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将他手中的信接过来一看,上面写道。
夫君,此时,已知妾抱恩离走,勿恚怨,且阅,自知之。妾幼时,与君遭遇相佛也。妾出身贫寒,母为父病所困,贾妾于青楼。然弗救母于膏荒之中。迫于父病,妾止一兄,凑父医之费用,自幼劳作,后形容草槁,累死于主家。父闻此讯,亦撒手西尘,母亲因此心经崩裂,不久于世。妾寄身于娼践之门,亦成孤仃一人,仆女欺压,龟奴屡笞。
而后稍长,薄有丽容,又妾不知纷争,逆来顺受,始见鸨母欢待。又数年,妾逼近豆蔻之年,亦至接客之时,将成无耻之女流。然此时,蒙教母得见,拨妾陷于水火边缘。惜乎,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之此举别有用心也。其后两年,悉心调教,非教妾学句读属对声律,而灌妾于邪理。乃使妾助其行阴谋逆乱之事。
及至及之年,充辽境汉民之后,送妾于契丹,意妾取悦于辽帝,使之谋逆时,唆其与之合盟,对宋风外夹攻。笑奇变又起,妾进宫后,遭瑶慧郡主相逢,使妾充河套之民,出妾于夏,潜于元昊身边。察之消息,惑元昊专心于辽盟,联手抗宋之强势。元昊欲知夫君新武器,再送妾于君处。先使妾学陕西方言,充凌侮之民女。之知君慈,教妾装傻卖疯,君无奈何,当置妾。复纵妾惑于君,使妾至君侧。
夫君得鉴,人心叵测,君乃君子,妾亦非歹毒之辈。君投妾于桃,妾无回李之力,然匪能害君也。反之,君危矣。
数年之间,妾流离数万里,自不知己是人耶?物耶?
所幸天怜,君之声名显赫,弗弃妾身之糠粕,亦被尘垢所污,使妾得偿十余年未尝人间之至爱。足矣!夭夭丹桃开于繁春,妖媚于世,岂求四季弗落也?烟花放于夜空,惊艳照于万里,岂求辉映于日出而齐?
妾本命薄之人,岂敢与君常久?恶音果至。元昊反悔,送鹤顶红于妾,命妾鸠君。契丹来人,命妾通讯,泄君之机密。教亦复至,嘱妾与之交通。妾仿于腐肉,群蝇盘于上乱舞。妾惶惶,不知何以自处。君问妾心事,妾想诉之,妾想诉之!
稍静思付,纵妾白于君,君必宥之。然妾昔日身居伪夏皇宫,君破兴庆,送宫奴于京。兴平公主不识,他日必与君赴京,若为其奴所识。消息传出,天下大哗,众人非议,终累君皎皎声名。
流星短震惊天下,彩虹稀丽胜万物。妾承蒙夫君不弃,陪伴数年,足矣。不能再添君之赘,人不谴天亦谴!去耶,去耶。
唯有一事未了。欠君甚多。此生无以回报。求上苍来生使妾。成君之马。供君驽骑。或成君守门之犬。为君守之宵小。
夫君在上。妾于此书作别。心中实是欢愉。君勿为妾忧矣。
虽然贺媛字写得不好。可这封信上地字写得很工整。一笔一划。省怕出现了什么错误。
可是信后说心中实是欢愉。但在信上面看到斑斑地水迹。看来她是一边写信。一边流下许多泪水。将信纸打湿地缘故。这样看来她实是一点也不欢愉。想到最后几天时。她就要准备离开他们。可是每天逗着她们欢笑。还为他们跳舞。就是赵蓉鼻子也是酸酸地。她说道:“好痴儿。好痴儿。”
而且她地身世还这样地悲惨。通过她地信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被卖到青楼地。可过了好几年才到豆蔻年华(十三岁)。可以知道那时候她还很小。虽然她只写了仆女欺压。龟奴屡笞八个字。可中间出现了一个屡字。可以想像。一个几岁地小姑娘被多次打骂。而且她还看着家里人一个个先后地死去。这是一件多么悲惨地事!
纵然是她居然成为了一个几个国家与势力地间谍。可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如何敢与这些国家地大人物还有大势力对抗。她自己更是不情愿。所以才出是人耶?物耶地吼声。
到了石家后,她才享受到短暂的幸福,可是就是这中间看似渡过了三年多的时间,可是石坚和她在一起的辰光还不知道一半,还要为石坚的长征担心,还要怕自己被暴露而担心。就这样她感到满足了。在别人威胁她危害到石坚地幸福时,她虽然没有反抗,可为了石坚的名誉,毅然选择了离开。
好可怜的贺媛!好可敬的贺媛!
几个女子看着这封信,全部眼泪汪汪,赵_和李慧两人都哭了。
这时候红鸢想到以前自己的处境,她疯似的地房间里寻找,可找来找去,只知道贺媛带了一些衣服,至于路上用地盘缠也只带了几十两纹银,连放在抽屉里的几个金叶子一片也没有动。看似几十两纹两也不少,可如果她真的决定永远不见石坚的面,这够她生活半年,一年,还是两年?
这时候院子传来殴打声,赵蓉跑出来一看,看到那两个保护贺媛的护卫,正被范护乐他们围着拳打脚踢。这回贺媛的离开,不但石坚,就是这些护卫也伤心。平时石坚地几个夫人们,也只有贺媛的脾气最好,而且她见到他们的面,还大哥长大哥短,或者在名字后面加上一个哥,如护乐哥哥,朱笠哥哥。
而且她遭遇可怜,这些护卫们都把她当作自己最痛爱的小妹妹一样看待,可是现在走了,这些护卫一个个气恼起来。这两个保护贺媛的护卫就
池鱼之殃。
赵蓉将他们制止。这时候石坚也动了,他要红鸢拿来纸笔印信,他在写着一道道命令。
先布了三条命令,都是对付西夏地。第一条禁止任何商人对西夏走私,如果现以叛国罪处理。也就是执行死刑。并且写给吐蕃厮罗、龟兹可汗智海、喀拉汗王朝可汗玉素甫,请他们与宋朝配合,将西夏真正封死在这个内6大6里。至于辽国,他没有写信。也不必要写信,那个妖女耶律焘蓉可比他狠毒得多。
第二条正式的关卡,向西夏出售地货物征收百分这二十的税务。这一条可是致命地,现在所有出售到西夏的粮食、茶叶、瓷器以及其他生活用品也因此成本增加。而对于现在本来已经贫困到极点地西夏来说,这将使更多的人买不起,也就是说会有更多的人因为这百分之二十而死亡。而元昊还不好反驳,他在河西走廊也在征收百分之二十的关税。
第三条是严查陕西各地地外来人员,如有怀疑,立即送至衙门里审讯。这是对付西夏混进陕西的间谍了。并且几断定是间谍者处死。
写完后,石坚立即命护卫拿到相关的衙门里布。然后石坚又在写密函,他是写给那些得到他支援的各个西夏的部族。这一次他主动对他们布命令,要求他们攻打那些与元昊最亲近的部族。现在石坚通过大量的谍报人员,已经将西夏所有的部族底细摸得很清楚。只要将这些部族全部打掉了,就等于斩断了元昊的双手。
然后就是写了一份计划书,他要筹集大笔金钱,一开春就生产大量炸药,将白于山地道路打通,这样就可以畅通无阻地从延州到达西夏。另外还有宽从环州到西夏的道路。这条道路太狭小,大多是山路。这两条路的花费可是不少。但一旦打通后,西夏将不会再有大山之天险与宋朝相阻!
赵蓉看到后,想到:这样一来,西夏走向灭亡的度将会更加地快了。
石坚处理完西夏之事。他要处理海客了。这一次李织的奇峰异起,是与她家参预了海客有关,这一点就象前世那个布。拉登。而且她比这个人更阴险,手上拥有的财富更多。没有想到她果真没有死。而且她地心到现在也没有死。这个人在石坚心目中,比契丹对宋朝的危胁还要大。契丹毕竟是外族,也在明处,只要防范得当,退可自保,进可适机而灭。而这个人与她的教徒们隐在大宋的内部,难以察觉,就象隐藏在人体内的细菌一般,如果作还是致命的作,严重地都可以直接导致宋朝灭亡。汉的张角,唐的黄巢。虽然他们没有将这两个强大的朝代灭亡,可这两个朝代去因为他们才直接衰弱下去,最后四分五裂的。
现在石坚知道在海客就混进了大批地天理教徒。但石坚不能轻易地动。他是这个世界唯一真正知道大海重要性的人。如果轻举妄为,会导致明朝中期和清朝,对大海禁航,只会使国家走向闭关自守。虽然明知道李织借着这把东风,获得了大批叛乱地资金,石坚也只有将这苦果子往肚子里面咽。因为现在江南最富,原来后唐的势力范围地海客在海客中占了一半的数目,如果严密清查起来,那么对大航海将是一次无比地伤害。
他写了两封信。一封是上报给赵祯刘娥的奏折,要求朝廷清查海客携带的所有的武器最后去向。因为他怀疑这次大洋岛的叛乱就是天理教参预其中。虽然现在传来捷报,说这些土著人人全躲藏起来,不敢再出来了。石坚在怀疑,那只是在潜伏,一旦爆起来,规模更大。而且还有可能配合适当的时机,叫朝廷顾不得尾。
这次清查,虽然未必有功,可以对这些邪教进行震摄。另外还要求朝廷对流向民间的军用武器进行管理,并逐步回收。如果天理教真要造反,那么必须要准备大量武器。
还有一封信写给江;,叫他们对这次朝廷的清查有一个心理准备。现在也就是他们海客为了自卫,是宋朝唯一合法拥有武器的群体。如果没有天理教之事,都相关无事,因为朝廷也下令他们只有在海外才有权利使用武器,回到国内必须将武器收藏起来。但朝廷的命令对这些海客有效,可对天理教还不等于耳边风。二也是进一步让他们自相监督,这些人都是大宋的人杰,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无论他们再怎么有钱,还是离不开朝廷。而这些天理教都有可能将他们整个群体拖下水去。有了这些眼睛盯着,不指望识破天理教,也会对天理教造成种种的麻烦。
然后就是对宗教的管理。石坚在写给刘娥的信中,明确写到宗教地威力。因为人们大多怕死,只要一怕死,就会有宗教生存的土壤。就是在石坚的后世,科技那么地达,信仰各种宗教的教徒还占了一半。况且现在。石坚写道,扶持好地宗教,对那些影响朝廷的宗教一律视为邪教。他明确规定了邪教的涵意。一是蒙骗百姓的钱,这一条不但是对邪教,也对那些假道士,假和尚也是一次打击。第二是不侮辱妇女,邪教就不谈了,有些寺庙里也在藏污纳垢。
第三条就是神的明义宣传伪医,这一条很重要,现在的医学不达,许多宗教就是用那些鬼画符水,使百姓上当受骗的。第四条也就是石
的最大重点,作为宗教,必须承认皇权与政权在宗教必须配合皇权,如果藐视皇权的存在,或者另有企图,就可以立即判为邪教!这一条让刘娥看后,龙颜大悦。
石坚还写到对于现在已经参加邪教地人,从朝廷颁布实施这条条例起,立即脱离邪教,可能以即往不究。如果不知迷返,那么以后现立即流放到欧洲。他都不想这些**害两湾大6了。那么就祸害那些老毛子吧。对于邪教里的各大头目,必须对自己的邪教进行检举,立功恕罪。否则以后全部处斩立决。不但斩,而且立即处斩,让他们一丝翻身的机会也没有。
写完后,石坚还是不平静,他写了一篇文章,在文章中继续揭露天理孝丧心病狂,至今还想把宋朝的大好局面破坏,居然将手都伸到他的家人身上。当然贺媛地事他没有说。他们是想把整个大宋近亿的人口拖下苦海,来满足他们永远也达不到的野心。他再一次说道天道幽远,道路难达。只要将自己一颗心修好,爱民爱国,自会修成正果。如果那个教派说自己是神灵庇护,请他们到陕西来,看自己有没有本事把他们拆穿。他这是要与天下所有宗教法门斗法!
赵蓉看到此处,心想乱了,乱了,石坚这些动作,将会在这个年末,使宋朝掀起一场无比巨大的风浪。
石坚阴沉着脸,一直书写个不停,到了夜深时分,他还没有吃饭。这几个女子也不敢来劝他。他写完后,在城内寻找贺媛的护卫还是没有找到贺媛的下落。
石坚暴燥地说:“你们真没有用,找一个人都找不到!”
这还是他第一次无理地火。不过这些护卫也理解他的心情。
石坚又说:“帮我传一条命令下去,谁能帮本官把贺媛找回来,本官赏一万两黄金。”
不要说是护卫,就是赵蓉都听傻了。这可是一万两黄金,而不是一万两白银,这能使一户人家养活好几代人。
后来这件事隐隐传说,许多人叹息石坚的重情重义。当然也有许多老夫子直摇头,说石坚迂腐,一个小妾,值得吗?就是世界上最绝色的少女也值不了一万两黄金。可许多少女却是十分艳羡贺媛,说贺媛这一辈子能让石坚这样的疯狂,真正是足矣。
然而几天后,贺媛就似乎是象从人间消失一般。整个陕西地百姓官兵都在帮他们拥戴的石大人寻找,他们倒不是贪图石坚地重赏,其中许多人受过石坚的恩惠,他们认为这是一个能够报答坚地机会,但可以说将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
石坚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差。后来辽国还派了使者看望兴平公主,顺便拜访石坚。石坚正在气头上,贺媛这件事辽国与耶律焘蓉也参预了。他将这个使者命人按住,叫一个衙役在他脸上刻上几行字。
脑门上刻上契丹皇帝与瑶慧郡主请看。两边脸蛋上刻上,勿要与天理教沟通,勿要伤害我地家人。然后把他嘴巴上胡须光,刻上:否则本官将会使契丹人全部作为陪葬。
这一次风波可闹得小。辽兴宗派使者向太后与赵祯提出了严重的抗议。许多官员也说石坚这样做不合乎礼仪。
石坚听到消息后,派出大批快马进京,一是上书刘娥,说契丹人不可信。朝廷勿要忘记幽云之侮,太宗之侮。然后还说道,朝廷切记,现在契丹人已经与天理教联手起来,准备对宋朝内外夹攻。朝廷一定要小心。
同时派出许多人到那些喜欢和石坚作对的大臣府上登门拜访,传话道,你们勾心斗角也行,嫉妒贤能也罢,但现在西夏未平,幽云未复之前,请你们以民族大义为先,不为了你们的小心眼,把国家都卖了。如果你们现在还在身后拖我的后腿,那么我不但用笔将你们丑恶的嘴脸写出来,让天下百姓宣扬,还要将你们视为丁谓之流,咱们就斗一斗。这一次登门打招呼的大臣可不少,连吕夷简也没有放过。
刘娥听了后,硬是傻眼了,这个石坚什么时候这么高调过的?
后来知道了事情原委之后,她只是笑。原来石坚还真是喜欢女色,这样也好。
不然真的成圣人了。她拈着茶杯盖子,半晌才说:“红颜祸水啊。”
那些大臣们向刘娥诉苦,刘娥还是微笑。她等到他们说完后,才说道:“石爱卿劳苦功高,为了宋朝鞠躬尽瘁,不但自己受了许多苦与委屈,连身边的小妾也为奸人所迫害。你们现在就安份一点吧,这段时间先让着他。”
武夫之怒,血溅五步。可是石坚这一怒,远不是血溅五步这么简单。契丹与宋朝的许多大臣,他们只是伤了脸面,可是对于天理教与西夏的打击可是无比的沉重。
天理教本来就隐藏在暗处,不敢抛头露面,这一次不得不藏得更深,同时也不敢有所行动。而西夏则是因为石坚这样一弄,物资更加紧缺,物价飞天一样的涨。可以说现在的西夏已经看不到一丝的阳光了。
然而最后悔的不是元昊,这个结果他早有了准备。最后悔的是耶律蓉,听到这消息后,她决定亲自前来延州向石坚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