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 第四十四章 工厂

海边、工厂、花

王平等人爬到附近的一座小山上远远观望着被各种花草围绕的那片建筑物眼看着商队沿着蜿蜒的道路往工厂走去除了有些迷茫外更多的却是震惊。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地方有如此多的花草这些美丽而娇贵的植物是如何在残酷的严冬中生存下来的？还是说工厂周围的环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无论如何看到被远多于荒原上全部颜色的各种花草所包围的银灰色建筑物任何人都不会认为那里就是造成战后东亚地区绝大部分奴隶苦难的罪魁祸。

更让人惊讶的还不止是花草站在山上眺望越过工厂范围大概两三公里的地方就可以看到海洋。

这里不该有海的绝对不应该无论是参考地图还是周围的目标物以及他们刚刚经过的那座距离四十多公里外的著名断桥的桥碑都确切的证明了一件事情也就是他们正处于朝鲜半岛的腹地离鸭绿江也就是三十多公里的距离怎么可能出现海洋呢？

王平将地图铺到地上仔细研究又苦苦思索想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难道他们走的方向根本就是错误的？或者说他干脆就是在做梦又或者根本他就是来到了一个与自己那个时代完全不同的世界？

太岁也是满脸惊诧的表情显然这里的情况也与他的记忆完全违背往天边看去还能隐约看见海面上有几座岛屿虽然没有海鸥也没有海豚可是碧绿色的海水证明工厂确实建立在海边而他们也确实是离鸭绿江断桥不远。

“喵想什么呢？你和太岁的脸好好笑的哦。”猫女嘿嘿笑着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找到工厂不就好了吗？为什么愁眉苦脸的哦？总比猫女连故乡都找不到好吧？”

“猫女故乡我想到了！”王平从地上跃起一把抱住猫女猛亲了一口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被这个推断弄的高兴过头了尴尬地无视太岁由惊诧转变为笑嘻嘻的神态想咳嗽两声转移话题结果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能咳嗽只好又把举到嘴边的拳头放下不过另一只手仍然抱着将脸埋在自己身体里猫女接着说道：“记得淡水镇的镇长说他不知道自己故乡的位置吧？”

太岁不是笨蛋只是不擅长独立思考而已王平的一个问题他就立刻想到了答案有些骇然地说道：“这也太夸张了吧？你的意思是日本沉没？连带朝鲜半岛也挂掉了？你在开玩笑吗？”

“一个卫星武器就可以毁灭一座城市日本沉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王平继续说道：“刚刚我只是被弄糊涂了还是猫女说的对找到工厂不就好了？日本沉没就沉没了吧或许还有个白头山露出海面反正也不算坏事而且至于它怎么沉没的死了多少人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你小子到是想的开啊也对能解释这个工厂为什么在海边就好了管那么多干吗？”太岁接着说道：“既然找到了工厂而且它的样子也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地下基地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进去吧。如何？”

整个工厂从外型上看起来如同个乌龟东北西南走向由主楼和副楼以及四个辅助建筑构成从外表上判断占地面积最大的主楼自然是整个工厂的控制中心辅楼中有两座明显可以看出有人类生存的痕迹事实上也是如此那里是工厂的宿舍住着除了副厂长以及金先生以外的所有人员。

至于其余两座楼则应该分别作为杂物仓库和产品仓库具体主楼里有什么东西防御系统如何有什么样的陷阱甚至连里面大概有多少人王平都完全判断不出来。

金山先生三十多岁用身强力壮来形容他并不准确应该形容为消瘦劲健留着平头蒜头鼻子浓黑的眉毛小眼睛身体洁净举止干练作为家族的第三代接班人他拥有着远这个时代的势力和机遇这些连他自己也承认是从家中继承下来的不管怎么样他很幸运。

最近和人合伙坑了那个老家伙一把以后再也不用受他剥削金山先生的心情是相当的不错就连看到帮自己清洁排泄物的女奴隶心情都好了不少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摩着女奴隶金黄色的头欣赏着女奴隶小麦色的**身躯山峦迭起的身体曲线心中感叹着白人在某些方面是有优势啊。被药物改造过的玩偶以金山先生的品位是不屑于去玩弄的面前的这个女奴隶完全是被他用心理学和生理学的种种手段控制了精神心甘情愿地侍奉他再结合她本身的身体条件这种高级货色全世界也找不到几个。

虽然金山先生的势力范围并不大仅仅拥有方圆两平方公里的一座工厂以及十多个工作人员和六十多个保安人员但是他却垄断着亚洲绝大部分的药剂生产所需要的原材料这使得金山先生成为亚洲甚至是全世界名副其实的“金山”。

这座工厂坐落在海边在战争时期也是朝鲜少有的生物药剂生产地点建造的时候能够抗击八级地震地表建筑可以防御空爆核武器等等很多这种精密的工厂在战争中都是被先打击的目标由于末日战争来的太快实际上不少工厂被保留了下来比如金山先生的工厂就很幸运的在日本沉没所产生的剧烈地质变化中基本完好无损只是在后续残酷的自然环境与生存环境中那些比较容易找到的工厂都被人为损坏了要不就是被冰封在高纬度地带这样七折八算下来能够正常运转的专业的药剂生产地点也就没剩几个了。

有了生产地点、设备、还远远不够还需要会维护设备的人和生产相关原料的技术在金山先生的家族工厂里百年前这些维护和生产的工作就交给中央控制计算机来做了至于技术、零配件和创新工作则一直是由金山家族的盟友提供的金山先生从来不打听这些技术的来历也不想知道因为他知道很多时候好奇心足够杀死一头传说中的大象听说那是6地上最大的动物。

当然拥有这些还是不足还要有守护住‘金山’的势力别看金山先生手下的保安人员只有六十多人他们可都是非常优秀的手下身经百战家眷也都住在厂子里对金山忠心耿耿有的甚至是三代人都侍奉金山先生的家族他们标准装备的轻武器是一零式突击步枪一只无壳子弹二百手雷六个每六人配备单兵火箭筒一个弹药六。厂里有战前比较优秀的搜索设备虽然范围只有五公里半径厂子外面的探测范围也只有三公里多一点对于高科技基本泯灭残余的技术都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时代来讲这样的探测范围足够了更何况它还可以探测到非人类生命体以及机械车辆功能也算强悍。

除了以上的这些设备外金山先生最满意的就是他祖父当年弄到的那套磁悬浮防御系统这种系统是战争末期能弄到的最好的军民两用防御系统它与中央控制计算机以及磁场扫描器连通采用无线连接母机埋在地表浅层泥土下而子机则应用磁悬浮原理在母机上空有限范围内移动子机上带有太阳能板和班用型的激光武器设备在扫描器和自带的动态跟踪器的指引下命中率极高除非有厚重的外骨骼镜面装甲防护否则任何人进入攻击范围后不死也会被烤熟。在他爷爷那个年代这种太阳能采集系统是完全没有作用的子机完全依靠自身的民用小型聚变反应堆运行（实际上民用小型核聚变反应堆通俗点讲就是核聚变电池一端插入运行用的氘棒后用棒泥糊死另一端就可以根据变压器调整输出不同安培和电压的电流）据说那时候冰天雪地只有热能罐系统才是生存的王道。现在则不同了除了去更高纬度的地区热能罐系统已经没什么大用处如果有足够的防护衣物和食物的话冬季零下二三十度的温度一般人还是可以忍受的。阳光的逐渐充足让子系统所耗费的氘棒越来越少无形中也降低了产品的是生产成本这也让金山先生感叹自己真的赶上了好时候。

最后他还有最厉害的杀手从他爷爷那代就静静地躺在库房里没有动用过最终在他父亲手中完成除了金山先生自己谁都不知道的好东西。

“先生先生？”金山先生书桌上的通话器响起他拍拍女奴隶浑圆润滑的屁股示意她自己坐到腿上来顺手打开送话键说道：“什么事情？我在听。”

“探测器和视频观察显示商队和咱们的人已经到达大门口了。”控制中心里的值班员说道。

“知道了让他们先将奴隶和押运人员分开按照既定流程检查。”金山先生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告诉副厂长虽然出去的时间不长不过还是要按规定查一下晚上我请他吃饭。”

“知道了您还有别的吩咐吗？”值班员边重复金山的命令边问。

“没有了去办吧记得让大家警醒点天眼城的商队走了这么远的距离没准身上有什么东西如果谁不小心弄点奇怪的虫子什么的带到厂子里我不介意核聚变反应堆的附带熔炉里多点碳水化合物明白吗？”

“明白！”

“去办吧！”

“是！”

关闭通话器以后金山就将全部心思沉浸在享受女奴隶的**奉献之中了他知道为什么女奴隶今天比以往更加卖力的讨好她因为她就是上一批来的奴隶中的一个至于她之前的那个女奴隶是什么下场这个婊子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所以金山一点都不担心她会让自己不满意毕竟尊严、**、灵魂与生存的**相比是完全微不足道的事情起码在这个时代是这样的。

副厂长就叫副厂长他的名字早在爷爷那代就已经被忘记了作为侍奉金山家族中最忠诚的手下他从一出生就接受着严格的训练让自己更强壮、更机敏、更忠诚。许多时候副厂长也有自己的疑惑为什么他和他的家族必须向工蜂侍侯蜂后那样兢兢业业、鞠躬尽瘁呢？随着年龄的增长见的世面多了死在他手下的男人和死在他身下的女人数也数不清以后副厂长才逐渐明白想要在这个混蛋透顶外加狗屁倒灶的时代生存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抱紧一棵足够替你抵挡毒辣日头的参天大树平时将大树伺候好关键时候才能劈了生火用。所以当工厂大门口的喇叭里响起值班员的声音通知大家进入消毒区的时候副厂长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觉得肚子有些疼下意识地想找个地方弄点东西出来或许是早饭没吃舒服吧？他向前来接待张主教的保安打了声招呼就往厂边的草丛跑去。

“金先生金先生！”呼叫器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金先生正沉浸在女奴隶湿软娇弱又努力蠕动的温柔乡中马上要感受到的灵魂喷被生生打断这让金先生不由得有几丝恼火他示意正在他身上努力扭动并出甜腻呻吟的婊子再努力一些随即打开通话器恶狠狠地问道：“什么事情！最好足够重要到我不会把你丢进熔炉里！”

“先先生我们刚刚把奴隶和押运人员分开奴隶检查一切正常正在进行消毒程序可是押运人员有些不对劲。”

“他们中了细菌武器？”

“不是的先生。”

“辐射线标？”

“不是的先生。”

“吃坏了东西闹肚子还是中了爱滋病变种病毒？到底是什么？什么？什么？！”

“他们外表正常可是探测器显示正在转变成非人类生命磁场。”

金先生心里突惊一泻千里。

金山进入中央控制室就看见当天的值班员正对着屏幕呆作为对系统最熟悉不过的金山只是看了眼屏幕就现了古怪所有回来的押送人员一共四十六个都在a区的一号消毒室内清洗略带酸性的过滤海水是最好的也是最节省的消毒剂有些已经清洗完毕正坐在消毒室的外间聊天从视频上看起来一切正常。

生命探测系统却显示的很奇怪四十六人里已经有过一半变成了非人类生命信号剩余的十多个人就在金先生观察屏幕的时候又有三个人类生命信号转化为非人类生命信号。再反复确认不是机械故障后金先生看着这种情况心里没来由地往上升出一股寒气额头上瞬间就密布了小小的汗珠。

“一号消毒室的密封情况如何？”金山知道一、二号消毒室是防护最好的两个消毒室但是还需要确认一下。

“内部气压门一旦关闭您是知道的包括通风口在内除非里面的人拥有火箭炮一类的重型武器否则休想从内部打开。”值班员回答。

“为什么只有四十六个人？应该是四十七个吧？”金山的眼睛还是很毒的立刻就看出少了一个进入消毒程序的人。

“保安说副厂长肚子难受跑到厂外方便去了还没回来。”值班员回答的很顺溜。

“三十分钟还没方便完？先不管他弄明白消毒室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再说！”金山略微思索后吩咐道：“通知那个受伤的小角色先去紫外线消毒室就说为了防止伤口恶化他要进行特殊消毒烤死没关系天眼教不会为个小喽罗跟咱们翻脸。”

当那位受伤的人员听着指引先期前往紫外线杀毒室其余人员则继续留在消毒室等待的时候张主教只感觉有些头晕和困倦他觉得可能是赶路赶的太辛苦就随意找了把躺椅打算睡上一会。

这一躺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看见所有的气压门都已经事先关闭而那位受伤人员也已经进入了紫外线消毒区金山看着紫外线消毒区里的那个非人类生命信号嘴角微微上仰心想‘不管你们是变成了什么先烤熟一个再说！’

紫外线消毒区的射线剂量被开到了最大五十度整整相当于七点五瓦每平方米！几乎是射线剂量放到最大的同时那个受伤的信徒开始融化！就在几分钟之内！在金山和值班员越瞪越大的眼睛前监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四处乱爬的粘肉团！

“别慌！”金山先生的家族能在这里盘踞一百年什么东西没见过？他放在值班员肩膀上的手稳定而干燥让值班员也放松不少。“马上拉警报！同时往一号消毒室里灌注芥子气！立刻！通知二队马上开始厂区巡逻三队前往消毒室门口携带冰冻弹！全面戒备！”

值班员答应一声开始手忙脚乱的按照金山的指示开始操作。

刺耳的警报声正在工厂内回荡所有的家属立刻和孩子跑到宿舍的地下室躲避起来青壮年则迅拿好装备按照值班员的指示一半开始在厂区内巡逻另一半跑到消毒室门口戒备。

控制室中金山盯着屏幕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芥子气注入后消毒室里的东西明显感觉不对四十多个‘人’除了少数几个中毒倒地后其余的在短短五分钟之内转化成了大肉团然后又花了几分钟变成了金山从来没有见过的巨型蝎子！更夸张的是一共四只！巨型蝎子喷吐的液体带有强烈的酸性正在腐蚀消毒室的气压门很显然芥子气对它的作用有限！

“生命信号强度的降低度低于正常情况马上开始降低消毒室里的温度能降多少降多少！”金山在最短时间内选择了对付这个家伙最有效的办法并不是金山多聪明而是百年了能存活下来的人们谁不知道在荒原上如果遇到变异生物火烧没有用那就弄它几颗低温子弹尝尝味道杀不死也能减缓怪物的移动度方便逃跑。

消毒室的强力空调可以在二十分钟内将温度从零上二十度降低到零下三十四度多跟金山判断的差不多温度开始降低并结合不断灌入的芥子气后这个恐怖的大蝎子的活动情况才开始快减弱这个快也只是相比于刚才而言通过计算机测算结合蝎子活动量下降程度以及每次喷射酸液的数量和间隔时间多重气压门总共还能顶住酸液四个小时的不断腐蚀当然只要腐蚀到一定程度这些该死的蝎子要做的只是尽力一撞就可以了所以三个小时应该是围困它们的最后期限。

这时警报声再次响起！不用值班员报告金山已经从屏幕显示上看到离工厂正门三公里左右的地方出现两个机械体判断不出型号不过其中一个移动度很快正在向工厂冲过来而另外一个移动度较慢前进方向也是工厂正门！

“该死！告诉第二队分出十个人前往工厂正门！带上火箭筒！”金山意识到麻烦来了拥有生化武器和战时机械（太岁在某种意义上就属于生化武器天狼星更是标准的战斗机器人）的势力掰掰手指头也就那几个看来秦老头子的报复来的很快啊！

“马上电报给那个骚娘们！让她立刻出来支援！”金山嘴里说着眼睛盯在屏幕上随时观察着那四只巨大蝎子的变化。

“你什么呆！叫你电报呢！”金山看见值班员坐在椅子前呆猛拍了下他的肩膀。

值班员这才回过神来问道：“哪个骚娘们？”

金山的鼻子差点气歪了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大声吼道：“还能有谁！利莎！利莎！快点求救信号！三个小时内让她一定从该死的岛上赶回来！”

“是！”

工厂外没有视频设备只能凭借着磁场探测器估计情况看着那两个代表机械物的光点停在了工厂外一千五百米左右的地方离最外层的磁悬浮防御系统刚好是一千米的距离金山命令暂时不要开火放他们进入三百米以内再说激光系统的弱点就是大气中的衍射会降低威力金山了解的很清楚。

祖孙三代都生活在这儿的金先生脑袋里转的飞快他知道被摆了一道的秦老头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如果秦老头想鱼死网破也是有可能的只是真没想到他不顾严令竟然真敢动手他坐到值班员旁边的椅子上思索着：‘如果自己的厂子完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好处！难道这家伙已经能够自己制造原料了？还是说他真的有把握在不破坏工厂的同时把自己的人都干掉？’

‘现在看来如果真是秦老头派的人那他应该清楚这个生化武器一旦动就会被自己的磁场扫描系统现而两个机械体无论多么厉害也不会是激光和火箭筒的对手或许是秦老头计算失误？没想到那个生化武器会在如此封闭的情况下被自己现？’金山有些侥幸地想着随即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秦老头的厉害是有目共睹的从自己父亲那代开始谁能从他身上占到便宜？要不是有严令在而且大家确实有实现目标的可能这个老家伙没准都有野心统治世界！所以事情绝对不是自己想的这么简单那个老家伙肯定有后手！’

可惜金山先生再怎么算计也无法预料自己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如果三八市还有知情人活着或者他能得到一些有关王平等人的情报很可惜包括最了解太岁情况的刘天在内的所有知情人现在都已经变成黑色结晶石里的一小部分了。

“金先生！利莎女士回电报了！她叫您不要慌张！他肯定会带人来支援咱们叫您一定要顶住攻击。”值班员的话语里带着毫不演示的兴奋如同荒原上的饿鬼找到了还能吃的尸体。

“她说没说多长时间？”

“……六个小时先生。”值班员的兴奋声音立刻消失了显然他也是才注意到这个最关键的部分。

“过三个小时你叫她来给咱们收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