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臣嚅嚅。
实际王巨与司马光都是在打不要脸的悲情牌。
不要以为司马光真的以为小程冤枉了,那么多大佬呢,而且延和殿的消息传到洛阳后,司马光也有点忽信忽疑了。
说不定小程笨得无可救药,真这么做了。但真与假重要吗?
对于王巨来说,真与假同样也不重要了,大家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方面,都是彼此彼此。
但两人打出的悲情牌效果却是两样的,特别王巨都没有追究司马光,更没有解散洛阳耆老会,所以司马光这么一闹,显得极其粗鄙无礼嚣张跋扈。
或者说你岁数大一点,资格老一点,当真以岁数与资格用人?那样,也不要磨勘,按察官员政绩,直接论资排辈与年龄用人得了。
好歹王巨是当朝宰相,一口一声王巨,连字也不呼之,并且不停地冠之****小人,不要说你是一个离开政坛的老臣,就是皇帝,也不能这么对待当朝宰执吧。
但王巨则显得颇有大度,在大度的背后,似乎是无可奈何。
因此司马光离开洛阳时,送行的百姓几乎寥寥无几,更不会有百姓山呼真相公了。
实际呢,司马光的心在滴血,这么多年的隐忍化为一旦。
但王巨呢,得到了两个巨大的收获。
第一个收获就是洛阳耆老会,实际这些耆老有许多老家伙都死掉了,包括富弼与王拱辰,活着的有影响并且让王巨始终担忧的只有三个人。文彦博继续呆在池州。司马光返回涑水老家。还有一个出忽所有人意料的,那就是小程,还关在了开封府大牢里,但小程经过王巨这么一整,是彻底息菜了。
因此洛阳余下的几个耆老,已经不足为惧。
没有解散,等于解散!
第二个收获则是暴戾的旧党,经此打击后。基本上一蹶不振,而且也让王巨彻底抹黑。
很可能高滔滔上位后,还会重用文彦博,吕公著,冯京,冯公著与冯京王巨不担心,担心的乃是文彦博,然而在现在这种名声下,文彦博如果不作为,说不定可能再度在宰相位置上呆上几年。如果作为,推翻自己的政策。那么必然会让大伙群起夹攻。
也就是高滔滔上位后,很可能会多少改变自己制订的种种政策制度,但想彻底推翻,那非常非常的不容易。
至少王巨去了陕西路后,再也没有人敢在背下里下黑手了。
这么地折腾,可不就是为了这两个目标?
但这种想法,谁能猜倒?
甚至根本就没有人考虑过高滔滔在后面的影响。
在这种背景下,李清臣求情都惭愧了,让他如何开口。
“李公,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尽管说,我能接受则接受,不接受,也不会责怪你。”
“这……”
“李公,这几年,论处罚官员数量,以我为最,但处罚的官员,要么就是不作为,要么就是贪墨,要么就是无能,但可看到我以私用人,以私罚人?还有许多官员,对我也提出了许多善意的意见,说错了,我同样耐心地向他们解释,那怕是一个知县。说对了,我立即听从。但除了颠倒黑白,居心不良者,我可有因为有人对我提出批评,而责怪过?”
“那我就说了,可否以安焘梁焘三人用之处理程颐。”
三人当中,安焘最舒服的,他是开始嘛,不能处理得太过份,因此贬到了丽州,一个好地方,四季如春,气候宜人。
梁焘二人则很悲催了,放在了热带地区,折腾了好长时间,才转到丽州养息。
在李清臣心中,最想要的结果就是象安焘那样,但害怕王巨不解气,因此第二种结果也能接受,最少不会死人。
“也行,置于丽州编管吧。”
“编管哪?”
“那么放在绵州做通判,但有一条,如果不适应哪里的天气,朝廷绝对不可能调往丽州,你同意否?”
绵州现在都懂了,哪里正打着仗呢,没有几年,那个岛屿是拿不下来的。
而且还是一个酷热无比的所在,如果病了都不让调动,小程只有等死的份了。
编管就编管吧,至少丽州天气好啊。
李清臣还以为象安焘那样,呆上两年,又能调回来。
这一回小程去了,就休想再回来了。
“那么就依李公之意了,”王巨说道。
“就依我意……?”我是这个意吗?不过李清臣不是那种暴戾的人,怎么办呢,只好担当一个罪名吧,不然这样审下去,最后朝廷还不知道如何处罚小程呢。别以为大苏,大苏只是写了几句牢骚诗,但没有用丑陋的手段污蔑当朝宰相。
其实这正是王巨所想要的结果。
至少未来病弱的赵佣在听讲时,不会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了。
两害已去一害。
而且赵顼暂时还死不了,在赵顼督促下,宫中的人小心地伺候着赵佣,赵佣又听从自己的劝说,每天练上两三回五禽戏与军拳,因此只要拖上两三年,身体也耐抗了,至少在高滔滔折磨下,不会产生严重的伤害……
那怕赵佣只能活三十岁,整个大宋历史将彻底改写!
王巨手段虽黑暗,但却一步步地将大宋带到了光明的彼岸。
不过是人了,不可能面面俱到的,比如他眼下就没有想到阿里骨,也没有想到辽东即将提前发生的巨变……
这天,王巨与蔡确陆续将公务处理完毕。
蔡确让堂吏沏上茶,坐到王巨面前问:“太保,彼岸倒底如何?”
“说实话。哪里对于赤贫百姓来说。则是天堂。低税,清廉的政治,广袤的生存空间,甚至商贾为了刺激大家行善,用善款抵税,因此除了好吃懒做的人外,余下的百姓都能在几年内将生活变好,那怕遇到了困难。官府来救济,还有私人也拿出善款来慈助。但对于我朝的富人来说,则不是好地方了,各个定居点还不能做到一一联系直接,一半地区位于酷热地赤道地区,余下的就是那个大岛了,但多是半干旱平原与沙漠戈壁,真正水草丰美的场所很少很少。”
“那丽州呢?”
“丽州不错,景色优美,特别是为了制造香水。种植了许多花卉,可那个岛屿太小了。”
实际上丽州所在的那个岛屿是世界第十二大岛。比吕宋岛、库页岛与棉兰岛还要大,是湾湾面积的四倍多,不算小了,但与澳洲相比,确实很小。
若不是如此,又不在交通要道上,王巨都不会派百姓去经营。
但蔡确哪里知道?
不过总体来说,彼岸生存空间确实比中原更恶劣,也许两个美洲东海岸有若大的肥沃平原地带。
然而现在哪里能经营到东边?
并且那边现在有大量的四级文明,还有不少三级文明。
何谓三级文明。
在王巨心中,宋朝、辽国、西夏、阿拉伯算是一级文明,虽然宋朝文明最发达,其他文明与宋朝文明差距不大。
象原来的大理,占城,真腊,天竺诸国,以及南海主航道上的一些国家,算是二级文明。
象蒲甘,中北亚地区,以及东非一些海滨地区,算是三级文明。
象吕宋岛,原来的澳州,以及非洲深处,算是四级文明。
四级文明不可惧,完全能发挥出宋朝的兵器优势,但是三级文明再加上复杂的地形,以及人数的优势,那就难以对付了。
现在不但墨西哥湾,即便南美的一些土著国家,已经达到或勉强达到了三级文明地步。
所以尽管地理位置好,但同样不易征服。
不过宋朝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但这要等到王巨去了彼岸,彼岸又实施了鼓励百姓生育人口的政策,有的人家一养就是六七个七八个孩子,三年后,正是这批孩子普遍长大成人的时候。
家中子女少也就罢了,子女多,必然要迁徙了,否则当地耕地又不足。
但都是移民,对迁徙并不会排斥,虽然一家团聚是好,可为了子女将来的生活,相信大多数百姓仍会愿意子女迁徙,寻找更多的生存空间。
那么就可以大规模地向那边进军了。
甚至王巨还打算亲自过去……但这些,王巨是不会说出来的。
蔡确挑起了话头,王巨索性提醒了一句:“其实我是为了避嫌,若养老,泉州倒是一个好地方。”
“泉州之变,还要感谢太保啊。”蔡确说道。泉州原来也不错,但还不算是宋朝的顶级城市,甚至在福建路还不如福州与建州,正是王巨的推动,现在几乎与杭州鄂州这样的顶尖城市相等齐。
但蔡确忽然愣住,不对……不对!
不过他没有理清楚,于是随便问了一句:“大地真是圆的?”
其实圆不圆,很好证明,挑选出一批由质量上乘的海船,组成船队,上面有彼岸的人,有宋朝的人,随便从密州或者泉州港出发,一船向东或向西,一直行驶,比如向东,到达合恩角,再从合恩角到好望角,难的就是这段路,没有供给,陌生航道,但并不是很远,如果顺水顺风,不过二十几天就可抵达。过了好望角,再顺着海岸线行驶不远,就会到达宋朝海商已经到达的地区了。
其实全程不过五千几百公里,三千余海里,就打算船只以五节蜗牛般的速度爬行,也不过六千个小时。当然,实际船只不止就这么慢,但总时间也不会就这么短,因为船速就算达到了十五节二十节,还要等候季风洋流,但这个航程下来,也不过三四年时间。
毕竟与麦哲伦当时航海是两样的,心中没有底气,船只技术更落后。甚至连一个粗陋的六分仪都没有。又缺少供给。但王巨指点下。船只更先进,甚至王巨都可以提供大约的航海图,大半路程都置了供给点,或者可以做简易的交流沟通,因此速度会更快,而且也更安全。
不过王巨并没有这么做。
不是彼岸,而是宋朝。
如今宋朝的海船在王巨带领下,也增加了许多。甚至还有的海商将自己的船驶到了彼岸。只是彼岸的贸易完全由彼岸商贾控制,他们又不熟悉,获利很少,渐渐也就没有人愿意去了。
一旦这次环球航行成功,必会有贪慕虚名的海商冒险之。
这是好事,可王巨害怕惊动了那个正处于黑暗时代的欧洲。
不要小看了这群白种人,非是中国人不聪明,但中国现在仍继续重视着各种经义,就象沈括,他明明在科学上长之。还有永乐城之惨败,然而在利民监呆了一段时间。一心就想离开利民监了。明明科学已经使宋朝出现了这么多变化,但在大家心中它仍是小道,甚至极少数人心中它仍是匠道,奇技淫巧。
但那边呢?
还有那群人富有冒险精神,这一条也是不得不承认的,攻击性强,如果不是这三条,凭借那么多分散的国家,那点人口,如何差一点统治了整个地球?
还有一个很好的例证,成吉思汗将黑火药带到了欧洲,仅仅多长时间,欧洲就开始了工业革命,但放在中国呢,是爆竹是烟花……
所以只要不惊动那群人,也许三百年后,麦哲伦来了,哥伦布来了,但他们那时只有傻眼的份,那个场景也许很美。
因此所得远大于所失,王巨也就没有发起这个环球航行计划了。
甚至宁肯将所有贸易,通过大食诸国中转。
转就转吧,正好大食诸国成了一道最坚固的防火墙。
不过蔡确问了,王巨也回答了:“隔着大海,东西不知,但南北已经证明了,不仅是季节相反,并且自丰州再往南去,就是冰雪国度。”
“想想真神奇,”蔡确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但他却一直在想着心思。
王巨若不去彼岸,真的在中原养老,怎么可能去泉州养老?这话中有话哉,忽然他想到了王巨的那篇开讲,也就是讲汉宣帝与霍光的,不仅讲汉宣帝青少年苦难的生活对汉宣帝的影响,还讲了权臣当知进退。
他低声说道:“太保,能否掏心说几句话。”
“行啊。”
“太后对新党排斥否?”
“我想大约会有点反感,毕竟太高出身与高曹两家有关。”
蔡确脸色变了变。
都是聪明人,不用说那么多废话的。
王巨呷着茶,心想,果如我所料。
史上蔡确之死,乃是他一心想立赵颢上位,最后贬到岭南,因天气酷热,生活贫困,年龄也高了,最终病死在岭南。
但蔡确这么逆势地去做,不是想立扶君之功,因为蔡确已经位极人臣了,没必要冒这个险,这是担心高滔滔的,一是会破坏新法,二破坏新法,就会打击新党。
可也说明了蔡确同样听到了一些内宫的消息,探知了高滔滔心态,才冒险的。毕竟赵颢年壮了,一旦为帝,高滔滔无法垂帘听政,那也就无法破坏新法了。
看来确实是如此。
不过就没有这档子事,蔡确也要贬下去。
原因同样简单,论爱护,都知道高滔滔极爱护赵颢的,正是因为如此,才发生了许多事,包括赵颢成年后,都不愿将他放出皇宫开府。
但爱赵佣吗?爱个鬼哉!
为什么强硬的扶持一个她不爱的孙子上位?
正是便于抓权也。
那么有了这个想法存在,并且赵顼的身体情况大家都清楚的,一旦赵顼倒下,必然高滔滔立即上位。
不说一朝君主一朝臣吧,蔡确是高滔滔讨厌的新党,又当了这么多年宰相,不拿下他拿下谁?
但王巨什么也不能说了,难不成咒赵顼死啊,他才不傻呢。蔡大先生,你自己儿慢慢想去。
“难怪太保要去彼岸。”
“蔡公,我去彼岸,乃是平定西夏之后。功太高。但又不甘心中年就隐退。”就算王巨平定了西夏,才四十勉强出头,因此这也是一个说法:“故我去彼岸,而且去彼岸还能对大宋有所帮助,这个我也早解释过了,并且也累了,但与其他原因无关。”
果断地就撇清楚了。
但王巨已经替蔡确做了,也就是车盖亭案的主角吴处厚。本来是老王提拨为大理寺丞的,让王巨找了一个理由,打压下去,今年春天,又找到了一条理由,生生贬到了花市担任知州。
此人去了彼岸,与小程一样,休想再回来了。
但为什么让蔡确退?
只要蔡确到时候果断致仕,那么朝廷不让退也不行,俺生病了。俺回家养老不做官了,还要怎么着?
蔡确的性命也就保住了。但意义十分重大,就是老蔡天天与他那个美小妾琵琶谈请说爱,多少也有些震慑力,或如现在的文彦博,那怕在池州,还是一面旧党的大旗,大家拿他无可奈何(蔡确贬新州时,只有这个叫琵琶的小妾相随,另外还养着一只鹦鹉,每当蔡确呼琵琶时,只要敲一下小钟,鹦鹉就会呼琵琶的名字。不久琵琶死于疟疾,蔡确也就没有再敲钟,一天误击小钟,鹦鹉又呼琵琶名字,蔡确触景生情,悲怆地赋诗一首:鹦鹉声犹在,琵琶事已非。堪伤江汉水,同去不同归。虽后郁疾,殒命岭南。好歹是当朝首宰唉,又没有大错,死了,章惇等人眼也红了,更凶残的政治斗争开始……)。
“那将血雨腥风……”蔡确喃喃道。
终与史上不同的,史上两次惨败,赵顼颓丧,变法又产生了那么多弊病,至少上流社会多排斥变法,因此高滔滔与司马光一二三将蔡确拿下,新党一一贬退,新法一一废除。
但现在王巨将变法的弊病一一矫正过来,王巨不退便罢,一旦功成身退,那么许多大臣都会对王巨感到愧疚。
如果高滔滔强行来,那么弄不好就成了宋英宗濮仪之争那样子了,还不知得闹成什么样子,那时可不是血雨腥风?
王巨坦然一笑说:“皇子渐壮了。”
不象史上的赵煦,十岁继位,如今赵煦十一岁了,如果赵顼的身体能拖到王巨将西夏解决掉,那么赵煦十四岁了,高滔滔还能熬多少年,就算继续活着吧,等到赵煦二十岁,高滔滔六十多岁了,还不还政?
两人话语都很简略,但一切皆在不言中,都懂的。
蔡确忽然醒悟。
赵煦一亲政,自己又是太傅,还不又上来了?
何必非得与高滔滔火拼,能拼得过吗?想当年,以丁谓的手段都没有拼过刘娥呢。自己算个屁啊。
王巨见他想通了,心中也感到欣慰,不要以为这些是闲棋,到时候就能发挥作用了,至少未来宋朝不会象史上那样动荡不休了。
不过现在王巨也担心,他就怕自己正在用兵时,赵顼忽然死了,然后高滔滔来一个十二道金牌,然后什么也完了……
高滔滔还有一段时间,但眼下却发生了一件让王巨担心的事。
章楶于前线准备,时季刚刚好,不冷又不热,形势更是大好。但问题是时间太紧了,所以一切显得很匆忙。
就在这时,他忽然接到前线斥候送来的谍报,说是西夏调动了不少兵力,前往屈吴山。
得到这个消息,章楶立即用快马通报朝廷。
然而韩缜却是很不解,问:“太保,这样岂不是正好。”
宋军要用兵鸣沙城,多少还是有些风险的,西夏无论在灵州或天都山,皆驻扎了大量兵力。天都山不是攻破了吗,现在又修好了。那么重要的位置,西夏如何不顾呢?
“若此,章质夫都不会写奏章回来了。”
“咦?”
“如果不懂,多半以为西夏又想攻打兰州了。”
韩缜老脸一红,他所想的可不是这样?因此不敢接话了。
“看上去是这样的,并且以前西夏多次想收回兰州,皆没有得逞。如果没有前面两次大捷,倒有可能是梁乙逋为了掌权立威,再次准备收复兰州。因为有前面两次大捷,西夏兵力严重受损。我朝大军已经挺进到了萧关,难道梁乙逋当真不害怕我军反攻吗?再说,他们能调动多少兵力,兵力多,是不敢,兵力少,则拿不下兰州,就连南会州那些堡砦他们都休想攻得下去。这是一次极不合理的调兵,故章质夫迟疑不解,写了奏章递到朝廷。”
“原来是这样,他向你问策……?”
“也不仅仅是问策,此次西夏用兵,则与熙河路与兰州有关了,非是他管辖范围,所以必须要中书与枢密下令,不过西夏倒底要做什么呢?”王巨趴在地图上,同样也不解了。
“真不行,让阿里骨支援吧。”韩缜说道。
兰州还有兵力的,关健是南会州那些堡砦可能不保了。
或者从德顺军出兵支援,但那样章楶手中兵力就不足了。
“阿里骨,不好,就是这个阿里骨。”
“阿里骨什么?”
“阿里骨与西夏联起手了,所以这一回两方合力出兵对付兰州龛谷,甚至定西城。”
“不可能吧?”韩缜色变,也有点不大相信,前两年阿里骨还帮助宋朝与西夏打得死去活来呢。不但他不相信,就连章楶都没有往阿里骨身上想,所以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甚至若没有韩缜的提醒,王巨都没有往阿里骨身上想。
但如果是真的,不说眼下的危机,章楶的计划也无法执行了,更糟糕的是,一旦王巨伐夏,弄不好阿里骨就在背后收复熙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