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杀明 【第616章】“走，咱们入城！”

“你……我……”

黄克攒内心里那个气啊，当真是没法说。不就是一个客气话吗？你徐兴夏还当真了？还真的以为我能力不行吗？我能力要是不行，我还能做到正二品的三边总督位置上？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他想要跟徐兴夏掉书袋，又觉得没意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黄克缵现在是彻底的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黄克攒副是想自杀明志。可是，似乎这样的自杀，没有丝毫的意义。朝廷丢失了这么多的地方，似乎也没有谁自杀明志。更要命的是，哈密卫的那些汉人奴隶，他的确有义务安顿他们。这件事，说到底，的确和他有很密切的联系。自己犯下的错，自己想办法弥补。这个最基本的道理，黄克攒还是懂得的。

徐兴夏继续有条不紊的说道：“我记得汉唐时期，哈密卫等地，都属于朝廷的管辖，我们在那里有驻军，有衙门，有收取赋税，怎么到了我们大明朝，反而丢掉了这些地方？既没有驻军，也没有衙门，也不敢收取赋税口我们这些后人，反而不如前人做的好。作为一个二品大员，你难道不觉得惭愧吗？”

黄克攒的确觉得有些惭愧。老实说，在西北地区，大明朝的疆域，的确和前朝是有些差距的口蒙元帝国时期就不用说了。即使是隋唐时期，哈密卫等地，也属于朝廷的直接管辖范围。这种管辖，是实质性的，绝不是名义上的口有驻军，有衙门，有收取赋税口但是，到了大明朝，这种管辖，就变成名义上的了。甚至叶尔羌王国，还直接成立了王国，脱离了朝廷的统治范围。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多口一方面，是朝廷对西北地区的认识不够重视不够。

好多人都觉得，关中平原向西，都是地疮人贫的区域，只有投入，没有产出。就算控制起来，也没有什么好处，反而每年都要在这里投放大量的钱粮。将这些地方扔掉，似乎也没有什么坏处反而可以每年都节省相当数量的钱粮。

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下明朝开国的诸多文武大臣没有一个人主动的提出，要彻底的收复西北，重新打通丝绸之路的。他们的目光，要么是投向北方，要么是投向安南，要么是投向辽东。就是没有人将目光投到嘉峪关以西的地方口结果，偌大的西北区域，超过两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就这样被活生生的遗忘掉了。

开国时期，是国力最强盛，进取心最强的阶段。在这个阶段都没有人提出要收复大西北，到后来，自然就更加没有人提出了。事实上，明朝廷的目光，一直都集中在自己的北边，集中在蒙元帝国的余孽上。在大明朝立国以后，还不断的派遣军队追杀蒙元余孽。明成祖朱棣的几决北伐，目标也都是蒙古鞑龘子余孽。

这也是中原王朝的一个特点。明王朝也不例外。甚至，明王朝比之前的王朝，还要更加的专一。因为，受到蒙元帝国余孽的影响，必须高度重视北方边防。蒙古铁骑的威力，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噩梦，不能不防。相对而言，对京城几乎没有威胁的西北，自然被忽略了。蒙古鞑龘子余孽就算从这里杀入，也不可能危害到京城口到土木堡之变以后，就更加没有人心思关注大西北了。

另外一个方面的原因，当然就是最直接的钱粮问题了。老实说，西北地区的明朝军队，需要消耗的钱粮，的确很大。光是西北四镇，全部的军队加起来，就有三十万左右。这么多的军队需要豢养，每个月的军费开支，就是一个非常重大的数目。如果朝廷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撑，那是无法想象的。

军队和一般的百姓不同。军队是暴力机关，是吃皇粮的。如果财政出现问题，军队就会崩溃，就会失去作用。甚至，有可能倒转枪口，威胁到朝廷自身的统治口普通的百姓起来闹事，一般问题都不大。普通百姓闹事，是可以调集军队镇龘压的。但是，如果军队起来闹事的话，这个国家，肯定是要完蛋的。这是迟早的问题。

在大明朝的前期，国家的财政状况，还没有那么糟糕，支付军费暂时没有问题，西北地区的军粮耗费惰况，就没有那么突出。但是，从嘉靖以后，明王朝的财政，逐渐的枯竭，国家的赋税收入，越来越少口在入不敷出的情况下，消耗巨大的西北军镇，就进入了朝廷各位重臣的眼中。他们都焉望甩掉这个沉重的包袱……”

但是，将西北四镇全部扔掉也不合适。毕竟，宁夏城、西安城这些地方，还是很重要的口鞑龘子骑兵要是杀进来的话，对于明王朝的地方，伤害还是很大的口如果朝廷放任鞑龘子骑兵肆虐不管，百姓们对朝廷的怨言，肯定会越来越深，最终危及到朝廷的统治。

想来想去的，还是主动的收缩防守区域比较好。将战线收缩到嘉峪关以内，可以节省相当部分的钱粮。有这样的想法……哈密卫自然就不能管了。既然朝廷都不焉望收复哈密卫，黄克攒又有什么办法？他一个三边总督，能守住自己的地盘就算不错了。

黄克攒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以前，不是没有能力么？”

徐兴夏目光熠熠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现在，我有这个能力。你有弥补缺陷的机会。”

黄克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和左光斗、朱燮元等人一样……他也是大汉主义者口对于白衣军积极扩张的行为，他是绝对赞成的。谁不愿意将更多的土地，都纳入自己国家的版图？谁愿意将历史上属于自己的土地，拱手让给别人？这几乎是不需要怎么考虑，就可以做出决定的事情。要是他拒绝收回哈密卫。他自己都会羞愧死。

但是，答应徐兴夏的条什，就意味着，他，黄克攒，曾经的堂堂陕西三边总督，将要为白衣军做事，为徐兴夏做事。白痴都知道，哈密卫的事愤，只是一午开端。只要你答应去哈密卫做事，就等于是上了徐兴夏的贼船，这辈子就别想下来了。这种事惰，从来都是只有开始，没有结束的。黄克攒五岁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哈密卫的事惰做完，肯定还有叶尔羌口叶尔羌的事情做完，肯定还有……以白衣军的战斗力，一路向西，不断的扩张，地盘肯定会越来越大的。他估计，只有他黄克缵忙不过来的，绝对没有他黄克缵闲得没事干的。西域那么大的地方，完全可以将他黄克缵累死几百次。徐兴妥这个人的野心，大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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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没有退路的选择。一旦去了哈密卫，他就要和朝廷彻底的决裂了。这不是徐兴夏的问题，而是朝廷那伙人的问题。他如果给徐兴夏做事，给白衣军卖力，估计朝廷那伙人，一下子就会将他扒拉到叛徒的阵营里面去了。他和在光斗不同。他背后是没有党的口其他几个党，显然不介意将他掐死。要是他不杳的落在朝廷的手里，杀无赦，斩立决，几乎是可以预料到的结果。

可是，黄克攒能不答应吗？如果不答应的话，他的良心上的确过不去口哈密卫的那些汉人奴隶，严格说起来，还真是有不少人，都是在他的任上被鞑靼人抓走的口不将他们解救回来，他就算罢职归乡，只怕也是良心不安的。唉，黄克攒不得不承认，自己也算是老江湖了。

偏偏在徐兴夏的面前，一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徐兴夏不理会纠结的黄克缵，挥挥手，自顾自的带着猎骑兵准备入城。这时候，有鹫骑军的战士来报，说是鹫骑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了潼关附近，随时可以扩闭潼关了。由于白衣军的出现，使得那些逃亡的权贵，都非常的惶恐口他们将携带的行李，大部分都扔在了半路上，两袖清风的急匆匆的跑出潼关去了。

“等人走得差不多，就直接青闭潼关吧！同时对外宣布，白衣军将在近期，向河南等地继续进军。”徐兴夏轻描淡写的说道。那些逃亡的家伙，以为逃到河南就安全了？真是开玩笑呢！就算你们逃到遥远的江南水乡，白衣军一样会将你们抓到的。

白衣军从陕西进入河南，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惰。出了潼关，就是一马平，I，再也没有比这里更适合骑兵机动作战的了。白衣军只要出动一支三千人的部队，就可以将整个河南省，搞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的。他倒是要看看，皇帝陛下最心爱的福王殿下，呆在洛阳里面，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白衣军控制潼关，就等于是将三秦之地，都完全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他总算是有一块比较完整的地盘了。以关中之地为基础，白衣军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徐兴夏心愤大好，微笑着说道：“走，咱们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