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兴夏打定主意,微微一笑,缓缓的说道:“崔呈秀,这样吧,咱们也没有必要绕老绕去的。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回去以后,告诉京城里面的一干人等,将自己的浮财都全部交出来,不允许保留一个子儿。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伤害他们。但是,如果有藏匿不交的,那对不起,只好请他们去见阎罗王了。”
崔呈秀无奈的说道:“大人,何必这样呢?”
徐兴夏笑眯眯的说道:“崔呈秀,这都是你们的功劳。如果不是你们拿出这么多的银子来,我还一时想不起来,京城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的银子。既然你们都愿意拿出三千万两白银了,再将剩下的拿出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这时候的崔呈秀,只有以头抢地的心情了。
这都什么人啊?感觉他好像从来没有对京城里面的勋臣权贵动过心思似的。仿佛这些钱财,都是我们这些人傻乎乎的自动自觉的送上门来似的。当真以为你徐老魔的名声,在外面很好听啊!我告诉你,你徐老魔的名字,在京城里面,都可以止小孩子的啼哭了。
谁家的孩子要是啼哭不止,父母只要说一声,不许哭,你再哭,徐老魔就要来了,保管这孩子马上就妥妥帖帖的,再也不哭了。
京城里的勋臣权贵,这次甘愿将自己的一半财产都拿出来,无非就是想获得一条活路而已。在他们看来无论徐兴夏多么的贪心,拿到了他们的一半财产,也应该心满意足了。一半的财产啊,那绝对不是小数目了。这些财产落在徐兴夏的口袋里,可以奢靡的huā费好几辈子了。可是听徐兴夏的口气,他根本不满足啊!他要将全部的财产都统统拿走。太过分了,真的是太过分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早知道,京城里的勋臣权贵,还不如提前将自己的家产都捐献出来打造武器装备,发放粮饷,招募军队,抵抗白衣军的攻击呢。要是能招募到五万以上的军队,严加训练,辅助以精锐的武器,再借助北京城的坚固城墙,未必就不能阻挡白衣军的进攻。
至少,不会让白衣军如此的嚣张。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要怪只能是怪京城的勋臣权贵们自己愚蠢,低估了徐兴夏的贪婪本xìng。其实,徐兴夏的贪婪,在白衣军袭击归化城的时候,就已经表lù无遗了。为了林丹汗的财富,徐兴夏居然不惜万里,派人偷袭归化城。天底下,估计只有他会如此的疯狂,如此的不计后果。这根本就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啊!遇到这样的主,除了自认倒霉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好说了。
“怎么?觉得我有点过分,要求有点太多了?”徐兴夏假惺惺的说道。他看着崔呈秀的表情,就好像是一头呲牙裂齿的野狼,在看一只肥嘟嘟的大络羊。就差没有拼命的吞口水了。
崔呈秀没有说话。没有说话的意思,就是默认了。事实上,在崔呈秀看来,这不是有点过分,要求有点太多。而是十分的过分,要求十分的多。这根本是不给人活路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早知道这样,京城里面的勋臣权贵,就应该豁出去和白衣军死磕的。那怕是将全部的家产,都统统烧掉也不能留给白衣军。
徐兴夏笑眯眯的说道:“其实,你是误会了。我是尊重你们才这样做的。你们的小命,可不值这么一点钱啊!你们要么就是皇帝、王爷、公爵、侯爵、伯爵什么的。如果是官员的话,最低也是五品的文官。这么三五两的银子,怎么能衬托你们的身份呢?“再说了,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如果自己的小命没有了,就算留着再多的钱财,又有什么用呢?我想,这么简单的道理,京城里面的每个人,都应该明白吧。”
崔呈秀只好再次无语了。威胁,这是赤luǒluǒ的威胁。徐兴夏这是分明在告诉京城里面的勋臣权贵,如果不将自己的全部家产交出来,就等着你们的人头落地吧。没有人会怀疑徐老魔的话。因为,所有曾经怀疑过他的人,现在都已经惨不忍睹了。
其实,在到来北京城之前,徐兴夏就已经做好了敲诈勒索的充分准备。京城聚集了这么多的勋臣权贵,豪门地主,他怎么会遗忘?如果不将他们口袋的最后一个铜板都掏出来,他就不叫徐兴夏了。他亲自拟定的敲诈勒索的方紫。其实就和李自成起义军的挨个抄家差不多。但是,李自成的抄家结果,是给自己造成了不良影响,最后导致了自己的败亡。徐兴夏却不担心这个。
因为,他的白衣军战斗力,比李自成的起义军强得多。就算他现在立刻和建虏对垒,他也不会处于下风的。现在的努尔哈赤,估计也就是三万人的精锐。认真说起来,他的战斗力,还不如莫日根呢。而且,他在西北,又有稳同的根据地,有稳定的收入,有稳定的武器装备供应,有稳定的后备兵源。即使暂时失败了,也有机会卷土重来。这些,都是李自成没有的。
再说了,他徐兴夏抄家得到的钱,也不是用来sī人挥霍的。他敲诈勒索得来的银两,其实都用在了公共事业上。从京城敲诈勒索得到的银两,徐兴夏已经想好了,都要用来发展科学技术。铁路、航海、
交流电、电灯、电话、无线电……林林总总的技术,都需要大量的研究资金。用后世的话来说,这些都是烧钱的行当。
崔呈秀无奈的说道:“大人,你的要求,我实在是无法做主。”
徐兴夏很是友善的说道:“没关系,崔大人,我知道你的难处。
回去跟你的上头好好的商量吧,我期待你们的回复。不过,我必须提醒你的上头,我下个月就要大婚。我不想大婚的时候,还要对北京城动刀动枪的。有杀气,不好。事实上,我在北京城,最多还能呆十天的时间。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崔呈秀唯有苦笑着去了。十天的时间,这就是徐兴夏的最后通牒了。幸好,还有十天的时间。他之前还以为只有三天呢。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三天和十天,又有什么区别呢?
京师,紫禁城,勤政殿。
福王朱常洵坐在龙椅上,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
在细的前面,几位北明王朝的重臣,默默的站着,耷拉着脑袋,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崔呈秀站在队列的最后面,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好像是睡着了。整个勤政殿,仿佛没有一个活人。每个人的呼吸声,似乎都被某种东西给完全吸走了。整个勤政殿,寂静的可怕。每个人都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其实,和太子朱常洛相比,福王的确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很有一国之君的风范,也难怪万历皇帝怎么都要想办法,让他继承皇位。
或许在临死的一刻,万历皇帝已经察觉到福王的篡位野心。但是,他最后还是给了福王篡位的机会。而福王,也的确是不负众望,在一片的混乱中,脱颖而出,果断的登上了皇位。
可以肯定的是,刚登基的时候,福王绝对是意气风发的。尽管没有正统名分,他却掌握着北京城,掌握着五大军镇。如果没有徐兴夏的干扰,估计他迅速派兵南下,征讨南明朝廷,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这位皇帝,已经完全没有了皇帝的风度。没力法,整个紫禁城,又或者说是整个北京城,都完全乱套了。
谁也没想到,白衣军到来的速度,居然这么快。更没有想到,白衣军的攻势会如此的凶猛。大同镇、宣府镇根本没有抵抗多久,就宣布陷落了。没有了大同镇,没有了宣府镇,北京城的抵抗,几乎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因为,这个时候的北京城,已经不可能发出勤王的诏令了。而且,这个诏令就算发出,估计也没有人会奉召的。
更何况,京师三大营的主力,在保定府一带,就已经被白衣军消灭了。没有了三大营,京师的防务,就是一片的空虚。其实,三大营也不能说是被消灭。或者,应该说是溃散更加合适。在白衣军骑兵的冲击下,京师三大营,很正常的就溃散了。
福王在宴帝的位置上,只坐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再一次面临艰难的抉择。上一次的抉择,当然是果断的半路杀出,果断的篡位了。
那一次,他成功了。他终于是坐上了九五之尊的宝座。
但是,这一次,他很清楚,他是真的无法走过去了。无论是什么人,想要在白衣军的面前逆天,力挽狂澜而不倒,都太困难了。以林丹汗和莫日根的本事,都无法做到这一点,福王自然也不敢寄予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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