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八月,暴躁的八月,令人压抑的八月,战争兵器大合唱的八月!
数十万第二帝国的精锐士兵呆在德比两国边境,静待着最后通牒所约定的12小时时间流逝,阿尔萨斯方向,德法两国士兵已经交上了火,而德国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距离列日要塞近的不能再近的位置。战争还是投降?犹如一个沉甸甸的哈姆雷特问题摆在了比利时人面前,而列日要塞,则是比利时挡住德国的第一道防线。
根据历史经验,一战中德军未能实现突破马斯河、迂回巴黎的原因部分要归咎于德军在列日要塞下的迟延,正是比利时的坚决抵抗让法军争取到了动员与展开的时间,最终在马斯河挡住了德军的进攻,并为日后西线的僵局埋下了祸根。时代变了,这一经验教训未必适用——作为后世的军史专家,秦时竹深知德军受挫的原因所在,为了尽最大努力增强德国实力,早在数年前,有关于列日要塞的数据便当作秘密情报源源不断地卖给德国。
虽然比利时并不是德国的正式敌人,但在史里芬计划中,比利时这个道是一定要借的,列日要塞这颗钉子也是一定要拔的。于是德国方面对列日要塞的一切数据和布防图都深感兴趣,只是这种资料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极端机密,德国费尽心机搞不到,只能以本国的本事修筑能力来进行推断。
德国专家原本以为列日要塞固然坚固,但在德军火炮面前并不一定能扛得住,当后来了解到要塞炮台顶部混凝土厚达3米之后却倒吸一口冷气,这样的防御水平,不要说野战炮兵的105MM榴弹炮和155加农炮不能动其分毫,就是特别装备的210MM攻城臼炮打在这样厚的工事上也是挠痒痒。行事特别严谨的工程师还专门构筑了同等强度的工事用作本国火炮测试,果然证明坚如磐石。
小毛奇原本还在肉疼几百万马克的情报费,当得知确切消息后也是庆幸不已。如果真按史里芬计划一头撞上去,非碰个头破血流不可。损兵折将倒是其次,万一时间延误,影响正常作战地展开,那可真是万劫不复。为了对付这类超级堡垒,克虏伯兵工厂紧急动员,根据著名枪炮设计大师冯#8226;克虏伯设计图纸造成了专用于攻击列日要塞一类超级堡垒的臼炮,称呼其为“大贝尔塔”。炮管内径420毫米。一次装药200公斤,可将一枚500公斤巨型弹丸抛到14万米之外,炮弹上装有延时引信,待弹丸借重力加速度穿透目标坚壳、钻入内层之后,延时信管再引爆弹头,因而威力无比,可谓无坚不摧。当然。历史具有自己的内在规律,纵然不提供此类情报,德国基于重炮开发的传统也是会开发如此巨炮,但因为提早了数年,不仅质量、数量也有所提高。只是“大贝尔塔”实在过于沉重,每一门重数百吨。一般先经铁路运送,由一辆火车头专属牵引,到站之后又要铺设专用公路,再以36匹马拖曳方可进入阵地,(当时没有一种公路机械车辆可以拖动如此庞然大物)。
更为重要的是,德军不是在攻势受挫的前提下才投入巨炮。而是一开始就打定了用“大贝尔塔”发威的主意,德国一共制造了8门巨炮,小毛奇一口气拨出门,编成直属重炮部队,交由日后在东线战场声名显赫的鲁登道夫负责,跟随马斯河部队向列日挺进。
在德军大举侵入比利时后,他们开始枪击平民,以报复比利时人地冷枪狙击,沿途的居民被当作人质看押起来。被怀疑藏有敌军的房子被炮击或烧毁,在个别地段如果发展成为逐屋战斗,火炮立即把村庄夷为平地。小毛奇写信给奥匈帝国的康拉德:“我们在比利时的进军注定是残忍的,但我们是在为我们的生命而战,谁挡路,谁就必须自食其果!”欧洲开战地消息自然也是国内舆论关注的重要话题,但当时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都留给了有关“三次革命”的方面了。在卢永祥部倒戈、雷震春部溃散后,散布于南京周围的冯国璋部被四面八方涌来的部队所包围。南边,是从安徽迂回地彭家珍部,东面则是高速插上的商震部。西面是刚刚倒戈不久的卢永祥部。北面则是沿津浦路南下、势如猛虎下山的中央卫戍师。南京城风雨飘摇,城里的各大观察家都已在用小时估算冯国璋的命运。
原本卢永祥地部下对于不放一枪一弹就倒戈有很多的不理解。等到见识过彭家珍和商震两师的人马后,无不倒吸一口冷气——根本打不过,到了最后见识到卫戍师的装备后,又人人庆幸这次站对了立场。卫戍师兵强马壮,一个团的火炮数量就顶得上卢永祥部的全部火力,至于两个中央师专属的战车团,更是让人心惊胆寒。一辆辆黑黝黝的钢铁怪物、一气昂然挺立的炮口让人无法不产生畏惧感,虽然卫戍师是最晚一个通过徐州地,但战车团却是围攻部队中最早投入战斗的。在冯国璋收缩防线、放弃外围阵地的命令还没有完全贯彻到位之际,战车团已出现在敌人的视野里。
37mm战车炮击垮了一个个简陋的工事,粗大、结实的履带毫不客气地将叛军的机枪火力点碾得粉碎,那草草挖就的壕沟和陷阱根本不能困住战车,反而成为叛军士兵最好的坟墓场。当然,这时还没有人想到用集束手榴弹去对付坦克,不要说叛军本身没有足够的手榴弹,就是有,士气低迷地他们也绝不会去执行这种注定有去无回地任务。在颤抖中。他们选择了投降,白旗被挑上刺刀尖然后无力地挥舞着,士兵们双眼无神,把枪高高举过头顶,列日的炙热让他们一个个喘着粗气。战车对收容俘虏没有兴趣,通常是以最高速度,在投降士兵地惊骇中驶过阵地,直扑南京城。收容的事情,有后面的步兵会做。
卫戍师的步兵来了,但他们也和叛军所预先设想的大相径庭,步兵不是靠走的,而是乘坐在一辆辆敞篷卡车里,后面往往还拖曳着一门步兵炮,威严地钢盔、崭新的军服、锃亮的皮鞋。看得所有的叛军都是忍不住流口水,败在这样的部队手里,不冤!要是早知道总统有这么厉害的部队,说什么我也不造反。现在?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好在卫戍师的官兵们没有为难他们,在收缴武器、清点人数之后,依次被押上汽车送往临时兵营。他们将在哪里待到战争结束,然后士兵和下级军官会领到路费回家。很多叛军士兵还是第一次乘坐汽车,他们只感受到方便和快捷,对于颠簸却丝毫没有在意,走路才累着呢!只是一想到自己地俘虏身份,才多少有些黯然神伤。好在听说大总统足够宽大,士兵们也没有多少害怕。在七嘴八舌的议论中,前些日子还是他们口中最高长官的冯国璋已被编排成不成样子,有人说他爱财如命,每天都要将自己的银行存单拿出来数数看看,也有人说他猜疑心很重,聚敛的银子都堆在一间秘密屋子里,睡觉前非要看上几眼才能安心入睡。不管事实是什么,至少。现在即使让冯国璋睡在金山上他也要失眠了。
北面阵地失守!南面前沿阵地被突破!西面面临大军包围!东面敌军正在发动进攻!各种各样不利的消息传来,折磨得他一脸茫然,怎么办?南京城虽大,并不是防守地好地方,太平天国时洪秀全和曾国藩都打破过南京城;前些时候,光复军和张勋也打破过南京,想不到仅仅不到一年,同样的命运却要轮到我冯国璋了。冯国璋在苦苦思索,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摆脱目前的不利局面呢?他自己倒是在长江沿岸预先准备了船只,一旦时机不利。他就会携带财物和贴身卫士逃亡长江口。英国人已答应派遣军舰接应它。
“大帅,我们打不下去了!”司令部里。急匆匆冲进来两个神色严峻的军官。
“怎么回事?给我顶住,顶住!”冯国璋声嘶力竭的声音在数十米之外都能听得见。
“大帅,敌人火力太猛,部队训练有素,弟兄们不是对手,真打不下去了。”两个心腹苦苦哀求,“我们投降吧,大家这才有出路。”
“混蛋,你们,反了你们……”
“大帅……”
“萨镇冰的海军都冲进长江了,下关附近地江面都被封锁了,现在我们已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再不投降,我们就全完了。”
“我说什么也不投降,不投降……”
俩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霍”地掏出腰间佩枪,咬牙切齿地说道,“大帅,对不起了……”
民国三年八月五日,原国防军陆军上将、长江巡阅使冯国璋在战局不利的情况下被部下用枪逼迫下令部队停火投降,在国防军开进南京城的前夕,冯国璋趁看守不备,饮弹身亡,死时两眼圆睁,似乎死不瞑目!六日凌晨,国防军四路进军,全面接管南京防务,残余叛军约5000余人放下武器投降,喧嚣一时的所谓非常国会宣布解散,汤化龙等一干议员束手就擒、无一走脱,等待他们将是国法的严惩。
几乎与此同时,江西方面的战斗也在激烈进行,由于距离较近,湖南程潜部和李纯率先交手,双方打得热火朝天,战事呈胶着状态,但仅仅一天后随着蓝天蔚所部和海军军舰的到来,李纯部腹背受敌,狼狈撤退,逃亡途中大部溃散,小部则分头逃命。逃命过程中,李烈钧与李纯旧仇复发,互相拔枪射击,李纯被李烈钧当场击毙,后者则被李纯的卫兵击中要害而身负重伤并于次日身亡。至此,江西叛军除一部分落草为寇、沦为土匪外,其余小部被歼,大部投降。
程潜因立场坚定、作战勇敢、功勋卓著,不仅被秦时竹提升为中将军衔兼任即将挂牌的中南军区副司令长官,而且李纯部所剩余地兵器物资除一小部分重机枪外,其余全部划拨程潜部用于弥补损失,程军上下对总统宽厚大为感动,表态愿意接受整编,四总部趁热打铁,完成了对湖南军事力量的整肃。
广东方面,随着冯国璋、李纯相继败亡,原本对“三次革命”就将信将疑的龙济光立刻来了180度大调头,以议事为名,逮捕胡汉民,通电反戈一击、服从中央,并欲以胡汉民作为晋升之道。后来龙济光生怕胡汉民将一切阴谋供出,将胡汉民秘密处决,并精心伪装了一个现场,意图以胡汉民有逃狱行径而作为其杀人灭口的掩饰。国安局特派员明察秋毫,早将一切内幕报告上级。随后,蓝天蔚率部进军广州,同样以议事为名诱捕龙济光以明正典刑,龙济光所部予以裁编处理,并正式就任中南军区司令长官,只是广东民军甚多,地方武装力量非常强势,蓝天蔚面临较为棘手的剿匪任务。
三次革命潮起潮落,在中央政府的暴风骤雨面前,前后只不过勉强支撑了9天时间,既显示了中央政府的实力强大,更说明了人心向背——虽然小丑们闹得很凶,但所有民众都是冷眼旁观,绝无和肯定,显示了安定团结、稳固发展是大部分人民的追求。在此之后,江苏、上海、江西、广东相继为中央所控制,势力从长江流域推进到珠江流域。
是到了对浙江进行清算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