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一团已经调来,可以随时增援战场。”
“陆战二团正开赴海阳,那里的防线可保无虞。”
“背牛顶的第二师第一团今天将侧击清军,如果成功,可一战击溃当前之敌。”
听着参谋们报告的情况,马自德轻轻点了点头,阻击成功已经基本没有什么问题,清军的疯狂劲头也逐渐衰弱,今天的进攻中便有很多满人精壮,而不是士兵。看起来,被困的满人已经全族动员,但这样的举动除了说明满人的穷途末路外,并没有太大的实质效果。
等背牛顶的明军到达位置,与主力完成夹击,当面清军就将被击溃,明军也就摆脱了两面作战的不利。留下少数兵力固守,主力转而向东面的海阳运动,又可能重创从山海关赶来增援的清军。
自从破朔军由天津登船迂回后,整个战略布局也随之倾斜改变。前线总指挥马宝立即下令,将其余的水师大部用于向洋河、戴河口运送人员和物资,并通知东北军区出动兵力,以觉华岛为基地,对辽西走廊进行牵制扰袭。
这样一来,不用等杨彥迪所部返回运输,又一批物资装备及一个团的兵力,已经前来增援。解决了最可能招致失败的物资困难,明军的阻截行动便几乎没有了失败的可能。即便因为大雪的关系,魏君重所率领的追击部队要迟缓两天方能抵达目的地,但对大局已经没有什么影响。
而苏克萨哈的决定也并不能说是全都错误,是拼死一搏,还是千里迢迢、徒死于途中,这样的选择本来就无所谓对错,只不过是多活少活些时日的区别罢了。
调兵遣将。动员族人,等待友军增援,疯狂进攻……在这一系列的行动后,被堵住的满清集团已经没有了哪怕是最微小的一点生机。
清军的冲锋再次被爆炸和弹雨所击退,留下一地的尸体,似乎也打掉了他们的最后一点希望。退却。退却,清军远远地退离了战场。
短暂的观察过后,明军阵地上走出上百士兵,拉开一线横过狼籍的战场,挨个给倒在地上的敌人补刀。没有怜悯,没有饶恕,不管是伤兵,还是装死的俘虏,只是冷冷的捅去刺刀。
惨叫声不断响起。其中还夹杂着满语、汉语的咒骂,但很快就归于寂静。打扫战场的明军士兵一直走出去很远,方才停下脚步,戒备着周围的动静。
“快点,他娘*的。”伴着斥骂和鞭打,上百名满人被驱赶上来,脸上带着凄惶和恐惧,剥脱着死尸身上的衣甲。
那名戴罪立功的包衣奴才此时趾高气扬。带着十几个监工,挥舞着鞭子、木棒。督促着这些满人。
一具一具赤条条的尸体被码放起来,横一排,竖一排,一直撂到一人来高,才重新又起一堆。
对族人的怜悯和哀伤几乎全被冻饿占据,染血的衣服也毫不嫌弃。打扫战场的满人匆忙地穿在自己身上,宁肯为此挨上两棍,踢上几脚。
几天下来,被俘的满人冻饿而死的已有一半,幸存的或者是身体较好。或者是明军有意留下的有价值的俘虏。砍柴、抬水、掘壕、打扫战场……每天都有不少人倒在劳作的路上。
其实,这样的凄惨景象只是刚刚开始,涉及的人数也不算多。迁安,此时的景象也不比这里强多少。
前面的疯狂进攻,这里的物资也被限制使用。不得随意出城,肚子既吃不饱,取暖的柴草亦是不足,那些跟着出逃的汉官和家眷最是遭罪,终于尝到了身为奴才的滋味。即便是呵手呵脚,拥挤躲藏于陋所之内,仍然耐不住刺骨的冰冷,每天天亮之后,都有冻饿至死的尸体从窝棚、草房等处抬出,如死狗般被扔于城外。
这些天来,病、死的人越来越多,各人也就越来越麻木,原本的兔死狐悲之感荡然无存,反而有人就手儿将死人身上的保暖衣物扒将下来,能穿的便穿,不能穿的,就点火燃烧,用来取暖。活着的人越来越象行尸走肉,只是凭着一股求生的劲头,继续苦苦煎熬。
等到丰润的败兵窜奔回来,消息便象长了翅膀般传开来,死亡的阴霾重重笼罩在各人的心头。明军已经攻占丰润,截断了西退遵化的后路,如果前面无法突破,他们只能是灭亡这个下场了。
完了,全完了。苏克萨哈裹紧皮裘,也挡不住身上寒意的蔓延。重伤未愈,加上费心劳神,他的身体几乎支撑不住,现在这个噩耗则给了他最后一击。
前方的战事并没有象他想象的那样,因为濒于绝境而使清军爆发出非凡的战斗力,一举击败阻路的明军。传来的消息令人绝望,明军火力强大,兵力雄厚,而且作战坚决,在不能发挥骑射优势的阵地战中,清军损失惨重,仍然是难以突破。
泰必图咬牙切齿,不时用怨毒的目光扫向苏克萨哈,悔恨之情不断涌上心头。如果不是他心存侥幸,如果不是慑于辅政大臣的威严,如果刚刚受阻于抚宁时便转道遵化,哪能陷入今日的绝境。就算走边墙、漠南是九死一生,也比现在十死无生要好吧!
前方的讷谟战死了,葛褚哈是完全没有了信心,正带兵回返卢龙。有个屁用,前堵后追,聚拢到卢龙,还不是要被明军一勺烩了。
“攻打丰润的明军——”苏克萨哈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好半晌才喘过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不过是数千骑兵,其主力尚需些时间方能赶到。等葛褚哈带兵回来,咱们全力向西,重夺丰润,然后走遵化出关吧!”
泰必图冷哼了一声,对这样的安排表示篾视。早就应该这样做,要不是迁延数日,哪能让明军追上来?现在呢,又是异想天开,焉知明军的主力是不是落后很多,焉知重夺丰润不会是撞上明军的铜墙铁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