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功率航空发动机,我们目前用的都是美国货、德国货的改进版,充其量只是这些发动机的超限度使用,好比一辆普通桑塔纳,可以开200公里每小时,但你真要天天这么开,三个月准坏。现在冯如他们的飞机就是这个问题,发动机输出功率已大大下降了,为了安全,我已下令停飞,让技师们好好检修,顺便学点新东西;
二、履带式装甲车底盘,这个就是国外用的大型拖拉机底盘,轮式速度虽然快一些,制造也显得简单,但越障性能实在是太差了,稍微复杂一点的地形就动弹不了,更别说越壕,山海关前线铁甲车大量趴窝,就是这个原因;
三、车体,现有车体是铆接的,结合极其勉强,任何炮弹直接命中都可能造成车辆损毁,拟改用铸造车体或焊接车体,那样还能降低钢板厚度,减轻重量;
四、通讯,我计划电台配备到团一级,但目前所有装备的只能进口。”何峰一口气说了老大一堆。
“佐尔格来过了怎么说?”
“佐尔格是秘密来的,德国方面对飞艇、飞机和装甲车非常感兴趣,希望能共同研究,我向他说了这几个问题,他初步答应回去汇报。另外,新任驻沈阳领事明思格即将到来。此人受了德皇的秘密召见,据说有重要任务分配他去完成。由于渠道所限,佐尔格不太了解,只是说德国希望通过我们维持并扩大在中国的势力。”
“德皇是个聪明人,袁世凯掌权并且亲英的态势使他看到了远东的危险。我们作为他理想的目标,应该不会错过。”秦时竹笑着说,“接下来这三年。是我们和德国合作的黄金时间,一定要把握。”
“我感觉德国不会仅仅因为我们向他提供情报而重视我们了,起码现在我们是东北地区地实际统治者,要从日俄那里分享利益不通过我们。不和我们合作是不行的。由于我们和德国海军的秘密合作取得了显著成果,陆军也很眼红,也希望和我们合作,特别是这次新式武器的运用,让他们敏锐地抓住了。”何峰说,“我想,在现阶段,我们要想建立完整地工业体系。没有德国的帮助是不行的,可以抓住这黄金三年。好好建设一下,更好地保证今后有入主北京的实力。”
“你自己已经琢磨地差不多了吧?”
“大概有些眉目,估计再过两天就可以出台初步计划。”
“技术上不成问题的话,生产上需要多少时间,大概需要多少军费?”
“这个要看你怎么配备军队了。没有详细的列装情况,我无法估算。”何峰告诉两人,“其实,现在还有一个要紧事就是兴建兵工厂。地址我初步选定在吉林,把原先的吉林机器局扩建为一个兵工厂,偏重制造各种弹药,少量生产枪支,尤其是手枪。黑、吉省的弹药,以后逐步由吉林方面供应。其它部分仍旧由沈阳兵工厂供应。等再进一步发展和实力膨胀后,在包头筹建一个全面地军火基地,不仅要生产枪支,更要生产战车、飞机,那地方接近内陆,容易防守,战略纵深大。将来是我们的核心基地。沈阳虽然好,但距离日本实在是太近。中日冲突一爆发,首当其冲,故而要有限度,不能无限发展,等包头基地建成,就变成第二基地。吉林地主持人选我也想好了,由我兼任总办,杨宇霆为协办,实际主持工作,容家兄弟可以去当总工程师。”
“这个计划很好,既要未雨绸缪,又要着眼现实。尤其是各段铁路要先修好,包头的钢铁联营也要开发,10年之内很困难,目前还是只能指望沈阳、吉林。”葛洪义说,“至于杨宇霆的安排?……”
何峰明白他的意思,坦然道:“杨宇霆不是技术专家,但擅长管理,目前的工作也很出色,不提拔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关于人事安排,秦总是初步同意地。”
秦时竹接过话腔:“杨宇霆是个复杂的人物,在历史上之所以下场如此,就在于手握重权,而且极有谋略,对张学良这个纨绔子弟构成了威胁,张作霖在时他不是忠心耿耿么?我们不是张学良,对自己要有自信,这种安排既发挥了能力,又不至于酿成后患。用人关键还在于落实制度监督人,制约人。老实说,不受制约的权力,确实比较爽,我也喜欢。但历史证明,绝对强权肯定是民族和国家的悲剧,希望你们以后能监督我,制约我,不让我犯错误。”
“那是,你要搞独裁,我就上山拉队伍打游击,那时候,可就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葛洪义打趣道,“你不会对我来个五次围剿吧?”
“哪用得着这么复杂?我要是不老实,你第二天就安排特务机构把我给除掉了。”三人居然开起了玩笑,直到后来左雨农进来提醒他们今天是除夕,送温暖、看望民众的时间到了才启程……
鞭炮在噼啪作响,秦家大院里,几个孩子快乐地玩耍着,对他们来说,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了。不仅没有了作业和课程的束缚,也不用担心弄脏了衣服被大人责骂,新衣服早就准备好了。
屋子里热气腾腾,一堆人围坐着闲扯,居中的是沈麒昌,在南方呆了许久,紧赶慢赶终于可以回家,果真应了那句老话——“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本来秦时竹几人住得很近,后来由于目标太过明显,渐渐地散落开来。但不管怎么样,逢年过节还是大伙凑在一起热闹热闹。由于各家人口的增多,每逢佳节,孩子们一闹,屋子、院落就显得拥挤。沈麒昌好几次提议换个大房子,以便更加适合秦时竹和自己地身份。都让女婿给拒绝了。沈麒昌不缺钱,中国最大的资本家如果还缺钱,那真是开了天大的玩笑。秦时竹给的理由是不要太招摇,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个道理沈麒昌还是懂得地。故而也就这么将就着住,反正一年也挤不了几回,克服一下就过去了。
沈蓉在细心地包饺子,在一般人眼里,这种活不是她干的,但今天是除夕,意义不同,亲自包饺子。能够讨得彩头。在旁边帮衬她的,是何峰地夫人郭静和葛洪义地夫人禹芳。这些人都在沈蓉母亲的指挥下。熟练地包着饺子。明显可以看出沈蓉动作最慢,技术最差,也难怪,她是千金大小姐,其余两人都是穷苦出身。家务比较娴熟。女人们凑在一起永远有说不完地话题:
“蓉姐姐,今年就冷清多了,咱们姐妹们往年可是全到齐的呀。”
“陆大哥在热河、夏大哥在察哈尔、周大哥和燕姐姐去了吉林,确实冷清了不少,要我说,革命什么都好,就这点不好,把咱们全分开了。”
“你们在嘀咕些啥呢?”沈麒昌看完了报纸,来到了他们身边。
“老爷。我们在说各家的事呢,小静说各家都迁往各地了,感觉怪冷清的,以前你总是说人多了,院子挤,现在倒好,院子是不挤了。可也没有往常那么热闹了。”沈夫人赶紧回答。
“咳。跟你说了好几次了,现在革命胜利。就不要叫我老爷了。现在复生做了北疆巡阅使,又下令废除前清那些称呼,别人我不好去说,咱们自己总得做个榜样吧,也免得让人笑话。”
“这有什么关系?复生再大总是你女婿,没见过丈人怕女婿的。再说,我也是在家里叫叫,复生还管家务事不成?”沈夫人笑着说,“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是自家事呢。”
“蓉姐姐,你说他们今年聚岁能不能早点回来啊?”郭静关切地问,“往年过年,都由秦大哥领头去各处转转,今年他官最大了,总该早点回来团聚吧?”
“早?今年恐怕要更迟,新官上任三把火,听说去看望各界民众去了,要不是我刚从南方赶回来鞍马劳顿,我也得去。”沈麒昌乐呵呵地说,“咱们还是先填点肚子,真要等他们回来再吃饺子,恐怕早饿得不行了。”
“我听说秦大哥要成立妇女联合会,是不是真的?”禹芳冷不防冒出一句。
“恐怕是真地,按照复生的脾气,估计是主张男女平等,这个妇女联合会就相当于女子自己地组织。只是不见党纲里有说起啊!”沈麒昌略有所思,“这到底什么意思呢?”
“要我说啊,什么男女平等,那是空话,从老祖宗开始就没有平等过,男人对女人好一点就行啦。”沈夫人受传统束缚较深,“自古都是三从四德,咱们女人也不要想太多,只要男人对咱们好,别在外面花天酒地、沾花惹草就好了,其它也没什么要紧的”
“妇人之见。”
“听说秦大哥已下令不许女子缠脚,要养天足,而且还说以后不能再有童养媳。另外,他说还要把逼良为娼的人统统法办。”禹芳说了一堆。
“天足?真要是那样,女孩子都嫁给谁?”沈妇人道,“这逼良为娼倒是惩治的好,就该把那些杀千刀的老鸨、龟公都枪毙了,把那些妓院都封门了才好。”
“哼,中国这么大,这妓院说能封就封地吗?”沈麒昌感到好笑,“惩治逼良为娼的老鸨就足够了,还要封门,里面那些风尘女子,都关门了你让她们去哪里吃饭?这么大个花花世界,你让那些公子哥去哪里耍乐子?能做到复生说的禁止官员、警察、军人逛窑子的话,已是难上加难了。”
“男人嘛,总有点花花肠子,要不是我管着你,你多半也要去逛逛吧?”
“越来越瞎说,我连姨太太都不娶,更别提什么逛窑子、花楼了。”
“外面都说沈先生最最正派呢,钱多但是简朴,虽然只有一个女儿,但是有个好女婿。嘻嘻,我说得对不对啊?”郭静笑眯眯地说。
这些话却把沈蓉闹了个大红脸,她轻轻地说:“这些年来,我也看了不少书,外国也是男女不平等的,但男的好像要讲绅士做派,不知道你秦大哥算不算?其实,外面再看看,各家都只娶了你们一个,外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呢?”
“要说平等,还是海燕姐姐家里最平等了,海燕姐姐发脾气,周大哥就得赔不是。夏大哥就更不用说了,老是被他妹子抢白、挤兑,我看了就想笑。”禹芳补充说,“本来说妇女联合会让蓉姐姐做会长的,秦大哥不同意,说让燕姐姐做最合适。”
六对夫妇当中,海燕年纪最大,是六夫人之首,所有人都尊称“燕姐姐”。
“我也觉得海燕这丫头不一般。”沈麒昌细细品位,“人家到底是在南洋受过教育、见过世面的人,举手投足间总是那个大气,说话也有水平。理财更是老手,周都督娶了他,真是福气了。复生要是属意她担任会长,倒真是合适。”
“沈先生,您去过南京了,南方好不好玩?”郭静问起了南方见闻。
“江南水乡嘛,自然人杰地灵……”沈麒昌就将南方所见娓娓道来。
秦巡阅使果真在体察民情,在一大帮人的簇拥下,走入了城东一条很不起眼地小巷……爬^书^网,本章节由""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