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北三十里外是一座名叫青羊的小镇甸,因为离都城洛阳很近,这里一直以来都算热闹繁华。只是这些rì子里,因为洛阳城发生了大变故,往来客商皆止了步,这镇子才显得有些冷清。
但是这一rì,镇子里却又变得拥挤不堪,不过却并非因为宦官一党之乱被平息,客商从新上路来到了青羊镇,而是因为有一支两万许的人马驻扎在了镇里镇外,导致整个小镇人满为患,寻常百姓都不敢随意出门了。
但是这支军队却并没有如那些百姓们所担心的那样仗着人多和手里有兵器就随意欺凌地方,而是很有规矩地在镇中借宿,就连向镇子里的人所要粮食那也是会象征xìng地给一些钱的。这支军队,便是从并州来勤王的刺史丁原所带的人马了。
其实丁原是与董卓差不多时候收到的何进的调令,不过他却比董卓更加的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兵来洛阳。毕竟何进只是一个朝廷重臣,他所发的也不是正式公文,身为臣子的丁原可不敢冒冒失失地就带兵来帝京洛阳,那可是会被人定为叛逆的。
直到洛阳宦官一党作乱,杀死大将军何进,且又掳劫了天子外逃的消息传来,丁原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当即就点了人马朝洛阳赶来。正因为他是得知洛阳大变消息之后才赶来的,所以便比早一步上路的董卓要慢上了许多,但是也正因为此,他能够做足准备,所率人马却要比从西凉离开时的董卓要多上许多。
而当丁原率军来到洛阳城附近后,却又听说宦官之乱平息,天子回宫的消息,这便又让他感到有些踌躇了,不知自己这个时候是否还应该继续进洛阳城。虽然他与董卓有着十分相近的身份与地位,都是边地一州之牧,都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但是却并没有前者的野心,更算是个忠于朝廷的官员了。
就在丁原因为有所顾虑而裹足不前的当口,洛阳城里终于有人给他送来了一封书信,里面提到了董卓在提兵入洛阳后的种种无礼行径,希望他能尽快带兵赶来,以牵制董卓。如此,他才继续前行,终于在董卓入京后半月,赶到了这临近都城的青羊镇,只等次rì天明后便能率军入城了。
就在这个即将提兵入洛阳的前一夜里,住在青羊镇一所大宅中的丁原却正自怔忡地看着南边洛阳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在为明rì进洛阳后自己该有什么样的态度而感到为难,对于京中情势他几乎都是听人所言,实在没有自己的判断哪。而且他更不知道自己又该如何处置与董卓之间的关系,若对方真做出了什么僭越无礼的事情来,自己又是否该与之针锋相对呢?
想了半晌依旧没有一个定论的丁原便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时,半掩的门户被人敲响了,一把年轻的声音在外响起:“义父,又有从洛阳的书信送到了。”
丁原听出这是自己所收的义子吕布的声音,便说道:“进来吧。”
门随即而开,一个身高将近九尺开外,模样俊朗不凡,身着一件锦衣的年轻男子便走了进来,他正是吕布了。在给义父见礼之后,吕布便把手中一封信递了过去,这信他已经看过了,所以便在一边解释道:“义父,如今董卓的势力是进一步获得增强了,咱们进城之后可得小心行事哪。”
信里所写正是之前董卓招揽何进旧部,又杀死了何苗的一系列事情,这就更能够说明董卓是多么的跋扈和嚣张了。而丁原在看了这上面所述之后,也果然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头来:“这个董凉州也太放肆了些吧,何苗乃是堂堂朝廷重臣,他居然说杀就杀了,还是否将朝廷威严放在眼里?”
“义父,以孩儿之见,咱们应该早作准备。明rì入洛阳城,说不定他董卓便会从中作梗,不肯让我们顺利进去的。可以叫将士们在进城之时亮出兵器来,与那姓董的争上一争。孩儿愿意当这个入城的先锋,替义父开路!”吕布见丁原很是担忧,便献计道。
“不,你这么做就是授人以柄,实在很不明智!”但丁原却摇头否决了吕布的主意:“现在董卓的恶行还不彰显,他尚是有功之臣,我们若是一进了城便与之兵刃相向,就与他没有任何区别了。以我之意,我还是当先去见过天子,然后与朝臣们见面,对洛阳城中之变故有所了解之后再决定是否和他翻脸也不为迟。”
“可是义父,这样是不是会太迟了些?若是那董卓在你入城之后设下什么陷阱,只怕我们将会陷入被动,甚至是……”后面不吉利的话吕布就没有说了。
“奉先哪,你还是未经过大事,太过毛躁了些。这洛阳可是我大汉的帝京,岂是他一个董仲颖便能一手遮天的?正所谓得道多助,义父我之所以要这么做,便是要取得道义,让满朝官员和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为国尽心,这样他们才会站在我这一边。”丁原却坚持自己的看法:“所以明rì只要能够顺利入城,便已是成功的第一步了。”
“可是义父……”吕布还待说什么,却被丁原挥手打断了:“好了,天sè也已不早了,你明rì还要带人马护送为父去洛阳,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孩儿告退!”吕布见状,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然后转身出了丁原的屋子,但他脸上却依然有着几分不以为然。
“哎,义父总是想把一切都做得名正言顺,这实在不是件好事哪。而且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入了洛阳也可学那董卓一般,将大权揽入自己怀中,又何必低眉顺目地与那些无能之辈们说什么呢?”吕布对月一声长叹,对于明rì之后的事情很是不满。但他作为丁原的义子和部将,在这种大事上只有听从吩咐的份,可不敢擅作主张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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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rì天一亮,并州军就继续往南进发。三十里路程对他们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临近中午时,他们的前队就已来到了洛阳城下,当下里,就有前锋的官兵跑去依旧城门紧锁的城下叫城了:“我们乃是并州赶来勤王救驾的,还请快开城门。”
“果然是并州的军队到了。”城门之上,李榷眺望着城外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心里就犯起了嘀咕:“却该怎么做才能将他们挡在洛阳之外呢?”
原来就在并州军入驻青羊镇后,洛阳的董卓便已知道了他的动向。以即度人的董卓担心这个手握两万jīng锐的丁原进入洛阳后会与自己夺权,便即下令关上了城门,然后在那里想着如何将人拒于城外的法子。
现在,董卓那里还没有想出个妥善法子来呢,这里并州军却已经到了城门口了,这让奉命守门的李榷很有些为难了。这时城外的并州军中便奔出了一骑,一个全身披甲,威风凛凛的年轻人跃马来到了城门之下,大声喝道:“我等千里勤王而来,为何却连城门都不让我们进?难道那传言是真,这洛阳城里果然就出了僭越小人,担心我等忠义之士进去勤王么?”
这个敢于冒险来到城下的自然便是吕布了,此时他身着作战用的黑sè铁甲,手持一杆方天画戟,端的是杀气腾腾,便是城上的李榷也明显能感受到来自下面这人的扑面气势。
“这人是谁?好大的煞气?”李榷心里一凛,却还是得硬着头皮道:“我等也不过是奉了上命行事而已,还请这位将军见谅。”明显地,他是被吕布的气势所慑了,要不然,以李榷的脾气,早就命人对其放箭威吓了。
城下吕布听了这话,顿时就有些怒了:“岂有此理,居然还敢托词不肯让我等入城!”说着,他便回手将挂在马侧的一张宝雕弓拿了起来,然后又抽出了另一侧的一支羽箭,猛地拉满了弓弦喝道:“我数三声,若是你们再不肯开城门,就休怪我伤人了!”
“你……”这下,李榷也恼了,他便即挥手,让城头早就准备下的兵卒上前,用密密麻麻的弓弩手对着城:“你若是真有胆子,就来攻城试试,看看你我谁更厉害些!”
而城下那些吕布的麾下兵卒见了也都呼啦一下抢了上来,他们也都亮出了各自的兵器,与城上的守军对峙了起来。
顿时间,洛阳城头的局面就显得极其紧张了,只要有任何一人手一抖,可能就会引发一场乱战。而看到这一幕的李榷面sè也有些发白了,他还真没有这方面的准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