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琼并没有料到危险的来临。但是,作为男人,沙三却有了一些警觉。
那天下了班,沙三和方琼正要回家,突然接到了付院长的电话。
付院长说要请请沙三。
沙三受宠若惊,说:“院长,要说请客,也该是我请您才对。”
付院长说:“谁请谁还不一样,你现在还把我当外人吗?我可是将你当成了左膀右臂啊。”
一霎时,沙三只觉得胸中有股暖暖的东西在涌动。他太激动了。付院长如此一句,真比给了他多少钱的奖金还让他欣喜。
上文中说过,沙三是那种非常在乎官场的人,他无时不在寻找官路的台阶。现在,付院长从上面伸下手来,只要握住了他,轻轻一拽,他沙三的未来就不可限量啊。
沙三自然应允,忙说:“好,好,院长,咱们去哪里?”
“就来我的办公室吧,我这里有现成的酒菜,我不想去太上档次的饭店,免得熟人看到嚼舌头。”
“嗯,我马上去。”
“对了,你要是来了,你老婆怎么办?这样吧,反正不是外人,你带上她,一起过来吧。”
沙三自然乐得愿意。
一路上,沙三不住地问方琼:“老婆,你现在直接属于院长调派了,怎么样,院长对你很亲切吧。”
方琼点点头:“我没有想到,一个大院长居然如此平易近人,他对我实在太好了,几乎没有不关心的,每天也不怎么给我安排工作,都是我自己随便做做,沙三,这样的领导你可要好好地跟,别三心二意啊。”
沙三表示一定对付院长忠诚。
沙三看准了付院长这棵大树,并非想找一处乘凉的树荫,而是想攀上去。
那时,沙三还只是一名外科医师,没什么资历,医院千八百人,沙三做梦都没想到院长会关注他,甚至将他当成左膀右臂。
沙三问:“刚才你说院长几乎什么都关心你,她关心你什么啊?”
“比如早上吃了什么,吃的好不好,晚上几点休息的,休息的好不好,还问最近心情怎么样,家里没什么事情吧,工作要注意保持快乐的心情,尤其美女……我都是快三十岁的女人了,他还叫我美女……”
沙三扭头看看老婆:“你不知道,女人到了你这个岁数,对男人来说才有杀伤力。”
“是吗?”
方琼微微一笑。
这时候,她并没有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因此,对付院长赞叹自己的话欣喜不已。
沙三又问:“还有吗?”
“还有……她问我什么时候例假?”
“什么,他问这个干什么?”沙三脸色大变。
“我……我当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是已婚女子,我是医务工作者,这很正常嘛,再说,你在我身边工作,我要是不了解你的周期,怎么安排工作,怎么关心你,女人在那几天是要保护好身体的,不能着凉,这擦桌子洗毛巾的事我就不能让你做,还有,这几天女人情绪会有所变化,我也会尽量顺依着你,另外,这也是关心女同志身体健康的一种方式你在我身边工作,我不能对你漠不关心……我觉得他的话处处透着关心,虽然有些让人不好意思,但还是告诉了他。”
沙三听了付院长的话,本来心胸豁然开阔,身心亮堂堂的,眼前也是光辉一片,但此时,突然有股阴云浮在心头,胸口像压了块石头,眼前也有些模糊不清了。
付院长要干什么,难道他仅仅只是出于对女同志的关心吗?不,不会的。沙三是男人,对男人的心思颇为敏感。
沙三心中有些不爽,走向院长办公室的脚步就慢了许多。
即使沙三的脚步再慢,很快,他们便来到了。
刚进办公室,两人便见付院长坐在里面,茶几上摆了六个菜和两瓶酒。一瓶白酒一瓶红酒。
付院长一见二人,便招招手,示意方琼坐在自己身边。方琼不便让他难堪,便坐在他身边。
付院长哈哈一笑:“沙三,来来来,你我先走一个。”
付院长要给沙三倒酒,沙三忙站起来,抓过酒瓶。
沙三给自己和付院长各倒了一杯白酒。付院长示意方琼。沙三给方琼倒了一杯红酒。
沙三端起酒杯:“院长,您的盛情让我夫妻非常激动,这一杯算是我敬您的,感谢您对我的抬爱,对方琼的关心。”
方琼也把酒杯端了起来,夫妻俩算是敬了付院长一杯。
一杯酒下肚,付院长突然叹息一声。
沙三一愕。
“院长,你有心事吗?”
“沙三,你还年轻,也只是个小小的医师,体谅不到上面这些领导的苦衷,别看我这个大院长表面上风风光光的,其实也有烦恼。”
“烦恼,您有什么烦恼?”
“医院稍有一些负面的发展状况,县领导卫生局领导就都来电话了,甚至喊去当面训斥,让人抬不起头来,外面的事别说了,内部呢,你瞧见郑院长没有?别看他是副院长,可资格老,有威信,医院五年一届,郑院长盯着院长宝座不是一天两天了,我需要一些忠实属下的支持啊。”
“明白了。”沙三忙说:“院长放心,您对我的抬爱之情如同大海般深,我一定会跟随左右,决不背叛。”
“那就好,这就是我今天请你的主题,你能这么说,说明我没有看错人,沙三,你要有耐心,不出多久,我就会重用你,但不是现在,现在你老婆刚来到我身边,外面有不少人正在揣测我们之间有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在这种节骨眼上,我要是再提拔你,医护人员的猜疑就会更大了。”
“我明白,院长,我沙三跟随您,也不是图了什么职务,就是觉得您是个值得依赖的领导。”
沙三这句话有些言不由衷。
付院长哈哈一笑,突然拍拍方琼的手:“方琼啊,这几天在我身边,有什么委屈没有?”
方琼摇摇头:“院长对我很照顾,我很感激。”
付院长微微一笑:“你也看出来了,我是要重用沙三的,自然会对你好些,以后就好好在我身边干,找个合适的机会,我把你正式调进来。”
方琼一喜:“真的啊?”
“那是。”付院长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来,咱们喝一个。”
方琼脸一红,虽然付院长这样的举动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当着沙三的面他居然毫不避嫌,这让方琼很是难堪。
方琼难堪,沙三更加难堪。他真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沙三张张嘴,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方琼另一只手端起了杯子。
两人喝下一杯。
付院长连喝两杯,已有了几分酒意。他握着方琼的手仍然没放,不住地说:“真好,年轻真好。”
沙三端起酒杯,站起来说:“院长,我敬你。”
沙三想打破当前的阵势,但付院长仿佛没听到他说话似的,目光望在方琼脸上。
沙三走到付院长身边:“院长,感谢您对我夫妻的关心,我敬您一个。”
“既然是你们夫妻感谢我,方琼啊,你也喝一个。”
“不,院长,我不能再喝了。”
“没事,红酒没事。”
“红酒当时不打紧,可有后劲的,我怕……”
“你怕什么,又不是和外人喝酒。”
方琼无奈,只好喝了一杯。付院长和沙三也喝了下去。
三人再喝了一些,各自都带了酒。方琼头越来越晕,知道酒劲上来了,她看看沙三,示意他找话题离开。沙三不是不想走,是不便开口。付院长看在眼里,突然说:“沙三,我忘了一件事,你能不能去急诊盯个班?”
“院长,您叫我加班?”
“是啊,今天急诊人少,叶主任打过电话,我只顾喝酒了,把这茬儿忘了。”
“可……”
“可什么,难道你不放心方琼?方琼在我身边工作了几天,要是有事的话还不早有了。”
“院长……我今天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你去急诊也一样,只是顶个缺,也未必有事,即使有病号,尽量让叶主任安排别人。”
“这个……”
“沙三,我可是很看重你的,说不定以后医院就是你的了,我上了岁数,能干几年?”
沙三热血一涌,眼中大亮。
“去吧,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婆婆妈妈的,要往远处想,往大处想。”
沙三去了,虽然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还是去了,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未来,付院长就是他走向未来之路的快车。只要他上了这辆快车,说不定十年,不,也许五年,他就会成为医院的领导。
沙三走后,方琼的危机来临了。
方琼不便走,再说付院长也不想让她走。
方琼推脱了几次,还是被付院长又灌了一杯酒。而这杯酒掺了大半的白酒,方琼喝后才有些感觉:“不对啊,院长,我觉得这酒怎么变味了。”
“不会的,还是红酒,方琼,咱们再喝一个。”
“不……我不行了,我头晕……院长,我得回去了。”
说着,方琼站了起来。可她刚一起身,头一晕,身子就朝后倒。付院长揽住了她。
“瞧,你这个样子怎么走?先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吧,我给你倒杯水。”
付院长把方琼扶在沙发上,方琼不是不想走,是走不了,双腿软软的,晕头转向的,往哪里走。
付院长倒了杯水过来。
其实,杯中又掺了酒。
方琼不辨,喝了下去,酒劲就上来了,头一歪倒在沙发上。
付院长邪笑一声,两只魔手便伸向了方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