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这话,刘娥不由地狠狠瞪了一眼。不过有大臣这里,她没有斥责。
赵祯吐了吐舌头。
当听到那个草包将军想要劫杀石坚时,刘娥叹了口气说:“这些武人没有学问,行事无法无天,所以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才剥落他们的权利。幸好如此,不然石侍郎那就危险了。下回石侍郎千万不可这样冒然行事。还有你这个蓉丫头为了早日破案,行事如此凶险,要不是石侍郎聪颖过人,谁能弄懂你打的那些哑谜。还有你用的那家的胭脂?”
石坚听到最后一句,不由哑然。看来凡是女人没有不爱美的,连这个老太后也不例外。她其他的没有反应过来,先反应过来的是赵蓉用的胭脂。虽然从邙山到洛阳不远,也就等于是洛阳的郊区,可也不能算是很近,这一路下来想要将胭脂撒下来,只是一个小盒子,就必须只有一点点地漏出来,胭脂效果要是不能隽久和炽烈,根本是不可能的留下香味的。
事后石坚也看到她那个胭脂盒子里只剩下一小点,还再次抱怨赵蓉的胆子大,赵蓉却嫣然一笑说:“我早算好了,他们要是有巢**也不会太远,否则在路上时间长了,也防止被西京城搜查的人追上现。”
最后石坚无奈地说道:“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以后还是不能再这样做了。”
赵蓉却调笑道:“放心,本郡主大人的贞操可没有那么容易被夺去。我没有把握不会这样做的,当然你要是太笨了,那本郡主算看错了人,也没有办法。”
然后附在他耳边说:“本郡主的身体以后将属于你一个人,行吗?”
立即叫石坚从喋喋不休变成哑口无言。
现在听了刘娥的话,石坚却正色地说道:“太后,祖宗法制也不是不对,这样一来,我天朝固然再无内忧。可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士兵缺乏训练和上进心,军力必然下降,必有外患。而且因为兵力下降,就必须要屯集更多的士兵保家卫国,会造成冗兵的情况。”
听到这句话。薛奎心中大赞,这也是石坚。要是其他人,可不敢说这话。难怪这少年这样小的年龄却被朝中大臣引为正义之柱石。可再想想他写的那正气歌,以及他在大殿上唱的那奇怪地俚曲,也就不以为然。
其实这种情况不但是宋朝。在明朝也是如此。采用让文官代理武官地职务或者用文官指挥武官。同样明朝地兵力也很低下。冗兵现象比宋朝不好多少。而且造成地负担比宋朝还要重。
刘娥听了不语。
石坚又说道:“那个夏州地李重昭竟然说我天朝地官兵只是一群绵羊。而且李德明地儿子李元昊比他老子还要厉害。有人说都胜过其祖。恐怕将来也是我天朝一大心腹之患。”
刘娥皱了皱眉头说道:“可是现在先帝刚亡。朝中政局不稳。石爱卿。你也看到。有那么多人竟然胆大包天。竟然想对哀家图谋不诡。现在这种情况下。你叫哀家有什么办法?况且那个李德明可不是一个简单地人物。连辽**队也败在他手中。”
石坚也皱起了眉头。现在想要强大军队。就必须要改革体制。一提起改革他就头疼。宋朝几个改革派那一个不是以失败告终。如范仲淹、王安石。还有想要对付这种凶悍地游牧民族。最好造出枪械来。造枪啊。现在地条件。想想就头疼。而且他不是专业。其实当时延安地条件多艰苦。还来造出枪支来。虽然也只是小米加步枪那种。可只要那种步枪。在这个时代就可以横行天下。但是自己不是太内行啊。这还要一次次地试验。至少启爆子弹地黄火药。枪膛地精密度等等。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地。
看到他眉头都拧在一起。刘娥怜爱地抚摸着他地肩膀。这也是石坚。她早已将他看作半子。要是其他大臣。这个动作可就因为男女有别。会让人产生误会。不要说是她。就是薛奎在一边看着也是很感动。这个少年。还没有到加冠年龄。可是背负着太多太多地担子。
刘娥说道:“石爱卿。一步步来。别急坏了你地头脑,那可是我们大宋的宝贝。”
听了她的话。赵祯和赵堇都是一笑。
只是赵蓉和薛奎没有笑,脸上还是敬重之色。
石坚叹了一口气,说:“太后之言有理。慢慢来吧。不过太后,想到这几百士兵竟让微臣只用一支驽矢就吓得投降,虽然说他们只是厢兵,可微臣还是甚为担忧。当然太祖和太宗陛下颁下的体制自有它的优点。但人无完人,圣人还说三人同行,必有我师。也不是不可以对这种体制进一步加以完善。况且此一时彼一时,如汉代秦以宽法待人,而后法驰,固诸葛亮用法苛严,而蜀安,以一弱蜀对搞东吴曹魏也不能不与此举有关。”
同样一句话,如果冒然说出太祖太宗这种制度也需要改革,必然会引起刘娥的不快。但他先用孔夫子也向别人学习,来论证他们也可以有疏忽的地方。然后再用时境而转法也转来为太祖太宗这种体制的改革进行掩饰。这样一来,就是赵匡胤和赵匡义亲自在此,不会接受也不会生气。
然而石坚就是说出这句话也是头皮麻麻的,这可是宋朝立国之本。但没有办法,如果不改革,要不了多少年,仁宗就会因为对搞西夏不得不准备更多军队,进一步造成天下冗兵。事实上这个仁宗可以说是历史上最小气地皇帝,平时省吃简用,舍不得花一分钱,可钱全部浪费在冗兵身上。以至他那么有作为,后来的经济情况反而不如平庸的真宗宽裕。到后来这情况越变越坏,导致宋神宗上台不得不变法,造成两党相争,然后北宋亡。
说到此处,他又说道:“不过这件事犹关重大。”
刘娥和薛奎都是苦笑,心想岂止是犹关重大。简直是太大了。
“所以太后最好请一个要军旅里呆过的重臣商议此事。如司空曹大人。”
石坚说的这个曹大人正是曹利用。现在顾命几个大臣除了丁谓,还有钱惟演、曹利用、冯拯,还有他自己虽然真宗临死前对他希望寄得最大,可因为年龄的关系,现在连副相也没有担任,只有算小半个顾命大臣。这四个人中间除了冯拯人品略好一点。就要数到这个曹利用。当初在澶渊城下,就是他亲自和萧太后进行谈判的。当时萧太后坚持要宋朝割让关南之地,但是任萧太后无论如何威逼,曹利用就是不答应。其实他当时临到辽营时,他就对真宗说:“如果辽人要求要是过份的话,臣宁肯死也不能答应。”并且最后谈判的数额还不大。后来他又在平叛岭南地动乱中立下了大功。因此,当李迪和丁谓争执时,说曹利用是丁谓的朋党,曹利用说:“如果说仅靠写一两篇文章使圣上看中了。臣不如李大人,但是说到为陛下不要性命,深入敌营。李大人不如臣。”意思是我为圣上连命都不要了,那来可能搞朋党?就是一句话,让李迪彻底被干下去。不过总的来说,这个人后来骄傲自大,心眼小,可还没有算是坏到骨子里。因此石坚推举了他。
同时他还有一层用意,这件事可是一个让人头疼的事,现在凭着他的职位想要参与只有引来天大的麻烦。另外他推举曹利用,这人是丁谓一派。更是以示公正。当然他为了曹利用会因此动其他坏水,毕竟这时候地曹利用和早年不怕死的曹利用已经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又说道:“另外还可以请一位品质好地大臣参与,如鲁贯之大人,独行其是,可正朝纲。”
他说地鲁贯之就是鲁道宗。被刘娥下放没多久。但是石坚两句话让刘娥动了心。一是独行其是,那意思不是与寇准他们一党。二是可正朝纲。现在朝中乌七八糟,连她自己都有人敢打主意,是要有几个正直的大臣主持朝政。
刘娥沉吟了一下。说道:“你说地改革一事,还要从长计议,还是等朝政稳定下来再说吧。”
其实她也知道石坚的话说得有道理,可连她自己也不敢动这禁忌之题。
她又说道:“不过这个鲁贯之,可让他担任户部郎中、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讲、判吏部流内铨,你看如何?”
这个流内铨就是吏部专门审察各地官员上奏的陈条,辨别其中地正奸。是有一定的实权的。
石坚听了道谢。薛奎更是一喜。自从这少年进京后继保举了曹玮之后,又立一正直大臣回朝。
刘娥又说道:“还有你上次对先帝说过那种利器地事。”
她指的是石坚上次在真宗病床前说打造一种利器,有了这种利器就可以轻易打败辽国。那么西夏也就更不在话下。那样既不动祖制。也可以防备于外,不就是两全其美。
石坚怎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他说道:“这种武器更非是一日之功,微臣正在着手。”
不过他心中苦笑,如果宋朝士兵都象那么草包将军带的那样,再有多少利器也是不管用的。其实那个草包将军也姓赵,只是石坚懒得称呼他的姓。
他又说道:“不过这些事情都可以放在后面,眼下必须将这案件弄个水落石出,否则才是真正祸患。”
刘娥微蹙起眉头,说:“可是你用了那么多苦心,却引来一个不管用的游击,这案子又断了线。”
石坚摇摇头说:“非也。案件已经渐渐明朗。那天犯案,连太后也是到上午才知道。可是这个沙戒却提前告退。如果是无尘告诉他的,那么看到沙戒跑了他也要跑,可见是另有人通知他的。那么这个人就是另一拨人。现在微臣故意佯走旱路引得那两拨人中一拨人,也就是沙戒地同伙动手。可只引来这个草包游击,还是用重金买通的。就说明了一个真相。这拨人还没有权利调动军队。而在皇宫熟悉又没办法调动军队的,并且还拿出一万两黄金,还能有谁?”
刘娥和赵祯听了都色变,石坚这话的意思分明是指内侍也参与此事。他们都不由想到刚才石坚特地对雷允恭说的那个瘸狗的故事?难道是雷允恭?也只有他有这可能,现在修造山陵所需不菲,只要在上面稍动一点手脚。加上本来雷允恭的身家,拿出这笔钱还是不成问题地。
石坚又说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与沙戒有联系的人无权调到军队,或者是无惧沙戒会说出他来。”
这回不用他解释,刘娥便说道:“石侍郎说地可是辽国?”
石坚点点头,说:“也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
“其实辽国现在皇帝一心向北展或者向西向东展,他与其母后不同,也是希望宋辽交好。这点不能否认,否则那个婉蓉早对微臣下手了,也不通过那么长时间观察微臣到底对辽国有没有恶意。”
这话让所有人都点头。如果辽圣宗若想攻打宋国,还对石坚那么慎重,早就让耶律焘蓉动手。也不必要让一个郡主扮作丫环,图让人耻笑。
石坚又说道:“这也许是辽国一些大臣所为。”
他这句话更让大家相信。同宋朝有不少大臣一样,想一心收复燕京。辽国有些大臣还是对宋朝抱有敌意。这不是没可能,而且有很大的可能。自然这些大臣不惧怕暴露身份,反正宋朝拿他们也没辄。大不了让辽圣宗责骂一顿。
但是赵祯很快现其中矛盾。问道:“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要收买这个草包将军?”
石坚抱一下拳说:“恭喜圣上越来越聪明了。不错。这就是问题的关健。这是幕后主使者看到微臣和薛大人迅理出这么多头绪,他也害怕了。想出这个丢车保帅的棋。让我们早点了案。所以他还给了这个草包游击巨银地同时,也给了他几十张关碟,让他事成后能逃往辽国。也让我们更加以为是辽人是幕后主使者。那么事情更明朗,一是他胆子不大,心机不深,所以才害怕。二是他在宫中还有着强大的势力,所以知道了我们许多不知道的事。包括另外两股势力,也知道了微臣押解犯人回来的消息。三是他不懂军情,所以才相信厢军,认为厢军在人数上占优势的情况,完全谋害到微臣。而且到现在李重昭还以为无尘被杀,是另外地势力故意陷害他地,其实不然,这是最后一拨势力也从无尘手中购买了春药,借此妄想达到控制圣皇太后。只是恰巧无尘奉沙戒的命令也于这晚来到太后寝宫下。所以他才杀无尘灭口地。至于杀巧姑娘地也许就是第二拨势力,他们也是最后赶来的,用心最恶毒,他们被巧姑娘现后,杀巧姑娘灭口。在这过程中,又现了另两拨势力,这才惊退。而这时因为巧姑娘被杀,前两拨势力并不想伤害太后,看到命案的生。也就不敢再动手了。这也是当晚为什么子时未到。来了三拨势力。太后还安然无恙。”
石坚还有一层话音,就是因为前两拨人都是想要太后中了春药。所以早来,然后再派一个英俊地道士谨见立即马到成功。不然到了子夜休息了,太后睡着了,至多做一个春梦。而后来的那伙人则是直接图谋不诡,所以晚来。
薛奎颔道:“石大人言之有理。幸好。幸好。这也是我大宋之万幸。”
他指的是幸好是三拨人之间生的种种,让他们各自误会忌惮,不然那天晚上任是来了一种势力,在防不胜防之下,刘娥很容易就中招。
刘娥也是点头,那天晚上她心中苦闷,正在和几个宫娥谈心,一直谈到很晚。大概是看到人多,所以那两伙人一直没有敢动手。
赵祯此时怒道:“朕要将这个胆大妄为之徒拿下碎尸万段。”
石坚说道:“圣上,别急,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现在有了目标,就已经不足为虑了。还有现在还不要打草惊蛇。”
“为什么?”刘娥问道。事关到谋害她自己本人,她可不管是不是冤枉的,先抓住再说,况且她也没有石坚和赵蓉那样的胆子,以自己做诱饵。
石坚面露忧虑地说:“太后,你有没有觉,这些人的背后还有一个影子。”“哦?”
赵蓉终于在旁边说道:“那就是有了许多道士参与,这是不是一件巧合?还有那个沙戒道长看似让李重昭用钱都可以收买,应当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可事实恰恰相反,他被押到京城后,薛大人用了无数的刑法,都没有撬开他地嘴巴。”
刘娥听了脸上巨变。历史上无数的大规模农民起义就是借着装神弄鬼掀起的,特别是汉末的张角。
石坚说道:“因此这件事不能急。至于某个人让他出宫就好了。”
他说的某个人,不提名字刘娥也知道是指的雷允恭。他现在是山陵监督使,让他出宫监造山陵也是一个恰当的理由。当然他出了宫,也就不会搞这些杂七杂八的事。
刘娥说道:“就依石爱卿此言。不过这案件你可要帮我查过水落石出,哀家倒要看看谁有这大胆子。”
说到这里她脸都气白了,连手握茶杯也不住地颤抖,使茶杯出一阵阵轻响。
然后她又说道:“哦,哀家倒忘记和你说一件事,明天那个江芨到达京城了。”
“哦,”石坚听了一喜。这可是这几天中唯一的好消息。环球啊。这可比那个麦哲伦可早了整整五百年。只是让他不解地是麦哲伦只有几条小破船外加两百七十个水手只用了三年时间,可他们这一行是最精良的船只,还有几千人,可用了七年。当然他不知道这一路财都让这些海客猛了头。如果不是担心地球不是圆的,象这样下去回不了家,他们时间还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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