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助么?有用么?”契尔年科从旁边插言道,契尔年科现在是苏联最高苏维埃秘书处的主任,换句话说就是勃列日涅夫本人的秘书,地位应该相当于赫鲁晓夫总务部的部长马林。
后来的历史中,契尔年科代替了现在的总务部部长马林的位置,成了勃列日涅夫小圈子中的总召集人,虽然没有竞争过安德罗波夫,但还是在安德罗波夫死后成功的成为了苏联**的总书记和最高苏维埃主席。这位仁兄倒是比较正常,但上台时候已经七老八十,和安德罗波夫一样是病夫。
这种情况显然和谢洛夫面前的勃列日涅夫有着很大的关系,要不是勃列日涅夫执政期间对最高领导层保持了惊人的稳定,就不会出现后来安德罗波夫和契尔年科那种刚刚上台马上办葬礼的情况,苏联领导层中最年轻的是谢列平,众所周知谢列平引起了勃列日涅夫的忌惮,一步一步被撵出了权力中心。
一直在做党务工作的契尔年科,之所以提出自己的疑虑,自然是因为对这种西方的苏联学术团体抱着警惕之心,这点谢洛夫可以理解,苏联的干部其实不能算多么出众,但也知道基本的道理,对待敌人要加强防备。
“斗争如果总是采取正面对抗的形势,是比较愚蠢的!如果契尔年科同志感兴趣的话,我可以送给你几本苏联学作者的著作,让你看看他们写的是什么狗屁东西。”谢洛夫施施然从旁边的柜子里面拿出榨汁机,取出了几个橘子,不一会把两杯橘子汁送到了贵客面前接着说道,“就他们写的那些东西,我们联盟的一个市级干部都能看出来其中错误的地方,基础就是错的,继续研究下去的偏差只会越来越大,这种情况最终的演变就是什么呢……”
“这些苏联学的学者影响力越大,就会越干扰敌方对我们的判断!”勃列日涅夫把玩着已经空空如也的杯子,中气十足的开口道,“基于这种学说的出来的判断,根本就是一文不值,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扰乱敌人的思维,总是对我们的政策做出有偏差的应对……”
倚在办公桌边上的谢洛夫用颇为奇特的目光瞄了一眼勃列日涅夫,不得不说道,“勃列日涅夫主席,你说的很对,这种涉及到党务的事情你这么快就得出了判断,相信一定做了很多深刻的理论研究!”
“我没有做什么理论研究,也并非一个才思敏捷的人,但基本的是非对错,谁对国家有好处,谁对国家有害处,还是能看出来的!”勃列日涅夫微微摇头自我评价道,“这不能证明我多么聪明,而是我在机关工作几十年的工作经验在起作用,尤拉,谈谈你的想法吧!”
“这种所谓的苏联学,基础建立在对苏联所有体制的敌视上面,所以发展下去偏差肯定会越来越大,在相当程度上,以美国为主体的西方苏联学的形成,经历了一个对美国以外的政治学理论借鉴、消化、美国化、甚至********化的过程。然而,西方苏联学理论的匮乏和单一性极权理论,促使苏联学不断扩展其外延,与其他政治学和社会科学的亚理论接轨,衍生出更多的理论分支。这会出现什么情况呢?只要我们深刻的剖析了这种苏联学理论的形成,就可以进行推演了。最大的可能是出现一群天天鼓吹苏联崩溃骗经费的学者,”
把杯子的橘子汁都喝掉,谢洛夫舔了一下嘴唇懒洋洋的说道,“最终的演变应该会变成苏联崩溃论,天天用研究出来错误的东西欺骗民众,鼓吹苏联崩溃,反正不是今年就是明年,不是明年就是后年,不过这个时间太长了,而且发展理论的期间说不定真的有些有用的东西,所以我准备插手,让这种苏联学变成我们所需要的理论!”
“听起来很不错!我们扶持这些人,用来扰乱一下西方的学术界,尤拉,这是你们情报部门固有的渗透作战方式……”勃列日涅夫温和的夸奖道,其实他很喜欢希洛夫这种说话方式,而不是一般的干部,张嘴就是列宁马克思、闭嘴就是**。勃列日涅夫心中其实不是很喜欢这种说话方式,做的事情还是那套传统的解决办法。
“这种渗透作战的最大优势在于,我们敌人绝不会有一丁点的怀疑,而且他们会对这种研究大开绿灯,利用政治和媒体资源扩大这种理论的影响力。而我们则可以在里面加上一些明显的漏洞,这种漏洞最好是一般的西方人深信不疑,而我们的人民一眼就能辨别出来!”谢洛夫打了一个响指道,“想想我就觉得,这才是我们应该主动出击的地方!”
第一次见到相关的苏联学书籍,谢洛夫就觉得好像有些论调他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后世绝对看到过这种东西,只不过现在的论点还相当原始,后来想想,有些论点不就是中国崩溃论的原始形态么?当然这远远不是苏联学的全部,甚至占据现在研究苏联理论的比重很小。
没关系,这种理论简单来说不就是苏联药丸么?熟知中国崩溃论的谢洛夫可以提供一个大纲,然后召集学者在假宣传部的领导下进行补充,最后找一个潜伏在西方以白俄文学家身份作为掩护的特工发表,然后嘛,呵呵……
严防死守最终会让苏联陷入被动之中,因为苏联的理论支撑那绝对是非常伟大的,没有任何一种理论不伟大,但一般民众却感受不到,这是个很头疼的地方。与其这样被动防守,还不如突围寻找突破口,谢洛夫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断定,苏联崩溃论绝对有巨大的市场,从民众到学者都会赞同,这点冷战的大环境会帮助克格勃的计划实现。
美苏双方在理念上均无法接受对方的政治和经济制度,视对方为洪水猛兽。在这一点上,美国对德国纳粹制度的容忍度甚至超过对苏联**的容忍度。三十年代,美国知识界的主流事实上是非常崇拜纳粹德国的。二战后美国迅速武装德、日两国,扶植两国的右翼势力,足以说明美国的价值取向。在某种意义上,同属于西方文明范畴的美苏两国在理念上的不共戴天,与十七世纪时期三十年战争颇为相似,即为信仰而战。肆虐美国的麦卡锡主义,事实上造成了在美国进行**研究的人士人人自危。
但由于种种原因,研究苏联问题的学者和负责苏联事务的官员所受到的质疑和冲击,要远远低于致力于中国问题研究和从事中国事务的同行,麦卡锡寻找“替罪羊”的矛头所向,主要是负责中国事务的政府官员,而研究苏联问题的学者多有进入政府高层服务的机会比如基辛格、布热津斯基、赖斯等。可见,把苏联所代表的制度和理念极端化、妖魔化,还是可以获得更多的学术资源和从政的机会。布热津斯基最终出任卡特总统的国家安全顾问,与其强烈的反苏理念不无关系。
有着安全专家的招牌,谢洛夫敢于在任何苏联领导人面前吹牛逼,哪怕是苏斯洛夫现在站在谢洛夫的面前,他也敢这么说,而勃列日涅夫对这种解决方案表现出来了超乎寻常的兴趣,有这么一瞬间谢洛夫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和谢列平说话,但马上就清醒过来,面对勃列日涅夫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
“有时间应该找苏斯洛夫同志和你谈谈,相信我们的理论家很愿意在实际操作中听取一下安全机关的意见!”勃列日涅夫在克格勃主席办公室里面呆了一个多小时,双方就像是老朋友一样在交流,勃列日涅夫本身就比赫鲁晓夫要保守的多,相当喜欢听这种进攻论调。
“已经快中午了,就在我们总部吃午餐吧,把加林娜同志一起叫过来,最近他的表现还算不错!”谢洛夫口中的加林娜是勃列日涅夫的女儿,被谢洛夫从第二总局调回总部就近看守,这个人质谢洛夫是不会放手的,还是在视线内比较安全。
“我这个女儿啊,只有在这种严肃的机关才有可能安定下来!”勃列日涅夫没有表现出来特别的感情,谢洛夫要保持他的女儿在视线之内是防止自己被换掉,勃列日涅夫在回到中央书记岗位上之后,也发现了克格勃的重要性,自己的女儿正好在克格勃总部,就等于是多出了一个永远不背叛的线人,可以把克格勃总部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中,当然未来勃列日涅夫肯定不可能光指望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到时候在安排人手进来。
“尤拉,你们克格勃的食堂味道是我见过机关里面最好的!”勃列日涅夫丝毫没有做作的夸奖道,他身边的契尔年科不住的点头,对这种说法深表同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