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天文 第三章 龙神不神

第三章龙神不神

这个世界老人很少？

听到少女的话，帝督不得不为自己的敏锐性感到悲哀。

这种一眼就能发现的事情，居然一直从眼皮底下漏过去，完全是因为他思考不够充分啊。

不过……

帝督挠了挠头，奇怪地说道：“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外界的路上也很少看见老人啊！”

“才不是一回事呢！”

银白发的少女凶狠得瞪了帝督一眼，没有在这里生活过的人恐怕无法体会到那份悲凉吧。

不是没有老人家出来散步，而是这里的人很少有能活到老，大多数人都在中年体力衰退的时候就身亡了。

别看这个“人间之里”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被神隐进来的倒霉鬼，一代又一代残存了下来。

每年，世界上都有好几万人失踪，哪怕只是一部份填补进来，也足够惊人了。

“是……遇害了吗？”

帝督小声地说，他不由得想起了爱丽丝所说的，那些凶残的妖怪。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帝督运气非常好，来到这里两天了，他遇到的都是人类，一个妖怪都没有见到。

“你猜到了啊，所以说，聪明的没事少出去乱逛，至少在这个地方人类是安全的。”

言下之意就是，人类一旦走出这里，生还的几率就微乎其微了。

“没有人管吗？”

帝督有些气愤，堂堂人类身为万物之灵长，居然被这样欺压，这简直不符合人类这个族群的天性。

人类，是最不喜欢受到威胁的生物，他们使尽了办法驱逐了野兽，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城市保卫自己。

别的不说，地球上的人类那可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货色。很难想象这个地方的人类居然会接受这一种类似家畜一样朝不保夕的生活。

妖怪是很厉害，但人类之中也从来不缺乏斩妖除魔的卫道士啊。

道士、和尚、阴阳师、巫女、驱魔师之类的人都跑哪去了？

“有点血气的，想要**的都躺在那呢。”

少女看出了他的疑惑，一指远处边界上的一片坟地。不少外来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生活，外界人习惯了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活，有朝一日被一些畜生凌驾到他们的头上，自然会非常不舒服。不过，人间之里的人却早就适应了这一点。

“当然，那里的都是一些衣冠冢，别说全尸，连碎骨都找不到。”

少女半是嘲讽，半是心灰意冷地说道。

“阴阳师呢？巫女呢？人类的强者都哪去了？”

帝督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人类这个种群虽然复杂，从来不缺乏肮脏和背叛，但希望和英雄也从没断过。不管多么艰难的岁月，总是会有那么一些伟人站起来登高一呼，引领着大众走向希望。

“都死了！我劝你还是别想那么多，在这里想太多的人活不长。那些想要在人间之里搅风搅雨的人，最后都进了妖怪的嘴里。”

少女相当快速地回答。

“死啦？妖怪就那么厉害？”

在帝督的印象里，妖怪就是那些被除妖师们四处追杀的猎物而已，不过是被人类压制在阴暗的角落苟延残喘的废物。

无限罪维拉德够厉害了吧，还不是为教廷的骑士碾得像条狗，不得不伪装成人类的样子才敢出现在他人面前。眷属那么强大，还不是被师团压得死死的。

如果妖怪那么厉害的话，还不早就占领了世界，还轮得到人类霸占地球？

人类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动物，暴力是压不住人类的反抗心的。

“这里可是妖怪的乐园，人类在这里只是出于最底层的生物。不是我危言耸听，妖怪的力量不是人类可以匹敌的。不该有的念头，还是趁早打消了比较好。”

银白发的少女意有所指地说道，像是在劝帝督不要去做一些自不量力的举动。

“切，开什么玩笑！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厉害的话，那怎么还龟缩在这种地方，正大光明出现在人类的世界不好吗？”

从爱丽丝的口中，帝督知道这个地方只是一个从现世割离出去的小地方，人类依旧是世界的主宰者。

“她们不是不能出现在人类的面前，而是不屑罢了。”

少女依旧站在妖怪的立场上说道，她的样子简直像极了帝督所知的外界成为“美分”的那些**。

“够了，我不想听下去了。究竟怎么样，我会自己看个清楚。如果妖怪真的将人类视如家畜的话，那我会给他们一个教训！”

帝督已经不想在听这位少女的话了，她简直就没有人类的立场，就好像是人类的一切反抗都是罪恶的，妖怪强大所以人类就要卑躬屈膝老实得被圈在这个“人圈”里。

那个围墙，此时在帝督的眼里是多么的可恶，那矮矮的一个围墙却限定了人类的思想和发展。

“你太自大了，别以为有点力量就可以小瞧别人，妖怪的力量远比人类强多了，自以为是的外界人啊。”

比起门卫，银白发的少女显然注意到了帝督体内暗藏的力量，但她依旧坚定得认为妖怪是不可敌的。

“自以为是也好过冷漠自私。”

帝督当然知道少女并不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从她能对初次见面的人给予劝解便能看出少女的心并没有完全冷掉。

但是啊，少女的态度让帝督无法容忍啊，明明有着力量却任由自己的同胞被异族当做家畜来圈养，反而成为异族圈养同族的帮凶，这类的人简直就是种族的叛徒。

帝督以人类为荣！

人类是一个足以称之为“伟大”的种群，先人开创发明利器，圣贤留下千古传唱的文化，一步步走到世界的顶点，这样的种族不得不令人自豪。

妖怪是很强大，他们的个体的力量远超常人。但是他们不思进步，除了烧杀抢掠他们没有留下任何的文明，他们只是人类社会的寄生虫。

即使到了如今，妖怪的传说还是人类替他们完成的。

这样混乱无能的种群，居然将世界的主人——人类，给圈养了起来。而人类中的强者居然袖手旁观，这成何体统。

听那个名为爱丽丝的少女说过，这个地方并不少所谓的天人，哪怕是佛教也有金刚怒目之时，何以坐看凡人受苦。

帝督将视线转到了村镇的最中间，那是一片空地，空地上竖立着一尊神像——龙神像。

“若不能守得人间太平，要之何用！”

帝督用蔑视的眼光扫了一眼，顿时感到一阵的反胃。人间之里的人年年祭拜，可这龙神却是保佑妖怪平安，荒谬之至。

“慎言！慎言！龙神殿下大人大量，不知者不怪。”

一位路过的中年大妈一把扯住帝督，赶紧向龙神像道了个歉，不断得鞠躬。

“既然它保护不了你们，为什么你们还要拜它。”

从现世来到这个世界的帝督很不适应这种环境，在他看来神与人理应是平等交易的，人类付出信仰和祭拜，神灵则庇佑人的安全。神做不到这一点的话，那人类自然就不需要膜拜它了。

龙神有多大的本事，帝督不清楚，但身为神龙肯定不比妖怪差，可就是这样它也没有出手救人，就凭这一点帝督就不对它抱有半点的敬意。

如果说杀人，帝督杀得恐怕比幻想乡里所有妖怪都要多。因为妖怪杀人而激愤，那也是出于兔死狐悲的心理。

“谁说的，要是没有龙神大人，人间之里早就完了。”

大妈满脸的责备之色，不过她也知道最近外来人都不信这些东西，说是封建迷信不科学。

帝督摇了摇头，人间之里是不是龙神保佑的他不知道，但是人间之里的人肯定没有得到龙神的庇护。

对于这些已经疯魔的人，帝督不想理会。信仰这种东西，一旦沉迷进去，那人就不再是人了，而是一个魔。为了他们口中的信仰，这帮疯子敢做任何事。

不过，人间之里的人还是很淳朴的。虽然信仰着神，那也只是因为生活在这个妖怪遍地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于非命，求个心安罢了。

“唉，真是个悲哀的地方。算了，反正不关我的事，等待时空潮汐过去，我就能回去了。”

帝督从这里的人脸上看到的，更多的是一种麻木不仁。

一次次的死亡，他们悲哀却又无能为力，最终只能龟缩在这个地方，等待不知哪天降临到自己头上的命运。

帝督不想，也没有兴趣去管这种事。

对于这样的问题，他这种外人出面是没有意义的。

总有一天，这个地方会诞生一个伟大的英雄，他将会带领这个地方的人重新取回人类的尊严。

而这件事，外人是不好插手的。

“这位先生，你是打算在人间之里住下来呢，还是准备回去呢？”

这时，一个人间之里护卫队的队员看见帝督徘徊在街道上，过来搭话了。

怎么说呢，到底是住下来，还是去外界生活帝督也很纠结。

留在这里，无疑可以见到很多新奇的能力，但这里的生存环境对于人类来说过于凶恶，而且科技严重落后。

回到外界，估计也就是一个平平淡淡的生活，等到时空潮汐结束帝督都要闲得发傻了吧。

“如果我想留在这里，要怎么做呢？”

想了想，帝督很快下定了决心，来到这个世界如果一直待在外界太太平平得生活，却不好好见识一下妖怪这种传说中的生物的话，未免过于可惜了。