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属下道,“果然不出将军所料,那个柴荣也派人跟上来了。他似乎也有些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只不过我们做得很小心,没让他发现什么。”
姬龙峰叹道,“要不是此人心机太重,凭他的财富,再加上我们的实力,倒是真的可以与高家一争天下。只可惜始终道不同,不相为谋。可要是时间拖得太长,等高家坐稳了江山,想要光复大周,就越来越难了。否则我此次,也不会特意出来走这一趟。”
那属下眼中露出几分狂热的崇拜,“将军神威赫赫,有您出马,一定能令天下归心,扫平大梁,指日可待!”
姬龙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而吩咐,“即刻派人去云岭,找一位与施家交好的七奶奶。另外,再派人盯着柴荣,他如有什么异动,立即报来。”
那属下领命退下,姬龙峰却陷入了沉思。
他并非出身草莽,而是在风雨飘摇的大周朝正正经经升上来的大将军,所以清楚的知道,就算自己从此以后不再想着造反一事,等高显休养够了,也是必要铲除他这个心腹大患的。
凭他的实力,不可能战败高显。否则当年也不会被逼至西南,偏安一隅了。
没有绝对的实力颠覆这个新政权,那他只能想法在大梁立足不稳时搅乱这天下的格局。最好回到三十年前,军阀割据,四处混战的状况,那样才能真正让他有时间扩充实力。直到问鼎中原。到那个时候……
他的眼前忽地出现一张脸,一张雍容华贵,美丽善良而满是笑意的脸。
那张脸走到他的面前,抬手轻轻抚过幼小的他的头,“这是谁家的小哥,生得真是好看。日后长大了,一定是个英雄好汉……”
而那张脸渐渐与蕙娘重合,对他绽放出动人笑意。
姬龙峰忽地眼神一定,显然已经从那些旖思旎想中回过神来,只是暗暗握紧了拳。
一个平王算什么?还是个瞎子。根本就配不上她!
她那样高贵的身份。凭什么要被人当成草芥?还得依附于他才得富贵?他要给她正名,给她天底下最好,最显赫的荣耀!
所有人都休息了,可童朝仪还不敢休息。
今天的落水之事算是给他敲了个警钟。意外随时可能发生。所有人都必须打起百倍的精神应付。
除了严厉的把手下那些侍卫敲打了一通外。他还把本来秘密分散于四周的侍卫又召了些回来,务必杜绝意外的再次发生。
“就算是这个客栈里的掌柜伙计,还有进出的客商。包括那个姓龙的家伙,只要是靠近王爷一家的人,都得给我盯好了。要是再出事的话,可别怪我要军法从事!”
“是。”侍卫们不敢怠慢,齐齐应下,各自当班巡查去了。
姬龙峰远远看着,微皱了皱眉。这些鹰犬,倒是讨厌。只是他此时又不方便出手,那还有什么办法能引开他们呢?
对了,那个欧阳康不是要查茶税之事么?他何不来一招借花献佛,顺便——借刀杀人。
天亮了,念福是被欧阳康的喷嚏声吵醒的。
不耐烦的拿被子捂了耳朵,在被子里把他往外拱,“你要打出去打,吵死了。”
欧阳康吸吸清鼻涕,想了想才疑惑的道,“我是不是着凉了?”
呃?念福总算是挣脱了睡魔,把被子拉了下来,拿手摸摸他的额头,又拿额头上去贴了贴,“不烧啊。”
话音未落,欧阳康又是一个喷嚏,打了念福满脸。
“你好恶心!”这下念福彻底睡不着了,郁愤的揪了欧阳康一把,从床上爬起来洗脸。
欧阳康也挺不好意思的,吸着鼻涕跟下来才要道歉,可又是一个喷嚏袭来,打得念福后颈微凉,溅上不少小雨点。
啊啊啊!她要抓狂了,“你离我远点!快打水来给我洗头洗澡!”
欧阳大少挺受伤,不就是打了几个喷嚏么?至于被人这么嫌弃么?
可还没等他多伤感一会儿,蕙娘打发人来了,“王爷好象发烧了,王妃娘娘让你赶紧去请大夫。”
啊?这下子念福也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那你快去,顺便也让大夫瞧瞧你,我收拾好了,一会儿就过去看爹。”
真苦命,生病还要他去跑腿。欧阳康偷偷怨念着,却不敢怠慢的立即换了衣裳,洗漱出门了。
等念福洗好出来,正好听到诊断结果。
昨天落水的翁婿俩全都着凉了,不过欧阳康年轻,除了打喷嚏流鼻水外,没什么大的症状,所以大夫只给他开了一副药,让他吃了发散发散就好了。
沐劭勤的情况就重一些,不仅着了凉,还受了气,除了要吃药发散寒气,还要调整心情。
蕙娘更加生气了,“昨天就说了要给他瞧,结果硬要逞强,现在好了?”
沐劭勤虽知妻子是心疼自己,可心中气苦,却又添一层。
这回可再不能让他们闹别扭了,否则老爹这病只怕是更难治了。
念福瘪着嘴上前道,“都怪我,昨天应该想到的,一回来就应该让他们泡个热水澡,这秋凉的水岂是好玩的?也没给他们煮个姜汤,我怎么这么糊涂呢?”
她这么一说,把蕙娘心头的歉疚也勾起来了。
女儿没想到,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脑子真是不顶用了,昨天来了客栈,再怎样应该嘱咐沐劭勤把头发擦干的,顶着那样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能不生病么?
听妻子不作声,沐劭勤以为她还在生自己气,犹豫了一下,对女儿道,“我既病着,不如再去给你娘开间上房吧,省得我把病气过给她。”
不过是着凉,居然要闹分居?蕙娘冷了脸,才想再骂他几句,欧阳康却道,“不如娘去跟媳妇一起住,我住过来侍候爹吧。”
反正他也病了,不在乎再伺候个人了。老丈人这话倒是提醒了他,在没有控制住打喷嚏之前,他还是不要回去了。反正回去也是被人嫌弃。
看他一脸的小忧伤,念福悄悄扔了个白眼过去。就是没有病毒,谁也受不了被那样的唾沫星子喷个满头满脸好不好?再说,又没有赶你,你走个什么劲儿?
可沐劭勤却难得一回觉得女婿提议不错,“那就这样吧,让阿康搬过来跟我住,煎药什么的也方便。”
分就分!蕙娘气鼓鼓的走了,却不是去生气,而是去给人煎药了。并且交给女儿一个任务,“去给你爹弄几个好菜,他本来就没什么胃口,这病了就更吃不下了,你可得用心点。”
知道啦,念福去厨房了。她也惦记着自家那口子,要给他整点好吃的。
可客栈厨房却不比家里,才进去,念福就给那股子浓重的煤气味熏得捏着鼻子出来了。要让她去这里做饭,估计饭没好,她得吐一地了。
又去跟那客栈掌柜商议,另租了一间空旷的库房,提了两只炉子,架上案板,念福这才披挂上阵。
本想着老爹和欧阳康都爱吃鱼,给他们做一条糖醋鱼来开开味,结果那鱼一提来,先腥得念福受不住了。
这难道是有人打下手打习惯了,倒做不得这些粗活了?念福瞪大眼睛在那儿想了半天,决定做一道糖醋排骨。
然后是醋溜藕片,用酸梨代替菠萝做的水晶里脊咕佬肉,还有一锅酸菜肉片汤,念福捧着自己的爱心小菜送去病号房了。
可欧阳康看着直眨眼,这确定是给病人吃的?
怎么全是肉?就连熬的粥都是放了大量肉沫的,就那么点子绿叶,还真是做点缀的啊。
“你们吃啊。”蕙娘看着那菜,忍不住就开始吞口水了,却见这对翁婿俩半天迟疑着不动筷子。
她拿了筷子先夹一块排骨,“嗯,好吃。”
再挟一块咕佬肉,“嗯,好吃。”
再尝尝肉片汤,“这个真好吃,给我来一碗。”
“好咧。”念福似是找着知音,忙给娘盛了一碗,母女俩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大吃特吃起来。
剩下旁边的翁婿俩面面相觑,最终,欧阳康给老丈人撇开那些肉沫,尽量多盛了些青菜叶子,添了一碗粥。然后是自己的,再把那唯一的素菜,糖醋藕片端二人跟前,“爹,吃吧。”
别争了,咱俩也就这待遇了。
于是,病号二人组看着那母女二人组大口吃着肉,大碗喝着汤,把一桌子菜干掉了,末了还要批评他们,“真挑食!这么多好东西都不吃,非要吃那个。算了,不管你们了。”
蕙娘跟女儿商量,“晚上弄个水晶肘子吧,多浇点糖醋汁,再多多撒上炸得香香的花生碎,行不?”
念福听得口水直流,“可以。只是那个有点费事,要是今天做了,明天才得吃。要是娘你不嫌弃,我们做个简单的,就把肘子煮熟了,剔了骨切来拌,行不?”
“行啊。那你再煮点五花腩,弄点蒜蓉,做成那个水煮白肉也好吃。”
旁边翁婿俩开始检讨,他们是不是错得很离谱?以至于这娘俩要这么馋他们?
不过这也似乎太能吃了吧?又是肘子又是五花腩,她们吃得下去吗?
没等到晚饭时间来验证,之前派出去办事的崔珩回来了。欧阳康打起精神,正经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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