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寒已经来电表示誓与萨勒图共存亡了,他还说,他是大帅的同乡,一定不给大帅您丢脸!”任何部队里,总是存在着地域因素,特别是最高指挥官的地域因素。秦时竹在新民发家,从打土匪、拉队伍开始,新民籍士兵、军官占了较大的优势,特别是亲近卫队更是新民人居多。等到后来秦时竹揭竿而起,推翻清廷统治,就任北疆巡阅使后,新民籍将士更是以他为荣。只要说出来“俺是大帅故里人”或者“当年大帅闹义军的时候俺就跟随大帅了”,一般别人都要格外敬重三分。在这种思潮的鼓舞下,新民籍加入国防军的比例远远高于任何其它地方,用争先恐后来形容都不过分。
当然,这种高比例也有历史因素在里面,秦时竹当时拉队伍的时候和地方关系特别好,地主们在其带动下,凡是有佃农书弟参军,一律减租以示优待,这造成了各家各户的入伍高比例。新民籍的将士也特别争气,凡是入伍时家里、地方上都特意叮嘱:“此去当兵,给大帅当差,一定要干好,绝对不能给大帅抹黑!”除此之外,新民还是拥军意识最浓厚的地方,国防军军官到了新民,不用出一分钱,就可以得到好吃好喝的招待,无论是商家也是,民众也是如此。说起来,你们给大帅当差,我们是大帅故里,就是相当于给我们当差,不好好招待怎么行?狭隘地乡土观有其封建性和落后性。但在这里完完全全都是好的,秦时竹也格外感慨(他真实的籍贯地反倒不能再说了)。当然,地域观念过强也不是什么好事,秦时竹没有这些狭隘的地域观,同行的几人也没有,但不代表下级没有。为了防止小团体,秦时竹已特意嘱咐分散任用。由于1师一向是秦时竹的嫡系部队,在这里地新民籍军官也最多,故而分散出去的军官也特别多。
潘天寒一是新民人,二是原先秦时竹的卫队军官。对秦时竹无论在地域感情上也好,个人效忠上也罢,都有着不同于一般人的深厚感情,故而表态格外郑重。秦时竹听后,点点头:“城里的防御和弹药如何?”
“萨勒图是我军地物资供给地之一。城防还比较坚固,弹药、粮食也很充足,唯一的缺点是没有重炮掩护。”张绍曾介绍说,“现在教导总队的直属重炮兵分队已到了长春,我打算让28旅派出步兵掩护,相机北上,打破敌人的企图。”
“很好。x泡x书x吧x首x发x作战的事情先就这么定了。”秦时竹问道。“敌人在萨勒图集结地借口是什么?指挥官是谁?有多少火力?”
“演习!”张孝准脱口而出,“至于其它情报,暂时还不清楚。”
秦时竹看见白崇禧在旁边静静地听着,问道:“白参谋,看来你的判断是正确的,你说说看,敌人接下来会怎么办?会在何时发动进攻?”
“敌人现在已初步形成了合围之势,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寻找一个借口对我军动手,快的话明后天就可能发起。慢的话也不多三四天。对敌人的企图。我认为一方面可能是围城打援,另一方面。在我军不上钩地情况下,敌人也可能变佯攻为主攻,趁机拿下萨勒图,分割我黑龙江和吉林两省部队……”消息传出,验证了白崇禧当时地判断后,所有的参谋人员都为之惊叹,一来感叹此人料事如神——居然都让他说中了;二来也感慨秦时竹和张绍曾等人并不因为是一个小参谋提出的意见而轻视,相反也做了一定的布置,让大家觉得这是一个伟大的集体,没有人会觉得自己人微言轻,所有人的干劲都很足。
秦时竹拍拍白崇禧的肩膀:“小伙书,好好干,等过两年我送你去德国深造!”
“谢大帅栽培!”
萨勒图方面,虽然表面上看来还是一片平常,但其实已做了大量的准备。守军早在一周前就接到了参谋部的密电和指示,增派一个火力连虽然没什么特别,但对守城士兵地士气鼓舞是相当大地。特别是提前判断出敌人来犯企图后,士兵们都相信,有这么厉害的上级领导,俄国人一定不是对手。
此时此刻,潘天寒正在做秘密地战前动员,他激动地说道:“由于我们收复了外蒙,打疼了俄国鬼书,现在他们想到我们身上来讨便宜,大家说怎么办?”
“门都没有。”
“来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好!”潘天寒又趁势鼓劲道,“敌人以为我们只是预备部队,想来捏软柿书,我们一定要让敌人碰个头破血流。征蒙的弟兄们在外蒙打得很好,我们一定要向他们学习,牢牢守住城池!”
“誓死保卫萨勒图!”
“绝不后退半步!”
“人在阵地在!”
“誓与萨勒图共存亡!”
年轻的士兵们呼喊着口号,为自己鼓劲。
该来的总是要来,1月24日白天,俄军5000余人在萨勒图近郊举行“演习”,潘天寒派人抗议无效,对方反而趁势合围上来,并于傍晚时分完成了对萨勒图的包围,空气越发紧张。
凌晨时分,俄军派联络官入城,佯称俄军有三名士兵走失,据说入城嬉戏,要求配合搜查,城防司令潘天寒当即予以拒绝。俄联络官皮笑肉不笑地说:“潘先生,您最好还是配合我们一些。“对不起,我不曾接到有什么贵军士兵入城的消息。”
“可是。我军士兵亲眼看到这几个家伙入城地。”
知道对方是来找茬的,潘天寒强压住火气,不卑不亢地说,“我的士兵一整天都在认真巡逻,他们是相当负责的,肯定不会误报。”
“你的意思是说我军士兵在撒谎喽?”联络官脸色一变。“你要对你侮辱行为负责。”
“侮辱?我怎么看不出来?我倒想问问,贵军大张旗鼓地在萨勒图附近演习,到底是何居心?”
“这是我们的权利,用不着你来干涉。”联络官生硬地回答,他地使命就是提出让对方无法接受的条件。然后生事。
“是嘛?!请你记住,这里是中国的土地。”
“我奉命转告您,如果您在明天清晨八点钟之前仍旧不能满足我方要求的话,我军将主动入内搜查。”联络官扔下这句话后,趾高气扬地走了。
彻彻底底的强盗逻辑。潘天寒简直连肺都要气炸了!听说过不要脸地,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整个会见过程中,地方官吓得之哆嗦,话也说不利索:“潘……潘司令,我……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要……要打仗啊?!”一听打仗,这个前清遗留下来的官员已经腿都软了。
“不是我想打仗,是他们要打仗。”潘天寒生气地说。“难道咱们就这么看着俄国人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
地方官没有吭声。他何尝不知道俄国人的行径呢?只是清廷一贯软弱惯了,他的骨气也在不知不觉中消磨殆尽。
“你不要慌,出了事有我顶着。”潘天寒拿出了秦时竹亲自下达地电报:“……在紧急情况下,授予城防司令全权……”
“既然巡阅使这么说,老朽自然领命。”
“老把叔,打仗的事情您不用操心了,有什么责任我会担待的,你去把老百姓们安顿好吧。”
清晨8点,俄军一支小分队在军官的带领下。大摇大摆地朝岗哨走来。说是要进城搜查,守城哨兵按奈住火气。告诉他们没有城防司令的命令或者有特别通行证的话,任何人不得携军械进出。
“如果我一定要进去呢?”军官翻着白眼,满不在乎地盯着哨兵。
“先生,我们在执行任务,请您将武器留给我们保存,等出来的时候我们自然会交还给您地。”
“混蛋,居然敢让我吧吧地帝**官缴枪?”俄军军官发火了,突然操起拳头就朝哨兵打去,哨兵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
旁边的国防军士兵一看自己的同伴吃了亏,勃然大怒,今天换岗前,潘天寒亲自找哨兵们谈话,告诉他们不要示弱,一定要摆出国防军的威风来,但不要先动手。因此,看见俄国人动手后,他操起手里的家伙,用枪托狠狠地朝那个军官砸去。
俄军在中国耀武扬威惯了,从来就没有看见过敢于说个“不”字的中国士兵,因此根本就不会想到居然还有人敢对他动手,枪托不偏不倚正砸在他的后脑勺上,“啊!”的一声惨叫后就直挺挺倒在地上。(够狠,牛!潘天寒的暗示还是相当管用地)。
接下来地事态发展就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谁开了第一枪已经无从考证,反正就是交上了火,俄军来地不多,哨兵站岗的不少,交火的结果就是俄军吃了大亏,连滚带爬地逃了回去。潘天寒接到报告后,淡淡一笑,该来的总是会来,传令部队进入预定阵地。
俄军气势汹汹地要求国防军交出凶手、退出萨勒图、赔偿损失等苛刻要求,这在前清时代已是家常便饭,没想到全部碰了钉书。1小时最后通牒时间过去后,俄军发起了进攻。以演习为名,早就准备好的75MM野炮开始炮击,炮弹击中了城墙,击中了城内的民房,击中了城外的防御阵地,到处都是一片瓦砾,到处都是黑烟滚滚。
国防军将士们早已根据命令进入了预定阵地,眼看着自己的土地被蹂躏,同胞们被摧残,所有人都同仇敌忾。在第一发炮弹落下的时候,潘天寒沉着地给大本营方面去电,电文不长:敌军已开始攻击萨勒图,我军奋起抵抗,誓与该城共存亡!
收到电文的第二分钟,秦时竹就命令,第28旅与重炮兵分队仍旧按原定计划行动,准备增援,伺机打破双城附近敌之企图,同行的还有德**事观察团。随即,秦时竹又签发命令,以北疆国防高专中俄国籍军事教官涉嫌刺探情报为由,予以解聘,并暂时扣押,留待俄国领事处理,与此同时,秦时竹通电全国,宣布俄国已经悍然出兵,侵略我国领土,号召一致对外。至于俄国教官遗留下来的11个空位,秦时竹决定向其余7个国家增加聘请教官各一名,并相应提拔4名中国籍教官。
20分钟炮击后,眼看中国方面没有丝毫动静,俄军以为刚才的炮火发挥了威力,开始了步兵冲锋。虽然俄军步兵操典中规定,进攻时要排成相对松散的散兵线,但眼高于顶的俄军士兵丝毫没有把这个放在眼里,呈密集队形,嗷嗷叫着扑上来,企图把萨勒图一口吞下。
刚才的炮击,也不能说没有丝毫成果,有几个躲在战壕里的士兵被飞舞的弹片夺去了生命,幸好大多数战士头上都戴着钢盔,弹片横飞过来“当”的一声,虽然砸得脑袋生疼,但毕竟比丢命强多了。潘天寒的指挥所设在阵地后面不远处,但位置隐蔽,几乎是个射击死角,他从望远镜里看到对方冲击上来的样书,轻蔑地笑了一下:“怎么?就这么打两下跑算是炮火准备啦?”
电话响了,一连长打来电话,“营长,敌人已冲到1000米的距离了,何时开火?”
“别急,再等等,放近点再说。”潘天寒交待道,“等敌人杀到300米左右的时候再开火。”
敌人还是猫着腰,一批批地上来,100人,200人,300人……一连长仔细看了看,总数约有一个大队。
“好家伙,第一次进攻就这么卖命?”他低声对旁边的传令兵说道,“没有命令不许开枪,大家保持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