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袭我军营寨!”马保怒不可遏,“杀!”
“杀!”排列整齐的骑兵先头部队大声响应,这些都是跟随马安良多年的子弟兵,纪律性和忠诚度都是最高的。即使敌人的炮火打到这里,也保持着井然有序的队列。
“轰”的一声,又是一发炮弹在营帐中炸响,这次准头明显就是对着骑兵集群来的,还没开战,骑兵就倒下了几个……
“杀出去!”马保一马当先,抽出马刀准备找人拼命,两哥俩紧紧跟在后面。
距离马安良大帐约6里地的地方,北疆军骑兵骚扰部队正用迫击炮连续发射,这个骚扰排一共30多人,由骑兵营长扎木合亲自率领,带了6门迫击炮,每门迫击炮组成了一个三人小组,一人负责驮载炮弹,另外两人负责驮载炮。自迫击炮成为北疆国防军骑兵的标准配备后,所有人都深深爱上了这一玩意——重量轻,体积小,携带方便,随时随地都能发射,配给骑兵最合适不过了。
按照夏海强骚扰敌人,引敌人前来进攻的命令,这一行人摸到马安良营地附近,摆开了架势开炮。开头两发都落到了空旷地或者无人地,经过迅速调整后,终于击中了营帐,燃起了大火,黑夜中,火光甚是醒目,给迫击炮提供绝佳的射击观察点。看着炮弹一发又一发在敌营中爆炸,这批骑兵甭提多开心了。
“营长,敌人出动啦。”
“在哪里?有多少?有多远?”
“正前方,人数看不清楚,黑影一团团的,估计总有五里地吧。”
另一个一直附在地上倾听声音的侦察骑兵也反映道:“营长,从声音来判断,是大部队,起码在1000人以上,而且距离越来越近了。”
“好。不打了,赶紧收拾,上马回营。”扎木合果断下令,1000多人可是非同小可,要是让敌人咬住,这30多人非全部报销不可。
说话间加上收拾迫击炮的延误,敌人已追击到离骚扰部队还有3里的地方了。
“撤!”扎木合率部沿着来时的路迅速返回,敌人的大队骑兵紧紧地跟在后面。当然,他们还没有发现这些骚扰部队,只是呈逐渐展开的队形搜索敌人。
“好像已经不打炮了。”马廷贤发现了这个重要的情况,提醒马保。“敌人溜了。”
马保听了听,确实没有再听到爆炸声。
“追!赶紧追!敌人带着火炮,肯定跑不快,现在追还来得及。”
“敌人肯定朝他们的营寨中逃去了,咱们追上去吧。”三人统一了思想。又率领大队骑兵朝夏海强地河边营寨扑来。
刚才三人的商量以及队伍的重新排列整齐使得追击的速度暂时缓了一缓,趁这个机会。骚扰部队又将两边的距离拉大到了8里。这给了他们摆脱敌人的最好时机,因为尽管他们凭借着突然袭击拉大了距离,但由于来时长途奔袭,已消耗了一定的体力。论起绝对速度来,骚扰部队肯定没有追击部队快。两边拉开了阵势,一齐往夏海强部的营帐跑。
马安良本来正在帐篷里寻欢作乐,冷不防被几枚迫击炮炮弹搅乱了兵营,气得七窍生烟。在安定了官兵,扑灭了火势后,他将剩余地骑兵全部召集起来,准备随后跟进。11时半。在先头部队出发一个半小时后。马安良率领另外5000骑兵出发了,临走前。他将营寨托付给步兵统领孙明堂照看,让他谨守营帐,不可擅动。
孙明堂打着大大的哈欠,连声说好,见他烟瘾上来了,马安良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退下。在这支混编部队中,骑兵不全是回族,也有汉族,但回族占据了近9成,而在步兵中正好反了过来,汉族占9成,因此,回汉矛盾还是有一点的。从历史上来说,一直是汉族压着回族,直到庚子后回族三马才窜了起来,因此,也不免有回族歧视和排挤汉族地事情发生。孙明堂本人是个大烟鬼,对带兵打仗根本没有什么见解,但是和马安良关系不错,时常还能得到对方的孝敬,也就乐得装糊涂,对回汉矛盾视而不见。而从军事的角度看,由于步兵相对于骑兵先天劣势,再加上领兵统领也是这副德性,汉人步兵战斗力并不太强,再加上缺枪少炮,武器落后,根本不能与骑兵相提并论。至于什么甘军精锐有3万之众,完全是骗人的,整个甘肃所有的部队加起来都不到两万五,剩下地无非是让军官吃了空饷。清末甘军彪悍的名声,主要是靠骑兵挣来地,因此,虽然部队中汉人要多于回人,步兵要多于骑兵,但一直是回人骑兵将领担任着甘军的首领,马安良本人就是前清的提督。
从骨子里来说,马安良根本看不起孙明堂,一直认为对方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要不是赵惟熙三番两次交待不可轻敌,要多准备军队,他都懒得将步兵带上,按照他地逻辑,步兵应该全部解散,多出来的军饷和装备,全部用于骑兵还差不多。他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等击败夏海强,在甘肃树立威信后,就要把步兵尽最大可能遣散,骑兵,只有骑兵才是生存之道。
按照夏海强的吩咐,八时过后,除了少量监视兵力,整个部队转入休息状态,每个人都获得了宝贵的两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当然,出于大战来临前的兴奋,很多士兵都是睡不着的,他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倾听那些参加过实战地老兵亲身经历地故事,不时叫好。夏海强一个一个连队的走过去,鼓舞士气,振作精神。自然,也有心理素质十分好地人,倒地就是呼呼大睡,夏海强笑了,也觉得应该。
安排防御体系的过程中,工兵营是最辛苦的,他们需要一段一段巡逻。发现不足之处立即加以弥补,马允承就接手了这个吃力的活。好容易检查到11点多,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步兵们纷纷走入战壕,而工兵获得了他们盼望已久的休息。
十一时三刻,最后一个士兵进入了预设阵地,重机枪拉开雨衣,手榴弹拧开后盖。战斗准备已悄然完成了,老兵们还在战壕里嘻嘻哈哈地讲故事……
十二时一刻,所有的炮兵角度和炮弹准备到位,黑乎乎地炮口直指敌人可能前来的方向……
凌晨一时。天空中闪着星星的光芒,夏海强独自一人坐在中军大帐中,想着可能出现的问题。甘肃昼夜温差大,白天穿衬衣就可以了,到了此时。非穿外套不可了。正在沉思间,马允承推开帘子进来了。
“准备得怎么样了?弟兄们进入预定阵地没有?”
“全部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就等敌人来了。”
“骚扰部队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有。应该不会有意外吧?”马允承也有些紧张,这是他加入15师来的第一场恶战。
“报告师座,前方有数十骑朝我军营地奔驰而来。”传令兵前来报告。
“估计是骚扰部队来了。走,赶紧去北出口看看。”
黄河水声哗哗,仍旧保持着战前的平静。夏海强边走边说:“敌人可能马上就要来了,传令部队,做好战斗准备,严禁发出任何响动。”
正在此时,扎木合已带领人马接近了本部队防区,“快。发信号!”
黑夜里升起了一发信号弹。
“扎木合回来了。”马允承赶紧吩咐。“快,开北门。放他们进来!”
按照事先的约定,骚扰部队以信号弹为号,阻击阵地不得开枪,只听见数十骑人马飕飕地从预设阵地前跑过,扎木合自然懂得本方埋设了地雷,因此格外小心和谨慎。
“报告将军,前方发现敌人亮光,未见有任何异动。”马保已率领部队冲到了距离夏海强大营7里的地方,开路斥候前来报告,亮光是夏海强营地地照明灯光,在黑夜里很远就能看见。
“不错,看来敌人还没有发觉,传令下去,放慢脚步,慢慢接近敌人营寨,何时突击听我号令。”随着马保一声令下,回族骑兵们放慢了脚步,开始慢慢地走了起来。
“敌人就在眼前,应该趁他们不备杀过去啊,为什么要放慢脚步?”两兄弟感到诧异。
“这就是用兵之道,一来,现在突击,马蹄声太响,容易引起敌人警觉;二来,已奔驰了许多时候,战马有些力乏,正好稍事休息,便于为突击做准备。那时,距离又近了,马力又足了,突袭起来威力才更大。”马保乐呵呵地解释。
“原来如此,多谢将军赐教。”
“报告师座,方才前方有大队人马袭来,但现在声音却听不见了。”负责听音的监视军官前来汇报。
“告诉各部队,不得放松警惕。”夏海强和马允承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敌人来这一手。
一时一刻,扎木合率领骚扰部队回到了营帐,等最后一个走入时,士兵们立即把北门关上,从现在开始,任何接近营地的人马,都是本方的屠杀对象。
“报告师座,按照您地吩咐,我带领小分队朝马安良的营地轰了不少炮弹。”扎木合端坐马上,虽然有些气喘吁吁,但还是干脆利落的汇报完了情况。
“干得好,扎木合,敌人有没有上钩?”
“来了,就在我们后面,刚才一直紧紧跟着我们的,足有上千人,怎么没跟上来?”扎木合大惊,以为自己将敌人甩掉了。
听说只有上千人而不是全部,夏海强略微有点失望。马允承急了,说:“没道理呀!这么大的集群,应该震天响才对啊!”
一时三刻,马保率部推进到距离夏海强营寨还有4里多地地方,整个营地还是静悄悄地。
“想不到夏海强这么大意,连个巡逻也不派,看来真是累坏了。”马保用调侃的语气对两兄弟说,“也罢,就让他永远睡着吧。”
“真是天助我也!”两兄弟得意地狂笑。
“弟兄们,杀!”马保抽出了马刀,在黑夜中疯狂挥舞着。
“杀!”两千回族骑兵,得到明确地命令后,催动坐骑,浩浩荡荡地夏海强部的营寨冲击而去……
“敌人大部队来了,马蹄声很响了。”就在夏海强还在团团转的时候,听音官又来报告。
“他奶奶地,总算来了。”夏海强一挥手,“各部队准备!放照明弹!”
说完又神秘兮兮地转过身来,对马允承说:“让你看看最新武器。”
当大队骑兵推进到距离营寨800米的地方,六门早就准备好地82MM迫击炮把照明弹发射到了空中,炸开后,缓缓地向下落,射出耀眼的黄色光芒,将天空装点地格外明亮。这是夏海强对付骑兵冲击的最后一个秘密武器,不用说,自然也是何峰的杰作。照明弹对于夏海强而言是最普通不过了,但却将马允承惊呆在那里。亮光下,敌人所有的动向都一览无遗。
“师座,这玩意真好,怎么弄出来的?”
“主要原理就是利用镁粉或铝粉在空气中的燃烧来发出亮光。照明弹通常由可燃物、氧化物和粘合剂等几种物质组成。镁粉和铝粉燃烧时,能产生高温,并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因为燃烧时需要大量地氧气,氧化物能在燃烧时放出大量地氧气,加速镁、铝粉燃烧,增强发光亮度。这种燃烧过程主要发生在照明剂盒内,盒的上端连接有降落伞,可以让他缓缓下落,延长照明时间。当然,照明弹中还配有时间引信和少量抛射药。用82MM迫击炮发射后,到预定购空域时时间引信开始点火,引燃抛射药,点燃照明剂,抛射药产生地气体压力将照明剂和降落伞抛出弹外,然后让降落伞缓缓下落就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