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已当场被李春福击毙,我正在命人调查来历。”
“我隐隐约约觉得有点蹊跷,不知道你怎么看的?”葛洪义十分敏感。
“我也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所以才把你叫了过来商量。”秦时竹问他,“以你之见,这事是谁所为?”
“具体是谁干的,我也说不上来,但我想,总逃不脱我上回和你分析的那三股势力。”葛洪义想了想,“只有刺客的身份确定才能找出他幕后的真正主子。”
“都督,李旅长要来汇报情况,您看……”
秦时竹和葛洪义交换一下眼色后,道:“让他进来。”
“报告,凶手身份已确定,此人名叫汤时保,原先在衙门里当差,这两天刚刚被辞。”李春福进来汇报调查情况。
“此人平时品行如何?为什么要辞退他?”
“听街坊邻居讲,此人品行比较恶劣,经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吃喝,偶尔也去妓院、赌场,花销比较大,所以很贪财,这才被裁。”李春福想了想,“对了,辞退的命令是柳总管下的。”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这家伙不是本地人,老家在宁远,老婆孩子刚刚被他打发回了娘家,其他详细情况一时半会还不清楚。”
“那你抓紧盘查其余情况,另外派人将他的家人全部抓到锦州来。休叫走透一个。”
李春福走后,葛洪义皱起了眉头:“贪财?辞退?柳大年?”
“难道只是冲着柳大年而来?我是碰巧?”秦时竹没想到运气这么糟糕。
“只因为柳大年辞退了他。他就要杀人?我觉得不对,真要杀他,大年天天在锦州,机会多地是,何必要等到你来视察时才动手呢?”
“照你分析,柳大年只是顺便,我才是主要目标喽?”
“如果柳大年是主要目标。那为什么他才中了一枪,而且只是打在肩部?你刚才不是说胸口也中了一枪嘛?我觉得你才是主要目标。”
“那也不一定,也许刺客的枪法不准呢?”海燕在旁边插嘴。
“这……”葛洪义刚刚提出地假设就被否定掉了,他又在病房里转了三个圈,突然问,“不对,没有这么简单。老大,我问你,你是胸口先中弹还是胳膊先中弹?是你先中弹还是柳大年先中弹?”
“你让我好好想想,当时刺客动作太快,我也有点模糊了。”秦时竹使劲挠了一下头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我先中的弹,而且是胸口先中的。我依稀记得胸口很痛,大叫一声,然后感觉立脚不稳。马上要倒了下去,然后可能是胳膊中了一枪。这个时候家珍扑上来了,他把我和柳大年扑倒在地,柳大年压在我上面,家珍压在我的另一边,在仆倒的那一刹那好像大年他才中的枪?对,就是那一瞬间中地,因为这时我才感觉他的血溅到我的脸上。然后可能就是李春福开了枪……。”
“如果这个过程没错。那么显而易见你是刺客的主要目标,不然他不会用两发子弹对付你。而且,我敢大胆推断,柳大年的那一枪也是代你受的,刺客的第三枪可能还是要打你,但被彭家珍这么一扑,却打在了别人身上。”
“只可惜现在刺客已死,不然咱们能问问他究竟要杀谁?”秦时竹不无懊丧。
“都督,新情况。”李春福又进入了病房,“我贴了告示后,刚才有人来告发,说刺客是他以前地一个赌友。据他交待,汤时保的父亲以前是巡防营出身,从前还是马龙潭的手下。前两天刺客喝醉了酒,嘴里嘟囔着要做大买卖,他的狐朋狗友本来以为他吹牛,没想到居然是这事。”
“这人呢?我要亲自盘问他。”葛洪义眼睛一亮,狐狸再狡猾,总还是有尾巴。
“人押在我官府里,是我把他提过来还是部长去那里?”
“我跟你直接去吧。”葛洪义对秦时竹说,“我先去看看,你好好休息,让海燕陪你,有什么事情就招呼她。”
葛洪义走后,夏海燕又检查了秦时竹的伤势,“大哥,真是好险,你知不知道,刚接到你遇刺的电话时,真是吓死我了。”
“我有防弹衣,不怕!”
“防弹衣也只挡得了一时,你看,胳膊上不还是受伤了嘛?要是打在脸上,你还不惨了?”
“没事,顶多破相嘛。”秦时竹半真半假地说,“不过我要是破了相,恐怕就做不了都督了,哪有一个残疾人做老大的呀。”
“又胡说。晓得你这样,嫂子说不定多担心呢,我都没敢跟他说,背了药箱就急匆匆地来了。”
“你怕他们治不好我?”
“那倒也不是,我怕伤口感染,在这个年代,青霉素都还没有,真要伤口感染引起并发症怎么办?”夏海燕认真地说,“让我赶快给你打一针,小心驶得万年船。”
“不用了吧,只是小伤而已。再说都这么多年了,你的药品还不知道有没有过期?”
夏海燕愣了半天,突然回过神来,笑骂道:“差点又让你蒙过去,我带过来的可不是一般的抗生素,都是长效药品,可以保证三十年不变质,所以价格也特别贵——复兴工程地优势所在嘛。少废话,赶紧转过身去,把屁股露出来让我给你打针。”
秦时竹不情愿地转了过去,嘴里还嘟囔着:“海燕,你可是越来越凶啦,我估摸着结婚后小羽没少受你的气,以前你可挺温……”
秦时竹地话还没说完,海燕狠狠地把针扎了进去,“啊!”的一声,胡言乱语被制止住了。
“我问清楚了,汤时保的父亲名叫汤万和,和马龙潭有过八拜之交,原来在巡防里当经办,官虽不大,但挺有油水,马龙潭死后,他被关押了两天后来就被放了;汤时保本人因为仗着有这层关系,向来胡作非为,经常和地痞流氓鬼混,社会面挺广;至于他那把枪,那人说以前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可能是新得来的;大概五天前汤时保喝酒喝醉了,说要做大买卖,其他语焉不详。据街坊邻居揭发,七八天前曾经有一个陌生人来找过汤时保,来时还买了不少东西,很晚才从汤家出去,第二天,汤时保就把老婆孩子打发回了娘家。至于那人是谁,他的街坊邻居没有一个认识,也说不上来,只是说,个不高,穿灰色棉衣,听口音和问话不象是本地人,但肯定是东北人。”葛洪义结束调查,整理了一堆情况。
“都督,我还派人去汤家搜了一遍,找出一包钱,共有487个大洋,其中,四筒是整包的,没有拆封,一筒已拆开了,但外面的纸还在。”李春福补充道,“汤家家小我也派人前去追查,让他们火速抓拿归案。”
“现在外面是怎么传我地事情地?”
“都督遇刺时很多人都看见了,所以街头巷尾传的很快,还说……还说……”李春福说不出
“还说什么?”
“说什么地都有,大多数人在瞎猜都督生死未卜,小部分人对革命心怀不满的遗老遗少在那诅咒都督已死了。”
“哈哈,好!看来希望我死的人还不是一个两个。”秦时竹收敛了笑容,“李旅长,今夜起锦州宵禁,晚上十时以后到天亮前,任何人不得上街,无论白天黑夜,给我看住城门,许进不许出,然后全城搜捕。”
“是!”李春福不放心地追问一句,“这样会不会造**心惶惶?”
“这正是我要的效果,有人不是盼着我死嘛,你就放出风声,就说我生死不明,危在旦夕,但不要太明显。”
“是!”李春福转身就去布置了。
“又是宵禁,又是戒严,你有什么企图?”
“我猜那个神秘人物可能还在城里,这样大海捞针应该能把他找出来。”
“我看不见得,这人应该没这么傻,留在城里等你抓他?我认为此人早就走了。”葛洪义耐心地分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在某一天晚上来找那个姓汤的,送了他一堆礼物还有500个大洋,之所以只有487个,估计是被汤时保用掉了一些,那支枪说不定也是神秘客送给他的,但办完事之后肯定溜之大吉。”
“这么说我是高射炮打蚊子——白费力气?”秦时竹不服。
“不,这个命令大大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