家族的夜蝠。”
“很好。”唐纳欧打了个响指,看向徐阳逸:“在这里,我有一个问题,一个疑惑,希望x先生解答。”
“说。”
唐纳欧并不动怒,笑道:“问题是,您知道为什么,这里没有人迎接您么?即便您打出了大灵术师的名头?”
不等徐阳逸回答他,他微笑道:“因为,这终究只是‘名头。’”
“任何不被证实的大灵术师,都只是名头。而且,您并没有公开自己的作品造势,这让人无从判断您的境界。”
“看,这道门。”他优雅地指了指身后的会场入口:“一旦您走进去,就是坐实了您认准自己是大灵术师。如果确实是,那么皆大欢喜。如果不是……”
他若有深意地说:“欧美对于冒充大灵术师,那是死罪。而且,我们十三位欧美的大灵术师,会亲自抹杀冒充者。噢,朋友,别怀疑大灵术师的力量。或许我们本身弱小得可怜。但是如果我想,甚至能对一些小家族发动灭族战争。”
他深深看着徐阳逸:“你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
徐阳逸没有抬头,平静开口:“你在怀疑本座。”
“不是怀疑。”男子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中带着一丝锋锐:“您或许境界不错,但是,任何一位大灵术师都是富可敌国。他们……”
他指了指徐阳逸身上的斗篷:“绝不会用一块几十欧元的东西遮盖身躯。我根本不相信,一位大灵术师,即便是在华夏,会没有一点派头。朋友,相信我,有的地位,你走到了,就算你不想,你身边的人,你的利益团体,也会逼着你这么做。因为那时候,你已经不是一个人。”
“我也不会相信,一位大灵术师驾临美国,自己立身定位的作品,会不需要一点宣传,说道这里,我本来不想说了。不过有一件小事,我还是希望你能清楚。”
“进去之后,是苏富比魔法厅。这是纽约第二规格的拍卖大厅。不过……纽约第二规格的足足有十几个。苏富比还是其中靠后的。而第一规格的圣光广场,则只有一个。”
“圣光广场,位于圣约翰大教堂的隐秘空间。在圣光广场举行的拍卖会,新品发布会,才是对大灵术师身份的真正认可。任何大灵术师的新品发布,都会选择圣光广场。这是欧美大灵术师的禁脔。而你……”他笑了笑:“是第一个在次等规格发布的‘大灵术师。’”
“这是不自信?还是有别的原因?”他侧了侧身体,做了个请的手势:“言尽于此,x先生,我不希望任何人为大灵术师境界抹黑。我们仅仅只有十三个人,对于真正的,有才能的正牌大灵术师,我们夹道欢迎。而对于冒充者……”
他声音冷了下来:“不仅仅是我,所有人,都会亲自出手,将他从世界上抹杀。”
“现在,你决定吧。”
“进去,或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