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欣笑着回应云泽,“你没有机会了!浪费机会的蠢货!”
回头对身后的李冥锐道,“冲出去,到河边……”
很早宁欣就看好了脱逃的路线。
虽然她多活一日就赚了一日,但能不死,还是不要死的好,被云泽掠来后,宁欣躲过了云泽的搜查,很好的掩藏起霹雳铁球。
云泽时常骚扰她,并限制她自由。
由此她有了机会在险要的地方埋下霹雳铁球。
这一点云泽和他带来的人都没发觉,在他们看来,宁欣就是砧板上的肉,想怎么下刀就怎么下刀。
在逆境中更能证明一个人的毅力和精明。
宁欣悄无声息的安排好了一切,只等着李冥锐带阵图前来。
李冥锐是她选的丈夫,李冥锐有今日也受了宁欣的影响,起码在对大唐的忠诚上,他们是志同道合的。
她确信李冥锐不会将阵图轻易交给云泽,曾经暗自琢磨过,如果李冥锐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那会将阵图侵易燃的油脂中,而且他带来的阵图是燕国公所留的,缺少的部分……李冥锐不会给任何人!
他果然做了如她想得一样的选择,被李冥锐背在身上,宁欣搂住他的脖子,嘴角高高的翘起,她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再有遗憾,谁说她不能找到一个一心对自己的男人?
“李冥锐,我喜欢你呢。”
“嗯。”
李冥锐手持着钢刀趁着鞑子的慌乱时杀出了重围,他不仅要背着体力不支中毒的宁欣,还要护着燕国公,好在燕国公虽然老了一点,但功夫还在,不用李冥锐太过的分心。
他一手护住了宁欣的双腿,低声道:“你别说话了,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说话。”
他们拼死杀出一条血路。
此时云泽已经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拿出弓箭对准已经逃窜到河边的李冥锐和宁欣。
他先是瞄准李冥锐的后背,发觉宁欣趴在他的后背上,云泽闭了一下眼睛,如果这一箭射出去,死的人会是宁欣……
是宁欣!
既然她将自己的真心践踏在脚下,她不值得自己的爱慕,她被射死也是罪有应得!
稍稍迟疑后,他射出了弓箭,笔直的弓箭飞向李冥锐的后心……他只是稍作迟疑的功夫,却给了燕国公机会。
他跟在李冥锐身边,听见弓箭飞过的声音,他用自己的身体撞了李冥锐一下,噗哧,弓箭射中了他的肩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伯父。”
李冥锐抓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你怎么样?”
“别管我,快走!”
他能帮李冥锐和宁欣挡下一只弓箭,却挡不下很多次弓箭,燕国公大声斥责李冥锐:“快走啊!”
宁欣从李冥锐身上跳下来,两人合力抓住燕国公,扑通,扑通,扑通,三人一起落进河水里。
云泽怒喊,“对着脑袋射!本汗不信他们不冒头换气!”
草原上的鞑子会水的几乎没有,云泽只能下令对着水面上射箭,很多只弓箭射向了河面,可李冥锐她们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踪影。
云泽气得跳脚,追到河边,“李冥锐,宁欣,你们有种给我出来!”
山谷回荡着他不甘心的吼声。
此处虽是隐秘,但又是爆炸,又是着火的,京城锦衣近卫不可能不注意到。
一旦消息走漏,大唐皇帝会派人来围剿云泽,他们这些人无法保护大汗平安返回草原。
云泽身边的人强拉着大汗骑马离去。
云泽不甘心的吩咐,“通知贤妃……不,让在京城的细作散步谣言,燕国公世子为了救下妻子,将祖传的阵图给了本汗!”
“是。”
云泽握紧了缰绳,频频回头看着那条静静流淌的河流,宁欣!下次再见面,本汗不会再客气了,也不会再听你说废话!
失败一次,也许是意外,可他屡次败在宁欣手上,他怎能甘心?
他杀不了李冥锐,但是大唐皇帝能诛杀李冥锐的,有贤妃做内应,云泽再对上宁欣不会手下留情,大唐皇帝志大才疏,行事缺乏耐性,遇见困难又容易焦躁,大唐皇帝远远不是一位明君!
云泽是不会相信宁欣他们会被淹死,既然宁欣敢水遁,他们一定会活下来!
你等着,你给本汗等着!宁欣,下次再见面本汗不会再输!
……
宁欣在水中冒出了脑袋,换了一口气。
她死死的拽着中箭且不大会水的燕国公,当然李冥锐不大需要她担心。
见没有弓箭射过来,宁欣拖着燕国公上岸,好不容易爬到了河岸上,宁欣躺在了河岸上喘息着,胸口起伏着,缓了好一会,撑起身子,看着云泽远去,大笑道:“我又活过来了,又赢你了!”
李冥锐爬到燕国公身边,听见宁欣底气十足的话,料想宁欣应该没事,他推了推陷入昏迷的燕国公,“伯父,伯父。”
虽然燕国公是个老糊涂,但他对李冥锐很好,不能因为燕国公无法理解李冥锐,李冥锐就盼着他故去,况且最后,燕国公算是用自己的身体给宁欣挡下了弓箭。
燕国公气息微弱,李冥锐有点着急了,“伯父,伯父。”
宁欣也凑过来,给他把脉,“他被河水呛到了,你扶正他的脑袋,口对口渡气。”
见李冥锐愣神,宁欣道:“你总不会让我同你伯父口对口罢。”
“不用,不用,我来。”
李冥锐扶正了燕国公脑袋,手按照宁欣的指示按压在他胸口,一手捏开了燕国公嘴巴,吸气,渡起,过了一会,听见宁欣的说道:“行了,行了。”
李冥锐这才松开燕国公。
燕国公慢悠悠的转醒,虽然他渡过了危险,但他中了一箭,又上了年岁,最后又被河水给呛了,他的意识有点糊涂,用尽全力握住李冥锐的手腕,喃喃道:“锐儿,锐儿。”
“伯父,没事了,我们都平安了。”
“锐儿,锐儿。”
“伯父。”
宁欣没好气的阻止了他们两个的对视,“我说,你们有得是机会表现父慈子孝,现在是不是先去兰山寺?以云泽的野心来说,他不会放弃造谣的机会,咱们那位皇上可不是个有道的明君。”
燕国公蠕动了一下嘴唇,意识虽然模糊,可听宁欣这么评价大唐皇帝,他有点心惊肉跳……不过想到宁欣这几日的表现,他释然了,如今的宁欣才是真实的,燕国公深深的感到,宁欣对燕国公府李家人手下留情了。
他也庆幸李家的亲眷没有碰触到宁欣的底线。
李冥锐被宁欣打岔后,讪讪的一笑:“伯父没事就好。”
搀扶起燕国公,这回李冥锐改背着燕国公了,回头看了一眼宁欣,“你怎样?毒没事吧。”
“如果我说我有事呢?”
“灭了鞑子后,我自杀陪你!”
……
燕国公这回彻底的被李冥锐刺激得昏过去了,他总算是明白了宁欣在李冥锐心中的地位,李冥锐为了宁欣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哪会在意别的女子和荣华富贵?
宁欣掐了李冥锐的胳膊一下,嗔道:“就会说好听的。”
“你方才吐血,吓坏我了。”
“没事的,回去喝几碗补血的汤药就补回来了。”
如果宁欣不大口大口的吐血,又怎么会让云泽大意?关键时候,宁欣不仅对别人恨,对自己下手也不轻!
远处传来阵阵的马蹄声,宁欣和李冥锐对视一眼,猫腰钻进了道路两旁的蔓草中。
隔着蔓草缝隙,宁欣看到了一对马队疾驰而去,坐在马背上的人穿着飞鱼服,腰间带着绣春刀,是锦衣近卫……也是,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出来,锦衣近卫再没察觉的话也太说不过去了。
“快一点赶回兰山寺。”
宁欣小声的同李冥锐说道:“齐王是不是也在兰山寺?”
“是。”
“好得很,这笔帐有得跟他算了!如果他不能压下京城对你不利的流言,我就进宫去同皇帝说,齐王有心逆势取得皇位!“
“……”
李冥锐愣了一会,见宁欣的态度很坚决,小声说:“威胁齐王殿下不大好罢,万一以后他找我们麻烦怎么办?”
“他坐在皇位上才有可能找我们的麻烦,现在嘛,不把这笔帐讨回来,我心里不舒服,人情债也得还,他现在不还,我怕他以后忘记了。”
宁欣拽起李冥锐,催促道:“这事你别管,到兰山寺你就听我的,齐王……对别人怎样,我不知,对我……把我当妹妹看呢。”
宁欣和齐王之间一定有李冥锐不晓得隐情,李冥锐不信他们之间有私情,如果宁欣钟情于齐王的话,根本不会嫁给他!
也许等到宁欣全然相信自己的时候,会告诉自己一切。
李冥锐不愿意逼宁欣。
“今日是初八?”
“是。”
李冥锐见到了发愣的宁欣,反问道:“你不舒服?”
宁欣摸了摸小腹,会吗?她这个月的小日子……已经推迟两天了。
她虽然是大夫,但刚满一个月,或是没到一个月,她摸不出喜脉的,又因为她太想有喜脉,宁欣不敢给自己把脉……如果有了身孕,她又是服毒,又是这一番折腾,孩子还会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