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各国的观察代表来了不少,但真正对整个演习过程表示极端关注的只有两家,一个是德国,另一就是日本。转载自我看書_齋为了此次观摩,日本方面派出了强大的阵容,其中就包括我们所熟悉的荒木贞夫等人。荒木在日本士官学校曾经和蒋方震、蔡锷和张孝准等人是同届同学,当时蒋方震取得了毕业学生的第一并获天皇御赐军刀一把,蔡锷第二,荒木第三,真崎甚三郎第四,张孝准是第五(有消息称张孝准本来是第三,由于日本方面觉得前三都让中国学生夺去面子上不好看,故而临时更换,但笔者反倒以为不太可能,但日本经此事刺激后,为了防止此种尴尬局面再次出现,将中、日学生分开上课)。
荒木此时还是一个不起眼的中级军官,丝毫没有后来身居陆相的跋扈之气,对已经官至高位的几个老同学(蒋、张等人都是中将军衔)表示了相当的尊敬,张口闭口“学长”,希望打探到一些秘密消息。这次日方出行前,特意考虑到蒋、张等人的角色,而派出了一批与他们有过交往的日本军界要人。比如有他们在士官学校的教官,有前几届的学长,也有他们同届的同学(包括小矶国昭、本庄繁等一干将来赫赫有名的人物)。日本方面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扭转国防军军事教育日益转向德国的势头。蒋方震等人虽然在面子上对日方表示友好,但在心中何尝不知道日人的鬼主意,因此也是敷衍了事。对于众多高级军官,特别是知晓内幕的,无一不对中、俄冲突时日军的调动表示警惕。此次演习对日方的戒心也十分深重。特别是那些留日出身地将领(如蓝天蔚等),更是丝毫不敢大意。额外补充一句,与一般留日学生出身士官学校不同。蓝天蔚出身日本陆军大学,这在日本原本就是培养高级军官地学校。原则上不对外国学生开放,蓝天蔚算是格外的破例,而陆大学生无论在地位还是声望上都要超过士官毕业生,因此日方对蓝中将也是格外尊敬。
在汇报项目中,国防军所挑选的部队(标兵部队)很好地完成了科目要求。以射击为例。平均成绩在85环以上,有十分之一地人取得了满环,在投弹中,普遍投掷距离在50米以上,圆心误差不超过斤负重越野跑,1500米距离,全部在7分钟之内完成,最快只用了不到6分钟。
挑选部队考核结束后,接着就是随机抽查,以作为对后备部队的抽样考察。按照北疆国防军地规定,凡是在后备部队训练满9个月者,必须通过全部考核项目,否则视为不合格兵员予以淘汰。后备部队虽然不用参加合成演练和演习。但能否通过随机抽查却标志着部队的训练成效。根据大纲要求。射击成绩不能少于60环,投弹距离不少于40米。越野跑时间不得超过8分钟。让秦时竹等人欣慰的是,所抽查的部队几乎全部通过了考核,冯玉祥所在的旅(他担任副旅长,主抓新兵训练)表现最为突出,凡是兵龄在6个月以上地士兵,全部通过考核,甚至有6个优秀。我看书斋秦时竹心里感叹一声:名人就是名人,真厉害!
国防军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实际上对日本代表团形成了很大的压力。\\\\日军由于在甲午战争中战胜了中国,在日俄战争中战胜了俄国,变得日益狂妄和骄傲,自认为远东第一精锐,看了国防军的操演后,觉得对方实力上升很快,需要加以认真关注。日本一向采用精兵战术,对单兵训练抓得很紧,有时甚至到了残酷的地步,因此特别欣赏单兵技能突出地军队。虽然对中国部队的普遍轻视不可能一夜间扭转,但刚才国防军标兵部队的考核,还是让他们大大吃惊。
荒木心细,对蒋方震悄声说:“敢问学长,贵军训练,不可谓不娴熟,但我有一点感到纳闷,请问能否赐教?”
“请讲。”
“贵军演习也好,考核也罢,都未曾见到白刃战,请问是否没有列入此次特别演习的内容?”
“这个……”蒋方震心想,你果然要问,当下却装作为难的样子,“这事说来话长……”
荒木一听有门,赶紧以谦恭的语气说:“恳请学长赐教!”
“白刃战原本是军事训练的必备科目,但由于国防军成军时间不长,训练比较缺乏,为了尽快提高战斗技能,只能择要训练。秦大帅经过考虑,认为白刃战第一训练烦琐,短期内难以提高,第二认为现在火器威力日益增加,消耗大量的时间用于拼刺刀训练,意义不大……”
“哦,是嘛,倒是我唐突了……”荒木听完后,长长出了口气,嘴角边浮现起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笑容。
取消白刃战科目演练曾经在北疆国防军高层中引起了不小地分歧:秦时竹、陆尚荣、周羽认为随着火器威力地逐步加大,白刃战的空间日益缩小,战斗价值不大;而张绍曾等传统派认为虽然白刃战地地位日益下降,但日俄战斗中日军的表现,还是说明了白刃战有其重要意义,不能轻易取消。应该说,这是一个很难分辨对错的主张,从历史的进程发展来看,白刃战的地位确实越来越下降,但从现实的角度来看,又有一定的用武之地。
得益于历史的教训,秦时竹认为,日军的白刃战水平高超,拼杀厉害,中国部队要与其抗衡相当艰难,硬要和对方拼刺刀,是以己之短攻其之长,得不偿失。日军的白刃战水平来源于日常长时间、严格的训练,纵观整个近代陆军体系,没有哪国像日本这样重视白刃战到疯狂的地步,但日本纵然有如此白刃战的水平,依然不能称为一流陆军。可见白刃战不是陆军战斗力的标志性科目。在客观条件上。北疆国防军也不适合强化白刃战,一个很明显地事实就是国防军手中地元年式步枪长度较短(比98K还要再短一些),而日本的三八大盖是典型的长步枪。未经交手已经落于下风。
在决定白刃战地存废问题上,秦时竹充分发挥了军内民主。为了说服手下那一帮高级将领,他列举了多方面的原因。首先是各国近代陆军,除日军外,并无专门强调白刃战地,而日军战斗力并不强于欧洲列强。因此,没有必要以日军为模本;其次,考虑到国防军的对手,短期内可能是北洋军、南军或者日、俄两军,前两者虽然也有白刃战科目。但训练一般,而国防军在武备上远远超过了对手,根本用不着白刃战,俄国也不擅长白刃战,因此训练白刃战的针对对象就只剩下日军一家,考虑到训练难度和长短之势,以放弃白刃战加强其他训练更为适宜;再次,国防军成军时间短,新兵多。训练时间上难以保证。秦时竹指出,与其用大量时间训练白刃战。还不如加强对士兵的政治、文化教育,欧美和日本基本都普及了基础教育,士兵入伍前已拥有了相当基础的文化,就是文盲率最高地俄国,其士兵识字率也大大优越于北疆国防军,要实现国防现代化,没有一支高素质的部队是不行的,因此,只能把有限的训练时间用于文化补课。
几经辩论,众人接受了秦时竹的意见,但作为妥协,军队也保留了一部分拼刺刀地训练,不作考核要求,重点用于强化新兵的作战品质和战斗意志。在作战纲要中,相应地也放弃白刃战作为战斗模式的教条。
由于日本一贯崇尚武士道精神,对于白刃战看得很重,原本对国防军略感紧张的日军观察团得知消息后,立即得出一个结论——支那人的军队不行。在随后的观摩报告中,日方写到:北疆国防军出人意料地放弃了白刃战,这是他们胆怯精神的写照,妄图依靠武备来取胜,在同样不擅长白刃战的俄国人面前,他们也许能取得胜利,但在大日本皇军的武士道精神面前,终究是不堪一击……
秦时竹从蒋方震口中得知日方已经询问了白刃战地有关事宜,只是微微一笑,先让小鬼子得意几天吧。他沉住气,继续观看有关考核,正在此时,情报处送来最新情报,北洋军已经攻下九江,正向湖口一线挺进。
“动作好快啊。”秦时竹嘀咕一声,认真看起了战报。
7月20日,段芝贵率拱卫军营抵达九江,海军次长汤芗铭也指挥舰队配合北洋军进攻。段芝贵一面命令李纯驻守十里铺同林虎部相持,以掩护北军右翼安全外,一面会同其余各部会同海军舰队进攻九江。
由于讨袁军在攻占九江时发生过误会,正在休整,没防备北洋军来得如此迅猛,一时猝不及防,而林虎部又被李纯牵制住无法增援。经过两天激战,在九江守城地讨袁军放弃城池,夺路而走,林虎部朝另一方向撤退。
拿下九江后北洋军士气大振,分3路向湖口一线进攻。一路由第6师22团团长张敬尧率所部从金鸡岭出发,经新港、灰山、回峰,进攻西炮台。的另一路由第2师鲍贵卿旅为主力,于夜间乘船从官牌夹出发,沿长江东进,偷渡鄱阳湖,利用浓雾于湖口以东抢滩登陆(夏天居然也有浓雾,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在四艘军舰地配合下,向东炮台开炮轰击,两边炮台一失,湖口失去了犄角之势,终被北洋军攻陷,李烈钧率守军从水路退守吴城。
驻守在姑塘一线的方声涛部,又遭到北洋军第三路王镜山旅的猛攻,方率领的3个营,同由南昌前来支援的独立营,以及一个连,同北军激战一昼夜,力战不支。7月26日,方声涛放弃坚守多天的姑塘,率部退往吴城。
北洋军攻占九江、湖口、姑塘后,段芝贵令李纯率第6师及第1师一部,向前不久刚刚撤退到瑞昌、蓝城一线的赣军林虎部发动攻击。林虎旅奋力抵抗,终因寡不故众,弃守老黄门,经德安退往南昌。北洋军马继增部70余人化装成难民模样,乘民船数艘,利用夜雾大风直驶吴城东,守军仓卒抵抗,陷于混乱。马继增部主力随后进抵吴城,讨袁军不支,吴城失陷,李烈钧退往南昌。
在真实的历史上,北洋军拿下江西全境并没有耗费多少力气,但在这个已经被扰乱的时空,战事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李纯的第六师在辛亥革命时期曾经受到不小的损失,虽然与第一师等相比还来得轻,而且得到了补充,但战斗力有一定的下降,而李烈钧的讨袁军由于一直通过向北疆购买军火武装自己,实力又比历史同期要强。随着双方实力的此消彼长,原本北洋军轻松可以拿下的江西战事变得吃力起来,第六师损失近半,已经无力进攻,双方在南昌附近形成拉锯局面。
由于江西已经发动,并且在南昌一线挡住了北洋军,湖南和广东的革命党人深受鼓舞。李烈钧不停地去电催促各省独立相应,湖南革命党人也向谭延进言,要求宣布独立。谭不得已,敷衍革命党人,尽力推迟宣布独立讨袁的日期。但他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在他召开政务会议讨论湖南去向的时候,国民党老将谭人风带枪入场,道:“今日有不赞成独立者,即以此物相赠。”
稳健派见状不敢出声,激进派相继发言。第二次会议规定不得带危险物,稳健派才发表反对湖南独立的言论。谭延当众宣布:“如必欲宣布独立,鄙人固不敢赞成,然亦无反对之能力,请另举贤能,继此重任。如不许鄙人去职,鄙人惟有闭户深居,放任诸君为所欲为而已。”
争论并无结果,眼看局势一天紧过一天,革命党人不由分说,起草独立宣言的通电,公推谭延为讨袁军总司令,在都督府悬挂讨袁军大旗,正式宣布独立,二次革命扩大到了湖南。
谭骑虎难下,只能仿效辛亥年黎元洪的所为,继续与黎元洪密商,一方面设法避开革命党人的斗争锋芒,极力压制省内群众反袁情绪,另一方面以黎元洪为中间人,力争袁世凯谅解,伺机取消独立。他将革命党掌握的军队调出省城后,即以亲信余道南为省防守备队司令,又以童锡梁为新募5营管带,控制长沙城卫戍权。因此,湖南虽已宣布革命讨袁,但其行为却丝毫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