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葛洪义眼睛里放射出异样的光芒。
“我差点忘了这些***还有治外法权。”秦时竹有些恼怒,“审不能审,杀不能杀,你抓起来,关他们几天总可以吧?让他们在牢里吃吃苦头也好。”
“日本领事来抗议怎么办?”
“这个我有办法,我大不了推说不明白他们的身份,告诉他我要向下面调查、核对才能移交就行了,谅他也没有招数。我要是强硬点,让他拿出这些日本人的证件,他也够呛。”
“那你得答应我,千万要多拖他们几天,这帮兔崽子我一定让他们后悔来中国。”葛洪义咬牙切齿地说。
“千万别打得太过头了,不然面上不好看,弄点内伤给他们,又不至于死掉就可以了。”
“不用,我自有妙计,包管他们身上什么伤痕也没有。”葛洪义露出诡秘的一笑。
“听你这口气,似乎有什么损人的妙计了,说给我听听。”
葛洪义悄悄捅出天机:“我在新建的模范监狱里埋下了放射源。”
“啊?”秦时竹浑身一震,倒抽一口冷气,作为未来人,他是知道放射源威力的,“你究竟怎么操作的?那看守不是全完蛋了吗?”
“不会。放射源是一块从南非来的天然含铀矿石,闪着光芒,亮晶晶地,是地质所的人弄来的。运来那天,老何童心未泯,硬拉我去参观,体积很大,足有三个立方。丁文江他们并不懂什么放射性,只是说这块石头因为含有大量矿物质。所以会发出光芒,但地质学中这种矿石很多,并非罕见之物。那天晚上回来后我一直在琢磨,不知道怎么就做了个怪梦,醒来越想越不对,又跑去找老何商量,他也得出结论说可能有问题。第二天。我们赶紧打电报问大黑借他的特种兵设备(为了防辐射,特种兵一般都有一件可以粗略测定环境中辐射量的便携设备),然后又去测了一下,果然出奇地高。丁文江见我们看个不停,就半开玩笑地说如果我喜欢,可以出钱买下来。他们没什么用,放着又占地方,所以我当即就买下来了。”
“当时你就想好了要对付小日本?”
“那倒没有。我想这东西这么厉害,要是长期放在地质所,里面的人还不全部完蛋?咱们可还指望这些宝贝给我们勘探石油、煤矿什么的,可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但我又不能直接说这东西有危险。真是伤透了脑筋。原本打算死皮赖脸也要弄出来的,咱们不为自己。也得为那些大学生考虑嘛。没想到丁文江挺痛快,二话没说就转让给我了。”葛洪义提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我也不敢放家里,这不是自绝子孙嘛!正好建造模范监狱,我就让人给埋地下了,就说是镇狱之宝,可以防止犯人逃脱。”
“这理由都亏你想得出来?真是服了你了。”
“为防止误伤,这块东西所埋藏的地方。特意建造了一座很大地特别牢房。墙壁有两层,铁门有三道。我吩咐过了,只准关押特种犯人,一般人不得关押。而且严禁任何人探监,犯人一旦进去,只能在里面呆着,不许出来放风。我还借口为了防止传递信息,看守也只能在外面游动巡逻,一明一暗,一有风吹草动,立即机枪伺候,格杀勿论。至于饮食衣服等,由狱警放在第三道铁门前,由他们自己取,严禁进去。老何帮我算过了,在这样的条件下,牢房外面(第一道铁门外)的人没有任何危险,进到第二道铁门里,相当于接受一次强剂量的照射,如果时间短,只是略有影响,问题不大。真正能致人于死地的是在第三道牢房里,据他估计,只要连续24小时接受那些强剂量的辐射,一个月后可能就可以造就严重损伤了。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做过试验,这次正好给日本鬼子尝尝鲜。”
“这事千万要保密,不得外泄。还有,值班警察要经常换岗,不能让同一个人经常暴露在辐射下,虽然不严重,也对健康不利。”秦时竹狠狠地说,“今后,这个地方只用来关押日本人和汉奸,特别是那些有治外法权的混蛋。”
“好。我明白了。”
“都准备好了。”左雨农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前来催促启程。
“那现在就出发吧。”一行人坐上马车,朝日本驻沈阳总领事馆飞驰而去……
八月份,北疆巡阅使秦时竹又开始了新一轮“巡阅”,这次地重点是港口和海防,当然也有人指责他名为巡阅,实为避暑,因为著名的北戴河疗养地(当时还不是很出名)就在秦皇岛。这个说法明显就是诽谤,因为虽是夏天,东北却并不太热,最高也就三十度刚出头,哪里用得着避暑?
不过秦时竹一家特别想去秦皇岛看看却是真的。自开滦收购开平外加港口后,以前英国人在秦皇岛的一切都转入了北方实业名下,包括在北戴河的那几处英国别墅,其中最好的那一栋后来就由沈麒昌买了下来。但老人家一直比较忙,除了刚合并后来住过一阵子外,其余日子都只能任房子都空在那里。其它几幢别墅,不是属于港务局就是属于煤矿所有。
为体现励精图治地作风,沈麒昌下了死命令,凡在秦皇岛工作的公司管理层,一律不能住别墅,以免滋长享受之风。这就便宜了在秦皇岛工作的中国工程师们,按照“重视人才”地要求,他们一个个都喜滋滋地在别墅安了家,或四家一栋,或五家一栋。前来参与建设的几个德国工程师也跟着沾光,分配到了一座别墅给他们住。
沈麒昌的私人别墅,由于只提供给短期前来工作的工程师或经理们使用,倒是略微显得冷清。秦时竹运气不错,来时正好一个住客也没有,按他自己地说法。正好公私两不误,白天参观,听取汇报,晚上在别墅过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东北的中小学已放暑假了,秦家地几个孩子也一起跟了过来,他们不是在别墅前的树林和草地里嬉闹。就是在沙滩边疯玩,好在秦时竹位高权重,有地是警卫人员,这几个小淘气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才没出什么问题。
第二天,沈蓉陪着丈夫开始了港口参观。港务局局长孙正道亲自为他们解说。于公而言,秦时竹是上级,是目前的最高领导;于私而言。沈蓉是董事长的女儿,对于此两重使命,使他格外重视接待,尽了最大的努力。
“巡阅使和夫人请看。”孙正道有手指点着。“本港临海一面有南山头突入海中,港口主体部分为大(包括防波堤)、小码头。其中。小码头居内,可两面靠泊,泊位总长约180米;大码头及防波堤外,共有五个泊位,单面靠泊,码头总长约600米。大码头可同时停靠五艘长80到120米,吃水4.5米到8米的船舶,小码头可停泊两艘长度在8米以下。吃水在4.5米以下的船舶。
整体来看。大码头是弓弦形,但在五、六、七泊位却取直线。既可增加艘数,又可停靠较大吨位轮船。总体来说,整个码头现在一共可同时停靠7艘船,总吨位在二万三千吨左右,最高可达二万八千吨,单个最大泊位为8500吨。”
“远处动工是在修缮吗?”沈蓉问了一个问题。
“禀夫人,那里确实是在动工,不过不是修缮,而是扩建工程。自接收港务局后,我们已经进行了大量地修缮和维护,现在开始地工程,主要就是在原有防波堤外东南侧并行修筑第三栈位码头。此码头设计总长为1500米,新建可停靠5000吨以上船舶的泊位九个,并在原防波堤外再修建五个泊位,同时还将对泊位前沿和航道水深进一步加深。等所有工程完工后,总停泊吨位将上升至十万吨,最大单独泊位能停靠一万两千吨左右地轮船。在泊位扩建的同时,整个码头还将采用机械化设备,如翻车机、皮带运输机,可大大提高装船效率和泊位使用率。”
“那现在是怎么提高的?”
“现有装卸工作都是人工完成,基本没有机械化运作,我们着重在管理上下功夫。比如,我们接手前每天最多只能装运单船00吨,一艘6000吨级的轮船到港装货,须主锅炉熄火,在港内滞留四天,现在经过几个月地改良,如我们在码头一带装上了电灯,实现了全天装运,可以达到每天装载4000吨,等将来实现机械化,可以实现八到九千吨甚至一万吨一天。一般轮船来,一天就可以全部装运完毕,既节约了时间,又能提高港口的整个吞吐量。”孙正道拿出了数据来证明,“去年以前,港口最大年吞吐量为55万吨,这半年以来,我们实际吞吐量已达到了3万吨,全年可望突破70万吨。照这个数据测算,我们港口的总停泊吨位虽然仅是大连港地四分之一,营口港的三分之一,但吞吐量却是大连港的三分之一,营口港的二分之一,港口地利用率是相当高的。”
“港口地货物主要是哪些?主要有哪些船队经过?”
“港口货物以煤炭最为大宗,占了总吞吐量的七成,煤炭当中除一部分山西煤外,主要就是开滦煤。除此之外一般是附近地区的物产,如花生、牛肉、黄豆等物,进口货物中,则以煤油、棉纱、布匹、衣服、纸烟等占大头。至于船队,国内主要就是远东航运公司的船,国外平时有两个船队,分别为日本的大阪海运公司和德国的汉堡美洲船队,当然也有别国的零星船舶停靠。”
“货运外还有客运吗?”沈蓉见码头上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在上船,一个个都拿着行李,不像是码头工人。
“本港自开港之初,就有客运。每年都有大量山东、河南、直隶地农民与客商往来东北各地,但人数一直不多,每年徘徊在七、八百人。今年以来,随着屯垦和北疆建设力度地加大,来往旅客明显增加,目前主要有六条客运线,第一条是到天津,每天发船;第二条是到营口,也是每天都发船;第三条到大连,隔天发船;第四条到山东烟台,隔两天发船;第五条到上海,隔三天发船;最后一条也是最远的一条,是到广州,一般每周发一次船。暂时还没有国外地客运线,如果要去日本,一般在大连换乘,要去南洋,在广州换乘,要去欧洲或美国,就去上海换乘。”孙正道补充说明道,“去营口和大连的人最多,因为走海路便宜,而且时间上并不比铁路慢多少。特别是到大连,整个铁路是一个大弓形,而海路是弓弦,只慢了3个多小时,价格却只有铁路的一半不到,很多人都喜欢搭轮船去。”
秦时竹点点头,对他的介绍表示满意,又问道:“扩建工程预计多少时间才能全部完成?”
“根据规划,需要三到四年时间,不过请巡阅使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加快速度。”孙正道说,“为进一步加快进度,港务局还特意买了三艘工作船,一艘为吸扬式挖泥船,还有一艘为开底式泥驳,另外还配有一条多用途的拖轮开滦号。只要不发生重大变故,一般能提前完工。”
“时间要抓紧,质量也要保证。如果两者冲突,宁要质量不要赶进度。”秦时竹知道自开港以来,码头工人一直遭受着严酷剥削,他很想了解码头工人的实际生活,问孙正道吧,又怕他会掩饰。于是把一直站在旁边的卫兵叫了过来,告诉他:“去,把在那里干活的码头工人请两个过来,我有话要问他们。注意,客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