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商贾的人脉,如今成了女医馆的人脉,此番孙琦来南京,就有不少人帮助孙琦进行疏通。
叶春秋听到这里,禁不住想笑,果然开拓女性市场,才是真正的未来啊。杭州那儿的岁入,一年可至五万两,这是何其大的数目,若是再加上宁波,只怕这个数字会在七万上下,而更可怕的是,现在杭州和宁波某些行业,几乎都已经成了女医馆产业链的下游位置,女医馆隐隐之间,已经成了龙头,甚至可以左右整个产业的兴衰了。
舅父很聪明,他知道这样挣钱的生意,虽然同济堂已经占据了先机,可是不能持久,必须趁着现在的先发优势,尽快的打开局面,比如南京这儿,未尝没有人想开女医堂出来,不过现在开女医堂,门槛却是极高,一方面,你必须得培养一批女童,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办成的,除此之外,便是名气了,这时代的女性,是极为保守的,新开的女医堂,若是没有足够的名气,没有足够让她们放心的保证,谁敢贸然跑去那儿?
至于女大夫,那就更是凤毛麟角了,这都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东西。
趁着那些想要分一杯羹的人还没有办法培养能读会写的女童和女大夫之前,同济堂必须尽快行动,先在南京等地站住脚根,这里的市场,显然比之杭州和宁波更大,达官贵人,可谓是多不胜数,即便之后的人想要复制同济堂地模式,等到一年半载之后,同济堂已经垄断了南京的生意,他们想要发力,只怕也是迟了。
这个扩张的速度,比之叶春秋想象中还要快得多,叶春秋不由大是振奋,这可都是钱啊,将来自己高中,极大可能会在想当长的一段时间成为穷京官,跟邓健那个穷光蛋差不多,眼下多挣点钱,才是正道理。
其他的事,叶春秋已经不必嘱咐了,想必经过了近两年的时间,舅父已经对女医堂的套路已经知之甚详,无论是培养女童,选择地址,或者是如何供货,想必他已是再熟悉不过,叶春秋反而灵机一动,道:“这女医堂里,再开一些店铺吧,春秋倒是又有了一个想法,可专门设一个礼品店,这礼品店里呢,什么东西都摆上,不过暂时不必进货,即便是男人的衣帽,还有大米白面,又或者是油盐酱醋,统统都摆上样品上去,甚至连孩子的木马,甚至是马车的车厢,统统都要摆,天下的货物,大抵能卖钱的都陈列在其中……”
孙琦愕然,道:“呀,夫人小姐们,只怕只对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有兴趣?”
叶春秋却是微笑摇头,这个舅父啊,看来对女人不太了解啊,女人是很有操控yu的,她们固然关心自身所需的东西,可是对于家中的其他的东西,依然有很强的操纵yu望,比如自家男人的东西,甚至一些女婢穿的布衣和鞋子,乃至于是家里的白米,甚至是油盐酱醋茶,乃至于屏风、茶叶,大多都有购买的yuwang,即便是给别人用,可是毕竟这是自己的家,一个府邸有几十几百号人,单单一月下来,所需的茶叶、大米、油盐都是不少呢,这个所谓店铺,其实就是将世间包罗万象的东西都陈列其中,利用她们的掌控**,把生意做起来。
叶春秋笑吟吟的道:“我来问舅父,各家的府邸,主内的都是什么人?”
孙琦不禁道:“自然是各家的主妇夫人了。”
叶春秋便抿嘴又笑了,循循善诱道:“那么……既然家里的账都在女人手里,男人们需要在外为官经营,可是家里的东西,又都是谁采买呢?”
孙琦似乎已经有点儿开窍了,眼睛一亮,道:“自然……是主事和管家,就似从前他们给主母和夫人们采买胭脂水粉一样。”
叶春秋呷了口茶,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老神在在道:“这就是了,夫人们持家,怎么信得过别人呢?她们最喜欢的是货比三家,偏偏她们出不得门,却不得不靠府中的管事们来负责这些事,假若这时候,咱们在医馆里的店开起来,里头陈列的东西应有尽有,价格嘛,自然是比主事们所报的价格低廉一些,而且质量绝对属于上乘,夫人和主母们若是有兴致,自然也就愿意自己来亲自做主了,她们毕竟太清闲了,总要寻一些事做,至于这个店铺经营的模式嘛,就采用陈列的方式,譬如这大米,主母们若是相中,自然不必她们自己背回去,而是让人记在账上,记下之后,女医堂这儿,专门设立一个采买的机构,让他们负责为各府采买,医堂里头记了帐,账簿当夜送出来,而后外头的人采买,次日就想办法送到主母和夫人的府上,采买的人,尽量用我们自己培养的男童,以后啊,女医馆不只是要做女人们的买卖,而是要包揽所有府邸的供货,女人们需要油盐酱醋茶,需要亲自采买的东西,无论任何东西,都可在女医馆里算清楚账目,让她们看好样品,交付了钱,而女医馆的采购处,则是负责联络各家的店铺,随时送货。”
“其实嘛,女医馆现在做的生意,就是抢各府邸的主事管事们的生意,他们的油水,最后全部成为女医馆的利润,若是一家的管事,没一年下来能从自己的主母那儿得到一百两银子的油水,那么女医馆则是汇聚千家万家。”
呼……
孙琦一下子明白了,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其实在女医馆那儿,确实有一些这样的苗头,一些家里管事的主母觉得医馆里的女性用品物美价廉,也偷偷在问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卖,当时的时候,孙琦不以为意,毕竟都是一些小物件,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利润,现在经由叶春秋提醒,他一下子有了明悟。
这显然是要把买卖做到别人无路可走的地步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