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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虚道德天尊 第四百四十五章。wukan

作者:豫章 分类:武侠修真 更新时间:2022-09-26 02:43:33 来源:笔趣阁

第四百四十五章。(顶点小说手打小说)wukan

经过艰苦的反复争斗,武则天终于荣登皇后宝座。当她登上肃义门,接受百官朝贺时,以光彩夺目的形象立于诸臣之前,朝拜者欢声雷动。面官们看到的似乎不是一个皇后,而是一个皇帝,一个唐太宗威仪的女皇帝。“女主武王”的朝代难道真的开始了吗?

当时的武后还没有那么想,她只想辅助高宗,再造一个贞观之治出来。她心里明白,斗争刚才开始,关陇旧势力会怎样仇恨她、顽抗她。身为元舅、朝中首辅和顾命大臣的长孙无忌会怎样组织力量向她反攻倒算,朝中的重要官位仍为旧臣们掌握,鹿死谁手,实在还很难说,以高宗的仁弱,困难的一方不是关陇集团,而是她自己。

她必须培植自己的力量。

许敬宗文才即离,又有经验,为礼部尚书参知政事,李义府以中书侍郎参知政事。有此二人已可打破朝中旧势力的一言堂局面,但还远远不够。所以,在高宗宣布大郝天下的那一天,她却上了个奏表:“陛下前以妾为宸妃,韩瑗、来济面折庭争,此既事之极难,岂非深情为国,乞加褒赏。”[《资治通鉴》,卷200,永徽六年十月丁已。]韩瑗是当朝宰相之一,来济是中书令,都是权高位重的旧臣,此二人是反对封“宸妃”的顽固官员。武则天在那特别的日子里上了这么个特别的表章,使朝中诸臣极为震惊,韩瑗、来济更加恐慌,连忙申请辞官,自然未得允许。很明显,这是武后在大赦天下的特殊日子里,她以极为宽容的姿态出现在百官面前的。而宽容的另一面是什么?百官已知高宗没啥心计城府,后位是她自己争来的。如今见她亲自上表,去表扬她的敌人,在胜利之后表扬她的敌人,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个皇后有多深的城府啊。

用铁鞭、铁棍、匕首驯马的女人上台了。驯服任用之;驯不服则杀之。你们,服不服长池无忌在李治宣读《立武氏为皇后诏》时,就极为无理地当众甩手而去。武氏完全可以让高宗下诏旨,以他的极为无理惩办他。但她没有这么做,她反而要上表对手的表章。听说武功高强的剑客以没有对手感到寂寞,她要留下这个对手,斗一斗;她要像高强的武师,以威猛和机智震慑、群领武林。

对武后的作为李治已经习惯。比如,新立皇后是在宫内,不能在大庭广众中,后宫女人哪怕是皇后也不许与世人见面的。但她非要选择肃义门,性格温柔的李治同意了。不同意怎么行?兴奋无比的新后像个天真的少女,像是磨着她的情人去看庙会。在爆发的万人欢呼的场面,李治还真被感染了,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热烈的场面。过后,李治仍忐忑不安,这是违反大唐礼制的。然而他的新后却说:“礼制是人创的,我们创造了这个开天辟地的仪式,也要做出先人没有做过的事”想一想,他也心安理得。

李治看着兴致勃勃,脸色红润的武后,心里顿感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好像自己新立的不是皇后,而是皇帝。这是百官的共同想法,更是长孙无忌的想法。李治的轻松,正是因为自认不是长孙无忌的对手,如今既然有人替他上台打擂,才有卸下重担的轻松。何况,替代自己的是妻子。李治,确实儒弱、仁厚。

面对朝局和儒弱的丈夫,武则天感到很沉重。过去自己只想做个梦想的女人,现在她的理想破灭了。她要为丈夫的江山、为自己、为女人去征战,去打倒无比强大的旧势力、旧规矩,她不能错走一步,必须坚定、沉着。她要做男人的事情、要做皇帝的事情了。她虽然仍无做皇帝的妄想,却知道做的是皇帝的事情。不知道成不成,但她要试一试。她很有信心。

为了革敌鼎新,她劝丈夫下诏改元。两个月后,大唐改元显太,以公元656年为显庆元年。随后,她要在显庆元年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

她已有二子,长子李弘,次子是在即皇后位前生下的,取名李贤,被封潞王。她示意礼部尚书许敬宗上书请另立太子,许敬宗不愧文史显通,他引经据典,以天象为儆,地坤为示,又用通俗形象的枝干、衣裤作比兴,说明必须废去庶出的李忠,而立武后生的嫡子。不然,开象不容、地坤不承、大树倒着栽、衣裤颠倒穿,官民心里不跳实,东宫的原太子心里不安宁[许敬宗奏折原文见《资治通鉴》,卷200,永微六年十一月已已。]。

显庆元年(656年)正月,高宗下诏立长李弘为太子[诏文见《唐大诏令集?立代王为皇太子诏》,卷第93页。],于志宁为太子大师,中书令崔敦礼为太子少师,许敬宗、韩瑗、来济为太子宾客(东宫的高级属官),李义府兼太子左庶子。大赦天下。废太子李忠被封梁王,实任梁州刺史。

在李忠和母亲刘氐离开东宫时,原太子属官吓得连送一送也不敢[有的研究者认为易换太子“别有严重政治隐情的事件”,故属官逃亡躲藏。见雷家骥:《武则天传》,第129页,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唯太子右庶子李安仁与忠泣弟告别。武后得知,在百官中传颂李安仁的忠心美德,并请高宗提拔这样的忠心之记。这正是当年唐太宗的政治器度,让大臣们甚为赞誉,高宗更加佩服武后,不禁私下里向她说:“卿太像先皇了”

立太子不久,高宗又旨尊武士彟为司徒,赐爵周国公,母亲杨氏晋封代国夫人。这年十一月,武后又后一子,取名显,受封周王。为示庆贺,为百官普升勋级。

稳固了自家阵地,武则天开始帮高宗整饬朝纲,清理顽旧,向天陇集团扬刀冲锋。

武则天盯住了关陇之首、顽固元戎长孙无忌的一切动作。自武后册立大典甩袖而去后,长孙无忌隐居编撰《武德贞观二朝史》,从编史中更觉武后的可怕,因此一刻也未放心朝局,在幕后策划扼杀武后势力的计划。宰相韩瑗、中书令来济被武后拉入她们的营垒,他知道此二人是两营之关键,他们是关陇干将,不会为武后所用。

于是,长孙氏令韩、来二人首先发难,要求召回褚遂良,并向高宗儆示女祸误国的道理,让武则天招架不住。果然韩、来二人仍是关陇干将,他俩咬住高宗,反复上奏,并鼓动臣工起哄。韩、来及受鼓动的旧派官员果然掀起一股上书风潮,纷说褚遂良是谋国老臣、社稷干城,“无闻罪状”,为“谗谀相诋”被逐,再不召回,朝臣之心就要乱了。还拿褒姒、妲已这些老掉牙的“赫赫周宗,褒姒灭之”等典,讽谏高这示,冷落武后。

这些招数对武则天来说,已不算招数,她很感到失望。这位曾左右太宗朝纲的权臣、元舅长孙无忌,竟拿不出一式高招对付她。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用红颜误国那个老一套招法,用在李治和她身上,实在不算个招法。就是再让褚遂良回朝又能怎样?人老了,该进坟墓了。她告诉高宗,不理他们就完了。果然高宗不加理睬,不予允许;韩瑗等人以辞官威胁也不允准。长孙无忌等没办法。

不知是被胜利冲昏头脑,还是本性决定,这时在李义府和皇帝身上出了点纰漏,给敌人抓住把柄,算是后院起了两把火。

一个洛州的风人淳于氏,犯了奸情罪被押在大理寺狱中。李义府听说此女很美,便让大理寺丞毕正义徇情枉法,把她释放,想纳她为妾。大理寺卿段宝玄受朝中旧臣指使,写奏折告发了这件事。李义府害怕败露,便逼迫为他办事的毕正义自杀在狱中。皇帝让给事中刘仁轨主持审理,因毕正义自杀,死无口供,纳妾之事还在准备中。人物两证皆不备,拿李义府无办法。

然而,法律上虽无证据,事实却是不错。关陇集团抓住这可乘之机,想用李义府当突破口,打击武则天他们认为一定是武后在包庇李义府。御史王义方上奏继续审理此案,奏折中直点李义府大名,以为“义府于辇轂(旧指皇帝)之下,擅杀六品寺丞,就云正义自杀,亦由畏义府威,杀身以灭口。如此,则生杀之威不由上出,渐不可长,请更加勘当”[《资治通鉴》,卷200,显庆元年八月。]这件事在当时闹得很凶,也折冲了几个回合。直弄到李义府在朝廷上与王义方对仗,王大声喝斥义府,李义府受斥而出。武则天见此事内中有两派斗争,就是压着不处理李义府,高宗反责王义方“毁辱大臣,言辞不逊,贬葉州司户”。而李义府反升为中书令,掌管军国政令,并兼检校御史大夫。

高宗和武则天也知李义府品行不端,在本案中曲在李义府。王义方身为御史,有弹劾大臣之责。其行为也是正当的。但是,此案处在斗争的涡流中,只好这样处理了。这件事让武则天很被动。

由于高宗有武则天做依靠,思想放松,加上他生性善良。闲来无事,让侍卫陪着却御花园散布。实际上知道废太后王氏和萧淑妃被囚的地点,平日仍挂念她们。这次散步,本来就想看看她们的情形,心里也没想怎么样。

到花园后逐景生情,想起她们过去陪他在花园的情景,更增添怀旧之情,便顺着幽径走身囚禁之处。

那是一间封闭的石室,门上落锁,唯留一小洞递送食物。时值严冬,石室四壁,满缀冰凌。高宗见此,恻然酸鼻。不禁喊道:“皇后、淑妃,你们在里面吗?”石室内慢慢传出哭泣之声。废后王氏哭着回答:“妾等罪人,做了囚犯,哪还有这等尊称啊”又说:“皇上如念昔日情分,使妾等重见日月,请皇上为此院取名回心院吧。”高宗安慰说:“朕想泫处置,你们不必过于悲伤了。”

武则天得知此事,甚为生气。她深知高宗心软重情,怕与她们旧情未断,节外生枝,此时万不能出错。于是,决定除去二人,免生祸端。

她派人把二人拖出,各打一百伏,还砍掉手足,再杀死。临刑前,二人骂不绝口。武则天还下令改王氏为蟒氏、萧氐为枭氏,等等[赵文润等《武则天谰传》,第48-49页,认为二妃为自杀,颇有道理。]。描写武则天的残忍,史书不惜笔墨,夸张、渲染、添枝加叶,细节不足为任。总之,因高宗不慎造成武氏的杀人,为反对方抓住此事攻击武则天,搬弄是非,造成困难。例如武则天认为长安破败,又偏在北方,不如洛阳的形势地位优越,想到洛阳去驻驾。于显庆二年驾幸洛阳,并往下不回,把洛阳定为东都。攻击武则天的人便说她残杀王皇后和淑妃,二个凶恨鬼魂缠住她,使她不得安宁,她不敢在长安的宫里住了,才躲到洛阳去的。这些迷信谣言本来很好笑,如果真有鬼魂,武则天躲到天涯海角也是无济于事的。然而,在非常迷信的当时,反对派就可以以此攻击武则天,给她造成很坏的影响。

武则天不会因为顽固派的造谣而放过他们。显庆二年七月,武则天指使许敬宗和李义府向皇帝上奏折,说韩瑗、来济与褚遂良正暗中谋划发动叛乱。高宗便把韩、来二人赶出唐宫,韩瑗去海南岛的振州做剌使,来济去浙江的台州做刺史,终生不许入朝。把柳奭放到广西的象州做刺史,贬褚遂良为爱州(今越南清化)刺史[见《旧唐书?韩瑗传》、《旧唐书?来济传》、《旧唐书?褚遂良传》。]。

至此,朝内关陇官僚集团土崩瓦解了。与贬逐褚遂良等人的同时,礼部尚书许敬宗被提升为侍中,兼任度支尚书(即户部尚书),以度支尚书杜正伦兼中书令。而李义府终是个品质不端的小人,一朝得志贪得无厌,他全家母子、妻儿、女媚全部贪赃枉法,卖官鬻爵,收受贿赂。因他与杜正伦不合,两人都到朝适互相指控。高宗被气得没法,把他们二人也同时赶走,杜正伦贬为横州(今广西横县)剌使,贬李义府为普州(今四川安岳县)刺史。

现在,关陇集团只剩下一个光杆司令长孙无忌了。武则天知道,不除去关陇之首,早晚仍有祸害发生。但要除掉他,最大的阻力却正是自己的丈夫唐高宗。

关于长孙无忌是如何在武则天幕后指挥下,被一步步推上断头台的,唐高宗又是如何一步步被逼着同意处置他的舅父长孙无忌的,《资治通鉴》及该史书所引证的《实录》记述得曲的详细,也很生动,大概情节如下。

先向读者们提示几点:长孙无忌被整治过程,史书中一次未涉及武则天,就是说她和高宗、长孙氏的特殊关系,她绝不能让高宗知悉她的参与。长孙氏的最后倒台,是因其阴谋作乱,要夺取唐朝皇权,只能是这个大罪才能让他倒台,而长孙氏也用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诬诌过多起大臣“谋反”,武则天是在以牙还牙。再者,长孙氏始终坚定反对武后,当时反对武后,欲置其死地,就是在反对高宗,高宗的施政其实就是武后的施政。所以,高宗最终同意惩治他的阿舅是有一定思想基础的。这些,都是武后在幕后的分析,整个过程也是她在指挥,台上的表现都是武则天玩的驴皮影或木偶戏,是武则天这位女政治家高明的政治手段和非凡睿智的表现。

那是四年(659年)四月,洛阳人(当时驻驾东都洛阳)李奉节控告太子洗马(太子*掌管文件图书资料的官)韦季方、监察御吏李巢结党营私的事。高宗令许敬宗和辛茂将审理此案,是不是许敬宗讯供太急,韦季方竟自杀而未死。因韦季方是长孙无忌的门生,许敬宗就按韦季方与长孙无忌一起陷害老臣,使权归无忌,伺机谋反,如今事情暴露,故自杀的案情,上奏高宗。高宗自不相信,说:“岂有引理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舅父,舅父绝不会谋反的”许敬宗强调:“经臣反复推究,长孙氏的反状已很清楚,如果陛下还犹豫怀疑,恐怕对社稷很不利啊”

高宗是个胆小无主见,又不能深思熟虑的人。听许敬宗一吓唬,心路更乱。长孙无忌一直在反对立武氏为皇后,自从立武氏以来就不到朝廷上来了,舅父一点也不给他和武后退路。前些日子,众官员纷纷上书,把武后当祸水辱骂,就是把他当成夏桀、商纣、周幽这些昏君来比喻,这也都是舅父在指挥着做的。难道说,舅父真在背后策动谋反吗?

想到这里他流着泪说:“我家太不幸了,亲戚之间屡有异心,往年高阳公主(高宗的异母姐姐、太宗爱女)与房遗爱(高阳公主的丈夫、房玄龄的儿子)谋反,今天老舅也谋反,我还有什么脸面见天下之人啊如果舅父谋反之事是真的,让我怎么办啊”

许敬宗见高宗思想动摇了,马上顺着他的思路上奏:“房遗爱只是个乳臭小儿,与一个女子谋反,成得气候吗?长孙无忌就不同了,以前他与先帝谋取天下,天下人都佩服他谋略智慧。他做宰相三十年,天下人都惧怕他的威势。如果他哪一天阴谋发动造了反,陛下派谁去能抵挡得了呢?今天幸亏宗庙有灵,皇天痛恨恶人,因为审理一个小案子,却审出了大奸大恶之人的阴谋来,这真是天下之大幸啊臣害怕长孙无忌知道韦季方自杀的事,狗急跳墙,铤而走险发动叛乱。他举手一呼,众恶云集,那可就成了宗庙社稷的大祸患了臣昔年未见宇文化及和他的父亲宇文述为隋炀帝信任,结成儿女姻亲,委以朝政。宇文述死后,禁军归宇文化及统领。一夜之间在江都作乱,先杀死不附和他的,臣的家就是那时被他毁了的。于是,连大臣苏威、裴矩等都急忙服从。等天黎明时分,隋朝江山就垮了。这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望陛下快快决定啊”

高宗听说后,心里慌乱无主意了,只得令他再细致查一查。

第二天,许敬宗又奏:“昨天晚上韦季方已承认了与长孙无忌谋反的事。臣问他:‘长孙无忌与国是至亲,在两朝中都受宠,为什么还怨恨至于谋反呢?’韦季方回答:‘韩瑗曾向长孙无忌说:‘柳奭、褚遂良功公立梁王为太子,现在梁王已被废了,皇上疑心公,所以把高履行放出去。从此,长孙无忌便很忧虑,日夜寻思自保的办法。后来看到长孙祥又被外放,韩瑗也得罪被放逐,才日夜与韦季方等商量谋反的。’臣参验他的供词,都很符合实情,请皇上依法收捕长孙无忌。”

高宗听后又哭着说:“舅舅就是真如此,朕也决不忍心杀他。否则天下人会说朕什么啊后世人们又会说朕什么啊”

许敬宗见高宗相信长孙无忌谋反,只是因为他是国舅而不忍心处治。赶紧又奏:“薄昭,是反文帝的舅舅,文帝由代王做了皇帝,薄昭立有大功。后来昭犯罪,只是由于杀了人,文帝让百官穿上素服,哭着杀了他。到今天下人无不赞颂汉文帝是明君。而长孙无忌不念两朝对他的大恩,竟然谋夺社稷,他的罪恶怎么能同薄昭同日而语呢。所幸其奸恶之状自己暴露了出来,逆贼自然而然地服刑,陛下还疑虑什么呢?还不早做决断古人有句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安危之机,间不容发。长孙无忌是当今的奸雄,是王莽、司马懿之类的坏人啊陛下少有一点耽搁,臣怕变乱马上在陛下身边发生,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啊”

高宗听了,觉得是这样,竟然没有亲自审问长孙无忌,就下昭削去他太尉的官职、夺了他的封邑,留了个扬州都督的官衔,外放到黔州(今四川黔江一带)安置,允许给他一品官的实物供给。[《资治通鉴》,卷200,显庆四年四月;同见《唐新语》,卷第8页;新旧《唐书?长孙无忌传》。]

长孙无忌被放逐,关陇顽固集团的支柱垮掉。在武则天的指挥下,又对他们进行了彻底扫荡。还是由许敬宗出面上奏:“无忌谋逆,由褚遂良、柳奭、韩瑗构扇而成,奭仍潜通宫掖,谋行鸩毒,于志宁亦党附无忌。”[见新旧《唐书?于志宁传》。]高宗允准,除去原已逐放的柳奭、韩瑗之名。褚遂良已死,追削官爵,他的儿子彦甫、彦冲同被流放爱州,在流放途中被杀死。长孙无忌的儿子附马都尉长孙冲被除名,流放到岭南(长孙冲是太宗女儿长乐公主的丈夫)。长孙无忌的族子驸马都尉长孙诠被放嶲州(今四川西昌),不久也被杀死。长孙无忌的从兄弟长孙知仁,贬为翼州司马。长孙无忌的表兄弟、高士廉的儿子高履行也被贬为永州(今湖南零陵)刺史。长孙诠的外甥,也是韩瑗的姨侄凉州长史赵持满被召至京师杀死。于志宁虽当过册立武后的付使,又任太子太师,但因个是关陇集团的重要人物,也被罢免。

长孙无忌被流放后,许敬宗又派中书舍人袁公谕去黔州流放处再鞫他的反状,迫得他自缢身死。接着又杀了柳奭和长孙祥,把长孙思流放到檀州。

这些史实反映出,关陇集团是宗族、亲戚盘根错节的政治和社会集团。由隋朝至唐初数十年,形成庞大的士族关系网。唐太宗一朝,因太宗英明果决,这个集团虽已形成,但难以垄断朝政,只能起到影响作用。至高宗临朝后,以长孙无忌首,借着太宗的临终顾命,欺高宗儒弱,很快便把持朝纲,垄断了朝政。朝中高官和中层实职,几乎尽被占有。长孙无忌在他的府第中,就可以决定朝中事务,唐高宗形同虚设,成了傀儡。永微六年开始,这个宗族官僚集团便屡遭打击,短短四年就被彻底打垮了,扫地已尽。这场惊心动魄的歼灭战,便是一个女人、一个崛起的女政治家武则天策划和领导的。她身在后宫,影响皇帝,任用备受排挤的庶族地主势力,以她的宫庭斗争经验和极为超凡的睿智,赢得一次次胜利,最终将这个数十年形成的庞大政治集团彻底摧垮。为庶族地主登上政治舞台打通了道路,她出身于庶族官僚家庭,是唐初庶族力量的代表和英明的女政治家。她现在还只在后台,就已显示了她惊人的威力。一个女政治家,未及出台便让男权力量纷纷披靡。“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武则天的女性王朝即将出现了。

武则天当时任用的庶族官员,有不少阴险者、贪脏者。然而,她无法选择,因为能为她冲锋陷阵的力量太少了。

在打击关陇集团的斗争中,她的手段有些残酷,株连也太多。但是,让敌对方得了手,也不会比她温柔。封建政治舞台上的斗争,都是充满腥风血雨的,谁要手软了谁就是失败者,死亡者。翻开历史,确是如此的。

显然,武则天所以苦斗关陇集团,不惜向朝中重臣开刀问斩,直至把他们一个个清除。其原因之一是保住自己的政治地位和身家性命,政治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原因之二是让高宗皇帝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她二度入宫被皇帝封为昭仪后一直在皇帝身边,每次见到李治退朝后那悉眉不展的样子,以她多年做太宗侍女“听政”的经验,她便知道朝廷上发生了什么事。一定是太宗为李治留下的那群所谓“顾命大臣”在整治这个儒弱的皇帝,他们表面上是劝谏,实际上是干预、垄断朝纲,让皇帝做儿皇帝,做他们的傀儡。她饱读史集,甜美让这种形势发展下去,结果会是什么。

在废后立后的那场斗争中,长孙无忌暗中指挥关陇干将,一窝蜂反对、赐意把她比为桀、纣时的祸国妖女。“太过份了”这不直接说当今皇帝是桀、纣了吗?换上唐太宗能让他们这么干?他们敢吗?

那时她便出手。认真研究朝局形势,为高宗出谋划策。每一出手皆达目标,使那群貌似强大的腐儒一个个瞠目结舌,以无比仇狠的眼睛望着后宫、瞪着让皇帝不再是任他们摆布的阿斗阿蒙的幕后女人。

长孙无忌等人已认识了幕后的那个女人,斗不过她,又不认栽,心里只有仇恨。李治尚不认识自己的皇后,但心里却很舒畅。他像个不会操持家政的丈夫,有了可以信赖、有能力的妻子,正好放下担子、放下架子,放手让妻子管家,自己正好落个清静,悠然自得。妻子稍加指弄,朝中大势改变,她的能力、权谋和手段都让他敬服,无不言听计从。朝中大计,自己懒得决断,百事收妻子裁决,坐朝而不决政,成了高宗的习惯,非常自然,心里从不多想,想了也没用,自己不会做。妻子指挥他,温柔地、闲聊般的指挥,比舅舅那群的“劝谏”,让他舒服多了。什么“文死谏”,一群臭老头子,跪在那里满口之首者也,像群胡蜂,烦透了。不大一会就头晕目涨,恨不能把他们都赶走,可自己没那气魄。好吧,你们不走我走,每天上朝都是逃回后宫,听妻子柔地、娓娓的谈来,很快便有了主意。所以,他心里舒畅。

那么武则天又是怎么想的呢?那些当时和后世恶毒诅咒她的人,认为她天生是个野心家,入宫就想盗窃皇位当女王子。这些人也太看重她了,她哪会这般伟大呢?像朱无璋放猪、讨饭时就想当皇帝,就不想想他破衣烂衫、饥肠辘辘时有多狼狈,他想的是如何填肚皮啊。偷杀牛吃胆子是大了点,但也只能因为他终年不知肉味,馋疯了哪能说他玩玩当官的儿童游戏就说他七八岁就有当皇帝的野心呢?三岁女孩抱着布娃娃拍她睡觉,怕是三岁女孩还没有下决心做奶奶统治儿孙的野心。

明明白白是武则天眼见着当皇帝的丈夫没有章程,天天被人欺侮,弄下去自己甚至保不住小命,她能不去想着帮帮深爱着她的丈夫?每辅佐高宗做成一件事,她就感到有趣,让她兴奋,慢慢就有点着迷。自己感到有能力辅佐高宗做个好皇帝,做个唐太宗那样的让她崇拜的皇帝。她与长孙无忌等人的斗争中才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她看到的被神化了的两朝元老们不过如此,没啥了不起的,男人能做的她也做得来。原来她只想做个有地位的女人,那地位大约也来自男人,但长孙无忌这些阴狠的男人偏不给她一点机会。那就斗一斗吧,稍一出手才知道对方不过如此。由此她才改变了想法,女人来到这个世界也能玩点政治什么的,不光是为男人生养儿女的。

开始她也不想怎么抛头露面,这倒不是因为儒家的礼法拘着她,而是被那些礼法侵yin太久的臣民有了许多臭规矩。怕自己出头太多,影响了皇帝。皇帝是她的丈夫,应该有皇帝的威严,让皇后出头太多会影响皇帝的形象。所以她还是想努力襄助皇帝,让他做个能名垂史的英明君主。

更令她忧虑的是皇帝的身体。他正当威年(显庆元年,李治只有29岁,武则天33岁),就发现了多种疾病,如史上说的“多苦风疾”、“头重,目不能视”[《唐大诏令集》,卷第67页。]、关节疼、背疼,等等,在朝堂上坐久了根本受不了。有时被大臣们围着争吵不休时,会头晕目眩,甚至一时看不见东西。皇帝身体不好,更让武则天想为之分忧,为之排难解纷,辅佐皇帝就成为她义不容辞的责任。

武则天决定让李治率领百官到东都洛阳住一段时间,目的也有让他改变一下环境,让身体好转。因为长安宫的地势低,潮气太重,不利于李治的寒湿病,皇帝心绪不佳,换个环境也会好一点。并不是前文提到的,害怕王皇后和淑妃的阴魂。显庆四年润十月车驾从长安起程,月底抵达。皇帝住在洛阳宫,身体果然好多了。

武则天还不是皇帝,朝廷制度她还有能力去改革。但如今她是皇后,统领六宫,对后宫制度,她决定要改动改动。她认为后宫中皇帝的妻妾太多,前文提到有皇后、四妃、九嫔、九婕妤、四美人、五才人、另有三班各二十七御女为宫内八十一命妇。都是从众宫家属和天下选来的美女,后宫女人成堆,外戚成群,前朝因此出现的问题也太多。皇帝被美女包围,女色也会糟踏身子,诸妻妾产生的事由也会不断干挠皇帝的朝纲施政。

首先她决定把人数减少,四妃变为二妃、九嫔变成四人。其他的女官、官女要安排各自的实职工作,主要身份在于职司,根据后宫的职司进行调整,决定人数。不能就等着给皇帝娱悦,为皇帝生儿育女,首先想到自己是后宫的职司。其次,就是皇后以下的两个妃子和四个嫔妾,也要想到如何帮助工作。因此,武则天把皇妃改名为“襄德”、四嫔改为“劝义”,都有协理、帮助之意。她所以取此名称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她就在全力襄理皇帝工作,她也要妃嫔共同协助。

这么做应该看到武则天的改革思想。以往的后宫制度,不许妃嫔干政,那些皇帝的妻妾就只是妻妾的身份,只是男人的玩物。而武则天减少皇帝的妻妾人数,本身是在提高女性的地位,再是让她们“襄”和“劝”,这就是让女子参政议政,带有根本改变女性身份的意思。

无论如何说,武则天的后宫改革都应该是积极的。但是,史家们对她的改革又有了说道。把皇帝的妻妾减少了,就说她“忌”,即嫉妒别的女人,让高宗的女人少了,便于对她“专宠”。对她“专宠”了,夜夜“专宠”了,皇帝的身体也就被她搞垮。高宗为什么面黄肌瘦?武则天为什么容光焕发?为什么?还不是明明白白的吗?这一说,大家就认为武则天是妖女,是迷采男精的狐狸精。

武则天听了不恼恨,只有委屈。皇帝如果是女色使身体虚弱,那么没有她在床上,皇上那一大群妻妾就不会糟踏他的身子了,她们时刻都盼望皇帝的宠幸,都是美女,比武则天还年轻美丽。再说,李治十几岁就有了不少女人,立为太子后又有许多太子妃和宫女,普通宫发就给他生了许多子女。他的身体如果是女色造成,没见过武则天前已经很糟,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如今她把皇帝妃嫔减少了,其目的也有使皇帝不为女色侵害的设计,怎么反说这样能使皇上身体更坏呢?她和皇帝是夫妻关系,按传统史官的说法,就要她同皇帝分居才对吗?

显庆五年(660年)正月,因对朝鲜半岛用兵,高宗率领百官离开东都洛阳,返回北方就近指挥,拟于山西并州驻驾。洛阳到并州计八百多里,正月甲子由洛阳出发北上,至二月辛已到达并州。

并州是当时的四大都督府之一,是唐初北部中国的重镇。车驾达并州后,设朝堂、内殿,统之曰“行在”,即朝廷的临时宫殿。高宗在此处理朝政、指挥对朝鲜半岛的用兵。

并州是武则天的祖籍之地。贞观九年,她父亲病故于荆州都督府,武则天随母扶灵柩回并州祖籍葬父,在这里度过一年孤苦伶仃的凄惨时日。高宗这次驻驾并州,就是有意让武则天衣锦还乡,向世人表示他对皇后的崇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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