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志,你说伤你的人手持着皇城司的腰牌,有没有看错?”
“东翁,我绝对没有看错。”
“皇城司的人跑到那个小寨子干嘛?”丁部领想不明白了。
“这样,我先给你一百贯交子,你去庆州白云道长哪里避一避风头。”
“好。”
满志下去,丁部领问他家的管事:“洪叔,你有什么想法?”
“难道是为了夏国剑?”
除了这个原因,恐怕再无其他原因。
“可能就是,那小子坏了我大事。”
朱欢在延州城中名声还是比较好的,生意做得公道,可是丁部领明白,实际朱欢比较狡猾,也就是聪明吧。所以他不希望看到赵朱两家联亲,以朱欢的狡猾,赵家的财力,一旦联亲,对自家很不利。
正好替两家卜草帖的那个和尚出了事,于是丁部领收买了白云道长,想从中破坏两家亲事,那么两家必然反目成仇。
若非王巨,丁部领就差一点成功了。
但在去年丁部领不知道这种种后面有王巨的存在,朱家来找白云道长,丁部领抢先给了一笔重金,让白云道长去了庆州,又正好听到朱俊在王家寨,于是让满志去对朱俊不利,也非是刺杀,反正是让朱俊出一点事,然后继续用此来做文章。
长安来的大和尚又怎么啦,你儿子还是命不好,为什么命不好,就是赵家小娘子克的。
满志出事后躲了几天才回来,但这时候丁部领终于打听出来了,之所以忽然出现这个变故,完全是王巨给朱家出的主意。开始丁部领还不大相信的,确认了又确认。
事情坏在一个少年手中,丁部领心中那个憋啊。
现在丁家就尴尬了,事情摆明了,非是深仇大恨,不会如此,那么不是丁家就是牛家。
城中议论纷纷,自家不承认,牛家那边却未必高兴了。那么可能画虎不成反类犬,又激怒了牛家。
“员外,我都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那个小寨子的剑获利惊人。”
“是啊。”丁部领也垂涎啊,它不象私商,乃是正规生意,一把剑就赚好几十贯钱,然而似乎那种剑的技术十分复杂,手中没有这技术,只好看朱家与那个小寨子获利了。
“不如我家拿些绢出来,再鼓吹一下那个寨子的财富,让山那边的军队出手,正好眼下有这个机会。”
没藏讹庞侵耕屈野河,宋朝关闭了互市,西夏悲催了,民声鼎沸,于是没藏讹庞便与河东经略使并州知州梁适通信,俺归还侵耕的二十里屈野河地界,但互通和市吧。
通互市对西夏利更大,梁适恼了,你打了俺一个大嘴巴,还要让俺给你糖吃啊。没有同意。于是没藏讹庞在去年宝藏案结束后,派人于延州德靖等堡寨开垦生地,剽掠人畜,但危害的主要是在土门一带,王家寨那边临近长城岭,未受到影响。
但是丁家若买通了那边的人,突然入侵王家寨,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那不好吧。”
“不是对付那个少年人,而是将那几个铁匠掳来。”
“好主意,”丁部领击掌道。
不知道朱家那边为什么犯了傻,一年就生产那么一点剑,然而这个技术落到自家头上呢,不用多,这种锋利的剑价格也不算太贵,一年生产一千来把,还是能卖得出去的,那将会获得多大利润?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
“东翁,城中没有消息?”王巨不知道空前危机将到来,因为不解,刻意进城问朱欢。
朱欢摇了摇头:“延州边区,杂色人等都有之。”
未多说,但王巨明白的。宋朝不是游侠时代,不过身手好的人彼彼皆是。虽然不象唐朝那样敢杀官,刺杀宰相,军事上更软弱,但民间武风却更昌盛,有许多练武的团社,如弓箭社,棍棒社等等。
身手好了,就易冲动,如同前些年关中河南造反的张海郭邈山,或者犯禁犯法,但宋朝抓得很严的,没办法,只好往边境跑,或南或北。
就象侬智高,未反叛之前,他管辖地区里产金沙,便有许多被宋朝通缉的犯人逃过去躲避官府的抓捕。西夏那边也有,延州这边同样有之,包括寨子里便有好几户人家恐怕与李三狗一样“来路不明”。
恐怕朱家也收留了类似的人。
也就是朱欢嘴中的杂色人等。
多半那天的猎户未擒住那道士了。
“东翁,可有猜疑对象?”
“有,就不知道是那一家。”朱欢皱眉道,主要白云道长不知下落,否则从他嘴中便能得到消息。说敌人,自家与赵家那个没有结怨的对象?
“东翁,勿用担心,另外一人手持腰牌,又说要捉那道士到官府,一定是官府的人。惊动了官府,不论那一家,未必好过。”
“二妞未看到腰牌上的字?”
“没有,东翁,你认为那人会不会是延州的密探?”
“不象,老夫也在路上想呢,那次事件肯定揭过,即便程公,现在也不会自找无趣,再将这件事揭开,况且各家捐了那么多钱,揭开了会惹众怒的。要么还要寻找你?”
“你不出面,程公也许认为你是一个有智慧的隐士。
王巨大笑:“东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朝非是没有隐士,有,虽少,但不会仅是林和靖、种放与陈抟数人,但为何这几人名气最大?无他故,与士大夫多交游也,即便陈抟,也是先竭力支持太祖,后又支持太宗陛下,才有了那等名气,朝廷也喜之。”
亲近支持宋朝的大家才喜欢,不亲近支持宋朝与官府的,还当真重视哪?
“那为何有那人出现,好象对你与我家情况还比较了解。”
“所以我想不明白,或者是有几名黑蜂盗首领还未抓住?”
“他们非是其他人,是有四个首领至今下落不明,不过他们还敢呆在延州?”
王巨挠了挠头。
本来想朱欢在城中消息灵通,还能听出什么,但朱欢同样也对那猎户身份没有想明白。
“究竟是那一路人马?”
“小郎,不管那一路人马,反正你们寨子不做背骡子了,连老夫也不碰那个……”朱欢那个是指私盐:“他想露身,自然会找上门,不想现身,我们就是想也没有用。不过以老夫之见,你是要向李家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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