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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甄嬛传 第二十二章 渔翁

作者:流潋紫 分类:现代都市 更新时间:2023-04-20 15:42:19 来源:笔趣阁

过了两日玄凌精神好了些依旧去上朝。他的神情很平静看上去已经没有事了。前朝的事那样多繁冗陈杂千头万绪。容不得他多分心去为一个刚成形的孩子伤心。况且毕竟他还年轻失去了这一个孩子还有我腹中那一个。再不然后宫那么多女子总有再怀孕再为他产子的。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恬嫔也自昏迷中醒来。然而她醒来后一直哭闹不休说是自己的孩儿是被人陷害才没了的。直闹得她宫里沸反盈天鸡犬不宁。

皇后本以为她是伤心过度着人安慰也就是了。然而这日下午敬妃在我殿中闲坐谈论了一会儿我养胎的情形又说及恬嫔小产的事。

她见四周并无闲人压低了声音道:“恬嫔这次小产很是奇怪呢。”

敬妃从不是饶舌的人她这般说自是有些把握的了。我本就疑心听她如此说心里“咯噔”一跳面上只作若无其事依旧含笑:“怎么会呢?恬嫔不是一直说胎动不安么小产也不算意外了。”

敬妃的缣丝繁叶衣袖宽广微微举起便遮住了半边脸颊她淡淡一哂不以为意道:“她说胎动不安其实咱们都清楚不过是向皇上争宠撒娇罢了。我常见她在宫里能吃能睡哪里有半分不适呢?”敬妃再度压低声音:“听为恬嫔医治的太医说她一直是好好的直到小产那日。服下的药也没有事只是在吃剩的如意糕里现了不少夹竹桃的花粉。”

我不懂疑心着问:“夹竹桃?”

敬妃点头“太医诊了半天才说这夹竹桃花粉是有毒的想来恬嫔吃了不少才至于当晚就小产了。”敬妃叹气“宫中不少地方都种了夹竹桃谁晓得这是有毒的呢?还拿来害人真真是想不到啊。”

我的心一度跳得厉害迟疑片刻方问:“那……如意糕是御膳房里做的么?”

敬妃微微迟疑摇了摇头:“是悫妃送去的。”

我抬头对上她同样不太相信的目光。敬妃的声音有些暗哑慢慢述说她所知晓的事:“本来恬嫔有孕外头送进去的东西依例都要让人尝一尝才能送上去。可是一来是悫妃亲自做了带去的二来悫妃的位分比恬嫔高出一大截且是皇后要她去教导恬嫔的她这人又是出了名的老实谨慎谁会想到这一层呢。而且听那日在恬嫔身边伏侍的宫女说是悫妃先吃了一块如意糕恬嫔再吃的。”敬妃顿一顿道:“宫中种植夹竹桃的地方并不多而悫妃自己宫苑外不远就有一片。若说不是她做的恐怕也无人相信。”

我依照她说的细细设想当时情景以此看来在当时的确是无人会怀疑悫妃会加害恬嫔的。然而我疑惑:“就算悫妃下了夹竹桃的花粉她又何必非要自己也吃上一块?恬嫔爱吃如意糕人人皆知就算她不吃恬嫔也会吃下许多这样做岂不矫情?悫妃动了杀机可是因为皇长子的缘故么?母亲爱子之心难道真是这样可怖?”

敬妃道:“究竟如何我们也只是揣测皇上自然会查。也不能全怪悫妃恬嫔因孕连封两次本就已经遭人非议她还这样不知检点半夜从你宫里把皇上请去了好几次。妹妹你可知道不止你这里连悫妃、曹婕妤那里她都让人去请过。你是大度不说什么可是难保外面的人不把她视作了眼中钉——你也知道皇上本来就少去悫妃那里难得去一次就让她请走了能不恼她么?加之皇上现在膝下只有悫妃的这一个皇子……”敬妃不再说下去只是用手指捋着团扇上垂下的樱红流苏。

敬妃所说也在情理之中何况后宫众人大概也都是这样看的。我本还有些怀疑蓦地想起那一日在皇后宫中扑出伤人的松子即是来自悫妃怀中不由得也信了八分。

我低头默默道:“恬嫔是也太张狂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别说悫妃了。如今她的孩子还没生下来就这样目中无人万一生下皇子悫妃与皇长子还有好日子过么?可见为人还是平和些好。”

敬妃深以为然“何况她这次能晋封为嫔听6昭仪说是恬嫔自己向皇上求来的说的是怀着男胎所以胎动才如此厉害。”

我微微吃惊:“果真么?那也太……”

敬妃杏眼微阖长长的睫毛微微覆下她的语气低沉中有些轻松:“说实话其实恬嫔这一胎除了上面没有人真心盼她生下来。悫妃使她小产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拍手称愿呢也是她为人太轻狂了。”

敬妃很少说这样露骨的话她没有孩子恬嫔也不会与她有直接的利害冲突。今朝这样说大抵也是因为平日里不满恬嫔为人的缘故。

然而她的话在耳中却是极其刺耳。仿佛在她眼中我也是盼着恬嫔小产的那一个。可是暗地里扪心自问听到恬嫔小产是那一刻我竟是也有一丝快意的。我甚至没有去关心她的生死只为玄凌关切她而醋意萌。或许我的潜意识中也是和敬妃她们一样厌恶着她甚至提防着她的孩子降生后会和我的孩子争宠。

我黯然苦笑难道我的心竟已变得这样冷漠和恶毒?

半日我才醒过神来道:“皇上已经知道了么?”

“晌午才知道的皇上气得不得了已经让皙华夫人和我去查了。皙华夫人最是雷厉风行的想来不出三日就会有结果了。”

敬妃依旧叹息:“那如意糕上洒了许多糖霜那颜色和夹竹桃的花粉几乎一样以致混了许多进去也无人现。这样机巧的心思真难想象会是悫妃做的。她平日里连蚂蚁也不会踩一只可见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正说话间小允子进来见敬妃也在忙擦了擦额头的汗规规矩矩请了个安这才说话:“悫妃娘娘殁了!”

我一愣与敬妃飞快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什么?”

小允子答:“刚刚外头得的消息皙华夫人去奉旨去悫妃宫中问恬嫔小产的事谁想一进内殿竟现悫妃娘娘一脖子吊在梁上直晃荡救下来时已经没气儿了。听说可吓人呢连舌头都吐出来了……”

小允子描述得绘声绘色话音还未落下敬妃已经出声阻止:“不许瞎说你主子怀着身孕呢怎么能听这些东西?!拣要紧的来说。”

小允子咋了咋舌继续道:“听悫妃身边的宫女说悫妃娘娘半个时辰前就打他们出去了一个人在内殿。如今皙华夫人回禀了皇上已经当畏罪自裁论处了。”

我心下微凉叹了口气道:“可怜了皇长子这样小就没有了母亲。”

敬妃看着从窗外漏进地上的点点日光道:“当真是可怜幸好虽然没有了生母总还有嫡母和各位庶母再不然也还有太后的照拂。”

我微微颔略有疑惑“只是虽然件件事情都指向她悫妃又何必急着自裁。若向皇上申辩或是求情未必不能保住性命。”敬妃明白我的疑惑。这事虽在情理之中然而终究太突兀了些。

她道:“即便皇上肯饶恕她但是必定要贬黜名位连皇长子也不能留在身边抚养。”她的语调微微一沉:“这样的母亲是会连累儿子的前程的。”

我的心微微一颤“你是说——或许悫妃的死可以保全皇长子的前程。”

敬妃点头不无感叹“其实自从上次在皇后宫中松子伤了人悫妃被皇上申饬了之后回去一直郁郁寡欢。悫妃娘家早已家道中落只剩了一个二等子爵的空衔。真是可怜!为着这个缘故她难免要强些可惜皇长子又不争气悫妃爱子心切见皇上管教得严私下难免娇纵了些竟与皇上起了争执这才失了宠。现在竟落得自缢这种地步真叫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团着手中的绢子慢慢饮着茶水不说话心头总是模糊一团疑惑挥之不去仿佛在哪里听过想起过却总是不分明。敬妃见我一味沉默便叮嘱我:“恬嫔的事是个教训妹妹你以后在饮食上万万要多留一个心眼儿。”

我想了半晌终于有些蒙昧的分明于是悄声道:“姐姐曾经跟我说皙华夫人曾经小产还是个成了形的男胎是么?”

敬妃静静思索片刻道:“是。”

“是因为保养不慎么?”

敬妃的目光飞快在我面上一扫不意我会突然问起这些旧事道:“当时她虽然还是贵嫔却也是万千宠爱在一身又怎么会保养不慎呢?”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宫中传言是吃了端妃所赠的安胎药所致。”

我的睫毛一烁耳边忽忽一冷脱口道:“我不信。”后宫这样的杀戮之地什么事都可能生我凭什么不信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想起昔日与端妃仅有的几次交往她那种怜爱孩子的神情我便不能相信。

敬妃的神情依旧和靖说的是别人的事自然不会触动自己的心肠。她不疾不缓道:“别说你不信当时皇上与皇后也不怎么信终究还是不了了之。只是此事过后端妃便抱病至今不大见人了。”

这其中的疑窦关窍甚多我不曾亲身经历亦无关眼下的利益自然不会多揣度。只觉得前尘今事许多事一再生如轮回纠结昨日是她今日便是你人人受害人人害人如同颠扑不破的一个怪圈实在可怖可畏!

悫妃的丧事办得很是潦草草草殓葬了就送去了梓宫。皇后为此倒很是叹息那日去请安玄凌也在。

说起悫妃死后哀荣的事玄凌只道:“汤氏是畏罪自裁不能追封只能以‘悫’为号按妃礼下葬也算是朕不去追究她了。她入宫九载竟然糊涂至此当真是不堪。”

皇后用绢子拭了拭眼角轻声纠正道:“皇上悫妃入宫已经十一载了。”

玄凌轻轻一哼并不以为意也不愿意多提悫妃只是说:“汤氏已死皇长子不能没有人照拂。”

皇后立刻接口:“臣妾为后宫之主后宫所出之子如同臣妾所出。臣妾会好好教养皇长子克尽人母之责。”

玄凌很是满意微笑道:“皇后如此说朕就放心了。太后年事已高身体又多病痛皇长子交与皇后抚养是最妥当不过了。”

如此众人便贺皇后得子之喜。皇长子有人照顾皇后亦有了子嗣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玄凌走后众人依旧陪皇后闲话。

皇后含泪道:“悫妃入宫十一年本宫看着她以良娣的身份进宫历迁顺仪、容华、贵嫔生子之后册为昭仪再晋为妃。就算如今犯下大错但终究为皇家留下血脉也是大功一件。现在她下场凄凉虽然皇上不乐意但是咱们同为后宫姐妹也不可太过凉薄何况她到底也是皇长子的生母服侍皇上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宫会去叫人戍守她的梓宫希望悫妃在地下好好忏悔自己的过错得以安宁。”

皇后的宫女剪秋在一旁劝道:“娘娘不要太伤心了。为了悫妃娘娘的缘故您已经伤心好几日了如现在皇长子有了您的照顾悫妃娘娘也可以安息了。娘娘这样伤心只会让生者更难过呀。话说回来到底也是悫妃娘娘自己的过失。”

皇后拭泪道:“话虽这样说可是本宫与她一起服侍皇上多年她这样骤然去了叫本宫心里怎么好受呢。唉——悫妃也当真是糊涂啊!”

皇后如此伤心众人少不得陪着落泪劝说。过了半日皇后才渐渐止了悲伤有说有笑起来。

我的身子渐渐不再那么轻盈毕竟是快四个月的身孕了。别人并没有觉出我的身段有什么异样自己到底是明白一个小小的生命不断汲取着力量在肚子里越长越大。

已经是初夏的时节我伏在朱红窗台上独自遥望在宫苑榴花开尽的青草深处凤凰花在空气里烈烈的绽放燃烧似有烧不完的漏*点和红艳一般连阳光也被熏得热情了许多。青翠树叶暂时隔开了几分炎热清凉之意落在小径的鹅卵石上荫荫如水。

连日生的事情太多桩桩件件都关系生命的消逝。淳儿、恬嫔的孩子以及悫妃。这样急促而连绵不断的死亡叫我害怕连空气中都隐约可以闻到血腥的气息和焚烧纸钱时那股凄怆的窒息气味。

寂静的午后门外忽然有孩童欢快清脆的嗓音惊起扑落落像鸟翅飞翔的声音划破安宁的天空。

自然有内监开门去看迎进来的竟是皇长子予漓。

我见他只身一人并无乳母侍卫跟随不免吃惊忙拉了他的手进来道:“皇子你怎么来了这里?”

他笑嘻嘻站着咬着手指头。头上的小金冠也歪了半个脸上尽是汗水的痕迹天水蓝的锦袍上沾满了尘土。看上去他的确是个顽皮的孩子活脱脱的一个小泥猴。

他这样歪着脸看了我半晌并不向我行礼也不认得我。也难怪我和他并不常见与他的生母悫妃也不熟络小孩家的记忆里是没有我这号陌生人存在的。

小允子在一旁告诉他:“这是棠梨宫的莞贵嫔。”

不知是否我腹中有一个小生命的缘故我特别喜爱孩子喜爱和他们亲近。尽管我眼前不过是一个脏脏的幼童是一个不得父亲宠爱又失去了生母的幼童并且在传闻中他资质平庸。我依然喜爱他。

我微笑牵他的手“皇子我是你的庶母。你可以唤我‘母妃’好不好?”

他这才醒神姿势笨拙地向我问好:“莞母妃好。”

我笑着扶起他流朱已端了一面银盒过来盛了几样精巧的吃食。我示意予漓可以随意取食他很欢喜满满地抓了一手眼睛却一直打量着我。

他忽然盯着那个银盒问:“为什么你用银盒装吃的呢?母后宫里都用金盘金盒的。”

我微微愕然。怎么能告诉他我用银器是害怕有人在我的吃食中下毒呢?这样讳秘的心思如何该让一个本应童稚的孩子知晓。于是温和道:“母妃身份不如皇后尊贵当然是不能用金器的呀。”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并不在乎我如何回答只是专心咬着手里松花饼。

我待予漓吃过东西心思渐定方问:“你怎么跑了出来这个时候不要午睡么?”

予漓把玩着手里的吃食答:“母后和乳母都睡了我才偷偷跑出来的。”他突然撅了嘴委屈:“我背不出《论语》父皇不高兴她们都不许我抓蛐蛐儿要我睡觉。”他说的条理并不清楚然而也知道大概。

我失笑:“所以你一个人偷偷溜出来抓蛐蛐儿了是么?”

他用力点点头忽然瞪大眼睛看我“你别告诉母后呀。”

我点头答应他:“好。”

他失望地踢着地上的鹅卵石“《论语》真难背呀为什么要背《论语》呢?”他吐吐舌头十分苦恼地样子“孔上人为什么不去抓蛐蛐儿要写什么《论语》他不写我便不用背了。”

周遭的宫人听得他的话都笑了他见别人笑便恼了很生气的样子。转头看见花架上攀着的凌霄花他又被吸引声音稚气而任性叉腰指着小连子道:“你替我去折那枝花来。”

我却柔和微笑:“母妃为你去折好不好?”我伸手折下他满手夺去把那橘黄的花朵比在自己衣带上欢快地笑起来一笑露出带着黑点点的牙。

我命人打了水来拭尽他的脸上的脏物拍去他衣上的尘土细心为他扶正衣冠。他嘻嘻笑:“母亲也是这样为我擦脸的。”

我一愣很快回神勉强笑:“是么?”

他认真地说:“是呀。可是母后说母亲病了等她病好了我才能见她和她住一起。我就又能跑出去抓蛐蛐儿了母亲是不会说我的。”言及此他的笑容得意而亲切。

伤感迅席卷了我我不敢告诉这只有六七岁的孩童他的母亲在哪里。我只是愈细心温柔为他整理。

他看着我指了指自己:“我叫予漓。”

我点头:“我知道。”

他牵着我的衣角笑容多了些亲近:“莞母妃可以叫我‘漓儿’。”

我轻轻抱一抱他柔声说:“好漓儿。”

他其实并不像传闻只那样资质平庸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的贪玩爱吃。或许是他的父皇对他的期许太高所以才会这样失望吧。

槿汐在一旁提醒:“娘娘不如着人送皇子回去吧只怕皇后宫中已经为了找皇子而天翻地覆了呢。”

我想了想也是。回头却见予漓有一丝胆怯的样子不由心下一软道:“我送你回宫好不好?”

他的笑容瞬间松软我亦微笑。

回到皇后宫中果然那边已经在忙忙乱乱地找人。乳母见我送人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满嘴念着“阿弥陀佛”。皇后闻声从帐后匆匆出来想来是午睡时被人惊醒了起来寻找予漓因而只是在寝衣外加了一件外衣头亦是松松的。予漓一见她飞快松了我的手一头扑进皇后怀里扭股糖耳似的在皇后裙上乱蹭。

皇后一喜道:“我的儿你去了哪里倒叫母后好找。”

我微觉奇怪孩子都认娘皇后抚养予漓不过三五日的光景从前因有生母在嫡母自然是不会和皇子太亲近的何以两人感情这样厚密?略想想也就撇开了大约也是皇后为人和善的缘故吧。

然而皇后脸微微一肃道:“怎的不好好午睡一人跑去了哪里?”说话间不时拿眼瞧我。

予漓仿佛吓了一跳又答不上来忙乖乖儿站在地上双手恭敬垂着。

我忙替他打圆场“皇子说上午看过的《论语》有些忘了又找不到师傅就跑出来想找人问谁知就遇上了臣妾倒叫皇后担心了是臣妾的不是。”

皇后听予漓这样好学微微一笑抚着予漓的头道:“莞贵嫔学问好你能问她是最好不过了。只是一样好学是好但身子也要休息好没了好身子怎能求学呢。”

予漓规规矩矩答了“是”偷笑看了我一眼。

皇后更衣后再度出来坐着慢慢抿了一盅茶方对我说:“还好漓儿刚才是去了你那里可把本宫吓了一跳。如今宫中频频出事若漓儿再有什么不妥本宫可真不知怎么好了。”

我陪笑道:“皇子福泽深厚有万佛庇佑自然事事顺利。”

皇后点头道:“你说得也是。可是为人父母的哪里有个放心的时候呢。本宫自己的孩儿没有长成。如今皇上膝下只有漓儿一个皇子本宫怎能不加倍当心。”皇后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继续说:“今年不同往常也不知伤了什么阴鸷时疫才清淳嫔就无端失足溺死恬嫔的孩子没有保住悫妃也自缢死了。如今连太后也凤体违和。听皇上说宫外也旱灾连连两个月没有下过一滴雨了这可是关系到社稷农桑的大事啊。”

她说一句我便仔细听着天灾**后宫与前朝都是这样动荡不安。

有一瞬间的走神恍惚间外头明亮灼目的日光远远落在宫殿华丽的琉璃瓦上耀目的金光如水四处流淌。这样晴好的天气连续的死亡带来的阴霾之气并没有因为炎热而减少半分。

我见皇后头疼忙递过袖中的天竺脑油递给她。皇后命侍女揉在额角脸色好了许多道:“皇上和本宫都有打算想至天坛祈雨再去甘露寺小住几日为社稷和后宫祈福。”皇后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后宫的事会悉数交与皙华夫人打理敬妃也会从旁协助。”

我自然明白皇后的意思低头道:“臣妾会安居宫中养胎无事不会出门。”

皇后微微点头:“这样最好。皙华夫人的性子你也知道能忍就忍着等皇上和本宫回来为你做主。”她略沉一沉宽慰我道:“不过你有孕在身她也不敢拿你怎样的你且放宽心就是。皇上与本宫来去也不过十日左右很快就会回宫。”

我宁和微笑保持应有的谦卑:“多谢皇后关怀臣妾一定好生保重自己。”

皇后含笑注目我面颊上曾被松子抓破的伤痕道:“你脸上的伤似乎好了许多。”

我轻轻伸手抚摩道:“安妹妹赠给臣妾一种舒痕胶臣妾用到如今果然好了不少。”

皇后双眸微睐含笑道:“既然是好东西就继续用着吧。伤口要全好了才好别留下什么疤那就太可惜了。”皇后似有感触:“咱们宫里的女人啊有一张好脸蛋儿比什么都重要。”

我恭谨听过方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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