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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 更替的新章在这里!!!!!看过来看过来!

作者:九鱼 分类:现代都市 更新时间:2022-09-26 12:04:33 来源:笔趣阁

有关于最近一段时间突然断更的说明!

首先要说一句抱歉真是很对不起大家,鱼在此鞠躬了。UU小说 uu234更新最快

就在十七号的时候,请假了一天,原因是身体略有不适,一开始以为也是和以前一样,休息上半天一天就会差不多了,没想到这次……嗯,只能说是彻底地给它跪了……结果一直反反复复的,因为家人不擅长使用电脑的关系,想要代为请假也没能成功,所以……

不过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国庆节鱼就得以免除旅游和走亲访友啦!为了致歉与感谢大人们的支持,国庆节期间会尽力将断更缺少的章节补上的!

今天先把之前写好的三章修改一下,更替上来,明天开始努力!还请读者大人们多多原谅,继续给予我鼓励与支持!!!

九鱼留于二零一七年十月一日

ps:忘记了编辑国庆节放假……超过修改时限了不能更替。新章就先放在公共章节了,抱歉啊,诸位读者大人。

还有不知道为什么很多章节被屏蔽了,刚刚因为痊愈欢乐一点的心情突然间变差了,根本找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沮丧中……

第七百六十六章瘟疫

一个流民钻出了石头洞窟,这种由开凿出来之后没有经过精细打磨,表面粗粝甚至锋锐的石块砌造起来的建筑,生活在安乐之中的人可能根本不会将它归置在“房屋”的行列中,没有门窗,没有炉床,进出的口子与其说是留给人倒不如说是留给狗这或许要责怪将这里占为己有的流民,在遭遇了数次兽人的侵袭之后,他们学会了将洞口进一步地缩小,并且在石头洞窟外遍植荆棘,这样他们可以在逃入庇护所后第一时间封堵上可能被长矛刺枪贯穿的空隙,荆棘也能够让兽人们犹疑不决,比起人类,他们身上的毛发与鳞甲更容易被荆棘拉扯住。

但这样的庇护所也并不是每一次都能真正地将这些没有姓氏与没有故土的人保护起来,兽人们偶尔也会纵火,一般而言,他们不会在荒原上纵火,因为荒原上的火是无法被控制的,它会毁掉角鹿与盘羊的食物,但一部分的石头洞窟周围几乎都是砂砾,他们无需担心火势蔓延里面的人类对于他们就像是落在了陷阱里的猎物,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些猎物最终无法成为食物,即便有石块在火焰中碎裂,里面的“肉”也会变成如同辉石燃烧后留下的粉末一般难以入口的东西。

“青蛙佬?”另一个流民看见他,直起身体打了个招呼,先前他正在忙于饲弄一小撮洋葱,洋葱是寒冷的龙腹隘口少数能够成长繁育的蔬菜之一作为流民,他们事实上原先也是没有洋葱种子的(人们常用流民借代一无所有),这些种子还是几个伊尔摩特的牧师们巡防隘口城墙的时候给他们带来的,对于这些没有土地,也没有姓氏的流民来说,一碗热气腾腾的洋葱汤不但能够果腹,还能够治疗很多疾病,抵御寒冷,因此他们对待这些种子的态度可能比对待自己的孩子还要热切谨慎一点。

被称之为“青蛙佬”的流民只是轻慢地地点了点头,人类到任何地方都会有阶级存在,甚至可以说,越是低微之处,越是鲜明,有资格种植洋葱的流民因为有两个成年的儿子而在流民中占据着有利的位置,而“青蛙佬”却是因为他有个女儿,她被一个终日在城墙上走来走去的士兵看中,已经被获许居住在城墙之内,虽然没有正式地成为他的妻子,但士兵承诺过,只要她生下一个儿子,她就能够得到他的姓氏,而作为她父亲的青蛙佬,也有可能被接纳为雷霆堡的居民。

即便”青蛙佬”的女儿肚子还没有鼓起来,但”青蛙佬”已经从士兵那里得到了许多好处,像是一口铁锅,一瓶劣酒,一双靴子之类的,还有的就是他被获准进入城墙(虽然在天色转暗之前就要离开),流民们一些必须的物资几乎都需要他向士兵以及居民们交换或是乞讨得来商人们时常在他们之中来来往往,但根本不会投注一个眼神在这些对他们来说如同蚊虫一般讨厌的家伙身上。这让”青蛙佬”在流民中得到了很高的地位,几乎与曾经是个学者的首领齐平,这让他逐渐变得傲慢无礼起来,甚至学会了将双手背在身后走路,他的眼睛愈发鼓突出来,而因为抬高了下巴,那些累累坠坠的皮肤也完全地暴露了出来,在呼啸平原的风中颤抖和摇晃,这也是人们之所以给了他如此一个滑稽绰号的原因。

“青蛙佬”当然不会高兴于自己只能拥有一个绰号,在他没有因为盗窃以及杀人而逃离主人的领地之前,他也是一个有名字姓氏的手工艺人,只是在流民中,绰号的比例远大于名字,有些是因为原本祖辈就是流民,没有接受过任何教育的家伙对名字根本没有认知,有些则是因为犯罪而不敢保留名字,还有的就是不忍亲友们因为自己成为了一个流民而受到羞辱嘲笑”青蛙佬”暂时还不敢那样特立独行,他知道嫉妒是一种何等可怕的东西,他不就是因为另一个手工艺人做出的手镯比自己更精致而动了盗窃的念头嘛,不幸的是他在盗窃的过程被发觉了,他不得不用敲开木窗的锤子敲碎了手镯制作人的脑袋,然后带着女儿和妻子逃走,沦为流民。

“青蛙佬”的妻子在逃亡的路途中就被强盗劫走了,他和女儿侥幸逃脱,混迹于一群来自于南方诸国的流民中,一路北行,直到到达这里。这里不算什么好地方,但已经有流民去探勘城墙之外的地方,还有些人听说过也有人在山脉的脚下开辟田地,或是蓄养牲畜,这里的领主也似乎没有追究他们过往的意思,甚至没有人去要求他们交税,虽然这样意味着他们无法得到领主士兵的保护,但之前也没有啊,领主的士兵还会劫掠他们卖给奴隶商人呢。

不过当”青蛙佬”向着城门走过去的时候,饲弄洋葱的流民还是不免露出了羡慕的神色,他几乎都在希望自己有两个女儿而不是两个儿子了,不过他也很清楚,相比起”青蛙佬”曾经有过的,做过城堡侍女的妻子,他的妻子即便生下女儿,也大概丑陋的只有兽人才会看得上吧。

“青蛙佬”已经能够对这种羡慕嫉妒恨的神情视若无睹了,他的脊背可笑地在经过石头洞窟与流民开垦出来的土地时向后弯曲,就像是绷紧的长弓,而随着与城门的逐渐接近,他的脊背就慢慢地向着相反方向弯曲,等到了城门前的卫兵,商人以及往来的居民们能够看到他的时候,他的头已经紧紧地贴在了胸膛上面,下巴触碰着亚麻短袍领口暴露出来的皮肤这件短袍对于”青蛙佬”来说,又不合身,又破旧不堪,但他穿着它原本就不是为了炫耀的这件衣服来自于他的女婿,当卫兵们看见这件与他们规格一致的短袍时,就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就像是放纵一条老狗那样将”青蛙佬”放过了城门。”青蛙佬”在人群中匆忙而沉默地穿梭着,不时引起一声厌恶的尖叫与咒骂,他没有去理睬这些人,毕竟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要比他高贵,他只担心会不会有人认出他他的身上是有赏金的,诸神在上,如果他知道那个同行还承担着为领主制作一个将要奉献给国王的银盘的任务,他是绝对不会杀了后者的。

他也试过用炭火毁掉自己的脸,但还没有碰触到火焰,只感受到了那股高热的时候,他就不堪忍受地将燃烧着的木炭扔在了地上。

“青蛙佬”偷偷摸摸地穿过人群,裹紧斗篷,孤身一人走过长长的隘口,隘口草木茂盛,虽然有人不断地清理,但还是能够碰触到他的膝盖,这些草就像是一夜之间就能长那么高,但如果没有人清理的话,这些草会盖过人们的腰部,听说是因为兽人在这里丢弃了太多血肉的关系,即便战后雷霆堡的人们会将尸体搜拢到一起后焚烧,但随风飞扬后又落下的灰烬仍然可以成为草木最喜欢的养分它们强壮的就像是人类,哪怕是孕育与成长速度远超过人类的兽人也微妙地无法在这一点上超越人类,只要众神与深渊中的眼睛一移开,他们就会无声无息地蔓延到各处,牢牢地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

过了第二道城门,”青蛙佬”的胸膛也微微地挺起了一点,毕竟不是在入城的队列里,几乎没有人会去注意一个卑微的凡人,他深深地呼吸着雷霆堡中的空气,总觉得这里的空气都要比城墙之外甜美一点,油炸面圈与炖菜的香气猛烈地涌入他的鼻腔,让他口水如同浪潮一般地泛滥起来,”青蛙佬”虽然有着几个铜币,却根本不敢与那些售卖食物的游商摊贩说话后者的眼睛太尖锐,一眼就能看出他只是一个流民,他付出的是油炸面圈和炖菜的钱,放在他手中的却是快要燃尽的木炭,还有嘲讽的大笑”青蛙佬”当然是不敢要求卫兵们为自己做主的,流民们是没有资格进入城市的,他能够站在这里已经是士兵对于同伴的宽容与放纵,如果惹了事情,他会被吊死在城墙上,而与之相关的士兵们也会被斥责与惩罚。

一般来说,他的女儿会为他准备一些美味的食物,还有酒,但今天”青蛙佬”一眼就看见了另一条捷径,一行身着长袍的牧师正从他的面前经过,”青蛙佬”迅速地跟了上去,走在队伍的末尾,就像是一个牧师的杂役那样紧跟着他们进入到一条巷子里。默不作声地走了一段时间后,牧师们停了下来,在一个死巷的末端微妙地将”青蛙佬”围拢在中间,“凡人,”为首的牧师不那么耐烦地问道,“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们吗?”“青蛙佬”当然没有什么能告诉他们的,但他也不是那么畏惧这些施法者,因为他们……嗯,他们是伊尔摩特的追随者嘛,作为一个手工艺人,”青蛙佬”当然通悉每个神祗的圣徽,伊尔摩特的圣徽是被红绳帮助的苍白双手,但这些人佩戴着的圣徽却是三滴呈三角形排列的灰色泪滴,依照他们的说法,他们是伊尔摩特教派的分支,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雷霆堡的贫民区中秘密穿梭往来,说真的,那些可怜的凡人们几乎弄不明白教派与圣徽之间的复杂关系,但他们看这些牧师确实如伊尔摩特的牧师那样甘于贫苦,沉默寡言,又给他们看病,治疗,分发药物,就相信了他们的确就是那位洋葱之神的使者。但”青蛙佬”是什么人?他隐约感觉到这些人似乎并不如他所见到的那些伊尔摩特牧师一般高尚他大胆地主动与他们接近,有意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他没有得到太多的好处,只是一些食物和酒而已,但鉴于他的身份,”青蛙佬”也只得暂时偃旗息鼓,他当然可以去报告卫兵,但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青蛙佬”最终从他们的手中得到了一小瓶掺了水的冬酒(多么令人惊奇!),还有肉干与加了蜜糖的油炸面圈,面圈已经冷了,”青蛙佬”还是就着瓶口将伴着掺水的冬酒大口吞下,酒水混合着淀粉,蜜糖,让他的身体迅速地暖和起来。他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摇晃着身体走向女儿与士兵的居所,而那些“伊尔摩特”的牧师则用冰冷与讥讽的眼神目送他离开。

“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为首的牧师说。他们这次带来的是一种极为迅猛的瘟疫,可以通过人类的血液,唾液与排泄物传播,拓展领地的速度可能比巨龙还要快,他们虽然有着抵抗这种瘟疫的药物,但也绝对不想要遭受它的折磨更不用说,它带来死亡的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

“酒和糖不会影响到那个东西的存活吧?”另一个牧师问道,虽然他们已经在平民聚集的地方散播了足够多的瘟疫,但作为疾病与毒药女士的虔诚追随者,总希望她的威名能够最大程度地为人所知。

“就连胃液也拿它无可奈何呢。”另一个牧师说。于是为首的牧师点了点头,从他开始,这些牧师有条不紊地解开了斗篷,将身上的长袍翻转,长袍的内里是朴素的亚麻本色,再将圣徽收进口袋,他们现在看起来和普通的游商没有什么两样了。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但很快地,疾病与毒药女士的名字就会在整个雷霆堡乃至高地诺曼訇然作响。

“青蛙佬”来到女儿的房子里,这里是雷霆堡的领主为士兵的家眷们准备的房屋,房屋不大,有两层,底层有一个很大的炉床,在寒冬来临的时候,只要有充足的燃料,它能温暖整个房子,他的女儿神色憔悴的坐在炉床边,即将熄灭的炭火上煮着一锅子豆粥,看到父亲的时候,她是欣喜的,她招待父亲喝了豆粥,又拿来了士兵留在这里的酒,但”青蛙佬”只是摆了摆手,拒绝了:“我遇到了几个朋友,”他说:“酒喝多了可不好。”然后他又拿出了他的酒,给女儿喝了。

第七百六十七章浮城

那只蕴含着强烈病毒的瓶子里装着的酒,让”青蛙佬”喝了一点,又让他心爱的女儿喝了一点,士兵虽然没有喝到瓶子里的酒,但他回来的时候,和”青蛙佬”的女儿接了吻,又在床榻上亲密地共枕,他不知道”青蛙佬”来过,也不知道自己的妻子体内已经有了致命的毒液,他在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感到有点昏沉,而且他的妻子也面色苍白,萎靡不振,“这该死的风。”士兵诅咒道,认为这绝对是从房屋空隙中吹出的风导致的后果,他在妻子的服侍下勉强喝了一碗豆子粥就离开了,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能够回家还是同伴们彼此通融他希望能够早日有个儿子,但如果得寸进尺,他会被其他人从冰冻的城墙上扔下去。

士兵的妻子目送着丈夫离去之后,也回到了房子里,她支撑着身体想要去为炉床上的大锅加点水,好让自己有点滚热的水喝,但她一打开锅盖,一股无法抑制的呕吐感就席卷了她的肠胃,虽然极力忍耐,她还是忍不住一张口,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倾倒在那张大锅里。她一边想着糟糕了,一边为必须清洗锅子而烦心,根本没有意识到经过了一晚,在没有用早餐的时候,她本不该吐出那么多的东西,呕吐物是如此之多,甚至涌进住了她的鼻孔与口腔连接着的小孔,生理性的泪水顿时就混合着那些肮脏的半液体半固体流淌了下来,但直到锅子几乎满了,她才勉强地意识到事情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微不足道,而浓烈的血腥味也已经占据了整个房子,就像是裹尸布那样紧紧地包围着她。

她想要呼救的时候,无力的双脚让她跌进了炉床,倾倒的锅子将她覆盖在炭火上面,虽然黑夜过去,清晨的炭火只余下了最后的一点热量,但仍然能够将她的皮肤灼烫到滋滋作响。

没有人听见她最后的,微弱而凄惨的嘶叫。

士兵来到城墙上,他的同伴和他开着荒唐下流的玩笑,还有人不怀好意地询问他昨晚过得怎么样还能怎样,当然美妙极了!他的虚弱与憔悴的脸色被人误解成了另一个来由,被他替换的士兵还允诺第二餐的时候嘱咐厨师给他留一盘烤羊**。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他自己也是,在人们调侃他过于用力的时候,士兵还有意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他在自己的位置上艰难地坚持到了正午之后,阳光真是太耀眼了,他想,将同伴们的戏谑与询问抛在身后,喘息着挪动到一个黑暗而阴凉的地方,他的队长惊疑地走了过去,抓住他的肩膀,查看他的情况后者粗鲁的行为让士兵想要呕吐,他努力控制着,不要吐在队长的身上,他警告自己,但就在他以为胃部的翻涌已经被压制住,想要回答队长的问题时,只一张口,汹涌的液体就夹杂着无数碎裂的小块喷射到了队长的脸上。

队长只来得及闭上眼睛与转过头,但他已经几乎变成了半个血人。

“青蛙佬”的邻居,也就是躲藏在另一个石头洞窟里的人在看到了”青蛙佬”踉踉跄跄的回来,却没有看到他在第二天的一早出来,他以为”青蛙佬”是喝醉了以前也有过这种令人嫉妒的事情,但他一靠近”青蛙佬”的住所,他就不由得大叫起来,引来了其他人”青蛙佬”的洞穴“门”,也就是用来封堵的石头歪歪斜斜地靠在洞口边,从洞窟中溢出令人恶心的血腥气味,就像是谁在里面屠宰了一头盘羊。一个身材瘦小的流民受了几个洋葱的奖赏之后钻了进去,片刻之后,他呕吐着爬了出来。

他和流民们说了里面的情况”青蛙佬”已经死了,而且死的非常可怕,他的身体异常干瘪,就像是一张画像那样贴在羊皮毡子上,之所以还能被人认出来,只因为他还有着那双令人倍感熟悉的眼睛,它们几乎鼓胀出了眼眶,或许轻轻一动就会掉出来,还有满是赘皮的下颌,流民们短暂地商议之后,就决定将这个石头洞窟封堵起来在封堵之前,他们拿走了”青蛙佬”身边所有还能用,以及……还能吃的东西。

肉干被几十个强壮的流民分而食之,上面当然沾满了”青蛙佬”的血液,但那是肉干啊,难道就因为沾了血就扔掉吗?他们可不是城市里的老爷。

在第三天的早上,那个身材瘦小的流民率先开始动弹不得,他浑身发热,从眼睛和鼻孔里流血,对于这种情况,流民们也有解决的方法他被活埋了。但第四天,第五天,就像是某种诅咒那样,流民的群落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变得虚弱,也正是因为这种虚弱,他们没有察觉到就在这几天,往来雷霆堡的人更少了,每一个进入雷霆堡的人们更是要经过牧师与法师的详细检查后才能入内,即便是最为富有的商人也不例外。

他们也没有预先察觉到兽人先锋们的到来,在被兽人撕裂的可怜人发出第一声哭叫的时候,他们才恍然大悟般地挣扎着向城墙处跑去,但以往至少会开启一次的闸门这次如同寒冬中的龙脊山脉一般巍然不动,流民们抬起头,向城墙上的士兵们哀求祈祷,但他们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这些人类被兽人们捉住,拖回他们的军队没有射出箭矢,也没有投出石头。

流民们的诅咒在愈发凛冽的寒风中逐渐变得缥缈不定,兽人们也许并不理解城墙上的人类守军这次为何没有拯救他们的同类,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们用这些流民来宣扬他们的残忍与强大,被捉住的流民就在守军的视线范围内被活生生地撕扯着吃掉,他们的骨头和头颅被投石机投向城墙,然后被人类法师的法术所阻挡。

雷曼低着头看着那些如同血色的圆球那样咕噜噜地落在城墙下的头颅,还有带着齿印的骨头,露出了无法言喻的复杂神情:“难道毒药女士并没有和卡乌奢组成同盟吗?”

他起初认为这是毒药女士的牧师受了兽人卡乌奢的派遣,要在兽人进攻之前减弱雷霆堡的力量,几个传染源头都已经被伊尔摩特的牧师们查清了,城墙外的流民们就是其中一个,这也是为什么这次他们会被拒绝的原因,但没有想到的是,兽人们竟然毫不介意地吃了这些如同行走着的疫病包囊的人类或者他们有防止感染瘟疫的方法?这也有可能。

不过雷曼很快,也很高兴地发觉自己错了,因为兽人的军队竟然在距离龙腹隘口不足数千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兽人们从来对于沐浴没有太大的兴趣,令人作呕的,他们之中甚至还有人喜欢用血来涂抹自己的鬃毛与皮肤,让血液在身上硬结,好让自己看上去危险无比,还有的就是他们对于粪便与汗液的处理就是几乎不处理,对于这个,格什在成为兽人之王的最初曾经制定过严厉的法律,但在他和他的继承人死去之后,祭司们认为这是一种卑劣的,偏向于“人类”的可笑行为,被强行取缔了,或者说,每一道格什制定的法律与条文都是如此,要保持洁净很难,又麻烦,所以当兽人们重新回到又脏又臭的环境中后,除了少数兽人,其他兽人甚至有了一种被放纵的快感。

也有兽人们还是挺喜欢自己干干净净的,但因为祭司们仇视着与格什相关的一切,所以他们也只得和同伴们一起沉浸在污臭的泥沼里他们聚在一起,用一个硕大的头盖骨酒杯喝酒,撕咬同一只半生的盘羊,角鹿与人类,用他们嵌着粪便和污垢的尖爪撕扯骨头上的肉,分享兽人女性与人类女奴……这种情况让瘟疫的扩散变得一如呼啸平原上的风那样快,在兽人之神卡乌奢暴跳如雷地找到毒药与疾病女士之前,孱弱的人类是最先死去的,紧接着就是兽人们的战士这让兽人们的祭司哀嚎不已,这是兽人们在摆脱了格什统治后的第一次出征,他们原本希望能够借此得回兽人之神卡乌奢的眷顾,但现在……他们应该怎么说呢,难道还能说这些屈辱地死在了瘟疫之中而不是战争中的兽人是他们奉献给卡乌奢的而不是毒药与疾病女士塔洛娜的?

对于雷霆堡的人类来说,这个令人啼笑皆非的阴差阳错是极其有利的,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千里之外,他们的另一些同族也正在遭受到神祗施加的暴行。

现在这个位面之中,可能没有人会不知道克瑞法,一座三桅船一般可以航行在海面之上的城市。在雷霆堡的人们与侵袭此处的兽人遭到瘟疫的打击时,克瑞法遭遇到的危机即便不能与之相等,也相差无几了如果有人可以从上万尺的高空俯瞰,那么,他可以清晰地看见三个漩涡般的云团正如同纺锤周围的羊毛那样缠绕在这座耸立着黑塔的海上浮城上,这并不是自然的手笔,而是出于神祗的授意,在这些风暴中明显地可以分辨出一个最为平静与安的地方,乘坐着船只挥动手臂施放神术的不是别人,正是长袍上绣着闪电与浪涛的塔洛斯牧师。

“我记得我们奉上过给塔洛斯的祭品和金币!”一个龙牙骑士大喊道。而他身边的人只是无趣地看了他一眼:“并不是每一次。”而且因为克瑞法主人的怪癖,他们提供不了人类的生命与灵魂,这一点让塔洛斯的牧师们时有不满,他们不得不用更多的金币去封住他们的嘴。

“塔洛斯应该已经与希瑞克,或是卡乌奢结盟了。”他们身边的法师说:“他们已经无法被收买了。”

“但我们和盗贼之神玛斯克的关系应该不错啊。”龙牙骑士说,他指的是该地的主人与玛斯克之子的关系,据说他还没有醒悟过来的时候还曾经充当过克瑞玛尔殿下的仆人呢,不过说起来,就算是希瑞克在比那些寿命短暂的凡人知道的更多的格瑞纳达龙裔的眼中,即便强大,但仍然无法摆脱他身上那股子属于凡人与小贼的臭味,他们从不付诸于口,或是写在羊皮纸上,但心中无不充满轻蔑。

“是因为那些高地诺曼人吗?”另一个法师阴测测地说:“或者我们应该将他们扔到海里,也许风暴会在下一个瞬间消失。”

他们之间瞬间沉默了一小会儿这些高地诺曼人来自于龙火列岛,在风暴对上他们之前,正在摧毁整个列岛,而高地诺曼人,说是一些,但也有上千人,而且都是忠诚于高地诺曼,并且强壮又富有经验的骑士与士兵他们一旦回到高地诺曼,就能够成为一支有力的军队,这点格瑞纳达人都很清楚。

“我们和高地诺曼有盟约。”一个龙牙骑士说。

法师不由得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银冠密林与高地诺曼之间的盟约长达一千年,但银冠密林遭到了我们与兽人侵袭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来自于高地诺曼的一兵一卒啊。”

“那么我们要做吗?”另一个龙牙骑士问道,但没有人回答他,是的,如果克瑞法是属于他们的话,他们会第一时间将这些棘手的货物扔下海去平息塔洛斯的愤怒,但克瑞法的两个主人,克瑞玛尔与阿芙拉都不是他们能够抵抗的存在,无论是其中的哪一个,都能够将背叛者们挫骨扬灰,乃至于毁灭他们的灵魂,他们一点也不想尝试,尤其是前者在长达五十年的劳役中向魔鬼与恶魔们学习到的那些手段他们不理解克瑞玛尔的做法与想法,但只要知道后果就行了。

“问题是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克瑞法被摧毁吗?”

“我觉得不,”最先说话的法师看着黑沉沉的天幕说道:“我们的代理人还没有给出命令呢。”

第七百六十八章风暴

那个承蒙阿芙拉看重,成为克瑞法第二任代理人的龙牙骑士伫立在黑塔左侧的一座鸟嘴崖边缘,而在他的身边,是已经成为了一个死灵骑士的达诺斯,后者在成为死灵骑士后,因为克瑞玛尔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够公之于众,所以人们一直以为达诺斯是他的一个巫妖朋友借调给他的助力这话细究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错,毕竟造就了达诺斯的不是别人,正是克瑞玛尔的不良导师,疯癫的半神巫妖埃戴尔那,因为创造者的强大与邪恶,死灵骑士达诺斯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在不死生物中占据了一个崇高的位置,他只要站在那里,一些脆弱的生者甚至会不自觉地被他夺取生机,悄然倒地死去。当然,作为一个可以隐没与出现在很多地方的死灵骑士,他最危险的能力莫过于刺杀与窥视,在克瑞法,也只有寥寥几个施法者可以提前感知到他的踪迹。注意,是踪迹,并不是说,他们就能反抗或是逃走,有了达诺斯,即便是一个普通的龙裔也能够控制住整个克瑞法。

自从克瑞法与阿芙拉离开,黑塔就关闭了,黑塔之下已经是这座海上浮城最高的地方,但飓风掀起来的浪潮仍然可以遮蔽他们头顶的天空,甚至可以说,怀抱着这座浮城的,都是毁灭一般的巨浪,它们从你所能看到与感觉到的所有方向撞击着克瑞法,就像是海中的虎鲸轮番冲击它们的猎物,将它们压入海面或是抛向空中笼罩着克瑞法的魔法则如同一个玻璃的罩子,将一整座浮城笼罩其中,当一只无辜的座头鲸被甩向屏障的时候,代理人与达诺斯几乎听到了“碰”的一声,晕头晕脑的巨大鲸鱼从屏障上滑下去的时候姿势尤其可笑,但他们谁也笑不出来,毕竟他们都想到了,如果魔法失效,这条鲸鱼就会飞进克瑞法,高达两三千磅的重量可要比任何一个投石机投出的石头更可怕。

“我想死灵还不至于锈掉吧,”代理人说道:“或许在所有人中,最无需担忧的就是不死的你了。”

“恰恰相反,正因为不死才是最让我恐惧的,死亡是生者的终点,而我们的前方永无止境。”死灵骑士慢条斯理地答道,“以前经常听吟游诗人称赞死亡乃是奖赏,说真的,每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就想奖赏他们一次现在才知道,这句话确实再真实也不过了。”

他“看向”代理人:“克瑞玛尔殿下的命令是要我守护克瑞法。”

代理人不再说话,他看向屏障之外,他所能感受到的震颤与晃动感越来越强,海中生物与海水留在透明表层上的痕迹也愈发鲜明,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片刻之后,如他预料的,负责监管魔法屏障的法师来取卷轴,符文与魔法宝石,这些都是阿芙拉搜罗而来,以及他们那位强悍无匹的主人克瑞玛尔殿下留下的屏障的魔法来自于格瑞纳达,正确点说,来自于龙刺的前首领奥斯塔尔,他曾经用有瑕疵的阵法欺瞒了高地诺曼的国王狄伦,让他愚蠢地以它取代了大半雷霆堡的守军,就此给了兽人南下的机会克瑞法的阵法当然是没有任何错误的,但有一点需要申明的是,为了维持这个魔法,它所需要消耗的资源简直就像是一只巨龙大张的嘴巴,无论如何都填不满。

而在风暴眼中,通过神术窥视着克瑞法的塔洛斯牧师们并不认为克瑞法能够逃过这一狙击,在这里的是塔洛斯最为宠爱的几个孩子,他们曾经不止一次地毁灭过海边的城市甚至是国家,哪怕它们的脚下是坚实的岩石与土地,也无法抵御得住庞大的浪潮冲入城墙之内,将所有需要呼吸的生灵溺死在咸涩海水中的力量,岛屿更是不用多说,而一座浮城,虽然有着魔法,有着飞行怪物在对着海盗之类的敌人时当然可以所向披靡,但面对风暴呢?

风暴之神塔洛斯原本就是一个强大神祗,在海上,他是唯一真神,无人可以干涉到他的领域。

“他们还能维持多久?”为首的主任牧师问道。

“很快,阁下。”一个牧师恭敬地站了起来,鞠了一躬后才回答了主任牧师的问题。“我们会再一次奉上祭品,祈求我神……”

“将所有的祭品都投入到海里,”主任牧师冷酷地说道:“克瑞法才是最好的祭品。”

原先站起来的牧师们立刻都深深地弯下腰去,表示遵从。数百个浑身chiluo的妙龄少女被提上了甲板,捆绑四肢后扔下了海,还有以箱计算的宝石,金币,以及各种昂贵的物品在祭品落入海中的那一霎那,海水似乎骤然平静了一个瞬间,但下个瞬间,它就变得愈发狂暴起来即便是塔洛斯牧师所在的船只都在让人惊恐地摇晃,一个牧师跑到放置窥视法术所在的镜面前,张开手臂抱住了他,而镜面中的景象还在继续,主任牧师凝视着它,塔洛斯的回应让整个浮城都湮没在了疯狂的海潮中,它就像是木头做成的城市模型那样,不断地被潮水推来推去,有时候它尖端的那座黑塔甚至与海面呈现出九十度的直角,“让第二队更用力一些,”主任牧师急切地命令道:“让它更歪斜一些,让它断裂,让它沉没!”

一声尖锐的啸叫之后,克瑞法的人们遭遇到了第一次真正的,来自于潮水的冲击,海水就像是无数双强壮的臂膀,将他们摔向岩石与墙壁,而后又试图将他们拖入海中,已经有鹰首狮身兽不受骑士的控制,展开双翼飞向天空,但随即就被海水猛地击打下来,落在地上的血肉转瞬间就被海水冲刷得不留一丝痕迹。也有法师想要传送走,但塔洛斯的牧师显然没有忘记这一点,法术不是失败就是遭到了扭曲一个施法者在施放了传送术后,只剩下了一半。不过选择这种做法的还在少数,毕竟克瑞法不是在陆地上,而是在海面上,在风暴中,传送法术是有距离限制与目的地限制的,还能保持冷静的法师与术士根本不会选择这种比直接投入风暴好不到哪儿去的法术。

幸而就在下一刻,魔法的光芒重新亮起,风暴再次被阻隔在浪潮之外。

这个时候,克瑞法的每一个人,无论是格瑞纳达人还是高地诺曼人,又或是施法者与凡人,都听到了一个声音,他们在迟疑了一会后,纷纷奔上高处,在黑塔下方聚集,克瑞法的代理人注视着他们,要求他们将右手放在黑塔的墙壁上而后一阵亮光闪烁,那个人就被带入了黑塔之中,人们情不自禁地呼喊了一声,而后又在龙牙骑士与术士,法师们的压制下安静了下来,他们围绕着黑塔,迅速地借由克瑞玛尔预设的法术进入庇护地。

不是没有人犹豫,尤其是凡人之后的施法者们,进入一个未知的地方,尤其是魔法高塔这种特殊建筑,对他们来说从来就是一个禁忌,只是如果他们不愿意,代理人与达诺斯也不介意只是当达诺斯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长枪上挑着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的时候,施法者们也不由得猛地做出了防护的手势,或是抓住了符文与魔法宝石。对此达诺斯只是轻蔑地笑了笑,将长枪上的尸体抛在这些人脚下,“塔洛斯的奸细。”他说,没有过多的解释,但奇妙的是,在这之后,剩下的人也都选择了进入黑塔。

达诺斯与代理人是最后进入黑塔的,就在他们进入黑塔的一刹那,克瑞法的屏障再次碎裂,这次再也没有施法者,卷轴与魔法宝石来重新将它架设起来了浪潮击打着黑塔以及它脚下的建筑,撕扯着基座,克瑞法被抛起,而后重重地坠落入海,如此三番,就连塔洛斯牧师也感到了疲惫与吃力的时候,一道从镜子中也能清晰看见的裂缝终于出现在克瑞法的躯体上,在暴风之神牧师们的欢呼声与祈祷声中,这道裂缝随着潮水的涌入,接踵而至的压迫,在眨眼间向上延伸,拓展成了一道致命的伤痕,克瑞法就像是一个生者那样痛苦地扭曲着,从中间分开,碎裂的两半先后沉入海中。

“看着它们,”塔洛斯的主任牧师喊道:“保证每一块碎屑都落到海底!”

负责探知的牧师们立刻忙碌起来,他们在另一面镜子上施加了法术,两块镜子同时捕捉着碎裂的克瑞法,在悬浮的魔法失效之后,它也只是石头和灰土,正在笔直地沉入海中让牧师们苦恼的是他们为了狙击克瑞法,让它身上的人们无法撤离到陆地上的关系,选择在了航线中海水最深的地方,而在阴暗的光线下,海水只要过了几十尺就再是一片无光的黑暗,他们固然可以调集一些发光的海藻与鱼类,但若是进入到一定的深度,就连这些鱼类都未必会有,而他们与克瑞法之间间隔着飓风与海水,也不可能投下一个神术让它变得明亮起来。

最后,还是在主任牧师的授意下,他们挪走了飓风,驱散云层,让阳光投入海水深处,啊,他们看到了,一个令他们敬畏与感叹的结果在浑浊的水和沙中,克瑞法已经不复存在。

虽然他们都看到了,但塔洛斯的牧师们还是在周围巡梭了七天才离开,或许还会有漏网之鱼,但风暴之神塔洛斯,大海的唯一真神应该已经心满意足了,他们的淡水与食物几乎已经告罄了,牧师们更是疲乏的手也抬不起来,他们是风暴之神的追随者,但仍旧是个人类,他们迫切地想要回到陆地或是岛屿上,浸泡在温暖的浴池里,喝着蜜酒,在美丽侍女的轻柔按摩中舒舒服服,安安稳稳地躺在鹅绒床垫的大床上睡去。

而就在距离他们数千尺的地方,克瑞法的人们也跟着露出了微笑。

数千尺,不是横向,而是纵向,不是上方,而是下方。

每一个术士与法师们都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垂涎之色,这是什么样的法术?他们或是亲眼,或是在书卷上都读到过,海水的重量在数百尺的地方就能致死,到了更深的地方,就连钢铁也会变形,他们还知道,如果投下一块石头,石头或许可以保持原状,以及,如果投下的是一个密闭的箱子,那么海水会压紧箱子,让里面的人无法推开箱盖逃出来黑塔现在就是一个密闭的箱子,他们被装在里面,但空气显然是流通和充足的,他们甚至可以感觉到微风拂过面颊,但是谁也不敢随意地去探究其中的奥妙,毕竟这座高塔的主人不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黑塔上的一只魔法眼睛睁开了,它很小,小到几乎看不清,但它投入塔内镜面的景象很清晰,而且有着微弱的光线不知道从何而来在这个鲸鱼也未必敢于探索的深海之中,并不像人们以为的那样安静,相反的,还很喧闹,不但灰色的海沙中趴着,爬着,挺立着各种无法形容的生物,海水中也一样徜徉着如同树叶一般密集的各种“东西”,它们的形状奇特而狰狞,让人一看就只能联想到深渊生物不是魔鬼,恶魔,而是那些深渊底层没有定型的怪物幼体。

“怎么会有生物长成这个样子?”一个高地诺曼的骑士喃喃道。

“也许是因为这里谁也看不见,”一个术士回答说:“所以就随便长长吧。”

听起来居然还很有道理,诺曼的骑士在心里说道,然后他就看到这个术士和其他施法者讨论起是否应该设法弄到一两只来观察研究。

但术士们的奇思妙想很快就被一阵怪异的震动打断了,从魔法眼睛中传出来的影像可以看到,在飞扬的海沙中,海底正在迅速地离他们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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