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和你开玩笑的嘛。”其实按辈分,葛洪义娶了陈若愚的堂姐,是他的堂姐夫,但多年来禹子谟一直教育自己的子女以叔叔尊称,葛叔叔才没有顺理成章地转变为堂姐夫。
“看得出来,经过这些时间的锻炼,你长高了,也成熟了,怎么样,陆叔叔交待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报告大帅,我已基本完成,就等您来拍板。”陈若愚告诉众人,“经过仔细调查,我从各地来的学生军中,秘密地挑选了70余人,年纪在17到20之间,都接受过中学教育,而且满腔热血,一心想振兴中华!”
“知道我让你挑选这么多人有何用意?”
“我不是太清楚。师长只是告诉我让我挑选人准备去德国学习军事,条件一是文化程度高,二是爱国!”
“看来你把握的不错,你猜猜看,我会让你去德国学什么?”
“陆军!德国陆军世界第一。不过沈阳已经有军校了,为什么非要我们去德国学呢?”陈若愚心中也有困惑,“本来我和这些人都是打算报考北方国防高专的。”
“看来你很会动脑筋,确实,我让你们去德国不是学陆军,而是学海军。”
“海军。恕若愚多嘴,在我看来,海军是英国第一,为什么不派我们去英国学呢?”
“很好,你没有盲信我给你的命令,而会用自己的脑子思考,已具备了一个军官的优良品质。”秦时竹缓缓说道,“我让你们去学海军。不是让你们去学海面舰艇,而是……”
“潜艇?!”葛洪义到这时已完全明白了秦时竹的良苦用
“就是潜在水下地那种舰艇?”陈若愚没有见识过,但多少还听说过一些,“敢问大帅,为什么让我学这个呢?”
“海面舰艇,西欧列强起步甚早,早在鸦片战争时期就远胜我国。现在发展水面舰艇,一来耗资巨大,二来非短时间内可以迎头赶上。可潜艇就不同了。欧美列强并没有引起足够重视,而在我看来。潜艇是以后海战必不可少的利器,我让你们去学潜艇,就是希望能在日后的海防中发挥巨大作用。而德国是目前潜艇界的龙头老大,所以我特意派遣你们这些人去学。学习潜艇,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少则三年,多则五六年,你有信心吗?”
“有,为了中华的繁荣富强,我愿意做出一切牺牲。”陈若愚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的那些战友呢?”
“他们也有!我一个个调查过,他们都是热血青年。不远千里来投奔北疆国防军,参加革命已说明了他们地愿望。“好,不错。你们这些人,将来会是中国潜艇舰队的先驱,你们肩上肩负着祖国复兴的重担,我希望你们在德国学习期间,一方面要学好本领。无论是操纵、战斗、补给、后勤、维修还是设计制造。都要努力去学,把德国人地本事全部学来;另一方面。要时刻牢记自己是一个中国人,自己是在为中华民族的复兴而奋斗,无论有多少困难和痛苦,都要坚持下来。”
“是!我们一定谨遵大帅地教诲。”
“这是秘密任务,下个月你们就可以出发,德国方面我已经联系好了。你只能告诉他们去德国学军事,至于学什么?怎么学?学多久暂时不要告诉他们,他们的家里,也只能以去德国留学搪塞,万万不可走漏风声。”
“是!请大帅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好好去准备吧,下个月会有人安排你们到德国去,我到时就不来送行了,先祝你一路顺风。你爹那里我会去打招呼的,保管不会拦着你。”
“请秦叔叔转告我爹,我一定不给他丢脸。”陈若愚眼里闪烁着泪花。
“有志气!我们都期待你学成归来的那一天。”秦时竹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赞许。
陈若愚走后,陆尚荣问秦时竹:“为了这个计划,咱们需要付给德国人多少情报和好处?”
“好处是不用了,不过情报倒确实给了一些。根据老何地建议,我们把英国佬新近开发的斯特科式指挥仪的技术资料交给了提尔皮茨,这对战列舰尤其是无畏舰是一个划时代的飞跃,等到明年德雷尔火控台技术也上马后,将标志着所有旧式战列舰的过气。”
“那日本人岂不是要吃一个大亏?”葛洪义的话是有所指地,日俄战争后,日本方面耗费巨资修复了那些被俘、被击沉的俄国舰艇,指望能弥补和扩张自己的实力,等到新式火控系统出台和全口径主炮在无畏舰上的运用,老一代的战列舰将彻彻底底地过气。
“不仅如此,德国海军已决定倾尽全力建造和改装战列舰,他们所有的船台都将用来建造无畏舰,其余包括护航舰、雷击舰等小型舰艇已来不及更新了,因此他们同意,在秦皇岛船厂完工后,派出人员在我们这里建造1000吨级的驱逐舰,等沈鸿烈地部队训练好后,就会有新地战舰用了。作为这三年一揽子计划的一部分,还将在葫芦岛、秦皇岛两个关键港口兴建海防要塞,装备大口径要塞炮,咱们打不过别人,躲在港口总行吧?”
“老大深谋远虑,已经一环扣上一环啦。”
会议开完后,秦时竹和葛洪义率领突击队匆匆忙忙地赶回了沈阳,在他们眼里,乌泰也好,甘肃也罢,都是小患,不足为虑;惟有在身旁地黑龙会和日本关东军,才是北疆劲敌。形势已经越来越紧迫了。
8月12日,就在孙烈臣率军开拔的第二天,吉林方面传来了“满洲阿菊”的最新消息:此人已串联起300多股,近4000土匪、打着“勤王军”旗号蠢蠢欲动,不仅吉林东部连黑龙江南部的土匪根子都让她给挖了出来。更为重要地是,情报还隐隐约约地透露,他们计划将先攻击驻扎在吉林东部的守备第29旅。然后往郑家屯转移。
盯着这份情报,葛洪义脑子转得飞快,“满洲阿菊”打得什么主意?攻击29旅?29旅虽然是守备旅。但装备、训练总比乌七八糟的土匪集团来得强;向郑家屯转移?那就是说“满洲阿菊”知道自己是打不赢的,可对土匪来说。打不赢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往郑家屯转移?大不了就地解散,重新做他们的土匪好了,辛辛苦苦地往郑家屯跑,不怕被周羽的14师包了饺子?
种种疑问汇聚在他脑子里。变成了一团浆糊。他地第一反应是,这是一份假情报,情报干了这么多年了,还没碰上这么有明显破绽的假货,他不禁嗤之以鼻。等等,万一是真的呢?敌人不是傻子。不会用这么明显地假情报来混淆自己的判断力,就是真要分散自己这边地精力,也要弄得真实一点,决计不会整出这么一个不切合实际的东西来。情报是转了三四个弯才到自己手里的,准确地说,是“满洲阿菊”招纳的土匪中,有个人曾经和周羽手下的一个副营长是拜把兄弟。眼看自己拜把兄弟好好做了官军。又有名分又有地位,把他馋地不行。做土匪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眼看周羽雷厉风行,吉林的土匪全部完蛋就在眼前,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个后路呢?若是像自己兄弟那样,投奔官军,受了招安,纵然当不了副营长,总能捞个一官半职吧。人都是机灵的,土匪就更不例外。眼看这吉林的老百姓一天天地过上了好日子,天下也一天天太平,做土匪或许真该金盆洗手了。因此葛洪义还是相信这份情报是有价值的。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合适地解释,那就是此情报为真,但仅仅是整个计划的一部分,联想到那张神秘的名单,葛洪义眼前一亮,莫非真有什么蹊跷?不管怎么样,这么重大的事情,还是得和秦时竹交待一声,剿匪是秦时竹特别关心的大事,不管有没有日本人掺和,匪是非剿不可。
以葛洪义的身份,见秦时竹很容易,但葛洪义看得出来,堂堂的北疆巡阅使、穿越组地带头大哥也盯着什么东西在发愣,看来是被难住了。
“老大,出什么事了?”葛洪义冷不防地发问,倒把秦时竹吓了一跳。
“洪义,你能不能稳重点,吓死我了。”秦时竹看见他,没好气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日本关东军以换防为名,调遣一个铁道守备大队从大连北上郑家屯,但奇怪地是,按照常理,到年底才是换防时间。”当时,关东军驻扎在中国仅仅一个师团,隔年换防,四郑线完工后,按照协定,日本同样可以在那里驻扎。
“啊?去郑家屯?”葛洪义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又是郑家屯!”
“什么叫又是郑家屯?”秦时竹看他这副样子,有些好笑。
“你看!”葛洪义把手里的情报交给了秦时竹。
“又是郑家屯!”秦时竹喃喃自语,反复强调几次,“又是郑家屯!”
这下轮到葛洪义发蒙了:“什么叫又是郑家屯?”
“说来话长,当年在东北,日本曾经掀起数次满**立**,郑家屯事件就是在第二次**中制造出来地,关东军直接和奉军起了冲突,给当时的张作霖好大一个难堪,要是现在制造点什么动静出来,就是准备给我们一个难堪。”葛洪义回味着秦时竹的话:“我也是奇怪,满洲阿菊居然不往延吉跑,反而朝郑家屯扑过来,真怀疑她的脑子锈掉了,现在看来,咱们还真是低估她了。”
“去郑家屯做什么呢?他们本来已是日本人养的狗了,难道主人来了,非得过去摇尾乞怜吗?”
“不好,有阴谋!”葛洪义突然想到了什么,“老大,你说,为什么偏偏在他们要去郑家屯的时候,关东军派一个大队北上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不是巧合。”
“说得好,我现在有一个惊人的假设。满洲阿菊知道在战场上靠她那些匪徒是无法取得成功的,也知道再僵持下去无非是让周羽这个三省剿匪总司令全部将土匪清剿掉,因此,她有了一个惊天的计划。那就是,出其不意地袭击29旅,然后制造出朝郑家屯撤退的假象,然后再让关东军和29旅起冲突,然后再是扩大战火,引起我们和日本的直接冲突……”
“分析得有道理。”秦时竹盯着地图看了几眼,“由于我们对日本在东北势力的排挤和将其它列强势力的引入,使得日本方面很不满意,尤其是军部某些人正愁没有借口,如果此时起直接冲突,肯定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说不定关东军会大举北上。”
“如果真是这么样子,我们怎么避免?难道照会关东军我们要剿匪,让他们暂时避让?”
“照会?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你越是照会,他来得只是越会快。不行,不能用这个法子。”
“那怎么办?”
“有办法,立即发电报给周羽,让他火速出动,抢在敌人之前,把满洲阿菊给我打下来,告诉他,若是打散了对手,往北赶还是往东赶都可以,就是不能往南赶,尤其是不能往郑家屯赶。”
“好吧,宁可让土匪分散也不能让他们和关东军碰头。土匪分散大不了多花点时间清剿,若是和关东军勾搭上了,我们就被动了。”
“还有,立即让吴大舌头做好准备。他在黑龙江也休整半年了,该出来活动活动,打几个土匪他还是没问题的。”
周、吴二人接到命令,也是大惊失色,当下不敢怠慢,立即整军出发,一场恶战就要拉开帷幕……
大连车站,一个大队的日军正在登车,联队长青木特意关照手下的足下大队长:“足下,这次你去郑家屯换防,意义可非同小可呢?”
“请联队长赐教!”足下很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