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四明写了一夜的电报稿,天明时分,总算是写完了,交给陈强拿去拍发后,想着这次延安不会再发报询问了,才爬到炕上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了,王麓水、黄骅、胡青云、霍诚可能都忙去了,屋子里很清静。
闭目静静地躺在土炕上,萧四明把东进前的工作理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明显的疏漏了,正要起床去洗漱呢,院子里就传来了脚步声。
不等萧四明从炕上爬起来,门口就传来了骑兵连长刘兆明喊报告的声音。
这个刘兆明,可能是被那么多东洋战马刺激得过于兴奋了,也不看看萧四明醒来没,就站在门外可着嗓门喊报告了!
萧四明极不情愿地从土炕上爬了起来,说了声“进来!”
来的果然是骑兵连长刘兆明和指导员马鸣、副连长武鹏三人。
全歼了日军骑兵第二十联队,刘兆明、马鸣、武鹏三个的装束都变了,脚上是日军骑兵军官的马靴,腰里是日军骑兵军官的王八盒子、子弹盒、斜挎着公文包、马刀,背上还背着一支骑步枪和背囊。
一见萧四明,敬礼后,刘兆明就兴奋地说:“团长,我们给你选了匹马,是一匹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的大白马!就拴在院子外面,请你去看看!”
萧四明灵魂穿越前,骑兵早已退出历史舞台了,我军中也只保留了两个骑兵营和几个骑兵连。但萧四明知道,我军骑兵在解放战争时得到了大规模发展,全军共有19个骑兵师,是除步兵外第二大兵种!
这是抗战年代,骑兵的机动性强,冲击力强,优势十分明显。但在山西战场上,由于八路军要长期坚持敌后山地游击战,骑兵的优势受到限制。到后来,晋察冀军区战功赫赫的骑兵团就实行了骑兵下马政策,把骑兵团改成了步兵团。不过,萧四明要率队东进,辽阔的华北平原、山东大地,正是骑兵纵马驰骋的好战场,大有用武之地!
萧四明其实对战马没有太大的兴趣,他更喜欢东进后缴获日军的坦克、装甲车、汽车、摩托车,开着坦克去碾压日军,那才是萧四明的最爱!
但这是抗战时期,没有战马不行,比的不说,万一有个急事儿,战马的速度明显是要快过步行的么!
听刘兆明说给自己选好了马,萧四明也来了精神,赶紧去洗漱了一下,饭都顾不上吃,跟着刘兆明就出了院子。
院门外拴着一匹大白马。
萧四明打眼一看,这马确实是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身高足足有一米八左右,体长约一丈二,比通常的日军战马、驮马都高大,看上去神俊异常!
只一眼,仅仅是一眼,萧四明就喜欢上了这匹白马!
但是看了第二眼后,萧四明就发现了问题:这马确实是高大神俊,却没有马鞍、马镫,除了有马笼头和马蹄铁外,身上光溜溜的。再一细瞅,这马竟然没有去势,分明不是训练有素的骑兵战马,倒象是种马!
这马高大神俊的骏马,要是没有马笼头和马蹄铁,萧四明都想着这应该是一匹奔驰在大草原上的野马呢!
看了一会儿,萧四明心里有点恼,转身问刘兆明:“这就是你给我精心挑选的战马?”
刘兆明见萧四明脸色不喜,赶紧说到:“团长,这匹马我们缴获时发现是拴在一辆炮车上的,没有马鞍马镫,也没有去势,当时就想着这不是战马,可能是日军准备建养马场的种马,不适合做战马使用。我们几个仔细看后,发现这马和日军的战马品种不同!你仔细看看,这马脖子上的毛,像不像狮子的毛?”
萧四明又仔细地看了一眼,还真的有点象。
刘兆明说,他在四支队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往返蒙古草原贩马的马贩子。听那人说,有本书叫《马经》,早已失传了,上面记载有各种天马名驹。其中一种马叫“照夜玉狮子马”,产于西域,刚生下来时脖子上长的毛犹如雄狮的毛发,性格极其刚烈。这种马因为夜里身上发出银白色的光,会被赶出马群,长大后性情就温顺了。那个马贩子的说法,这种马,是马中极品中的极品,能日行千里,危机时还能救主。听说《水浒传》里三打祝家庄就是因为一匹照夜玉狮子马引起的,《三国演义》里赵云骑的也是这种马。
刘兆明连说带比划、唾沫乱溅,好象这马真的是照夜玉狮子马一样!
萧四明听的好笑,这个刘兆明,竟然把小说中写的神驹照夜玉狮子马当成真的了!不过,这马确实是神骏!
刘兆明生怕萧四明不信,说是昨夜他专门观察了,这马在月色下确实是浑身散发银光,绝对是宝马照夜玉狮子!
萧四明反问道:“这马这么好,为什么没有配马鞍、马镫?你们骑上试试没?”
刘兆明脸上红了一下,这才不好意思地说这马性情暴烈,不让人接近!
萧四明又追问了一句:“那日军是怎么给这马装上马笼头和马蹄铁的?”
这事儿难不住刘兆明,说肯定是日军用套马杆套住了这匹马,这才装上了马笼头和马蹄铁。本来他昨天晚上遛马时就想装马鞍和马镫的,没能装成,还差点让马踢住,只好暂时作罢~
萧四明脸上有了一丝挪喻的笑意,语气里也有了一丝嘲讽的意味:“你堂堂骑兵连长都骑不上去的马,挑来给我当坐骑了?难道我被八路军总部任命为骑兵团长了?”
刘兆明一听萧四明语气不善,赶紧解释道:“团长,这真的是一匹宝马啊!别的啥也不说,你看看这马的骨骼、毛色,放到日军战马队列里太突出了!你也知道,咱这骑兵连说是一个连,实际上只有二十几个人,最多也就是个排,训练时是用辎重队的驮马训练的,战术水平还差得远。我们三个骑不了这马,其他战士就更不用说了,只能白养着或送辎重队当驮马了。这么神俊的宝马,当驮马太可惜了!我们三个商量了半天,觉得团长那么英雄神武,杀鬼子就象杀猪宰羊一样,这马只有给你当坐骑才是英雄配宝马!要是你不高兴,我去再给你牵一匹日军最好的战马!”
刘兆明说的是实话!
萧四明这才不再刺溜刘兆明了,走过去抬手就去摸大白马的马头。
刘兆明赶紧就喊:“团长,别摸它!”
话音未落,大白马头一抖,前腿就腾空而起,扬天发出一声嘶鸣,两只马蹄就要朝萧四明身上踏落。
萧四明现在勤修易筋经,身体素质已经大异常人,非常灵活,稍微一转,就闪开了大白马腾空踏来的马蹄,顺手去解开了拴在树上的缰绳。
这架势,分明是要上马试骑了!
刘兆明、马鸣、武鹏齐声惊呼:“团长,小心,不能骑!”
萧四明嘿嘿一笑:“不能骑的马还不如杀了吃肉呢!”
就在刘兆明、马鸣、武鹏的惊呼声中,萧四明一手拿着缰绳,一手在马背上一按,身子轻纵,竟然轻飘飘地落到了马背上,双腿夹住了大白马。
大白马恼了,仰天长嘶,两条前腿再次腾空而起,两条后腿都成了直立形状,想把马背上的萧四明摔下来。
好一个萧四明,左手提缰,右手抓着马鬃,两腿夹着马肚,就象一片树叶,沾在大白马身上,毫不着力。
这是用上了易筋经心法!
大白马折腾片刻,见竟然没把萧四明摔下来,愈发狂躁了,一会儿前腿腾空,一会儿尥蹶子,弄得地上烟尘弥漫。
眼瞅着再过一会儿大白马就要在地上打滚了,萧四明恼了,抬手照着马头噼里啪啦就打开了,边打边吼:“再不老实,老子活剥了你!”
打了一阵儿,见大白马的狂躁劲头稍有收敛,萧四明运起易筋经心法,把全身力气全用到了两腿之上,用力一夹马肚,缰绳一抖,喊了声“驾”,那马负重之下,悲鸣一声,竟然斜刺里冲了出去!
刘兆明、马鸣、武鹏三人生怕萧四明出意外,拔腿就追,可惜他们没有骑马,靠两条腿哪里能追得上如此神俊的宝马么!转眼间,大白马驮着萧四明,就跑出了石拐镇,上了邢榆公路,向东面疾驰。
萧四明灵魂穿越前是特战精英,所在部队又长期驻防华北,每年都要去内蒙草原进行实战演习,肯定是会骑马的。不然的话,在去太原的路上,他也不可能那么轻松自如地带着天色国香的燕柔纵马驰骋了。但要说他的骑术多么高明,那也是胡扯,他也仅仅是会骑马而已!
大白马的速度非常快,萧四明骑在马上,风儿在耳旁呼啸,刮得脸上生疼!
没有马鞍、马镫,骑在光溜溜的马背上,这马又跑的那么快,就纯粹是受罪了。不说别的,屁股都咯的生疼!
跑着跑着,萧四明就不敢了,一拉马缰,那马又是扬天嘶鸣,前腿腾空,直立了起来,硬生生地止住了奔腾之势!
待大白马前蹄落下,萧四明跳下马来,把马缰绳撂到了马背上,围着大白马转了两圈,边看嘴里还啧啧有声:“真是匹好马!这速度,还真的是日行千里的照夜玉狮子马呢!好了,我给你起个好听的名字,就叫照夜玉狮子了!老伙计,以后你就是我的坐骑了,以后跟着我杀鬼子去!”
不成想,大白马并没有完全驯服,趁着萧四明转到了屁沟后面,两条后腿腾空而起,朝萧四明踢来。
萧四明一闪,躲过了马蹄。那马竟然又是一声嘶鸣,四蹄腾空,朝前冲去,跑开了。
萧四明大怒,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住马尾,再一个腾空翻身,又一次落到了大白马身上。
这一次,萧四明不客气了,骑在马身上,抓住了缰绳,抡起来,劈头盖脸地朝大白马的头部、肚子上猛抽。
萧四明现在的易筋经功夫和灵魂穿越前相比,仅仅是刚入门。但易筋经是武学无上宝典,何等深奥玄妙,刚入门的功夫,就比寻常汉子有力气的多。他这一发狠,马缰抽打在大白马的头部、肚子上,每一下都是狠抽重击,打得大白马不停地悲鸣。
对付如此刚烈的马,就得用萧四明这样的辣手。靠和风细雨的手段,降服不了它!
直到大白马终于安静下来了,老实了,萧四明才住手,一勒马缰,拨转马头,朝石拐镇里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