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秋说着,朝刘瑾如沐春风一笑,一字一句道:“这个贪渎的案子,暂时先压一压,不要急,到时候,只怕是要劳烦刘公公。”
刘瑾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心里却是思绪百转。
这姓叶的当年阴咱的时候,多半也是如此的吧。
往事不堪回事。
心有一丁点的淌血。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因为他需要在宫中生存下去,生存,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朋友,少一些敌人,尤其是叶春秋这种敌人。
越是掌握了内行厂,彻底把控了厂卫的系统,虽是将那谷大用踢到了一边,刘瑾在切了jj之后,达到了他人生的顶峰,可是当他越是接触到了权利核心,就越是心怀恐惧和谨慎。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了解到,在这紫禁城之外,有多少树大根深的‘豪强’。
尤其是叶春秋,那镇国府从前在他看来,不过是个商会罢了,可是真正打探到了底细,刘瑾终于明白,叶春秋为何会去关外,这叶春秋,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角色。
所谓识时务之者为俊杰,从前的事他能不计较就不计较吧!现在的情况最好是忘了,才对自己有利的。
所以他眉间透着喜色,眼眸满是诚恳之色,很是明白的朝叶春秋呵呵一笑。
“咱都知道,公爷尽管放心,咱呢,喜欢交朋友,尤其是公爷这样的。”
叶春秋面若如常,只是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抹浅浅的弧度,只是那轻挑的嘴角边透着淡淡冷意。
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罢了,水至清则无鱼,刘瑾是什么样的人他不关心。
叶春秋从来不会用很高的道德标准要求别人,没了刘瑾,难道就不会有王谨、张谨?说穿了,只要司礼监还在,只要陛下还需要这么一个批红的角色,需要厂卫这样的看门狗,这样的人就无法避免,这不是叶春秋可以改变,而是体制所决定的。至于大明的这个体制,却又是自大明立国以来,经历过无数次权利平衡而最终达成的妥协方案。
叶春秋收敛起嘴角的弧度,朝刘瑾轻轻颌首:“有劳了。”
态度温和,客气而又礼貌。
刘瑾不禁深深看了叶春秋一眼,却是突然道:“陛下来了。”
他话音落下,果然看到銮驾到了,朱厚照坐着他的龙车,抵达了暖阁,在众宦官和宫娥的拥簇下及地,浩浩荡荡的进了暖阁,他看到了叶春秋,面容里满是得意之色,远远的便朝叶春秋嘻嘻一笑。
“来的正好,春秋哪,你举荐的那个曹什么什么,朕很喜欢。”
原来叶春秋举荐了曹公公修书,众人南下途径山海关的时候,朱厚照便命曹公公随驾。
昨天夜里,朱厚照总算安顿下来,这才想起这件事,于是不免考校了一下。
这曹公公很识相,他知道这是自己能抓住地一次极大机遇。
这修的,可不是寻常的书,而是陛下的书。
相当于一本自传。
想要把书修出来,派人去考据是没必要的,实事求是的精神跟曹公公八竿子打不着,最重要的还是还原并且在真实的基础上进行艺术上的加工,因而少不得要三不五时的被陛下召到身前,然后记录陛下口述的一些经历。
在这内廷,谁离陛下更近,就意味着飞黄腾达了。
朱厚照既说了很喜欢,不错,就意味着这曹公公大有可为了,可见那曹公公还是有一手。
叶春秋闻言也是哭笑不得,虽然知道曹公公的真实性子,可陛下喜欢,他附和便好了,于是忙道:“等陛下的书编好了,臣弟来负责推广。”
朱厚照背着手,得意非凡道:“自然是要你办的,自家兄弟的事,朕是个讲义气的人,春秋难道还能对朕没义气吗?”
说到了义气二字,朱厚照眼睛一亮:“你不知道哪,在关外的时候,朕虽不在青龙,却是担心死了,一想到鞑靼的精锐去了青龙,就生怕你出事,那时候,真是茶不思饭不想,这都是你应当的,你该着给朕卖书……”他似乎很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的书,单靠自己也卖不出几本,而后很有深意的看了叶春秋一眼:“就算是倒贴,也要卖出去。”
叶春秋只得道:“是。不知书名取好了吗?”
朱厚照笑了,道:“小曹的意思,是叫《圣皇北狩记》,朕觉得太不谦虚了,还是谦虚一些好,就叫《三百勇士大战鞑靼》如何?”
呃……
陛下也没看出有什嚒谦虚的,叶春秋沉吟片刻:“不妨就叫大明演义如何?”
“嗯?”朱厚照瞥了叶春秋一眼:“会不会太过平淡了,像白开水似得。”
叶春秋想了想:“那就不妨叫《正德风流》,香yan又刺激,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是在看……咳咳什么**,结果买回来一看,呀,上当了,银子花了,只好捏着鼻子,也非看不可了。”
朱厚照笑了,道:“你这样一说,朕就觉得朕与你心意相通啊。”
说话之间,二人已进了暖阁,各自落座,朱厚照贼兮兮的道:“取了朕的年号也不好,不妨叫《明皇feng流》。”
“嗯?”叶春秋有一些不解。
朱厚照很下贱的笑,道:“你看,寻常人听了明皇,会不会误以为,这是唐明皇deng流史?这唐明皇,可是……咳咳……你晓得的,朕也看过一些艳书,是刘伴伴那个狗奴婢带来的,有不少都是和唐明皇和杨贵妃有关,刘伴伴说了,这是**,不可多得,不少人求之不得呢。朕这书,就叫《明皇风流》,不晓得的人,哈哈,哪里知道,这明乃是我大明皇帝的明,到时候看到这书,还不赶紧掏银子买回去收藏,等回去一看,哈,到时候想骂,也来不及了,哎呀呀,知我者春秋也,春秋和朕实在太般配了,连想都想到了一处,很好,名儿就这样定了,不过暂先保密,不要传出去,否则,就没人肯上当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