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戒没躲,别说靠背垫子,就是块砖头,他也不想躲避。
朱九戒坐在沙发上,伸手抓住常月的肩膀,轻声说:“常月,你要相信姐夫,姐夫不是那种薄情的男人,姐夫说过要和你结婚,就会和你结婚。”
“你骗我,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要不是我恰好听到,哪知道你根本就没想和我结婚。”
“不,常月,你误会的,真的误会了,你想一下,饭店那么多人,人多嘴杂,我把咱们的事告诉他们干什么?”
常月一想也是,心头逐渐平静下来。但没过一会儿,她突然想:“不对,你是当着新来的护士说的,你分明是想告诉她,你还没结婚。”
“常月,你想哪去了,我和她今天刚认识,怎么可能呢,论美貌,白静、肖护士她们都不输于新来的谢护士,姐夫和白静她们相处了这么久,又发生什么了?”
“谁知道你心里想没想。”
朱九戒的话让常月打消了顾虑,是啊,姐夫的话很有道理,他要是有异心,这么久了,怎么没和白静肖护士有染?何况论美貌,白静和肖护士都不压于这位谢护士,姓谢的刚来一天,自己就这样怀疑姐夫实在不该。
朱九戒见常月脸上多云转晴了,松了口气,说:“常月,你坐着,我去给你做饭。”
“姐夫,多抄几个,我想跟你喝酒。”
“哦。”
朱九戒心说:“自己刚才已喝了半斤,再喝怕是要醉了,不过,常月说到这里,自己也不便不应。”
朱九戒炒了三个菜,煲了一碗汤。常月早就把酒满上了。
酒是白酒。
常月端起杯子:“姐夫,来,咱们干一个。”
说着,常月一饮而尽。
朱九戒只好喝了一杯。
接连三杯。
酒杯是那种一两一个的,三杯酒是三两。朱九戒头有些晕了,摆摆手:“不行,常月,姐夫刚才已喝了半斤,不能再喝了。”
常月不依:“哼,你肯和谢美女喝半斤,就不肯和我喝半斤吗?”朱九戒语塞。
喝吧,如果不喝,显着朱九戒对人家谢护士有意,而疏远了常月。
朱九戒心中苦笑:女人啊,有些事,别看她表面上平静了,其实心里还是没彻底放下。
这场酒,喝得有些沉闷。一开始,朱九戒和常月还边说边聊,后面干脆喝哑巴酒了。朱九戒看出来了,常月就想从酒上超过谢护士去,他只好忍着头晕,又喝下半斤多。
常月和朱九戒喝得差不多,朱九戒干她也干,朱九戒喝一半,她也喝一半。
按照常月平时的酒量,半斤多一些也醉不了,可她今天情绪不怎么好,酒喝得闷了些,因此,后来醉了。
朱九戒也醉了。
两人摇摇晃晃站起来。朱九戒看看表,说:“常月……该休息了……明……明天还得上班……”
常月看看表:“已经……快下半夜1点了,该休息了……”
其实,不是半夜,是11点过5分。
人喝多了,眼会有些花。
常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自己的卧室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看朱九戒:“不行,我要看住……看住你,不让你找……找别的女人。”
说着,常月就进了朱九戒的卧室。
朱九戒嘴里嘟囔着:“你……你真小心眼,都……都说男人小心眼,你的心……比男人还小……”
朱九戒一头扎到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常月想上床,可刚走到床沿就坐倒在地,天昏地暗一般,头一晕,啥也不知道了。
等到两人醒来,已是早上六点半了。
幸好两人的手机都订了时,要不然,他们睡到中午也说不定。
两人被铃声吵起,朱九戒看看自己,又看看常月。常月看看他,再看看自己,两人都是大笑。笑完,两人起身,却都是禁不住摸摸脑袋。
朱九戒说:“让你害死了,这脑袋到现在还有些晕。”
常月说:“谁让你贪心,吃着锅里的想着勺里的。”
朱九戒苦笑:“又来了。”
常月说:“好了,不和你说了,起床洗漱吃饭上班。”
起床洗漱吃饭上班,似乎是每个人每天必须做的事情。
饭后,两人一起上班。
朱九戒骑着电动车,常月坐在后面。
“常月,我想买一个小车,你觉得怎么样?”朱九戒脑子里突然出现谢护士的红色小轿车。
“你吃饱了撑得啊,房贷还没还上。”
“我觉得房贷现在压力不是很大,咱也不用买高档的,就那种微型的小车就可以,三万左右一辆,应该不成问题吧。”
“你啊,真是不走夜路不知道胆小是什么,现在燃油价格的提速快赶上高铁了,你也敢买啊,三万块钱的一次性投入也不算多,问题是车需要养,养也是钱,何况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爸妈又没什么固定收入,他们年龄都大了,万一需要钱怎么办?你不管了?”
“不,不是。”朱九戒忙说:“那算了吧,以后再说。”
常月说:“我知道,你是要面子的人,人家有车,你也想有车,是啊,天这么冷,谁不想开车上班,在车厢里风雪无阻,多好,我也想,可是……算了,反正现在说这些不太现实。”
朱九戒来到办公室后,谢护士便来了,谢护士朝他歉意地一笑:“朱主任,昨天晚上,我……”
朱九戒笑笑:“没什么事,你不必往心里去。”
这时,白静走了过来:“朱主任,谢护士,昨天晚上你们干什么了?”
谢护士脸一红:“我……我们没什么啊。”
白静看看谢护士,又看朱九戒,满嘴的醋意:“朱主任,你……真行啊,人家谢护士才来就搭上了。”
“白静,别胡说好不好,我和谢护士啥事也没有。”
“是吗?”白静怎么也不相信,看他们的样子,哪像没什么事的。
白静无心工作,一上午看着朱九戒和谢护士别扭。
朱九戒担心谢护士难堪,就把白静支开了,让她去病房转一圈。白静好美心情,在病房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妇科办公室。白静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朱九戒和谢护士在里面聊天。只听谢护士说:“朱主任,你知道吗,其实我来医院都是因为你。”
朱九戒哦了一声,没说话。
“朱主任,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怎么会因为你来医院?”
“……这个……你不是说过吗,在市里时就听说过我了。”
“我那是随便说说,你就信了啊。”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朱主任,其实,我是从爸爸那里听说的……”
“你爸爸,他认识我吗?”
“应该认识吧,我几乎每次回家,都能听到爸爸和爸爸议论你,说起你医术来,爸爸说你是他见过的医道最好的医生,我觉得不可思议,因为爸爸是极少佩服人的……”
“你爸爸未免言过其实了。”
“本来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我走到街上、广场上,超市里,随便一打听,大家居然都知道你,我想,如果你没有一些真才实学,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名气,所以……我就决定来了医院。”
“是这样啊……能告诉我你爸爸是谁吗?”
“朱主任,你别急,早晚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那好吧。”
白静听到这里,心道:听谢护士的话音,她应该喜欢上师父了,一个女人,居然肯为了一个陌生男人来决定自己的职业,说明这个男人已经对他有了一定得影响力。唉。
白静突然发觉自己对朱九戒的爱居然这么深,否则,看到看到谢护士钟情师父后,自己怎么会心里不是滋味呢。
“朱主任,今天好闲在啊,是不是没病号啊?”白静走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谢护士见白静走了进来,闭口不语。白静斜了她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便在此时,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这个女人,白静认识,朱九戒更加认识。她就是常娥。
白静看到常娥后,惊叫了一声,脸色苍白,连连倒退着:“你……你……”
如果不是大白天,白静一定以为见到了鬼。即便是大白天,白静还是汗毛倒竖,吓得够呛。谢护士却不知所以然,呆呆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朱九戒看着常娥,神色多变。
常娥冷冷一笑:“朱主任,怎么,今天不接待病号吗?”
说着,常娥将挂号的单子往桌子上一拍。
门外,涌来不少医护人员,原来,大家看到常娥的出现后,都觉得奇怪,尤其小铃铛,小铃铛见过常娥,知道她是朱九戒的老婆。常娥出现后,小铃铛的眼睛瞪得和铃铛还差不多。然后,小铃铛就在医院里传开了。
不但一般的医护人员,连付院长和铁珊也来了,还有沙三。沙三那可是最熟悉常娥的人。他一瞧常娥的背影就是一愣:“这……这怎么可能呢。”
朱九戒突然冷静了下来。他原本对常娥就没什么感情。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夫妻。他虽然是朱九戒,却不是常娥的老公朱九戒。
来的是常娥也好,不是常娥也罢,他想,顺其自然吧。
朱九戒看看门外的医护人员,还没开口,常娥倒是先说话了:“各位,难道我这个病号特别吗?我是来看妇科的,怎么,咱们A县医院的妇科有这样的规定,病号来看病,要围一群看热闹的?”
朱九戒忙摆摆手:“大家都走吧,别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