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给朋友们拜年了。祝朋友们心想事成,阖家幸福,财源广进,喜事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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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满清在明军正面大胜后,对明军通过海上侧后迂回登陆有所误判,那正面明军的追击和挺进速度也令满清感到震惊。
最初的几天,明军前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是因为错估了清军的抵抗意志。在一触即溃,抵抗低微的情况下,明军各部纷纷调整布署,以总旗为单位,放开脚步,轻装疾进。
明军士兵抛弃甲胄,离开大队辎重,只携带着枪枝弹药、随身干粮和几口大锅,不怕疲劳,不怕伤亡,猛打猛冲,向着北京奋勇前进。哪里有战斗,就近的部队便循着枪声扑向哪里,这样既不是孤立无援,又不用被大队所拖慢脚步。
按照行军的规律,部队前进的速度不是取决于最快的那支,而是取决于最慢的那部分。无数轻装小队现在能更好组织和整队,能迈开大步,一个劲儿地向北京赶路。
而其中在行进速度上尤以从天津向直隶省永平府(现唐山)追击的剿朔军的前锋部队最快。在制定前堵后追的计划时,魏君重和马自德等人便考虑到了陆军步行与海上运兵的速度差别。经过估算,他们认为要实现在抚宁县的夹击,在时间上可能要拖延,这会加重破朔军阻击的压力。
所以,破朔军在抚宁附近堵截,剿朔军则把目标定在迁安。争取形成两道堵截线,削减攻击抚宁破朔军的清军数量。而剿朔军在迁安既能阻截住从京师东逃的满人,又可以与破朔军夹击抚宁和迁安之间的清军。
也就是说,破朔军和剿朔军是象两把钢刀,一前一后横拦在京师、蓟州、玉门、迁安、抚宁、山海关这条满清的东退之路上,把这条跟上的满人截成三段。这样一来。每个军所面对的敌人的数量便不会太多,压力也不致太大。
从天津乘船至戴河、洋河口按照三天计算,而剿朔军从天津赶到迁安则计划用四至六天时间,二百六十多里。迁安至抚宁有一百多里,如果都按时到达的话,至少这段大道上的满人是逃不掉了。抚宁又是先开战,会吸引相当多的清军,这场歼灭战取得的战果或许能够更大。
……………
数里外隐隐传来了枪声,侦骑策马而回。大声叫着:“整队,整队前进,准备战斗,准备战斗。”
疾行的步兵开始放缓速度,士兵们纷纷向着自己本部的旗帜集结,一个总旗的方阵形成了,在官道上当先前进;一个总旗的兵力完成整队,紧随其后;另两个总旗的士兵下了大道。在原野中行进,以较为疏散的阵形护卫着友军的两翼。
喷出一股浓重的白雾。熟悉的战场感觉又回到了杨金鑫的身上,但他心中却很平静。现在对他而言,战斗似乎是一种平常的工作,若是久了不做,反而有点不自在。而且,克服疲累、坚持战斗。因为这是达成他人生目标的唯一手段。
脚步声在耳旁响着,前后左右涌动着他的战友,他的袍泽,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枪声越来越近,肃杀的气氛越来越浓。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出了凝重和严肃。
从南打到北,这些士兵中的大多都经历了数次战斗。在严苛的军纪下,在严酷的训练中,以及在残酷的战斗中,经验加纪律,荣誉和希望,待遇与地位,胜利的鼓舞,正使他们逐渐成为运行精密的杀人机器。
在前方,首先接战的是龙骑兵。他们本来落后于骠骑兵,但骠骑兵侦察到敌情后,立刻稍微退却以休养马力,并派侦骑通知了其后的龙骑兵。一千名龙骑兵在官道南侧三里外下马整队,留下“马桩”(看守马匹的士兵)后,以总旗为单位,布成三个方阵,成品字形杀向官道。
显然,清军在得到南海营败兵的消息后,已经有所防备。只是附近没有成建制的大股军队,只是沿途负责巡逻和警戒的小股人马。他们放出传令兵,通知其他部队赶来会合,当然,他们也没有想到明军的来势如此凶猛快速。
在发现明军哨骑后,仓促集结起来的千余骑八旗士兵便迎头而来,在原野中布阵而待,准备先行拦阻明军的逼进。尽管他们人数不多,但都是骑兵,而且身后的官道上长长的都是大车小辆,都是要撤回关外的满人的家眷、包衣,甚至还有官员在内。
“检查弹药,前排挺刺刀,准备战斗。”明军的步兵方阵放缓了速度,做着最后的准备。
天空中阴沉沉的,八旗官兵的身后一里外传来的是哭喊之声,他们不能再退。
“前队下马披甲,准备步战冲阵。”甲喇额真大声吼叫着,下着命令。
“缓步前进!”明军也在鼓声中作出调整,前排刺刀伸出,后排斜向上举,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清军旗号一动,从两翼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各自奔出一百多骑兵,往对面冲过去,进到一百步,对面明军仍是毫无反应。八旗骑兵漫射出一阵箭雨,然后从明军阵前掠过。
甲喇额真脸上露出有些奇怪的神色,明军的沉着令他感到些许的意外。作为禁旅八旗的军官,自打二十年前入关之后,他便驻防京师,战斗经验还停留在以前的认识上。在他的印象中,明军火器不少,但却喜欢离着老远就开枪放炮。打得十分热闹,可却有机会趁他们再次装填或者没有弹药后,用锐兵或精骑冲阵而被击垮。
尽管第一轮试探没有什么结果,甲喇额真虽然觉得对面的军队比他以前见过的明军强,但也不认为有明军能抵挡住大清勇士的肉搏冲击。
命令接连而下,掠过明军阵前的骑兵又集结起来,前队下马披甲步战的清兵则向前压去,准备近战攻击。
先是用少量骑兵在更近的距离冲阵,引诱明军火枪打放后,披甲步兵上前,在七八十步漫射,再抵近四五十步平射,之后手持长枪大刀的甲兵肉搏破阵。甲喇额真的战术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他很有信心,因为这是屡战屡胜的打法。
明军方阵的后面出现了骑兵,一排一排,开始列阵。甲喇额真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必须尽快击败面前的敌人,因为敌人的援军正不断开来,越拖越不利。
济尔哈跟着其他轻甲弓手来到最前面,他排在轻甲弓手第二列,然后是几层甲兵。最后由甲喇额真亲自率领的精锐巴牙喇,将在最重要的时刻投入战斗,给敌人致命一击。
鼓声响起,济尔哈左手拿着合力弓,和伙伴迈开步子往前走去,等他们走出一段后,后排的甲兵开始前进,响起铁甲甲叶互相碰撞的叮叮声。
马蹄声轰隆,一百骑兵纵马奔驰,向着明军方阵斜向冲去。这回,他们准备冲到五十步的距离再横向掠过,并用漫射引诱明军开火。
鼓声连响,沉闷而急促。明军方阵停了下来,前排蹲,后排立,两排明晃晃的刺刀向前伸出。在清军骑兵接近到五十步距离,开始转向时,一声天鹅音响起,然后便是轰鸣声大作,完全淹没了弓弦振动的嗡嗡声。
轻箭尚在空中飞翔,清军骑兵已经是惨叫声、马嘶声响成了一片。明军的方阵前火光连成了一片,伴着爆响发出浓重的白烟,从空中看去,犹如凭空变出一条白色烟龙。铅弹从白烟中激射而出,一轮接着一轮,在人和马身上爆出无数的血花。
明军开火了!在听到枪响的时候,甲喇额真便命令鼓手猛敲,并挥动旗帜,催促步兵快步上前,抓住这机会。但这并不是什么机会,对于清军的冲阵步兵来说,他们的喜悦转瞬即逝。
明军的火枪攒射凶狠猛烈,一百多骑兵被打倒了将近一半,当幸存者掠过明军阵前后,清军的步兵刚刚跑步进入百步。
尸体横陈在明军阵前,使冲阵的步兵稍微犹豫了一下,但在战鼓的催促声中,他们只能加快脚步,继续前冲。
济尔哈向前小跑着,并熟练的拿起一根锐头轻箭,将箭尾夹在虎口位置,右手拇指用戴着扳指的地方扣住弓弦,食指和中指压在拇指上,左手抬高,箭头斜斜指向空中,右手开始缓缓的拉开弓弦,周围的其他轻甲弓手也同样姿势,复合弓身的竹胎发出连绵的咯吱咯吱声音……
七、八十步,济尔哈估算着距离,侧着耳朵,就等着那苍凉的号角声。然后,他可以想见密密麻麻的箭支升上天空,又在明军阵中落下,引起阵阵混乱……但是他听到的却是——
天鹅音鸣响,明军战阵前火光闪动,白烟升腾。面对着更多更密集的冲阵步兵,明军第一轮攒射竟是两排齐发,比刚才更猛烈,弹雨更密集。
八十步外的清军轻甲弓手被密集的射击打得伤亡惨重,铅弹瞬间飞越七十步的距离,轻松撕裂他们的轻甲,在他们身体中变形解体,形成空腔效应,伤者的血液顺着那些孔道向体外激喷而出,化为一股股血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