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凤仁来公大任保卫部长快十年了。从表面上看,因妻早亡,他对女儿毛芳霏是百依百顺,好得不得了,可背地里,见识过各种险恶的毛凤仁对女儿的控制极严,毛芳霏所有的他全知道。
跟毛芳霏聊过之后,毛凤仁发现女儿闪烁其词,生怕她惹下什么大祸,当即打电话到公大保卫部去查毛芳霏的网聊和电话记录。
公大在改革开放前的那个年代,择人是极其严格的,要想进入公大学习深造,得上查三代这话绝不过分。随着开放浪潮的席卷,近三十年来,公大的招人标准已经适当放宽,只要家里面是正经人家,本身学习成绩优秀,体检过关,考上公大一般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但实际上,公大内部的秘密监管措施十分严格,自有一套监听监控校内外电子联络的系统,不过这套体系并未向外界公开,即便是公大的师生,也大多不知晓这套系统的存在。
做为保卫部部长,毛凤仁当然知道这件事,所以很快值班室主任就依据毛凤仁的指示从监控系统中拿到了女儿毛芳霏近一周内上网联络和电话联络的各式号码。
其中大部分的Q号、电话号都毫不起眼,毛凤仁以前都见过,可是有一个陌生的Q号是近几天才出现的,它引起了毛的注意。
再次电话查询后,值班室那边答复,这个Q号是经过了实名认证的,号码的主人叫贺荷,就是咱们公大的学生。
这条消息把毛凤仁惊呆了。贺荷这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那马智才不就是她表哥么?再把前后事情串连起来一想,毛凤仁就知道毛芳霏惹下了天大的麻烦。
“鼻、嘭、嘭…嘭、嘭嘭……”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已经睡着的毛芳霏给震脱梦了。
毛芳霏mímí糊糊地在chuáng上侧了个身,扯着嗓子应了一句:“谁呀?”
“你娄子……,我!”
“我老子?我还你老母呢!”这话冲口而出说完半醒的毛芳霏就觉着有点不对。
门外的毛凤仁一听,这还了得“砰、砰”又是重重两掌拍在门板上,敲得山响。
这下,毛芳霏算是被彻底震醒了。
“是老爸吧?”
“开门!”
毛芳霏听毛凤仁声音中有一股压抑的怒火,不敢怠慢,忙把门打开了。
“爸,这么晚了,什么事儿啊?扰人清梦!”
“啪!”
毛凤仁一耳光扇在了女儿脸上毛芳霏一下被打懵了。
“说,那马智才是不是你派去撞人的?”
毛芳霏虽然有点懵但不傻,一股脑地摇头否定道:“不是我!”
毛凤仁怒指着她,吼道:“还狡辩,我都查了,这两天,你跟贺荷在QQ上聊得欢实,你敢说这件事不是你主谋?”
毛芳霏只是才入公大的新生,并没有多少社会经验,被毛凤仁这么一诈,她的脑子算是彻底乱了。
“爸我、我我和她只是打算交换杀人,又没跟她透lù身份,不会有那么严重吧?”
毛凤仁一听,差点没气炸肺,本来只是随口一讹,没想到女儿还真就承认了。“你、我”言语间他又想给毛芳霏来个五百。
可看到女儿倔强的眼神,毛凤仁一下就忆起了亡妻,这一巴掌也就没忍心落下去。
“你、你……,你知道你惹了多大麻烦吗?”
“会有什么麻烦?现在除了那姓马的在医院躺着之外,又没有其他人出事,不至于找到我头上吧?”毛芳霏满不在乎道“再说了,我那Q号你应该知道,又没登记资料根本就查不到我。”
听完这段很傻很天真的话,毛凤仁再也绷不住了“啪”第二巴掌终于落到了毛芳霏的脸上。
毛芳霏倒也硬气,没哭,反而怒瞪毛凤仁道:“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我是你老子!”毛凤仁以更凶戾的态度回吼道“你说的这些都特么是废话,一般人查不到你,人国安的金局还查不到你?”
“查到又怎样?我又没杀人?”毛芳霏梗着脖子道。
“是没杀人?可你这是教唆他人、谋杀未遂!”毛人凤吼道“你知道这什么罪么?”
“大不了判我几年!”毛娄霎还在犟嘴。
“啪!”
毛凤仁又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悲愤道:“你要是教唆谋杀的是一般人的话,有我翰旋,人家未必能拿你怎样?可是这次你、你那姓马的撞上了人金局长,他能放过你吗?”
“怎么?他一个小破局长,跟你级别差不多,难道这点面子都不给?”毛芳霏仍抱有幻想。
毛凤仁被气笑了:“人凭什么给我面子,我跟他的级别是差不多,可这实权就差太远了,出了公大,我屁都不是,照那金局长的身份,他不告你教唆谋杀,直接给你扣个间谍谋杀的大帽子,甭说你跑不了,连我都会被牵连进来!”越说他就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毛芳霏顿时傻了眼,喃喃道:“可本来我想杀的不是那什么金局呀,我想叫人撞的是叶巧玲啊!”
“那他妈更糟!”毛凤仁怒道“你知道叶巧玲的外公是谁嘛?”“她爸不就是个破局长,她妈不就是个经商的吗?”毛芳霏哂道“难道她母亲的老爹还会是国家元首不成?”
“你说对了,她外公不是元首也差不多,丁衡上将你知道吗?”毛凤仁和风细雨道。
毛芳霏摇头道:“听说过,但不清楚。”“她外公!”
毛芳霏的心肝颤了一下。
“那聂利呢?”毛山二又问。
不等女儿回答,他自问自答道:“叶巧玲外婆。”
毛芳霏大骇,径结巴巴道:“那、那聂帅是?”
“废话!”毛凤仁突然疾言厉sè道“现在你该知叶巧玲的背景了吧?就凭这背景,你这教唆谋杀未遂就能定你个无期”
毛芳霏瞠目结舌,不敢置信道:“没、没这么严、严重吧?”毛凤仁瞪眼道:“乖女,被害人因故意杀人行为死亡,这个后果有没有出现是区别既遂未遂的唯一标准。这一条你不会不知道吧?”毛芳霏木然地点点头。
“那《刑法》中“未遂犯可比照既遂犯,从轻、减轻处罚,这一条你也不会不知道吧?”毛凤仁又道“如果人家够证据抓你,刑法里就这一条量刑标准,再没第二条了……”毛芳霏脸现míhuò,在她想来,这不是很好嘛?
毛凤仁当然知道女儿在想些什么,厉声道:“谋杀既遂是什么罪?
那是死罪!凭丁家的关系,就算法院依法减轻你的处罚也可以判你个无期!”“无期?!”毛芳霏一下就愣住了,回过神后她扑通一声就给毛凤仁跪下了“爸,你救救女儿吧?,…
“放心,保卫部值班室王主任是我的人,我已经嘱咐他帮你删除掉你的上网记录了。”
毛凤仁刚才就是吓她一吓,想让女儿感到害怕,以后不敢再胡作非为。
不过此时的毛芳霏已被毛凤仁吓成了惊弓之鸟,疑虑道:“这么大的事儿,那王主任靠不靠得住啊?”
被女儿这么一说,毛凤仁心里也有点疑神疑鬼:“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吧?”
毛芳霏急骂道:“别他妈应该呀这可关系到我的下半辈子。”
毛凤仁被骂得一愣,却没责怪毛芳霏,心中却益发地怀疑起了王主任对自己的忠诚。
与此同时,宇星和王主任分从两个不同的地方正复制着毛芳霏的各种网聊记录。
值班室内,拷贝完后,王主任捏着那张U盘喃喃自语道:“毛部长啊毛部长,不是兄弟我不帮你,我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啊!”感慨完,他当即删掉了公大服务器上有关毛芳霏的所有上网记录。
毛凤仁脸sèyīn晴不定老半天,最后决断道:“乖女你说得对,姓王的恐怕也靠不住,唯今之计我也只有带着你去求一求我过去的老首长了。”
“他是谁?靠得住吗?”毛芳霏怕得要死,不得不问。
毛凤仁解释道:“我那老首长姓尹是前一任的京城军区首长,以前我是他的警卫员,现在虽然已经退了,但人脉不浅,如果他答应出面替你说项,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毛芳霏听得一喜,忙道:“那事不宜迟,咱们快去吧?”
“等一下,咱不能空手去,得带点礼物!”说完,毛凤仁开始在家中翻找起来。
先是孙儿尹义枫莫名身亡,后是儿子尹阒隆升将被砍,尹老终于看清了当前局势,打算借着尹义枫葬礼的机会,秘密跟老部下联络一下感情,以图在军常委最后表决之前,让上面改变主意。
可是“树倒猢狲散、人走热茶凉,的场面出现在了尹义枫的葬礼上。如今官做得越高、消息越灵通之辈,纷纷都是遣人送礼、人未亲至。虽没明说要跟尹老划清界线,但至少在当前的情势下,他们不愿帮忙那是肯定的。
正当尹老觉得自己晚景凄凉之际,毛氏父女拎着礼品到了。
在别墅外还不觉得,可一进屋,父女两人就愣住了。因为楼下大厅完全是一副灵堂的格局。
幸好,毛凤仁早瞥见了站在二楼栏杆处的尹老,不然他还以为是老首长挂了呢!
依毛凤仁眼下的官阶,根本就入不得尹老的法眼,所以尹义枫的葬礼,尹老根本就没通知他。不过人既然来了,还是如今现场来客中官阶最高的一位,尹老自然不能不招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