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科新来了一个护士。
这护士不简单,因为,她是付院长亲自送过来的,而且铁珊铁副院长也亲自陪同。
铁珊升任副院长后,仍然兼任妇科的主任医师,但是妇科办公室主任已由朱九戒担任。
付院长和铁珊带着新来的护士来到妇科办公室,当时,魏主任也在,还有一干的妇科护士。付院长对朱九戒说:“朱主任,谢护士是新来的,虽然没读过医学、护理学等相关的学校,但是非常喜欢护理工作,我就把她交给你了,以后你要好好地照顾她,她要是受了委屈,我可要找你说话。”
朱九戒看看这位“谢护士”,只见她谢护士二十出头,身材高挑,柳叶眉,杏核眼,粉面桃腮,生就一副迷倒众生的样子。
众护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说:又来一个美女。
朱九戒伸出手:“谢护士,欢迎到妇科来,我们的团队又强大了。”谢护士伸出手,朝朱九戒微微一笑,目光晶莹,似乎会说话一般。
“朱主任,我虽然是第一天上班,却早闻大名啊。”
“是?”朱九戒一笑:“虚名而已。”
“朱主任说笑了,你的大名不但A县传来了,连上面市里也知道了,我毕业后本来想在市里找份工作,但想到A县离家近,就回来了,没想到,我第一个想进的单位就是医院,以后还请朱主任多多培养,我要向你学习呢。”
“一起学习吧。”朱九戒谦虚地笑笑。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朱九戒感觉谢护士的手温软滑腻,像鱼一般。
付院长和铁珊走后,朱九戒看看白静,说:“白护士,以后让谢护士跟在你身边吧,你多教教她护理方面的知识。”
“是,朱主任。”
白静虽然是朱九戒的大弟子,但是,在单位他们并不以师徒相称。
下班后,朱九戒刚走到大门口,谢护士从后面追上来:“朱主任请留步。”
朱九戒顿住脚步,回头望着她。
“谢护士,有事吗?”
谢护士笑盈盈地看看他:“朱主任,我可以请你吃顿便饭吗?”
“这个……”朱九戒摇摇头:“谢护士,我们之间不必这样,再说,医院有制度,上下级之间不能互相吃请。”
“现在下了班了啊,你怕什么。”
“我知道下班了,但好多干部受贿的事发生在下班之后,是不是?”
“呵呵。”谢护士笑了,笑得前仰后合:“朱主任,你这人……不就是一顿便饭嘛,怎么上升到政治角度了,和我爸一个样,走吧,咱们找个简单的饭店,随便吃顿。”
“真的不行,谢护士,你的好意我谢谢了,要说请,也该是我请你才对,我毕竟是副主任医师,工资要比你多得多,怎能让你破费呢。”
“是吗,那好啊,既然朱主任愿意破费,那今天这顿就算你的。”
朱九戒一愕。
他本来说的是推脱话,没想到谢护士当真的。人家已经把话说到这了,他总不能不答应吧。朱九戒只好点点头。谢护士问他在什么地方住,朱九戒实话实说。谢护士就提议去光明饭庄,一方面双方都是顺路,一方面离朱九戒的家近,吃饱喝足后朱九戒就可以回家了。
谢护士说完,就去车棚开出一辆红色的微型小轿车来。
车窗一落,白皙小手朝朱九戒一招:“朱主任,上车吧。”
朱九戒上了车,忍不住问:“谢护士,你家里条件很好吧,刚上班就买了车。”
车是新的,朱九戒看出来了。
谢护士一笑:“是爸爸给我买的。”
“你爸爸在哪里上班,可以透露吗?”
谢护士扭头朝他笑笑,没有说话,接着扭过头去,车缓缓地朝前驶去。
来到街道上,谢护士这才说:“我爸是谁并不重要,是不是?朱主任,你要不要给嫂子打个电话?”
“对,对。”谢护士的话提醒了朱九戒。朱九戒赶紧拨通了常月的号码。朱九戒还没说话,常月在那头就嚷上了:“姐夫,你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你。”原来,常月已经到了医院门口。朱九戒赶紧告诉他,他要和人吃顿便饭,晚会儿再回去。
谢护士等朱九戒通完电话,笑笑:“朱主任,嫂子很严厉的嘛。”显然,常月的声音被谢护士听到了。
朱九戒忙说:“不,他不是我老婆。”
“哦。”谢护士瞪大了眼睛。
朱九戒叹息一声:“我老婆已经……她是我小姨子,不过……我们快结婚了。”
朱九戒说到常月是他的小姨子时,感觉这样表述不太合适,因此才加上了最后一句。
谢护士眼睛一亮,突然呵呵地笑起来。朱九戒问:“你笑什么。”谢护士说:“姐夫和小姨子,朱主任,一看你就不是很古典的男人。”朱九戒没说话,他还不古典,他是明末清初的人,还不算古典吗?不过,他承认自己的性格,的确不传统,不守旧。
一晃,小车来到光明饭庄外。两人下了车,来到里面。谢护士很大气,仿佛与朱九戒非常熟络的样子,两人并肩走了进来。朱九戒一指大厅:“谢护士,咱们就在外面吧。”朱九戒不想进包间,他想避嫌。光明饭庄在自己的住处外,出出进进的人大多认识自己,嘴杂啊,他怕别人说闲话。谢护士眼睛一眨,笑道:“行,我听朱主任的。”
两人在靠窗的桌子上坐下。掌柜的走了过来:“朱医师,您要点什么,呦,我还以为是常月呢,不是啊,这位姑娘是……”
谢护士说:“怎么,掌柜的,除了你嘴中的常月,女孩子就不能和朱主任吃顿饭吗?”
“不,不是。”
朱九戒忙说:“她是我们医院新来的护士,和我分在一个科室,我们随便吃顿饭。”
说着,朱九戒点了几个菜,掌柜的下去吩咐了。
饭菜上来后,两人一边吃喝,一边聊着医院的事。
朱九戒向谢护士介绍完妇科的一些人员,又把自己认识的其他科室的人员简单做了介绍,待要介绍付院长时,谢护士笑着摇摇头,说:“付院长就不必介绍了,我知道。”
朱九戒心说,是啊,付院长肯定与她早就认识。付院长怎么会认识她?大概她的父母与付院长相识吧。想到一个护士居然由院长亲自送到岗位上,朱九戒心中突然一动,她姓谢,难道是谢县长的女儿?朱九戒看看谢护士。
谢护士眼睛亮亮地看看他:“朱主任,你想说什么?”
朱九戒忙说:“没什么。”
朱九戒心中摇头,不会这么巧,难道姓谢的都与谢县长有关?医院还有位姓谢的护士,谢飞羽,她和谢县长就一点关系也没有。天下姓氏繁杂,除了孔孟等少数的姓氏能论上族谱来,比如姓刘的,姓李的,姓张的,姓王的,支脉实在太多,即使往上推上几百年,也未必是一家人。
谢护士见朱九戒低头沉吟,忙问:“朱主任,你有心事啊?”
“没有。”
朱九戒笑笑:“来,喝酒。”
谢护士摇摇头:“我不能喝的,你自己喝吧,我以水代酒。”
朱九戒说:“你这点就不如常月了,常月如果能喝时,半斤白酒是不会醉的。”
朱九戒至今尚不知道常月能不能喝酒,但觉得她有时醉得很快,有时半斤酒下去还能保持清醒。
谢护士笑着问:“朱主任,你真的敢娶自己的小姨子啊?”
谢护士一句话,引得周围桌上的顾客纷纷转过头来。兴许是那句小姨子太敏感了吧。
朱九戒支吾着说:“我……我也只是……只是随便说说,还没想好呢。”
事实上,朱九戒已经决定了,而且在枕边和常月商议好了,要在春节前夕结婚。但是,他看到这么多怪异的目光望着自己,便没把心里话讲出来。
谁知,这时候,突然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谁啊,正是常月。
原来,常月已经到了家里,见菜不多了,便下楼到超市买了些菜,回来路过光明饭庄时,目光不经意一瞥,看到窗口有个熟悉的影子,定睛一看,不是姐夫是谁。再看姐夫对面,坐着一个陌生的美女。
好啊,姐夫,你不回家,却在这里和美女吃饭。常月气不打一处来,呼呼地冲了过来,人在门口时恰好听到朱九戒这句话。这句话好不让常月伤心。
常月哪里知道朱九戒是随口说说,不想让顾客们胡思乱想,却以为他是约了美女吃饭后有了另外的想法。
常月本想大闹一场,又一想,算了,这里出出进进好多熟悉的人,闹大了影响不好。想到这,常月也不买菜了,朝朱九戒哼了一声,瞪了一眼,跺了一足,扭头就走。
朱九戒抬头看到了常月,一呆:“常月,你……”
常月已经扭头而去。
朱九戒赶紧掏出一百块钱拍在柜台上,然后追了出去。谢护士望着朱九戒匆匆而去的背影,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朱九戒快步追到家里,常月正趴在沙发上呜呜地哭。朱九戒说:“常月,你别误会,我们没什么,真的。”
“没什么,你……你和人家是什么关系,就在一起喝酒。”
“她是我们妇科刚来的护士。”
“刚来的就到了喝酒的地步?”
“我……我们只是随便吃顿饭,你想啊,姐夫要是有啥想法,能在大厅里吗。”
“好啊,你还想和她去包间,你……”常月气愤地抓起靠背垫子,朝朱九戒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